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忘歇》似锦花月

51、睡不着

　　陆当看着荫绿模样，以为荫绿是连连被两人拒绝心情不大好，便走到跟前宽慰道：“荫绿师姐不必在意，他们一个两个都是这样，自己的事忙而已，不过人都是极好的。”

　　“嗯。”荫绿并未理解陆当的担忧，只是有些懊恼，终于见到了缘清少侠却不知道说什么。

　　“对了，荫绿师姐若不嫌弃我带你在白玉四下转转。”想着荫绿一人无聊，陆当便如此说。

　　荫绿婉拒，“谢过陆兄了，不过白玉派我自小便随掌门来此，不算生疏。”

　　“那荫绿师姐现在用饭吗？”因为不是太熟，陆当还是礼貌询问着。

　　“我便不用了，昨日已和掌门约好陪他去山下采买。”

　　陆当便和荫绿道了别，最后只有他一个人去吃饭，好不孤单。

　　白玉派最大的地方便是药室，在门派正中建了六间房屋，未免闲人勿进药室建的极高。东南西北各设台阶，足有百来阶。

　　辰非路过药室，他往日不是没来过白玉派，这药室人向来稀少。如今这百来阶梯排了长长四队，见这热闹，辰非走过去便听到弟子们在议论。

　　“前日掌门请来的女子现在就在药室里？”

　　“不然呢？这药室为什么平白来了这么多人。”

　　“掌门下令不让弟子们接近竹林，好在这女子会来药室，只是不知你我这样等着，何时可以看见。”

　　“昨日有些个资历深的弟子都被掌门唤去药室了，也是今日才有消息得知在这药室之内。什么时候结束，倒是不得而知了，那些师兄现在还没在药室。”

　　“这女子当真那般厉害？”

　　“自然了，掌门何时看走眼过？”

　　“果真如此？”

　　没再等那人回答，便看见了辰非，众人齐声问好：“辰师兄好。”

　　辰非作为玄清大弟子，在白玉也是受人尊敬的。

　　“嗯。”辰非微微颔首。

　　有话多的凑到辰非跟前，“辰师兄也是来见掌门接来的女子吗？”

　　“嗯。”辰非没否认。

　　那弟子显然没料到辰非真的是来见女子的，“辰师兄莫不是喜欢她？”

　　今晨听昨夜说有人见玄清掌门带着辰非和荫绿同去了竹林，当时他还不信，辰非何等人也，江湖响当当的人物。但现下情形，倒让他不得不来此一问。

　　辰非没回答，只是转头离去了。

　　“师兄怎么不上去了？”那弟子身旁的同伴看着辰非突然就离开了，不解问了那弟子。

　　那弟子显然也不知道，不过也没追上去问，耸了耸肩。

　　陆当这一日又是无聊的紧，缘清一直待在屋子里不知道在忙什么。荫绿去陪玄清掌门下山去转到傍晚才回来。更别提也池和辰非了，一日都不见踪影。

　　辰非说蓝灵和露立也在忙暗轩楼的事情，现在就他没有事情做。

　　如此想着，陆当无聊的把也池晾好的竹叶片一片一片收回来，也池给他交代的这件事也太过无趣了，明明可以一股气全收完，偏要让他一片片收，奈何他也不敢说什么。

　　荫绿是傍晚回的竹林，辰非只说寻个机缘，掌门也没有着急，索性准备安顿下一段时间。一整天都在买一些东西，把掌门送回住所，荫绿才回来。

　　她看向缘清的房门，依旧紧闭着，皱着眉头回了房间。

　　到了晚上，药室周围还围着不少弟子，只是现在稍稍走了一些人，因为那位掌门接回来的女子一日都没见出来，少部分人有些没了耐性。

　　索性快到午夜，白掌门派人出来把人都驱散了，那些个弟子虽然不舍，但是没一个敢不听话的。

　　过了午夜，也池从药室出来，看着已经亮起来的月亮有些恍惚，不觉已经过了一日。

　　也池抬手锤了锤肩膀，这时看见药室外柳岸靠在门槛上睡着了，应是在此等了她一日，不过也池没去叫他，想来他也是累了。

　　白掌门还在药室内，里面忙的不可开交，许是到明日才会歇息。

　　想着也池没再停留，放眼望去，忽然看见在阶梯一半的地方站了一个人。也池眼力极好，一眼就认出来那人便是辰非。

　　也池微微一笑，走了过去。

　　到了辰非身侧也池开口问道：“怎么在这里？”

