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夏了盛夏》这小子真是攻

4、老师好

　　田野小道的尽头是一扇大铁门，铁门表面坑坑洼洼，是历年来诸位学子的杰作。
　　金华九校小学部大门，到了。
　　“你不一起进去吗？”曲轶阳看着弯着腰，双手撑大腿上气喘吁吁的许嘉树。
　　许嘉树头也不抬的挥挥手，：“你快翻过去吧，老金抓的是你们这些尖子生，又不是我。我在外面再浪一会儿。”
　　曲轶阳没在说什么，找到围墙外的土堆高处，双手抱住围墙头用力一撑，轻松翻了进去。
　　还好这围墙修建的时候是防范小学生的，只有一米五左右的高度，对于身高一米七左右的初中生，真不算什么。
　　许嘉树隔着铁门门缝和曲轶阳道别，转身往回跑去。
　　毕竟网吧还没下机呢！可不能浪费。
　　等许嘉树赶到街上，一眼看去“芳芳网吧”门口围满了人，似乎是有好戏看。
　　难道是哪个倒霉蛋让老金抓住了？
　　许嘉树心里的那个倒霉蛋，就是楚景航，不过不是被老金抓，而是一个学生模样的混混，带着一屁股的小弟，瞬间小小的网吧二楼过道挤满了人。
　　说他像学生是因为年纪看起来和自己一样是个初中生，说他混混是他头上那一缕放荡不羁的红毛儿，在一群人中挺显眼的。
　　“想干嘛？”楚景航慢悠悠的摘下耳机，起身居高临下的俯视着眼前顶着黑眼圈，面容枯瘦的红毛小混混。
　　这小子是营养不良吗？自己放倒他一个大概不需要十秒钟。
　　红毛显然没想到楚景航会比自己高一大截，一瞬间有点被唬住了。
　　“你小子新来的？敢用我们杰哥的专用机子？”红毛身后的小弟开始发话，给自己大哥助威。
　　这小子满脸肥肉，脖子上围了一条土到极致的黄色链子，他把咬在嘴里的烟头抽出来，随手往脚边一丢。这气势比红毛还足。
　　楚景航眼神一沉，转身拉开二楼窗帘，窗户边上立着根扫把，木质的那种，这是刚才阿姨打扫卫生留下的，楚景航顺手抄过，一脚踩下去扫把尾和木棍分离，在手里掂量了几下，觉得质量还不错，这才抬眼看向那胖子：“不就是想打架吗？这事我在行，选地方？”
　　大概每个地方都有，学习不好的直接想着混社会，当“大哥”，欺负那些爸妈不在家的留守学生，说的好听是收保护费，难听点就是打劫。学生除了忍气吞声就是反抗，反抗过后周末等着约架，“大哥”就会请来十八九岁无所事事的闲杂人员，来个以多欺少。
　　这种事在以前市区学校也有，只不过没有这么明目张胆，也没人敢欺负到楚景航头上。
　　楚景航木棒砸在电脑桌上，眼神阴沉，一副要打架不死不休的架势。
　　肥仔被楚景航突然抽木棍的动作吓一跳，嚣张不可一世的气焰消了八分，乖乖缩到红毛后面耀武扬威。
　　红毛不得不承认，自己这次真的遇到硬茬了，本来是看这小子穿的干干净净，像个好学生模样，又是一个人上网，想劫个午餐和网费玩玩儿。
　　这小子眼神比自己还阴沉，冷的仿佛要滴出水来，大夏天里寒气冷的渗人。
　　在这个年纪当混混有时候面子比命还重要，红毛习惯性摸了一把头上红毛，继续装逼道：“你小子哪里混的？在金华县也不打听打听你杰哥，在这里上网的，有哪个敢抢老子专用机，还敢跟我横，信不信等下打的你回不了家。”
　　楚景航指了指电脑：“你叫一声，看看它应不应你。”
　　红毛气结，一脚踹开楚景航电脑椅子，恶狠狠的说：“叫着小子去车站场子，盯紧点。别让他给老子跑了。”说完转身下楼，身后几个小弟自动走出来隐隐围住楚景航，示意他跟着走。
　　许嘉树正伸着头看热闹，看着一行人兵兵乓乓从二楼下来，又直接走后门出去。为首的红毛很显眼，是自己班的人，叫刘杰。金华九校的校霸一号位。
　　“走走走，去车站场，听说是约架了。”
　　“要打架吗？谁和谁打？”
　　“好像是一个高个子打刘杰他们七八个。”
　　…………
　　约架打架这种事很常见，不过一般是刘杰一群人想收某个人保护费，不会真的打起来，许嘉树默默掏出按键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等他打完电话，周围看热闹的人已经转场去车站广场了。
　　所谓车站广场，是金华县唯一的一个大巴车站，只有年尾年初几个时间段有点人气，因为年久失修没人管理，地面坑坑洼洼，候车厅也显得破烂。久而久之变成了年轻人约架的好地方。
　　网吧后门走个几分钟路，左拐右转就到了。
　　许嘉树是最后一个到的，找了个遮阳的地方，和其他人一起看戏。
　　闷热的夏天，几个平均年纪十四岁的血性男儿顶着下午两点钟的烈日，将一个白衬衫，牛仔裤的少年团团围住。
