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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一直没把我当朋友 ...

  •   我总是跟在他们身后,他们去哪我就跟去哪。

      在黑仔家开的店里的麻将桌上,和他们玩纸牌。

      傻峰输了游戏,要接受惩罚。

      而惩罚的方式,就是用食指和中指合拢,把力量集中在两根手指上,对准手肘背面上一点,接近胳膊的地方打下去,那个地方最疼,啪一声,发出清脆的响声。

      声音越响,越能受到大家齐声发出“喔喔喔.....”一样的惊叹。

      黑仔觉得惩罚不够刺激。走向厕所沟,把辣条沾上水。
      提出:“输的人要咬一口,不敢玩的话,舔一下才可以走。”
      傻峰:“我不玩,整日都是我输。”
      “走也行,你舔一口,就放你走。”
      “又不一定是你输。”

      我们僵持了很久,谁也没有离开座位,或者退出游戏。

      傻峰端直身体,双手一推,把眼前的麻将推散。

      一副豁出去的气势说道:
      “来吧!来吧!”

      我也很想离开,但是只要退出就一定要舔那么恶心的东西,只能赌一次运气了。

      想起家里母亲常祭拜的菩萨。
      心里默念道:
      “菩萨保佑!菩萨保佑!”

      我们玩的是锄大地,谁先打完手上的纸牌就赢第一,直到最后一名为输家。

      我的手气还算不错,但保守起见。

      没有选择把大牌打出去当炮灰,记住场面上没有比我牌面大的牌,稳稳的拿了第二。

      傻峰高兴地跳起来。

      “哎嘿!不是我!”

      黑仔皱着眉头地看着副牌。

      傻峰第三,黑仔第四。

      黑仔拿着辣条没沾厕所水的那一端。

      大家都聚精会神的看着他,快要放在嘴边时,突然一转方向,把辣条肮脏的一端朝我嘴唇擦过。
      我没反应过来做出躲避动作,生气地弹了起来。

      “你干什么?

      接着所有人,看着我呆滞的样子,哄堂大笑。

      “明明是你输了,弄我干什么。”

      黑仔翻着白眼,一副嚣张,得意洋洋的样子说道:

      “谁舔到,谁输咯!谁叫你反应这么慢。”

      傻峰用手扇着鼻子说:

      \"咦.......你嘴巴好臭,好臭。\"

      我感觉无地自容,冲向一头的水管用手接着水一遍又一遍的擦洗。

      回头看向他们时。

      “他们面孔扭曲,嘴角笑容一直咧到耳根,眼珠子空洞又黑暗。”

      我害怕地逃走了。

      回到家中,走到洗手盆,不停地用毛巾擦嘴巴。

      直到把碰到的那层嘴皮子都擦的撕裂开来,磨出血,才停止清洗。

      接下来两天,我一直没有出门,生他们的气。

      躺在沙发望着天花板在想,他们是我仅有的朋友啊!

      这可是父亲小时候逼着我出去结识,和我一起玩游戏,陪伴了我三年的朋友啊。

      我要不要这么小气的不去原谅他们?

      于是我下了楼,抱有一丝希望,想找他们理论。

      只要他们认识到是自身的错,不再提这件事,我可以继续装疯卖傻当他们的跟屁虫,和他们一起玩,继续当朋友。

      走到楼下,还犹豫着要不要去麻将馆找他们。

      他们也刚好从麻将馆出来,远远得跟我打着招呼,他们旁边有个新面孔,大概是他们新认识的朋友。
      傻峰大声地喊叫着,其他人也跟着一起喊。

      “喂,屎水风,屎水风....,快过来阿。”

      我愣在原地,惶悸的看向他们,没有应答。
      他们见我没反应,侧着头跟新朋友低声细语。
      新朋友恍然大悟地说:
      “哦,他就是你们说的那个啊!屎水风!”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我一下子就清醒了。

      他们不分青红皂白得给我起了侮辱性“花名”。

      还扭曲事实地向陌生人介绍我。

      原来我在他们眼里,只是个可以用来取笑,找乐子的跟屁虫。

      我竟然还想着找他们理论,大发慈悲的原谅他们,跟他们做回朋友,真是可笑啊!
      和他们辩论?那都是徒劳无用之功!

      真理属于他们,而谬误属于我这个反应迟钝的失败者。

      走过去,就意为着接受,承认了这个“花名”,我还可以是他们的朋友。

      可我做不到。

      未向朋友走来的那段路,是我们之间,友情羁绊的链接。

      我看着他们,缓缓地后退,昔日与他们一起去黑网吧打游戏,弹珠子,恶作剧,捉迷藏,烧蜡烛,等等等等,很多很多美好的时光。

      随着我们之间相距甚远,已然看不起他们的模样。

      我转过身子,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我不知道可以去哪,眼含泪光。

      但我知道,

      我再也没有朋友了。

      隔了一个星期,我按奈不住地去了精益社。
      黑仔他们不在,我放心地看着别人打游戏。
      有个素未谋面的小孩,见到我的第一句话就是
      “你是屎水风吗?”
      我瞥了他一眼。
      没有理会。

      从精艺社出来,我余光瞄到右边似乎有很多人。

      平时老大爷下棋的小公园,挤满了一群小孩,并排着靠在护栏。

      我疑惑地看向他们,发现刚才那个小孩也在之中,

      他们目光一致地看向我。

      一阵寒意,涌上心头。

      我转过头,快步的离开了。

      后来逐渐得知。

      这件事,已经在整个社区的小孩中传开了,几乎所有认识我和他们之间的人,都知道这件事。

      我就像一只臭水沟里的老鼠,浑身散发着腥臭。

      他们看到我时,会受到惊吓的缩着身子,捂着鼻子喊叫:“哇!屎水风。”

      这些年来,父母无法给予的陪伴,是他们让我感受很多新事物。
      想玩游戏凑人,就去楼下喊他们的名字。
      一根辣条可以分两半吃。
      跟他们在一起玩的时间,我总是最后一个回家吃饭的人。

      自从有了朋友之后,我特别害怕孤独,可相比之下,更无法接受这个莫须有的‘罪名’。

      我怕因为这个“花名”连累到四姐,四姐一直都受人歧视,欺负。

      我太弱小了,保护不了家人,唯一能够做到的。

      是我不能也变成这样子,我姐姐如此,我亦是如此么?

      哪怕与他们恩断义绝,反目成仇。

      我也还是想保护四姐,不想她因为我,沦为他人耻笑的对象。

      他们,从来都没有把我当做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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