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情最难了》不善表达

3、第 3 章

　　国庆第一天早晨，李雾月已经在车站等车了，她的行李箱装了三件衣服和一些用品。
　　远处的江漓拉着一个箱子，手上还提着大盒礼品，她每年都会买些礼物，一般都是营养品。
　　虽然李雾月劝过让她别买，可江漓非是不听，她说：“又不是给你买的，是给咱们外婆的。”对此李雾月是真拿她没办法。
　　很快，开往南河的车来了，收票员帮她们把箱子抬放到后备箱。
　　李雾月和江漓坐在了一块，不过李雾月坐的是靠开窗那边的。
　　一路上，车很颠簸，不过相比前年已经好多了。
　　李雾月记得江漓前年来的时候下车小吐了一把。
　　车子到站后收票员把放在后备箱的东西拿了出来，她们也跟着下车。
　　江漓从行箱里抽出两瓶矿泉水来漱口，一路上她们都觉得晕车，但江漓症状更严重些，李雾月帮江漓拍了拍后背，她蹲在路边好一会才缓过来。
　　其实江漓要来也是因为这里风景优美，绿树林青，是度假的好场所。
　　李雾月在十分钟前就给外婆打了电话，这条路到外婆的那个村子要走半个小时，说起来也不算太远。
　　她们走到半路时韦云芝就开着一辆电三轮来接她俩。
　　李雾月朝韦云芝亲切喊了声：“外婆。”
　　老人笑着点了点头，头上包裹的粉红巾很显眼。
　　“月月和阿漓来了，外婆真高兴，来、来快上车。”老人笑道，目光里充满了慈祥。
　　江漓应着点头微笑：“是啊外婆，我和雾月又来看您了。”说着就把行箱和礼品放入车内。
　　老人提前为她们置了两把椅子，所以一路上坐的很舒适。

　　快到村口时李雾月询问老人，：“外婆，家里谷子还剩多少。”

　　韦云芝笑着回她：“三十亩地有机器帮收割，现在只剩下一些了，你和阿漓今年就不用帮收了。”
　　今年九月份一家谷米公司和南河村签了一份合同，帮他们收稻子，不过要取总量1/5的稻米作为报酬，韦云芝老了，干不动了，索性就答应了。这样既减轻了负担，孙女也不用每年都绕一大段路来帮她收谷子。
　　两全其美。

　　下午韦云芝替她们铺好房间，李雾月则去最近的稻田里捕两条鱼，江漓在她一旁提着木桶，最后捕到四条，在回去的路上江漓不知踩上了个什么东西然后摔了一跤，有一条稻花鱼直接扑咚往河道里。
　　江漓自认倒霉，拖鞋也破了一个固点。
　　李雾月笑了江漓一把，随后帮她把鞋脱出来。

　　傍晚，乡间小道飘漫稻香，有的稻田谷子已经收光，金黄的谷子被农人收入一个个袋子，有的还在使劲割，希望日落前能把自家稻子收完。
　　李雾月在一块已经收光稻子的地里择了几根稻草把江漓的鞋串起来，她提在手上，然后脱下自已的鞋给江漓穿上。
　　她们回到家时天边已降下夜幕，黑夜逐渐覆盖大地。
　　江漓把木桶丢到一边，然后问李雾月这东西打算怎么吃。
　　怎么吃这个问题，李雾月想到最近这里新开了家农家乐，就在旅游圣地恒水湖那一带，江离知道后便把稻花鱼送去给农家乐，因为喜欢吃辣，所以她让老板做的时候多放些辣酱。
　　李雾月她们所在的这所农家乐晚上人挺多的，这里是有些名气的度假村，号称国家湿地公园的恒水湖每年吸引的游客不在少数，李雾月选了一处位置坐了下来，江漓因为之前摔了一跤，现在身上都是污渍，脸成了花脸，所以她告诉老板多放些辣酱后就赶回去洗澡了。
　　李雾月坐在位置上玩起了手机，她顺着朋友圈往下刷，在一个小时前江漓发了张照，是她鞋子坏的那张照片，定位是在南河村，并配文：这是今年坏的第二双。
　　下面有人评论说：你也在南河村？

　　江漓则回了对方一句：请滚出我的朋友圈。这样的语气江漓只会对一个人说，李雾月不难猜出那个人就是王平川。
　　不对，王平川？她忽然想到了什么，许时嘉会不会也在南河村？

　　李雾月接着顺朋友圈向下刷就刷到了许时嘉在三个小时前发的一张照片。
　　许时嘉站在一块南河村的一块巨石上，夕阳打在他身上，柔和的碎发下是一双好看的眼睛，这和李雾月看到的不同，上次是冷漠，这回却是柔和了许多。
　　李雾月看到这就没再往下翻，直接退了出来，没一会江漓发来一则消息：别让王平川蹭我的稻花鱼！！！结果刚说完李雾月抬头就看到王平川在不远处朝这边走来，身旁边上有一个比他高一些的男生，因为那个男生走在后面，且天色有些黑，李雾月也没看清那人的脸，不过应该是许时嘉，她猜。后来证明这猜想是对的。