　　“我现在给你个认错的机会，把你身上的现金交出来，再乖乖认个错，就放了你。”红毛冲在最前面，一脸神气的仰视着楚景航。
　　“你妈没教过你打架不要离敌人太近吗？”楚景航向前跨一步，伸手直接抓住红毛脖子将对方强行拉向自己，腿抬起，膝盖准确无误的顶在红毛肚子上。
　　红毛小腹吃痛，眼前一阵发黑，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自己后背和大地亲密接触。
　　“蠢货，你哪里来的自信和我叫嚣？”
　　红毛整个人还处于懵的状态，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得脖子处的禁锢消失了。
　　“啪！”
　　“啪！”
　　两个耳光在寂静的午后异常响亮，整整齐齐十道手指印出现在红毛脸上。
　　红毛被打醒了，被摁在地上反应过来，抬脚想踹人，楚景航眼疾手快，直接就木棍招呼上去。
　　红毛痛的两条腿直发抖，忍不住开始哀嚎起来，哪里还有刚才的半分神气。
　　楚景航站起身来，一只脚踩在红毛小腹上，木棍掂量在手机，眼神巡视一圈，几个蠢蠢欲动的小弟立马被吓得不敢动。
　　“真是不堪一击，就这还学别人收保护费。”
　　楚景航抬起脚，正准备离开这里，红毛突然发力一个翻身，反手从后面夺过前者的木棍。
　　“打他！”红毛佝偻着身躯，木棒支撑起他的身体。
　　楚景航失了武器，转身又是给红毛一脚，把他踹飞了出去。
　　在红毛飞出去的瞬间，他的几个小弟已经到了楚景航身边，眼看七八个拳头就要落在身上，楚景航习惯性双手抱头护住脑袋准备挨打。
　　“你们在干嘛！哪个班级的！”一声怒吼平地响起，带着浓浓的怒气。
　　“我靠，老金！”
　　“快撤，快撤！”车站屋檐下看戏的几个眼尖腿快，看到老金标志性的臭脸，直接开溜。免得引火烧身写检讨。
　　教导处的空调有些老旧，只能局部制冷，挺适合中老年朋友的，楚景航现在出风口，头发末梢刚才出的汗被吹的冰凉。
　　因为老金的到来，那些拳头没有落到自己身上，除了被自己打的行动不便的红毛。其他人一个跑的比一个快。
　　老金一手一个，把他们两人提到了教导处。此刻正在门外训话红毛。
　　“刘杰你这书还读不读，你看看你这头发还是学生样吗？今天下午给我剪了。”
　　“明天开学你就是初三了吧。我告诉你，你给我老实点，你身上已经有两个大过了，再犯事你给我休学滚回家去。”
　　“这一年无论如何你给我老实点，中考完立马给我滚。”
　　…………
　　楚景航摸出手机打开微信，凭借着记忆输入一个电话，果然看到了“芳芳网吧”四个字网名。
　　添加好友。
　　好友通过的很快。
　　芳芳网吧：你好，欢迎光临芳芳网吧
　　航：我行李还在二楼，麻烦帮我保管下。
　　芳芳网吧：你弟帮你看着呢
　　航：我弟？
　　楚景航有点懵，自己哪里来的弟弟。
　　芳芳网吧：小光头
　　航：哦哦哦，谢谢了。
　　关掉手机，老金刚好从门外进来。
　　楚景航难得的有点尴尬，自己一个小时前面无惧色在他面前撒谎，转头就把人家学生揍了，自己还很有可能过两天成为他的学生。
　　老金走到自己办公桌坐下，习惯性先茗了一口茶。
　　“楚景航是吧？你先坐吧。”老金严肃的黑脸用力的挤出一丝微笑，从隔壁空办公桌拿出椅子递给楚景航。
　　楚景航接过椅子老老实实坐好。
　　“在网吧第一次见你就感觉有点眼熟，只不过当时忙着抓小崽子们，没太注意你。”
　　“你资料我已经看过了，成绩还不错，在市区继续读的话稳上一中是没问题的，但是在我们学校想上一中还是有点难度的。”
　　果然，这里以后就是自己学校了。
　　楚景航抬起头微微一笑，笑里带着干净的少年气“老师好，以后还要麻烦老师照顾。”
　　老金要不是看到过刘杰脸上的巴掌印，还真有可能以为这是个不会惹事的乖学生。
　　老金又茗了一口茶，笑着说道“两边学校的教学制度可能会有差距，这个你要做好准备，并且尽可能的适应，”老金用手指比划着不到一厘米的距离，宽慰道：“转学多多少少都会遇到这问题。稍微用点心也就跟上进度了。”
　　对于自己的学习成绩，楚景航心里有底：“来之前做过准备了，我会努力的。”
　　老金满意的点点头“那我也不多说什么了，你要进入的是我们学校的1班，也算重点班，老林那个人很看中成绩，能不能保证自己在1班立住脚，还是得老成绩。”
　　楚景航老老实实点头，表示自己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