《羁绊》吃素的大狗熊

3、第三章

　　哲之一字一句地讲，吐出的热气不断喷洒在她的脖颈。
　　这带着酒味的气息扩散到她的鼻子周围，更加使她弥漫上醉意。
　　“刚开学那会儿，有一天早上我起晚了。
　　然后就赶紧从床上下来飞奔到教室。
　　但是吧，我们学校太大了，我又是新来的。我就跑到文学院那个校区了。
　　当时是早餐的太阳，很温暖明媚，然后我就撞见了一个学姐，她当时披着长发，然后和同学在一起，笑得很明媚。
　　我发誓，那是我第一次见笑得这么好看的女生。
　　但当时我要赶早课，就匆匆忙忙地跑了。
　　后来想想，就算真的不赶时间我也什么都不敢做。
　　后来我几乎每天都打着接舍友的名号去文学院溜达，终于从她的朋友口中听到了学姐的名字。
　　其实我当时也不是想要和学姐在一起，就是单纯很喜欢学姐罢了。
　　就去问了舍友要怎么追女生。
　　然后都没有一点进展，还时不时像个傻楞一样出现在学姐身边搭话。”
　　说完后两人都陷入了沉默，没多久，哲之又说：“这是秘密，你不能和别人说哟。”
　　“一定。”听到梨落肯定的回答，哲之便也放心了。
　　不一会，就在梨落背上睡着了。
　　“小朋友，现在学姐知道你很喜欢我了哟。可是啊，学姐好像也喜欢上你了欸！而且是想当女朋友的那种喜欢！你可要负责啊！”
　　故事到此告一段落了。

　　“梨落，原来是你蓄谋已久的呀！”
　　“是啊。话说，这么可爱的哲之谁能拒绝啊！”梨落满脸得意。
　　“那之后呢？你带她回你加了吗？”
　　“那不得给小朋友吓死！醉酒后和喜欢的学姐告白，还被学姐带回家。第二天小朋友起床后可能会羞死，再也不见我了。”
　　一缕淡薄的记忆被我捕捉，“我记得那晚之之好像回宿舍睡了吧。”
　　“记性还行。那天晚上我拖朋友找到了你们宿舍那名文学院的女生的电话，让她出来接之之。”
　　我又点了些烧酒，从酒盅中倒满在杯子里，猛干了一杯。我那时的心情很复杂。其实梨落的故事很恬静，很美，只是先前听到了那样的童话结尾顿感惋惜，便注定了当夜的主旋律绝非有多么欢娱。想到这，不禁又将已空的白盏杯酌满，捻着鼻头又干了几盏杯。

　　滞后而置的便是嗓子像烧着了一样的疼，遂不受控地大声咳起来。
　　梨落的手立马覆上我的背，一下一下地轻拍背部帮我顺气，一面又问爷爷要了杯温开水。待到我渐渐停止咳嗽后便将水端至我口前，一点点喂我喝下。
　　想必她是知道我为何这般猛地灌酒的缘由，倒是一句不出，默默顺着我就是了。

　　我家是有3个孩子的，姐姐，妹妹和我。常理来说多半是要再生一个小孩，并且集所有希望要是个男孩。我们家是没有重男轻女这一观念的。爸爸是集团高管，妈妈则是全职太太。只不过我的爸爸很爱我的妈妈，妈妈也是很乐意当全职太太的。

　　小时候爸爸总是对我们三姐妹说：“以后要是哪个男的要娶我的宝贝女儿，我第一个不同意。爸爸养你们到老。”
　　于是那会开始我便觉着，相爱的人难道不就是对方永远在一起吗?
　　后来我上大学了，哲之遇上了梨落，我也遇上了我现在的先生。
　　我是在大三去法国交换的时候遇到他的。他是一个土生土长的法国帅哥，高高瘦瘦，清晰的下颌线和一头法式卷发。土木作业中我们是小组搭档，热情开朗的他为当时因语言不通的我带来了很大的帮助。在一日日的相处中，我被他的温柔吸引，他也被我的认真，开朗所吸引。顺理成章的，我们坠入爱河了。

　　但是交换生的期限只有一年，大三下学期的我却已经决定在法国考研了，并着手准备着材料。只是大四这一年说什么也要回到国内继续上完的。
　　身边也会有朋友骂我是恋爱脑，对此我只是默不作声。其实我不过是在追寻幸福罢了，选择法国读研是为了他，但离了他，我照样能在在法国读研的日子里开心快乐。是我在选择他，而非依附他。

　　在临走前的机场，他红着眼眶抱着我，不断倾吐着他的爱意。我默默听着，心中一片感动。突然，他从自己的裤兜里摸出一张卷起来的机票。
　　“请打开它”（注：原句为法语，文中所有黑体加粗原均为法语，后笔者自行翻译为中文。此后不一一做解释。）
　　我打开卷起的机票，里面放着一个闪光的戒指。
　　那一刻，我从他无声的话语和湿润的眼眶中看到了他想告诉我的一切。
　　我的眼泪瞬间夺目而出。
　　“宝贝，我发觉自己深深地爱上了你。我想把这枚戒指送给你，告诉你我这一生只会爱你一个人。我已经在中国找好实习了。现在，我可以和你一起回家了。”
　　后来我们便顺其自然地同居，结婚。我也推掉了学业和工作上的很多外出学习的机会，因为我所追求的幸福就是和爱的人在一起。幸运的是，我很早就收到了这份礼物，那余下的时光，只要好好享受并珍惜就好了。

