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入人间》酒懵子

4、坠入人间4

　　两辆警车穿梭在城市中，车内一片死寂，

　　以刘明为首的社会混子此刻在警察叔叔面前，偃旗息鼓。没了来时的嚣张。

　　季冲看着眼前的几人，已经是老面孔。

　　算上这一次，已经是三进宫了。

　　与以往的几次不同是，这次出警到现场，倒下的是这几个人。

　　两辆警车一前一后，比起刘明车内的死寂。林白所在车辆的氛围不是那么紧张。

　　副驾驶上的女警转过身关切地问道林白：“身上有没有伤？”

　　“无妨”林白摆摆手说道。

　　随后女警，转头看了林白身旁的三人，语气冷了半分：“你们呢？”

　　虽说李晓晴在学校里咋咋唬唬，看上去挺厉害的。实则是个纸老虎。

　　“我...“李晓晴看了看身旁两人，哆哆嗦嗦道：”我...我们...也...没事。”

　　从南安八中到公安局的直线距离不过3公里，无奈赶上了下班的高峰期，路上耽搁接近十分钟。

　　“说说吧，怎么回事！”

　　“哎，也没什么事情，就是认识认识新朋友，瞧这把季哥都惊扰了，是小弟们的不是。”

　　刘明一口一个季哥叫着，脸上堆着笑容。

　　明明还未成年，脸上的刀疤生生地给他添了十几岁。

　　季冲细长的手指捏着笔尾，敲击着桌子：“严肃点，老实交代。”

　　刘明眼珠子一转，整了整衣服：“警察叔叔，你好，就是今天我们哥几个在街上遛着，看见那个小姑娘挺和眼缘的，想跟她交朋友。”

　　耍流氓愣是让刘明美化成和眼缘，想逃掉寻衅滋事的惩罚。

　　“交朋友？”

　　作为一个成年的正常男性，在见到林白的一刹那，他又怎会不知刘明的真实意图。

　　他的话像是一铁锤，一下一下地敲击着刘明的心头。只可惜良心的惩罚对象错了，刘明根本就不吃这一套。

　　“是啊，季警官，你看我着手腕这里，就是让那小贱...“ 刘明很快地收声，改口道：”小丫头弄的。”

　　“青天大老爷啊，我们哥几个全让她放倒在地上，请给我们做主啊。” 几个小罗罗声泪俱下地说道。

　　你看，给个戏台子，这几个男人唱的也挺好的。

　　“一小姑娘把你们四个青年放倒在地？ ”季冲显然是不相信他们几个人的辩白。

　　就连季冲身旁从一进门开始手指在键盘上记录着，闻言也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抬起头看着他们几人。

　　“季警官，她可不是正常人。” 刘明确有其事的说道，又再次将他红肿的手腕抬到季冲的眼前。

　　“季警官，您瞧。我这肿起来的地方就是刚刚那个小丫头两手指的杰作。“

　　“这是你们年轻人最新的交朋友的方式？”

　　季冲也是个嘴毒的，这句话噎着刘明不知道怎么接下一句话。

　　“说一下当时的情况，一个一个来。”

　　刚刚在车上还挺有人情味的女警，正式问起话来还挺让人害怕的。

　　“警察姐姐，您好，我能问一下是谁报的警？”李晓晴壮着胆子地问了一句。

　　“那就先从你这先说，刚刚是怎么一回事？”

　　像这种由校园转移到校外的冲突，起因多半是校园霸凌。苏玉在看到林白一个人被几个人围着时，心中的天平悄无声息地向林白那边偏。

　　人们总是有一颗同情心，偏向“弱者”。

　　“就是我们几个人一起放学回家走，遇上了之前的老朋友，想打个招呼。”

　　“是的”

　　“对的“

　　曲婷和马涵附和着，只有林白没有吭声。她甚至打起来哈欠，仿佛这些事情与她毫无半点关系。

　　“是么？”

　　苏玉看着李晓晴，曲婷，马涵三人，眼中尽是怀疑，转而目光落在林白的身上。

　　黑亮的长发更衬白皙的肤色，林白的眼睛大且深邃，嘴角边的的梨涡增添了一份可爱。苏玉见过形形色色的人，也是第一次看到有人能将御姐和可爱风结合地恰到好处。

　　就连问话的声调，不知不觉的降低。

　　林白抬眸，面带微笑地看着苏玉：“您好，警官。情况如刚刚他们说的那样，”

　　此言一出，别说是对面的两位女警官，就连李晓晴她们三人也瞪大了眼睛。

　　“孩子，实话实说就可以了。”

