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不换酒》机智伟大的牙齿

45、转折点

　　第四十五章：转折点
　　下飞机的时候，陈年拨通了林致远的电话。
　　“刚刚我收到了公安的消息，项目出什么问题了？”
　　林致远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陈年，我现在，在公安局。”
　　陈年望了一眼身旁的陶然，最后还是对林致远道：“我马上过去。”
　　挂断电话后，陶然疑惑地看向他：“是出什么事了吗？”
　　陈年摸摸陶然的头：“项目上的事情，具体的我还不清楚，先去看看才能知道。”
　　陶然点点头：“那你快去吧，行李我帮你送回家。”
　　“好。”他看着陶然上了出租车，自己也飞快地坐上另一辆。
　　陶然和郑嘉嘉一道，送完陈年的行李后，陶然又将陈年的住所打扫了一番，这才跟着郑嘉嘉一起出去觅食。
　　串串香店里，郑嘉嘉吃得挥汗淋漓，对面的陶然却全程都在发呆。
　　郑嘉嘉的手在陶然面前晃了晃：“桃子？你怎么心不在焉的？”
　　陶然放下水杯，看向郑嘉嘉：“我心里有点不安心，我总感觉陈年出什么事了！”
　　“老陈？”郑嘉嘉托着下巴，“他能出什么事？估计是被老板拉过去加班了吧？”
　　陶然摇头：“不应该！”
　　她翻开自己的微信记录：“他已经3个小时没有理我了！”
　　“或许他在忙呢？”
　　“总归我心里很不安，我想去看看。”
　　郑嘉嘉立刻擦嘴：“那走吧！”
　　陶然拎起自己的包，飞快去买了单。
　　二人到了陈年公司的门口，发现写字楼没有楼层亮着光。她拨通陈年的电话，却显示对面关机。
　　“不会吧？他又搞失踪？”郑嘉嘉有点生气，她对陶然的那几年记忆颇深。
　　“我不知道。”她再度打过去，这次却拨通了。
　　只不过接电话的，并非他本人。
　　“陈年所在的公司涉嫌偷税漏税，我们需要向他了解些情况。”
　　陶然挂断电话，看向郑嘉嘉：“陈年，他在公安局。”
　　晚上9点，杭州的夜变得冷清，出租车上二人沉默着，窗边闪过西湖的水波。
　　郑嘉嘉紧紧握住陶然的手：“你放心，老陈绝对不会做违法的事情的！”
　　陶然点点头，可是她的手在颤抖。
　　郑嘉嘉听见自己手机响动了一下，但她没有去看。
　　就在20分钟后，二人抵达了目的地。
　　陶然飞奔着进去，却被人拦了下来。
　　“这位同志，你不能进去。”
　　陶然急得发慌：“我男朋友怎么样了？他不会偷税漏税的，他不可能做这样的事。”
　　拦住陶然的是一位女警官：“您的心情我理解，但事情现在还在调查中，请您配合我们的工作。”
　　陶然忙不住的点头，站在走廊处，她看到一扇门中走出一件穿西装的男人，身后跟着两个警察，他走出来时，往陶然的方向望了一眼。
　　林致远也没想到会看到她，此时陶然站在走廊那头，眼睛里含着泪，视线并未停留在他身上。
　　林致远轻笑一声，扭头走向了另一扇门。
　　陶然并没有离开，她望着那扇门的方向，不多一会儿，终于看到了陈年的身影。
　　陶然焦急的上前两步，可女警官依旧拦着她。
　　陈年的余光看到陶然，扭头对自己身后的人说了几句话，立刻快跑几步过来：“桃子，你怎么来了？”
　　陶然眼眶里的泪瞬间就落下来了：“你怎么了？我该怎么帮你？”
　　女警官退到了一旁。
　　陈年就那么抱住了她，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乖，别哭，我没事。你能做的就是回家睡一觉，等我回来。”
　　“我害怕！”陶然哽咽着回答。
　　“不怕不怕，你不相信你男朋友吗？我怎么会违法？”陈年揉揉她的头，“乖，快回去吧！等我回家。”
　　他松开了陶然，转头走向那扇林致远刚刚走进的门。
　　“陈年！”陶然上前两步，郑嘉嘉赶忙扶住了她。
　　“警官，”陶然望不见陈年的背影，只好抓住刚刚一直拦着自己的女警官，“我男朋友什么时候可以回去。”
　　女警官抱歉地笑笑：“这个我也说不准，不过您放心，如果他没有问题，很快就可以走了。”