　　我本是无意写自己的罗曼史的，只是如若各位亲爱的读者不了解我的背景的话，恐怕是很难理解我为何会对梨落和哲之的爱情故事的走向耿耿于欢的，我是很害怕被当成狭隘，包容性不高的人的，于是只得用我这笨拙的文笔简单概述，还望各位多多包涵。窃不要给予我太多的批评，恐怕打击的我没有将故事再讲下去的热情了。

　　忽略我的废话，让我们重新回到聊天中。
　　“小贺，你这么喝可不行!快歇会儿，不喘了就快回家吧！”由于我一连的咳嗽实在是太过引人注意了。这不，隔壁玩牌的都纷纷暂停，一个个醉得不成样子还关切地望着我。更有王哥这样的甚者，抓着梨落的肩膀就是大声喊我的名字。

　　只见梨落也是乖巧恭敬地连忙点头，才把王哥给送回去。
　　“那，故事继续。”
　　“好”我音还没发出，就有电话进来了。
　　是我先生。
　　刚按下接听，就听到他持着一连串怪异的中文焦急发问。
　　“baby,你遇到什么危险了吗？你还好吗？你现在在哪里？我很担心你？”
　　看了眼墙上的钟，发觉已经凌晨过半点钟了。
　　“对不起！公司说明天休假，我们决定玩通宵了。我和梨落在聊天，忘记告诉你了。”我愧疚地说，确实忙于和梨落聊天，把他给忘记了。
　　“哦，你没遇到危险就好。没关系的。你们通宵吗？我可以过去陪你吗？”
　　我朝梨落看去，只见她并不为难地点了点头。
　　“可以的。地址你知道的。”
　　“那我现在立马过去。你们好好玩。I love you！”
　　“I love you too.”
　　“不错嘛!他为了你都学起中文来了！”
　　“那我不也学了法语吗！”我反驳道。
　　梨落哽住了。
　　尽管我们都知道这两性质根本不一样。我是因为学业，Kim则完全是为了我。
　　一阵欢笑。

　　“你们什么时间通电话啊？”
　　她听到这个问题时好像很是陌生，片刻后回答：“我们很少通电话。”
　　“嗯？”
　　“我们爱的是真真切切的看得见摸得着的对方，而非屏幕前的头像。
　　线上交流只会不断催生不能亲自拥抱爱人的无奈与惋惜。久而久之，每日的线上交流会使得我们像完成任务一样，渐渐消磨彼此之间最纯粹最炽热的爱意。
　　这也是为什么我们会因为异地而离婚的原因吧。
　　我们没有办法去维持这么一段关系。”
　　梨落说这一段话的时候是平静的，但我想也会有惋惜吧。
　　“说到底还是不够爱。”我笃定地说道，语气中多少也带有些得意与说教的意味。
　　“或许是吧。”她讪讪地回答。
　　“承认吧，你们就是不够爱！
　　你们都太爱自己了，也太要求对方一定要将自我放在第一位。”我讲这些话像骂人一样喷出。
　　“你说得对。”她还是在冷静地赞同着我。
　　“我还要说!
　　真正爱一个人怎们会介意与她交流的形式！
　　怎么会将日常关心问候和聊天当成任务！
　　梨落，你们真的相爱吗！”

　　我将所有气愤全部扔给梨落，毫不在意她的感受。
　　她就这样默默听完了我的宣泄。
　　无声地回答最是哀伤。

　　这是我才慢慢意识到自己的冲动。想道歉却又觉得自己说的不无道理。
　　更希望她能从中意识到什么。
　　后来才知道这我还没想透的东西她很早很早之前就明白了。
　　我不说话，只是斟着酒。
　　我两就这样各怀心事地喝着，直到我先生Kim的到来才打破了沉默。

　　“亲爱的，久等了。”Kim一进门就直奔我走来。
　　我们相互亲吻了脸颊。这时，他的视线落在了梨落脸上。
　　想必是居酒屋昏暗的灯光给梨落染上了一层面纱，他还在盯着梨落。
　　我到不会因为这种小事就不满，只是觉着他的反应很是奇怪。最重要的还是担心梨落不舒服，便连忙开口介绍到。
　　“Kim，这是我的同事外加好朋友，梨落。”
　　话音刚落，便看见梨落礼貌性地伸出手“你好，很高兴见到你。”
　　“梨落！你真的是梨落！你就是Mia的妻子!”Kim立马紧紧握住了梨落伸出的手，过了一会想必是察觉到了自己的不妥才赶紧放下手。
　　梨落点了点头。
　　“我也很开心认识你！这么多年终于见到你了！你真是太漂亮了！”他颤抖着说完，看出来很是激动。
　　没等我们疑惑，他又自顾自地往我的酒杯中倒满酒，拿起来一饮而尽。“梨落，我敬你。”
　　想必是没想到会经历过这种场景，梨落一是也不知该怎么回应。便拿起酒杯，礼貌性地抿了一小口。“谢谢。”
　　“亲爱的，你认识哲之？”我问出了我们两人迫切的疑问。
　　“亲爱的，你还记得我前些年曾经外出学习过一段时间吗？”
　　我开始在记忆的海洋里翻找“是那次在挪威的论坛交流？”我不确定地问。
　　“对，就是那次。当时哲之也在。”他兴奋地回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