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的臣子是皇后》姝不起

4、动情

　　这日宫廷氛围肃静，原因是昊甫诚出逃，昊甫炎杳无音讯，都卫府无人看管，昊玄祎在大殿内迎来异国使者，领头的是一名穿着中原风，面容雅俊，疾步如风的男子，紧跟其后的还有一位女子，异域风的美感，轻佻的身姿，一双细嫩的脚每走一步都踏着清脆的铃铛声，俩人身后空无一人，足以见得俩人权位之高，否则也无法代表异国皇帝前来通和
　　“异国使者冯若云拜见皇上”
　　“异国使者易蒙思海拜见皇上”
　　俩人的声音几乎同时抛起又同时落地，给人感觉严谨而不缺乏礼貌，昊玄祎不动声色，静静地坐在龙椅上，却无人敢上前提醒陛下说一句“免礼”，魏以在龙椅旁边瞄向昊玄祎，他的眼神似乎空洞，无视一切，良久缓缓从口里吐出一句
　　“免礼”
　　冯若云率先开口
　　“陛下，首先对于买卖草药此事异国并不知晓，得于国消息后异国已抓捕犯人审查，其次只因异国小部分人引起私通，并已捕获，望于国对此次事件不扩传，最后异国愿意与于国友好往来，并提供两年余粮作为补偿”
　　昊玄祎盯着眼前人，貌似并不知晓昊甫兄弟的下落呢
　　“如此甚好，于国欢迎异国的到来，朕冒昧问一句，可有抓获我于国人？”
　　“捕获的于国人异国已交与于国审查，若是皇上怀疑，可明查！”
　　昊玄祎知道问不出昊甫兄弟的下落，毕竟帮凶地位之高，是谁确实还待进一步明查
　　“朕明白了，倘若异国私藏帮凶，异国与于国从此不相往来且视为敌人，但是异国仍然向于国提供余粮两年”
　　众所周知异国远不如于国，在这时若不答应岂不是自找苦吃，一旁的易蒙思海似乎觉得有损自己国家威严，忍耐许久道
　　“陛下，您似乎不信任我的国家”
　　昊玄祎横眼，微微一笑
　　“朕的齐王莫名其妙失踪不说，连大牢内的罪犯也被溜走，朕岂不应该怀疑你们吗？”
　　易蒙思海讽刺一笑
　　“且听外面流言四起，小女不知事情原委，可为何会流言四起，定是有这事发生，而受伤的人会被锁在地牢，没受伤的人却被好好护着，您总该把于国的事先行解决，才不会有辱小女之国”
　　冯若云在易蒙思海说话中目光所至皆是魏以，他很看重他却又不得不借人之手伤害他，昊玄祎丝毫未被激起半点情绪，为了给世人一个交代，不紧不慢道
　　“那日魏将军只是在陪同亲王讨论事务，亲王却对魏将军做出了匪夷所思的事，朕只以理论事，从不偏袒”
　　易蒙思海刚想说却被近在戒尺的吴任不客气地讽刺道
　　“于国向来公私分明，难不成使者想要于国偏袒宗亲？你们异国也不会如此吧”
　　“异国自然是公私分明，你什么身份来质疑异国！”易蒙思海发怒着说，吴任笑道
　　“于国大将军吴任，见谅”昊玄祎看向冯若云，他的表情一动不动，目光却变幻万千，似乎目光聚集在一个地方，昊玄祎不悦道
　　“朕的大将军有权利与义务谈论”
　　吴任看着易蒙思海那张美丽的脸因气氛冒出红晕，实在憋笑不成被易蒙思海识破道
　　“想笑就笑出来吧，毕竟你憋笑太难看了”
　　“你脸都红了，可丑了”吴任回怼，易蒙思海就这样和吴任互看不顺眼，冯若云劝了一下易蒙思海，开口道
　　“异国绝不会有私藏者！”
　　昊玄祎死盯着冯若云，冯若云毫不畏惧地对上，直到魏以被昊玄祎下令退朝，冯若云的目光才注视着魏以的背影，昊玄祎接着又问了冯若云事务，才让他把目光转移，这简直让昊玄祎气上加气！！！
　　就在这时，急匆匆的侍卫禀报都卫府被放火，许多人被困在里头，昊玄祎亲自前往，本可以离去的冯若云却请求一同前往，昊玄祎也同意，易蒙思海和吴任一路上视为仇敌，偶尔动动嘴，魏以伴在昊玄祎车马旁，冯若云紧跟其后，因为陈允也要伴随皇帝左右，沈之易便赖着脸皮和昊玄祎同坐一车，冯若云驾马来到魏以旁边