　　辰非见也池已经走到身边回道：“睡不着，出来转转。”辰非没说他在这等了两个时辰，“吃饭了吗？”辰非知道也池待了一天没出来。

　　“吃过了。”也池没说谎，老头中间递给她了几盘糕点，只是没什么胃口只吃了一点。“事情可忙完了？”也池没忘记辰非来时说，在白玉有些事情要处理。

　　“还没。”

　　“棘手吗？”

　　“还好，只是要些时日。”

　　“哦。”也池不疑有他。

　　“药室这边还要忙多久？”辰非询问。

　　“白掌门很早便要我来了，推脱了许久，眼下左右还要忙上几日。”

　　“好，等你不忙了告诉我，我带你去玄清走走。”

　　也池没拒绝，“好。”

　　说完两人就回竹林了，临走辰非看了一眼药室外坐在地上睡着的男子，是早上来接也池的那个男子。

　　柳岸头一点一点的，猛的后脑磕在了门框上惊醒，眯着睁开了眼，四下安静。柳岸又往药室里看了看，里面炉火还没灭，想着也池还未出来，又昏昏沉沉睡过去了。

　　天大亮，白掌门从药室出来看见躺在地上熟睡的柳岸，叫了他一声，“柳岸，你怎么睡在这？”

　　柳岸听见声音一下弹了起来，语气还有些迷糊，“我，我在等也池啊。”

　　白掌门摇了摇头，“她午夜就回去了。”

　　“什么！”这下柳岸彻底醒了。

　　也池早上醒来刚准备出门，就被辰非叫住了，“过来吃点东西吧。”

　　也池明显愣住了，以为众人都还没醒，“好，怎么起这么早？”

　　“睡不着。”辰非没多解释。

　　“不舒服吗？”昨夜辰非也是说睡不着的，也池想着有些担心看向辰非。

　　却见辰非只是一笑，“没有不舒服，只是单纯睡不着。”

　　也池没懂，也没再问，就坐下吃饭了，本想着在路上随便吃点的。

　　荫绿听见院子里有动静也出来了，见是也池和大师兄在吃饭也走过去了，只是缘清还是没有出来，不知道也池姑娘在外面他会不会出现，如此想着，荫绿坐到了也池身边。

　　两人点头示意，辰非见是荫绿开口问道：“掌门来之后可还好？”

　　“嗯，昨日掌门还带我下山采买，白掌门忙药室的事情没人陪他下棋，他还说无聊了去后山钓钓鱼。”荫绿如实答着。

　　“嗯。”辰非挑眉，这答案倒是有些出乎意料。

　　荫绿看出辰非的意外，解释道：“掌门说几十年都等了不差这段时间。”

　　辰非点了点头，也池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不过倒是在如沐分堂里听过关于这位掌门的私事。堂里的手下在她耳边讨论过，这位掌门年少时欠了一笔风流债。

　　那位可人痴情的紧，说起来是玄清掌门年少也是心怀抱负，树敌不少然后仇家来追，玄清掌门被打的昏了过去，醒来后那位可人便不见了，生死也不知。

　　也是那件事之后玄清掌门渐渐收敛了些年少轻狂，混到如此这般稳重，但那可人却再没见到。玄清掌门一生坦荡，想来唯一困扰的事便是这了。

　　她倒是欠那掌门一个人情，不过早些年那掌门给如沐递过银钱也没消息，后来欠下人情也就特意嘱咐西门侠这件事多上心些，但至今还没音信，想来多半已是香消玉殒了。倒没想到这掌门也是深情到现在还没放弃，只是不知除了寻人还有何难处。

　　辰非和荫绿都开始吃饭了，没往下说，也池就没再提起。

　　没一会缘清从屋内出来，见这一桌子调侃道：“辰兄在哪果真就少不了口福，今日便是闻着饭香才醒，不然又要睡到日上三竿了。”因为也池左右都坐上了人，索性缘清就近坐在了荫绿身边。

　　从缘清出来荫绿就没移开视线，现下男子坐到身边才反应过来，感到失态偏过了头。

　　缘清倒是没注意这些，拿起筷子就要吃饭了。倒是坐在荫绿身旁的也池把荫绿的反应尽收眼底，荫绿嘴里含着筷子抬头刚好和也池对视上，心里不知怎的就心虚了。

　　感觉有些别扭，索性开口转移话题，“大师兄还会厨艺？之前在玄清不是不曾入过厨房。”

　　“觉得有趣，在大业就学了。”说着辰非给也池盘中夹了一块鱼肉。

　　荫绿看着大师兄的举动，就懂了为什么感兴趣。缘清也是在一边憋笑，心照不宣。

　　也池已经吃的差不多了，看着盘中多出来的鱼块，只好抬起准备放下的手接着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