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人设一直在崩》青色地瓜

26、第26章

　　不可能的，这不可能的！

　　寒镜脑海中一片混乱，他不肯相信狐宝真的是他的亲骨肉！

　　狐狐抱着女儿站在一旁，瘦小的身子，遍体鳞伤。

　　她眼睛被挖去，耳朵也被梅若清戳伤，她听到不任何声音，她不知道她心心念念苦等了两千年的寒镜，就站在她的面前……

　　“凌……”

　　久不见沈凌回应。

　　狐狐不安地唤沈凌，沈凌上前搂住她，狐狐顿时安心了，沈凌搂紧狐狐瘦弱的肩膀，她一时不知道该不该告诉狐狐真相。

　　寒镜真的还活着，但是寒镜已经忘了她。

　　沈凌怕说了，惹狐狐再伤心。

　　“此处不安全，叶青容随时会找回来，我们先回昆镜山吧。”沈凌说。

　　于是几人动身启程。

　　寒镜骑着马默默跟着马车后头。

　　沈凌驾着马车，她忍不住叹气。

　　沈九尾问她：“师父，怎么了？”

　　沈凌低声道：“师父在纠结要不要告诉狐狐寒镜的事，师父不知道是抱着希望无尽的等待好，还是面对现实失去希望更好。”

　　“徒弟，你驾车，我去跟寒镜谈谈。”

　　沈凌打定主意说道，她飞身下了马车，骑着马跟寒镜并肩走，“你打算怎么办？”

　　寒镜沉默不语，他脑子依然是混沌的。

　　他是仙，他自幼接受的道理都是妖为万恶之源，如今告诉他，他和妖有一个半妖的孩子，这比杀他还要难受！

　　狐狐与狐宝的存在，不亚于是扎在他心上的一根刺！

　　“寒镜，她一个人在孤岛上，等了你两千年，两千年你知道是什么概念么？”

　　沈凌提及便觉着心酸，她低声道：“不管你现在爱不爱她，也不管还要不要她，你都该知道曾经发生过什么，知道你欠了狐狐什么，你可以不再爱她，但是你不能不对自己曾经做过的事负责。”

　　寒镜听到她的话，他双手不由握紧缰绳，他闭了闭眼睛，他虽不情愿却也坚决：“我寒镜从来不会逃避责任，若真是我亏欠了她们母女，我会负责的。”

　　沈凌听到他的保证，她这才松了口气，心情也轻松了许多。

　　寒镜心头却没有半点轻松，他一路浑浑噩噩，他想叶青容说的话。

　　叶青容说他不过是寒镜的一缕残魂填充成的傀儡……

　　所以他不是真的寒镜是么？所以若清每每看的人真的不是他，她一直在透过他的眼睛，想看那个真的寒镜。

　　寒镜心头揪痛，他猛地闭上眼睛，一刹那几乎要窒息了，那他是谁，他又算什么？

　　——

　　沈凌他们原本就已经快到昆镜群山了，走了五日，便平安到了昆镜山下。

　　到了山门，三长老扶九却带人挡在了山门口。

　　“仙主，昆镜山绝不允许妖孽进门。”

　　扶九神情冷酷，铁一般的面容没有一丝可商量的余地！

　　狐狐抱着女儿，她也感觉到周围不的友善气氛，她看不到听不到，只能不安地抱紧女儿。

　　沈凌皱紧眉头：“三长老，这件事比较复杂，先让我们上山再说吧。”

　　扶九挡着不让：“仙主，昆镜山绝不许妖孽进入！她们绝不能进！”

　　万卷上前圆场道：“她们是心月狐，心月狐族虽是妖但并不是恶妖，她们性情温和从来不伤人。”

　　“万卷！你糊涂！”扶九厉声截断万卷的话，责问万卷，“你身为昆镜山长老，当以身作则教导仙主，你竟反倒任她胡闹！”

　　这时，沈凌看到淮桑与容冰璃从山上下来，容冰璃正冷眼讥诮地看她，沈凌一下全明白了，是淮桑与容冰璃恶人先告状了。

　　沈凌深吸一口气：“好了，先上山再说。”

　　“仙主，不行——”

　　“好了！”

　　沈凌蓦然发怒，她一挥袖震开扶九！

　　扶九脸色微微变了，沈凌眼神也冷了：“叨逼叨逼没完了？谁是仙主！我说了，先上山！听不到吗？全部给我让开！”

　　扶九抿紧嘴唇，他见沈凌发怒，他只得拱手行礼，说了声是，然后不得不退开身。

　　——

　　到了昆仑殿。

　　诸英劝道：“仙主别动气，你莫怪扶九，扶九并没有错，我昆镜山是天下第一仙门，若让一只妖进门那下仙门该如何看我昆镜山？与妖为伍？事关我昆镜山的名誉，还请莫要任性！”

