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6、一切都像是好兆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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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此刻在云南。
一个寨子里，向天按照晴鹤所示来到了她要找的那座山，一千多年过去了，山还是山。
他将她给的一坛子药酒倒在地上，念起了她写的纸条上的咒语，然而什么都没发生。根据她的嘱托占卜生死，显示友人是死去。于是他替她上了一炷香。
在这片郁郁葱葱的竹林里，他莫名地伤感了许久。
等他风尘仆仆，一路回到上海后，他去找阿三，告诉他晴鹤嘱托他办的事已经办好了，只是，她的那位朋友早已仙逝。
向天又问：“灵珠和晴鹤最近还好吗？”
“晴鹤她……”花源武一脸悲伤，“去世了。”
“怎么这么突然？”向天震惊，“你们不是神仙吗？神仙也会死？”
“神仙遇到厉害的对手也会死啊！”花源武感叹。然后将晴鹤的事长话短说地告诉了他。
“至少报了仇。”向天心里也很难过，只能这样安慰，“灵珠她一定很伤心吧……”
“因为伤心过度冬眠了，”花源武叹气，“不过家乡有道旨让她去接，前两天还是醒过来，回去接旨了。”
“接旨？”向天皱眉，一脸困惑，“你们老家还是封建社会啊？”
“对，我们老家还是封建王朝，有各个小国，还有地位最高管理各个小国的帝，”花源武告诉他，“见了地位更高的大官还要磕头请安。”
向天笑了笑：“我们早就是民国了，三民主义，新三民主义，还有共产主义。我若真去了那里，怕是要水土不服，这不是越活越回去了么。”
花源武一脸惆怅，看着向天，突然双手紧紧环抱住了他。
“你这是干什么？”向天一时有些懵，不好意思道，“两个大男人这么拉拉扯扯的。我对这个没偏见，但你找个同道中人嘛。”然后只当他是为晴鹤的事伤心，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节哀顺变，晴鹤的事，谁也没想到。她走了，我也很难过。”
“我不恨你了，向天。”花源武眼圈通红，带上一点哭腔，“妹妹的事，这次我是真的不恨你了。”
“对不起。”向天也抱了抱他，一脸愧疚，“对不起，阿三，我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没关系，我不恨你。”花源武哭得鼻涕眼泪一大把，“我想明白了，只要妹妹以后快乐就好，她想喜欢谁就喜欢谁，我再也不会去捣乱。向天，你还有什么心愿未了吗？说出来，也许我能帮你实现。”
“你这话说得……”向天笑出声来。
“晴鹤一死，我就在想，生死无常，有什么想做的事就快去做。”花源武松开他，用衣服袖子擦了一把眼泪。
“你比我大这么多岁，还哭成这样？走走走，我带你去雨香楼吃好吃的。”向天道，“再叫上锦戮。”
“我要一口气吃十只烧鸡。”他十分向往，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雨香楼。包厢。
“你真打算放着好日子不过去参军？”锦戮问，“也太突然了。”
向天认真思考了一番：“我想投共。”
锦戮大惊，自知多说无用，又问：“晴鹤小姐真的没了？她看上去那么强。不是还有白小姐在吗？”
“因为遇到的对手也很强。”阿三道，“神仙也只是个你们凡人取的称号，也会受伤，也会死。”
“我喜欢晴鹤的性子，若是多些时间，一定能和她称兄道弟，肝胆相照。”锦戮叹息一声，将一杯酒洒在地上，叹一句“走好”。
*
向天最近常和一些有新思想的人走动，时不时拿自己的钱去接济一些有相同志向的友人，组织缺经费时也会毫不吝啬献出，平常也会做一些慈善之类。
“眼下乱世，不知将来怎样，紧急关头还是需要钱安身保命，你真不给自己留条后路？”夏暖暖问。
他答：“我生活简朴，不喜奢华，不需要留那么多钱，有人比我更需要它们。”又想到了什么似的，满是歉意，“是我没想周全，和我叔叔的走动，逢年过节时给我爹娘上香祭拜，给老师们送礼，这些繁琐的人情世故都需要钱，你和锦离、姬小姐她们走动，她们都是场面人，你也得给自己买点好的，别跌了份。”
“我不是那个意思。”夏暖暖忙道，“你的志向也是我的志向。”
向天笑了，瞥到书桌上夏季良的信，不用猜便知道，又是催他们早些要孩子。
“不如你帮我回信，说我不行。”他笑起来，笑到肚子痛，“说我身子坏了，有那种不能生育的病，反正随便编一个理由。”
“哈哈哈哈！别闹了。”夏暖暖也笑起来，“哪有人拿这开玩笑的！我娘知道实情，可我爹不知道啊，那他不得疯了似的立刻跑来上海带你去看医生，给你喝各种补酒。”