　　苏玉以为是林白惧怕李晓晴她们三人，不敢当着她们的面说出事情的真相，害怕她们事后报复。

　　林白只是单纯地想离开这里，因为此刻她的肚子已经向她发起了抗议。

　　”警察姐姐，真相就像她们说的那样“林白仍旧坚持自己的说法，

　　苏玉也不再勉强。

　　询问结束后，她们四人坐在大厅等着各自的父母来领人。

　　林白也乐得其中，正好，帮自己解决了燃眉之急。她也不知道莫小小的家在哪？有那些人？

　　刘明几人，在一顿被警告后，先行离开警局。出于对几个女生的安全考虑，需要女生的监护人待各自的被监护人回家。

　　坐在大厅里的林白闲的无聊，四处打量着周遭的环境。这是她一直以来的习惯，时刻确认周边是否会出现危险的情况。

　　夜幕降临，警局的人来了一茬又一茬，走了一波又一波。

　　这人间也是麻烦，打输打赢都挺憋屈的。不像她们世界的规则：打输了要么灰溜溜地离开，要么就去黑白无常老兄那报道。

　　“别以为你今天这么说，我就会感激你。”李晓晴愤愤道。

　　“我说了要你感激么？”林白摸着下巴：“你们真的好吵啊。”

　　林白看着眼前的李晓晴，精准吐槽道。

　　李晓晴被这突如起来的话怼到错愕，这是她记忆中的莫小小么？想她莫小小之前别说和她抬杠，就连对话都是怯怯的。

　　她们之前的矛盾，不过是小女生之间的嫉妒心作祟罢了。

　　看着李晓晴吃瘪的表情，林白心中并没有一丝快意。她拉开书包拉链，从中抽了一本书。是一本数学练习册。

　　“就你那成绩，还需要看书么？当厕纸的用处可能都比入你眼的用处大吧。”曲婷看着李晓晴吃瘪，试图从其地方找回自己的场子。

　　数学还不错的她，在林白打开练习册的时候，迫不及待地出言嘲讽道。

　　“关你屁事。”

　　简单的嘴臭，极致地享受。

　　曲婷在肚子里打了半天的草稿，对林白这样的回答毫无反击之力。她除了用狠狠地眼神等着林白，别无他法。

　　几人中，只有马涵的脸色面露焦虑，林白和她之间的冲突相对较少。

　　最先来的监护人是曲婷的父母，一对中年夫妇火急火燎地向大厅走来，嗓门大的让身边的人不加掩饰地向后撤了一大步：“我家曲婷呢？”

　　那个穿着皮夹克的中年妇女，东张西望地重复着：“我家曲婷呢？”

　　随后，一个戴眼镜的警察手指着林白她们几人的方向：“在那边。”

　　“来，把这张单子签下字。“带眼镜的警察手指着 签字的地方说道，“签好后，可以回家了。”

　　曲婷被领回家没多久后，李晓晴的父母也抵达大厅。相比较曲婷的父母大嗓门。李晓晴的父母显得更加斯文，像是个知识分子。

　　几人现在，只剩下她林白和马涵。

　　从始至终，林白感觉到马涵的眼神时不时地向她这边望着，之前她们中间隔着两烦人精。

　　林白合上练习册，迎着马涵的目光注视着她。

　　之前没有仔细看她，跟在李晓晴和曲婷的身后，活脱脱的就是一个跟屁虫。

　　“有事？”

　　“对不起。”

　　林白倒也没想到马涵会突然向她道歉，眉头皱着，脑海里思索着她说这句话的原因。

　　“为什么？”

　　“今天如果不是别人报警及时，后果不堪设想，刘明他们一直都...“马涵说着说着停顿了下来，后又深吸一口气：”为非作歹“

　　”我没事，你不用感到抱歉。“ 林白第一次认真的打量起眼前的人。

　　来到这里，除了一直啰里八嗦记挂她安全的魏雪，再就是眼前的马涵让她注意起来。

　　“莫小小，你变了。”

　　良久，马涵开口道。

　　对于马涵的话，林白既没承认，也没否认。

　　突然，林白感觉的身旁的马涵“chua”的一下站起来，她的视线随着她的身影移动。

　　一个年迈的老头，约莫70好几岁，头发花白，背深深的勾着。

　　”爷爷，是孙女不孝。这么晚了还让您跑来一趟“

　　”涵涵，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南安市，是内陆的一座小县城。比不上超一线城市和省会城市的发达，青年人和中年人一年到头都在外务工，这座城市百分之七八十都是留守儿童，从小到大不是爷爷奶奶带大，就是外公外婆带大。

　　林白看着自己这一排现在只剩自己一个人，心中不免心疼原宿主——莫小小。

　　等着等着，林白竟然在大厅的排椅上睡着了，折腾了这一天，身体的疲惫已经无法被忽视。

　　再次醒来，看到一个身材消瘦的中年妇女向她奔来。

　　“小小，妈妈来晚了。”

　　妈妈，娘亲这样的称呼，对林白来说十分陌生。

　　她刚刚出生的时候，带走了她的娘亲，给族内带来异象。

　　林白看着眼前消瘦的女人，内心深处莫名地泛起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