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十六章 墙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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株型修长静美，叶姿优雅俊秀，花色艳丽多变，香味清醇久远。集诸种兰花之美于一身，聚万物之灵气于一体。寒兰，不愧叫人惊赞若骛、趋之艳羡。胤禛细细欣赏过年氏载养的得意之作，再细思当下的时节，到真是对年氏的心思很是赞叹，看着她的目光也便柔了一分。
“宫里也有几株寒兰，只是一两个月前便榭了，难得你爱怜此物。”
那株寒香素是本就稀珍的青寒兰中最难得的寒香素，年素尧一听王爷连个名头也讲不出心内多少有些冷傲。见王爷离盆坐下了，却接过竹清递上的热帕子传给王爷净了手，才道：“妾没什么功劳，都是竹淑这丫头看着的。”
胤禛点了点头，很是满意她的谦逊。要知道做丫头的，做好了是主子的栽培，做不好则是主子的不教、无能。
年素尧并不知道王爷喜欢吃什么，往日里根本不曾注意，这一时因为竹桃病着已不能掌勺，便使了竹桃写了几个往日里自个儿最是喜欢的菜式着竹清使人看着照做了，力求无过。
菜一上桌，简单而精致，胤禛的眼睛便是一亮。
夏桃做的东西他不是没吃过，只是一直并未由他口中多赞一句、多吃一口，福晋便只当他不在意这些，天气一凉便止了刻意叫夏桃留的份。而夏桃这么虽然得了福晋曾经的吩咐，年氏却没叫她对老四的膳食客意多费一分心思，她便也所得不闻不问，只是同一锅烹调并不曾因为老四要吃而“敬业”一厘。再则，她本就不愿与老四有任何插边球的接触，心里也清楚自己那半吊水的厨艺也就胜在精美、迥异上，味道那是根本不能与什么御厨相较的。
胤禛眼前一亮，是因为他终于看到了年氏对他的一点点在意。要知道对一个男人来说，他的妻妾在意他是本份，而能叫一个高傲雅洁的女人在意他，或多或少很能满足男人的男性膨胀。
胤禛看向年素尧。她还是依旧绝美、得体，并不曾表露出多一丝对他的温情。眼帘一个闪动，胤禛已然清楚，她这场“鸿门宴”，想网住的并不是他这个人。
不觉自嘲一笑，胤禛反静下心来弹了弹衣摆。生在皇家，见得最多的便是算计。如果你同他讲什么情份他或许本能的怀疑你，可如果你同他谈得是利益，则更叫他自在、安泰。
果然，一顿饭吃下，年氏便开了口，到不曾多费什么功夫，只是她并不像曾有求于人的，面上自是有些窘色，到叫胤禛看出她的稚嫩、清高，虽谈不上怎么喜欢这女子，到也不讨厌就是，比之那些害你却一脸子欢喜你的两面人已是可善许多。这么一想，便也不觉得被年氏“算计”有什么恼意了，毕竟是自个儿给了她这个机会“算计”。
“你——很是在意那个婢子？”
年素尧以帕点了点唇，最终还是起身行了个福礼道：“不瞒王爷，妾自幼便养成了这个性子，用人非顺眼不挑。这十几年来，年宅里不是没有忠心乖巧之人，只是能入妾眼的也不过她三人，其中又以竹桃最是年浅笨拙。”
“哦？你又看上她什么？”
“她虽有几个不错的菜式却大体称不上精益。至于妾究竟看上她什么，妾自己也不清明。大约只是眼缘罢了。”
胤禛喜欢听年氏说话，软软的如糯絮却难得透着股无利的坚毅，特别是此刻话常般，很叫他觉得舒服得想睡。心随身动，胤禛起身自个儿入了内室，也不去管年氏立时苍白的脸色，见那外寝榻上很是干净，便卧了下来，道：“上次那本《大学》读到哪了？此刻饭后倦些，你取来续读给本王听听。”