　　“他不会有问题的！我了解他！”陶然坚定地说道。
　　陈年走进那扇门后，望见了林致远。后者对他冷笑一声，没有说话。
　　他深呼了一口气。
　　陶然这边走出门，立刻打给了《花季》的律师顾问。
　　索性，次日一早她就接到了电话。连头发都没来得及梳，陶然就穿着一双左右相反的鞋跑去了公安局。
　　陈年可以回去了。他站在门口时，望见陶然散着头发向这里跑着。
　　陈年张开手臂，接住她的一瞬间，林致远也从门口走出来。
　　“老陈真是好福气，一出来就有人接。”
　　陈年并没有搭腔。
　　陶然将陈年细细检查了一遍，看到他的头发乱了，赶忙去为他整理。
　　她本来没有什么，可是在看到陈年的那一刻，陶然忽然感觉鼻头酸酸的，浑身每一个细胞都充满了委屈。
　　“吓死我了！”就在昨夜，她将律师都找好了。
　　陈年抱着她，轻拍着她的后背：“都说了嘛，我不会做那些事的。”
　　陶然点点头，一转头看到林致远，她立刻瞪了对方一眼。
　　“我们回家！”
　　她再也不看林致远一眼。
　　一路上陶然没有说话，走进家门的那一刻，陈年看到家里放了许多艾草。
　　“你和我丈母娘学得挺快嘛！”
　　陶然瞪了他一眼：“这件事，是不是林致远做的？”
　　陈年摇摇头：“是我们的一个合伙人，负责财务方面的问题，现在他已经携款潜逃了。”
　　见陶然一脸气愤，陈年忙去为她顺气，顺便道：“我也准备辞职了。”
　　陶然倒是不怎么惊讶，对他点点头：“也好，林致远识人不明，本就不是长远的去处。早点离开对你要好。不过，想好下一步要去哪里了吗？”
　　陈年撑着头，长舒了一口气：“哎呀，走一步看一步喽。”
　　“我现在失业了，你会不会嫌弃我？”
　　陶然打了他一下：“你把我想成什么样子了？快去用艾草泡澡！”
　　她推着陈年到浴室，帮他关上了门。
　　听着里面的水声，陶然赶忙和郑嘉嘉说了一声。
　　“没事就好，”那边的背景乱乱的，“我去调查了一下这个林致远，在国外做不下去了，想回国分一杯羹，其实他的能力并不强，但高中时和陈年一起去参加过财经比赛，只是没有名次。这样的庸才，怎么可能干得好？”
　　陶然挂断电话后，细细想着这些，总觉得心里有些不舒服。
　　陈年换了件衣服出来，见到陶然发呆，擦着头发坐在了她旁边：“想什么呢？”
　　陶然扭头看到陈年：“怎么不吹干头发？”
　　陈年歪头看她：“桃子给我吹！”
　　陶然白了他一眼，但动作一点没停，去拿来了吹风机。
　　暖暖的风吹在陈年头发之间，他觉得无比安心。原来有人惦念，是这样的感觉。
　　陈年偷偷望了一眼陶然，见她吹得认真，他也笑了起来。
　　四周很安静，空调吹着温温的风，窗台上几盆多肉在江南的阴霾下并不旺盛，白色的窗帘、桌上空着的咖啡杯，电视没有开，却映着二人的影子。大概这就是生活的样子吧？
　　陈年投入了找工作的繁忙生活中，陶然回到编辑部，准备开始新一年的选题。这次的改版，对于《花季》来说是一次巨大的挑战，阿林一天开了三次会，嘉宾名单换了一批又一批，陶然在倒水的间隙挠挠头，发现自己掉了一大撮头发。
　　“希望大家众筹为我植发。”她捧着自己的头发哀嚎道。
　　陈年在第二周终于收到了一家公司的offer,只不过他要从助理做起。
　　“庆祝陈先生就职！”晚间陶然、郑嘉嘉、陈年和老孟围坐在烧烤店里，酒杯撞到一起的那一刻，他们不约而同想起了那年的星空。
　　没有人会永远十七岁，但十七岁的人和事，都值得用余下的生命珍藏。与四人而言，这都是一场难以忘怀的曾经。只不过，缺了周明裕的身影。
　　“今天可要好好喝，我们陈老板请客！”老孟拍拍陈年的肩，他今年七月就要和阿林结婚了。
　　“你这个准新郎可少喝点！小心我们主编吵你。”
　　老孟哈哈笑了：“你就是护着他！”
　　郑嘉嘉双手比叉：“达咩，你这是把狗骗进来杀！”
　　四人饮下杯中的啤酒，星空亮着，可以闻到风里已有了春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