　　这时农家乐的老板娘把稻花鱼从锅里盛了上来，将辣酱所熬的汤汁浇在上面，再洒上一把葱花，鱼的香气弥漫在整个房里。随后老板娘便把鱼端到雇主面前。李雾月瞧这食物真是对了胃口。
　　王平川闻着味循了过来，他知道南河盛产稻花鱼，再看江漓朋友圈那脱身的鞋子，自然而然就明白了，但王平川没想到李雾月也在这。
　　开始是许时嘉说饿了王平川才告诉江漓说自已先去农家乐吃顿饭，才能有力气滚出她的朋友圈。
　　李雾月看到许时嘉有些不适应，或者说是不太敢靠近他，她想低下头玩手机佯装没看到。但已经来不及了。

　　“你就是李雾月吗？我记得你呢。”王平川说道。“这几次理综测试都是全班第一呢。”
　　一旁许时嘉听到李雾月三个字时。微微低头看了对方，夜色下李雾月的脸很红，似乎很害羞。
　　李雾月用手挡了一下额头：“你认错人了。”
　　王平川：“我怎么会认错呢，虽然你在班上不爱说话，但江漓经常和你走在一块，对了，我怎么没瞧见江漓呢，她去哪了。”
　　说曹操，曹操到。
　　李雾月遮头的瞬间江漓就来了。
　　“怎么？你找我？”王平川没察觉江漓的到来，江漓无声无息的出现属实吓到他了。
　　王平川惊到：“你什么时候来的？”
　　江漓不回王平川，对其选择视而不见，接着江漓看着眼前的稻花鱼，心情瞬间好了大半。其实江漓刚洗完澡就跑了过来，此刻头发还没干透，她担心鱼身受损，好在这鱼还保留完整。

　　那天店家的鱼都售空了，想吃鱼的王平川死皮赖脸的说要吃鱼，江漓是铁了心的要谗死他，半点不动摇道：“想吃自己抓去。”后面还是李雾月把自己未吃的那一条送给王平川，这才解决了王平川的死缠烂打，不过李雾月倒是奇了怪，王平川这纠缠的功夫真是厉害，怎么会和江漓分了手呢，这点江漓倒是没和李雾月说过，不过刚分手时江漓倒是怒骂过王平川劈腿，至于劈了谁却没说。

　　他们吃完后，李雾月向店家付了一百二十块，随后俩人便回家了，一路上江漓还小声咒骂王平川吃了她的鱼，今天肯定要拉肚子。
　　结果那天王平川真的在旅舍蹲了一个多小时的坑。

　　回到家后的李雾月洗了个澡便躺在了床上。她的隔壁是江漓，相信趁李雾月洗澡的功夫，江漓都睡着了。
　　睡前李雾月习惯打开微信看有没有人发消息过来，以防错漏信息。

　　“谢谢你的稻花鱼，口感很好。”独特品味发来一则消息。
　　时间是一个小时前。

　　这是他们自中秋之后的第一句话，李雾月细细酙酬后，回他：不客气。

　　李雾月记得那天许时嘉尝了一口鱼后便没吃了，只是低头玩手机。剩下是王平川吃的。
　　过会许时嘉又发来一则消息：明天上午有空吗，我请你们吃草莓。
　　南河村有一大片地是莓园，很受外地人喜欢。他能请自己吃草莓，李雾月内心是高兴的，她想这就是礼尚往来吗？一只稻花鱼换来摘草莓。

　　李雾月回他：好啊，反正早上也没什么急事。

　　许时嘉：那我们约个时间吧，早上8点怎么样。

　　说实话，在假期李雾月赖床挺严重的，一般都是10点后起，但能见到许时嘉她可以七点起都没问题。
　　李雾月回他：好，那明天见。
　　许时嘉：晚安。晚安两个字实在是太过于爱昧，一般只有那种关系才会说，李雾月有些胡思乱想了，他会不会？
　　也可以是打错了，李雾月想。
　　其实同学之间也可以用晚安这个词，并不只局限与男女关系之间，但那时的李雾月并未想到。
　　许时嘉说去南河摘草莓这件事，李雾月告诉了江漓。
　　江漓是不赞同李雾月去的，后来证明是对的，李雾月只要和许时嘉待在一块她的爱意就会多出一分，是越陷越深，是无法回头，最后是无可代替，很多年后她心里一直都是空的。

　　半夜江漓打字回她：雾月，这种事有失有得，我知道你喜欢他，但你别陷太深了。

　　李雾月觉得只是请吃一顿草莓而已，没什么的，况且她不会越陷越深的。

　　仔细冥思后李雾月问江漓要不要陪她一起去，江漓回她：不去。

　　江漓不去的原因有两个，一是李雾月和许时嘉孤男寡女在一块自己去了多尴尬啊，再是万一王平川也在那块里不是倒了自己胃口，所以江漓说自已明天要去逛恒水湖就不陪李雾月了。
　　李雾月也不勉强江漓，她知道江漓的心思。告诉她明天要玩得开心一些。
　　江漓回了个‘嗯’字。

　　那天夜里有些难以兴奋，李雾月很少熬到两点钟才睡的，她记得熬夜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的，后来在大学和朋友玩真心话大冒险时，有人问她最晚的一次睡觉是哪一次，在一瞬间她哑口了，感觉喉间有一次从未有过的苦涩。

　　最后李雾月答道：“两点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