　　诸英说罢，率众长老弯腰行礼不起，请求沈凌将狐狐母女送走！

　　沈凌端着茶杯喝了口茶，她抬眸盯着一殿的老东西瞧，哟，这是要用仙门道德绑架她么。

　　“你们先把腰直起来，我有事要问你们。”

　　沈凌放下茶杯，她歪着头问：“容冰璃在浮幽城捅了我一刀，还想把送给狼王王奇毁我清白，在寒月城她和淮桑又用焚仙骨想杀我，你们说吧，要怎么处罚？”

　　淮桑脸一白，容冰璃冷着俏脸，从容不迫道：“你看我不顺眼，便要如此往我身上泼脏水污蔑我么，我没做过！”

　　“我高看你了。”

　　这一刻，沈凌真是瞧不上容冰璃，“我还以为你心眼坏，但还有点骨气，没想到，就是个恶心透顶的孬种。”

　　淮桑忍受不了沈凌这样羞辱容冰璃，他忍不住道：“仙主，你说话太伤人了！”

　　“好，那淮桑我问你，我刚才说的话是不是真的？”沈凌紧盯着淮桑逼问他。

　　淮桑不敢看沈凌的眼睛，他避开眼去，却握紧手道：“没有，不是真的，冰璃从未害过你，仙主，你别再中伤冰璃了！”

　　淮桑心中虽然也不耻自己撒谎，但为了容冰璃，他只能如此了！

　　沈凌笑了，她这一声笑让淮桑无地自容，头都抬不起来了。

　　沈凌一面笑一面摇头，她也没说什么，只问扶九诸英：“长老们，你们呢？”

　　诸英与扶九对视一眼，扶九道：“仙主，这其中定是有误会，冰璃不可能做这种事，何况仙主如今也平安无事，这种小事，便算了吧。”

　　诸英与扶九自然知道沈凌说的是真的，他们知道容冰璃的性子为人，但是因为容冰璃的父母他们不得不保着容冰璃，只能装糊涂。

　　沈凌连连点头：“行啊，你们这是决定了，还是要偏袒容冰璃是吧，好。”

　　沈凌挥挥手，她也没说什么，只道：“行了，这事就样吧，都散了吧。”

　　现在她没心情整别的，就想先救狐狐。

　　扶九皱眉道：“仙主，那这对狐妖母女——”

　　沈凌表情冷酷，她沉沉道：“扶九，等你什么时候能把心摆正了，真配的上昆镜山长老的位子，你再来跟我说教，现在你没资格。”

　　扶九脸色一变，他知道沈凌是恼他偏袒容冰璃，他抿紧嘴唇无言以对。

　　沈凌不耐烦道：“都散了吧，该干嘛干嘛去！”

　　——

　　天书阁是昆镜山的图书馆，它的外观是一座高耸入云的八角高塔。

　　万卷便主管天书阁。

　　“狐狐身上的噬妖水可以解？”

　　“仙主只管放心，包在我身上。”万卷一脸的自信，说天书阁中有解法，他早已经研制出了解药。

　　“不知道能不能给狐狐移植一双眼睛。”沈凌随口念叨了一句。

　　万卷却露出惊讶的表情，他沉吟道：“换理说是可行的，不瞒仙主，我颇通医术，或许可以试一试。”

　　沈凌睁大眼睛：“……四长老，你还一专多能呢？”

　　万卷微微笑谦虚一句：“多读书的人，自然懂的会多一些。”

　　万卷的眼神颇为兴奋：“万妖问里有许多妖的眼珠子，其中有不少是狐妖的，都可以拿来用，我这就准备。”

　　……不是哥，你这么兴奋的样子，咋这么让我不安呢？

　　沈凌眼神充满了忧郁，赶紧敲打万卷：“四长老，你行不行啊？不行别勉强啊。”

　　万卷笑着自谦道：“勉强才能使我进步啊。”

　　沈凌顿实确定了他的不靠谱：“大哥，狐狐可是我的心肝啊，你别拿她当练手啊。”

　　万卷挥挥手：“仙主放心，我经常给山上的禽兽们看病，基本都是药到病除的。”

　　沈凌忧郁地问：“你说的禽兽，是人类的自谦吧？”

　　万卷愣了下摇头：“不是人，是飞令走兽，我主攻兽医，人也能治。”

　　沈凌越发忧郁得眼神沧桑：“……哥，要不还是算了，我再找找别人吧，你再考考研读读博。”

　　万卷却自信饱满：“仙主尽可放心，你回去问问那只小狐狸，她喜欢什么颜色的眼珠子，我好给她挑一个称心的。”

　　沈凌：“……”

　　离开的时候，沈凌看到天书阁外蹦过来一只三条腿的鸡。

　　万卷立刻道：“仙主你看，这便是我治好的鸡，它原本断了一条腿已经治不好了，于是我又为它缝了一条鸡腿，你看，如今它走的多么灵便。”