“可别再提那什么补酒了，里面放那么一大条蛇，我想起来都瘆得慌。”
“哈哈哈哈！”
又过了一段时间，两人回了一趟老家，把母亲蓝雨莲和父亲向青山合葬。
在父母坟前，浇了一大壶酒，摆上各种食物和贡品，向天跪在地上，诉说了一番自己的志向，祈愿得到父母在天之灵庇佑，最后对着墓碑磕了三个头。
夏暖暖也跪下，希望他们保佑向天一切平安。
破天荒地请几房亲戚们去大酒楼吃饭，摆了几桌，几房亲戚纵有不和，但都知道参军保家卫国是大义，是大好事，都举杯庆祝，夸他“虎父无犬子”。
晚上回到家，向天坐在院子里，乘着凉风，赏着月，喝了几杯茶，心情大好，拿来一把二胡，开始拉赛马的曲子。
夏暖暖赞赏不已：“你也会二胡了？什么时候学会的？”
“我也只会一点。”他谦虚道。
“你这哪里是一点啊，”夏暖暖笑起来，“简直是民间艺术家。”
一切都像是好兆头，经历这么多波折，终于迎来了好日子，有那么点苦尽甘来的感觉了。
要是白小姐也在这里就好了，夏暖暖心想，自己和锦离，锦少爷和姬小姐，黄悦舞也有了心仪的男朋友，要是向天和白小姐能在一起就好了。
*
向天和夏暖暖回到上海，一切都料理妥善，他去参军那天，众人都来送别。
“锦二小姐，”向天道，“我把暖暖托付给你，因为你是真心待她，我志在戎马，生死早已置之度外，惟愿你们平安。”
“这是我做的护身手链，加了术法的，可以为你挡灾辟邪，庇佑你平安。”锦离说着，把一条红绳制作的手链给他。
“谢谢。”
向天又抱了抱锦戮，拍了拍他的肩膀：“锦戮，羽琪是个好女人，你那些不好的习气，能收就收吧！若非真心喜爱，将来也别轻易纳妾了。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和人，就更别沾了，就当为了身体。眼下乱世，好好为将来考虑，我可不想看到锦家落魄，不然暖暖跟着锦离要受苦。”
“这可就难了，”锦戮故作为难，“万一我遇到个非常想娶的姨太太呢？”他眨了眨眼，故意捉弄他，“当初你不也有个让你忘不掉、舍不下的姨太太？”
向天顿时红了脸：“你就别笑我了。”
锦戮笑得毫不留情，笑够了，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这话里有话，我听着着实不舒服，怎么，你怕我得风流病死在女人的榻上？”
“我可没这么说。”向天一本正经，又问，“要不要和我一起？”
“过那苦日子？”锦戮皱眉，“我锦戮可是个爱荣华富贵的，”他一副为难的样子，苦思冥想后，重重叹气，“到时再说吧，万一我就是个苦命人，不得不吃苦呢？”
向天笑着，轻轻给了他肩膀一拳。
黄先勇前几日就跟着部队走了，无法为他送行，好在他走前，两人就已经好好告别了一番。
“阿三，”向天抱了抱花源武，“大家都是军人，我就不说那些客套话了，你懂我。”
“明白！”花源武拍了拍他的后背，又在他胸口轻轻拍了拍，“你现在比以前健壮多了，我说什么来着，人就得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好好锻炼，大口喝酒，大口吃肉！身体是一切的本钱！”
“灵珠还没回来吗？”向天问。
“我们那儿的时间流逝和你们这儿不一样，”花源武道，“她总会回来的，我不信她不会来看你。”
“天上一日，地上一年？”他笑问。
“倒不是那样。总之肯定会回来。”
“好，那我等。”
这一等就是三年多。
期间花源武回到家乡，临走前抱着锦戮和他大哭一场，他又说：“向天，我身负责任，此一去怕是不能再回来。但妹妹绝对会来见你的。”
于是他信。
他打了三年仗，出生入死，身上留下了很多道光荣的伤疤。
暖暖寄来的家书，依然会在末尾写一句：“白小姐还没有来过。”
在一个萧索的深秋，向天中午在部队吃了一碗面就当过了生日，有人笑着打趣说：“营长，你都快升官了，生辰就这么对付？哥儿们几个打算给你庆祝庆祝呢！”
“和男人庆祝有什么意思？”一个走进来，笑嘻嘻的，“向营长，外面一个漂亮娘儿们找你，该不会是你媳妇从上海来找你了吧？专门给你过生日的？”
“他媳妇我那次和他去上海时见过，不长那样，”和他一块儿来的那个走近，笑道，“向营长，不会是你在外面惹的风流债吧？瞧瞧我们向天这容貌，这身板，愿意倒贴的小姑娘都多得很啊。我见她愁眉苦脸的，该不会你提上裤子就不认人，把她甩了？”
“胡闹，尽瞎说！”向天啐了一口，扒拉了几下饭碗，把面吃完，放下碗后，拿上外套就出了门。
他终于见到了白灵珠。
这真是上天给的最好的生日礼物。
作者有话说
第246章 一切都像是好兆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