听明白王爷的意思，年氏到也放下诫心地喜欢，见王爷已闭了目，便居到榻另一侧去展开书册轻声读起。
悠悠之间，时间已近三更。胤禛醒来便见对面一如兰恰粉的女子歪睡着。大家的女子多是喜香的，福晋屋里燃的沉香，李氏独爱大兴的艳香，侍妾格格大抵相似。年氏屋里定也是燃香，却很是清淡、爽适。
许是犹怕，年氏睡得并不安稳，醒来见王爷睁了双眸直盯着她，便立时惊醒直了身。
胤禛此刻心情好，看年氏这般惊悚到也不恼。
“燃的什么香？”
“……回王爷，是去年积得蘅芜香。”
胤禛只觉这“蘅芜”二字略微耳熟，一时间到是想不起此香来。
“此香传是李夫人梦于汉武帝之香，几年前三哥偶然间得此香单，却极是简单的东西合成。”
胤禛细品间觉是清爽，便起了身，理了理衣折：“不早了，你睡吧。”
年素尧本还不知接下来该如何“收场”，却见王爷已起身往外，当即先是松了口气，可转念一眼，便跟了出来：“王爷——”
胤禛正穿着外氅，看了年氏一眼，心明：“本王自有主意。”
次日午后，府内的大夫得了命令来给竹桃诊治。
自此往后一月，无人来寻竹桃的麻烦，年氏等人便以为王爷终是在人难记小事放过了竹桃。
经此，年素尧对王爷的惧怕到少了三分，虽谈不上喜欢上他，到对其时不时来她屋里寻她读书养眠的行为生出一些些适应后的喜悦来，觉得王爷亦是有些可爱。
胤禛虽有些小气，到也真没那美国时间同和奴婢计较，不几日便把竹桃这个人抛到了脑外。只是那弘昀却委时不老实，开始只是使人去看竹桃，近几日更寻了机会亲自同那已经好全了的奴婢玩了小半个时辰才回屋自以为神不知鬼不明，到叫胤禛想忘了竹桃此人也难。
说来好笑，弘昀与夏桃在一起能干什么？最多的不过是一起趴在没人的一块小台子上成对的就着春日的暖阳打盹。
古时深宅里最是叫现代人羡慕的，怕就是女人们出入社会后想要便一抓一大把的晒太阳时光。夏桃忒喜欢！没有嗡嗡而过的汽鸣声，没有一排排遮住窗外蓝天的高楼，没有为生活不得不重复的工作，只有太阳下的闲散，只有闲散下的古意院瓦，只有院墙上不时飞来跳去的雀们……沉醉不知归路。
“我的生活，似暖阳射入窗下成影里的小小浮尘，拥有看似束缚却无限自由的欢畅跳动。”
弘昀看那窗下欢快跳动的浮尘，突然间明白了桃子这句话的意思。
胤禛同福晋见弘昀极是白潺的面目下竟突然笑了，便随他视线而就，却除了窗下阳光里的木榻并无他物。
那拉氏见了，不觉泪落眼眶，更是难过。这孩子，怕——是真的不行了。
众人只当弘昀是命到了头，见了那鬼神之物。
却不知他只是突然间看明白了，再平淡无奇的，也可以活出欣欣的命道。只是——他没有时间了……
生死轮回，究竟怎么个意义呢？
如果是受劫，为何不投那穷苦之家？如果是享乐，又为何终只是数个寒暑？
夏桃趴在曾经一起趴过的石桌上，看那曾经的瓦墙头，枝柳已蔓过了院墙。只是，曾与她一同欣赏的人——却已是不再。
“桃子……桃子——”耳边回响着的，仍旧是少年的声音。
禅不透的，永远是生命。
那个少年，见面不出十次的少年，却叫夏桃流了一下午的眼泪。或许，感情不是时间的堆积，只是触动本我的小小的我的释放。又或许，眼泪流的意义从来不是为人，只是——我们寂寞了。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第十六章 墙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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