　　沈凌只感觉自己忧郁的需要心理医生了。

　　三条腿的鸡走的确实挺灵便的，它用一条腿蹦，蹦累了然后换条腿蹦，它转着圈圈蹦着走路，活像在跳芭蕾……

　　沈凌千言万语都忧郁地咽下，急匆匆地走了。

　　当天下午，万卷就配好了噬妖毒的解药，亲自送到了凌月峰，沈凌抱着半人高的药桶，表情非常的麻木……

　　“……这是解药？”

　　沈凌幽幽地问。

　　万卷微笑点头：“是解药，每日四大碗喝下去，喝完噬妖毒便解了。”

　　沈凌抱着大药桶，幽幽然扫了一遍：“生平第一次看到，用桶装的解药，简直让我，词穷了……”

　　“万长老，你有没有想过，换个爱好热情钻研，譬如说琴棋书画我觉着就很好，比较符合你儒雅的气质。”沈凌含蓄地劝万卷回头是岸，不要再虐待小动物了。

　　——

　　“仙主，万卷长老酷爱医术，但是是个半吊子，很不靠谱。”沈凌在去食堂的路上，恰好遇到宋一刀来仙门给某弟子治病，沈凌和宋一刀咨询了一下，宋一刀立刻提醒万卷。

　　沈凌不禁忧心忡忡：“……其实我也感觉他不太稳重。”

　　万卷虽然是长老，但是瞧着也就二十六七岁，太年轻了，大夫还是得白发苍苍的比较有安全感啊……

　　沈凌回到凌月峰上，就看到沈九尾抱着包袱坐在山门口，表情有些落寂无措。

　　“怎么了？”

　　沈凌过去问。

　　“师父你回来了。”

　　沈九尾急忙起身，他吱吱唔唔，小声道：“我和青鸾师姐，争吵了几句……”

　　“为什么呀？”

　　“她偏心！”

　　沈九尾忍不住气愤，脸都气红了，“明明是淮桑长老欺负师父，青鸾师姐却向着他！”

　　沈凌听了一愣，然后她眼睛微微一眯，心里猜测到了什么。

　　“先进屋。”

　　沈凌接过沈九尾的抱，拉他的手回去，一面走一面责备他，“吵架就吵架，你拿着包袱跑什么？这里是你家，要走也不该你走。”

　　见她向着自己，沈九尾心里一甜，他乖乖点头：“我错了师父。”

　　沈凌回到房中，就看到青鸾板着脸，撇着嘴站在大厅里，她看到沈凌进来，也不搭理沈凌。

　　沈凌看在眼中，她喊沈九尾：“徒弟，你去自己房里先休息一会儿。”

　　沈九尾提着包袱离开却没有回房，他坐在殿外台阶上，竖起耳朵听沈凌在屋里说话。

　　“青鸾，你在生我气，为什么？”

　　沈凌语气温柔。

　　青鸾眼眶一下红了，她带着哭腔指责沈凌：“仙主为什么要毁淮桑的仙骨！你知道淮桑修到真仙吃了多少苦吗？仙骨对一个修仙者来说多重要，你怎么能对他出手这么狠！”

　　“……所以你是因为这个生我气，你喜欢淮桑？”沈凌这下确信了。

　　青鸾咬着嘴唇不说话，头低着。

　　沈凌深吸一口气，她问：“青鸾，你在我身边多少年了？”

　　青鸾吸了下鼻子道：“一百六十多年了。”

　　一百六十多年了，一百六十多年朝夕相处的情份，比不上一个男人。

　　沈凌点了点头，瞧出青鸾的性子，她心中便已经有了决断，她道：“这样吧，以后你不用在凌月峰照顾我了，我调你去淮桑那里，让淮桑收你为徒。”

　　青鸾听了沈凌的话，她一双杏眼瞪得滚圆，满脸都是惊喜，她没有一丝的舍不得，那一记得沈凌就知道了，她的决定是对的。

　　淮桑本质不坏，但是他拎不清，所以他与容冰璃本质也没什么区别。

　　青鸾心仪淮桑，现在看来是个恋爱至上的女孩，沈凌也不敢把她留在身边，免得哪天青鸾恋爱上头为了淮桑来害她。

　　反正她对青鸾也没什么感情。

　　沈九尾坐在外头的台阶上，他听到沈凌将青鸾送走，他飞快地笑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精明的光。

　　这个凌月峰只需要有他与师父两个人就够了，他不喜欢青鸾和他抢师父。

　　所以他看到青鸾关心淮桑，便故意提起沈凌断了淮桑仙骨的事，让青鸾怨恨沈凌，想离间青鸾和沈凌，逼青鸾离开。

　　没想到这么顺利。

　　沈九尾悄悄吁出一口气，他开心地背上包，悄悄回了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