　　“将军，我有一事不知可否请求将军帮忙”
　　魏以连忙说
　　“不必如此见外，既然两国携手，你便唤我魏以，有什么事直说即可”
　　冯若云开心极了，他觉得魏以还是一如既往亲切，笑着说道“魏以大哥，我对于战事甚是生疏，改日想请教一些战策”
　　魏以没想到他的一句“大哥”叫的如此顺口，不禁羞涩“待此事解决你随时可来魏府找我”
　　“有劳魏大哥了”
　　“小事一桩，不必多礼”俩人又提了提家常事，似乎忽略了马车里正气头上的昊玄祎，沈之易尽力憋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我们家魏以真受欢迎呢”
　　“不妨我把你赶下来？”昊玄祎淡淡说道，沈之易知道昊玄祎这人说到做到，为了不在陈允面前丢人，他默默的封住了嘴巴，很快来到都卫府，原本华丽的地方被烧成一片废墟，被救出来的人也寥寥无几，昊玄祎冷着脸问道
　　“可有查到亲王的下落？”
　　“陛下，齐王那日走后便再没回来过，派出去查找的人也没消息”
　　“被救出来的人可有活口？”
　　“陛下，恳请……您…亲自”说罢，都卫府老者眼泪滚滚，昊玄祎打断他的话“带路”
　　一路人看到这场面惊呆了！尸体被摆放在院子里，有的是老者，有的是青年，还有的是孩童，血肉模糊，看不出哪个才是自己所找之人，这，还是一小部分，都卫府的人才全部被埋没在废墟里，无辜的生命就在这把火中泯灭，如何向众生交代，如何向失去孩儿的亲人交代？！！！所有人不敢出声，等着昊玄祎下令
　　“传，活捉昊甫兄弟”紧接着又说了一句“安顿好他们，保准他们亲人衣食无忧”
　　齐刷刷的忠臣得令后各司其职，昊玄祎叹了口气，早知今日当初就该灭了他们……
　　动静闹得不小，如今昊甫兄弟已成了人们口里的恶人，那日回来之后，昊玄祎不接见任何人，除非有昊甫兄弟的下落，魏以也很少见昊玄祎，夜里瞧见御书房的灯亮着，他忐忑地敲了敲门道
　　“皇上，臣是魏以，已经很晚了，您需要膳食吗？”许久房里不见动静，魏以慌了神，轻轻推开门，昊玄祎竟靠在椅子上睡着了，眉头像掰不开的褶皱，魏以的心抽了一下，往常他在战场上的士兵殉国离别也不少见，可若是死的不明不白，他也会心如刀绞，不忍心叫醒昊玄祎，便守在一旁，加燃炭火，室温更暖了，可心却是凉的，不知过了多久，昊玄祎醒过来看见身旁的魏以，突然抱住他，声音沙哑道
　　“朕只有你了”
　　魏以惊醒，回应着昊玄祎
　　“臣会一直守在您身边”“若是您的皇后，臣也会…一直效忠……”不知怎的，魏以说完鼻子酸眼眶疼，昊玄祎紧紧拥着他说
　　“朕不会娶妻，朕要你！”
　　魏以怕不争气的眼泪掉下来，忆起所有是是非非和忠告，他第一次推开昊玄祎，激动的说
　　“皇上，我只是一个臣子，您终究要娶妻，要有人能继承您的皇位，我们本不该发生”
　　昊玄祎动怒“你要朕怎么办，朕为了于国已经付出了太多，朕的哥哥已不留后路给朕，唯一疼爱朕的母后早已去世，朕不能没有你……”说着昊玄祎靠近魏以，吻住他的唇，有什么在脸上划过，魏以心疼的看着昊玄祎流下眼泪，第一次……他第一次在他面前流泪，他想起自己是个怪人，他不能染指昊玄祎的名声，再一次推开昊玄祎，狠道
　　“你是皇帝！”
　　“正因为朕是皇帝，朕可以把天下给你”
　　“皇上……您是一国之尊，不可有后顾之忧”魏以转过身擦掉眼泪，拼尽全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昊玄祎才十九岁，很多事已经做到极致完美，但感情方面他不能不控制自己，魏以走了两步，昊玄祎以为他要走，从后面抱着他，魏以抚摸着他的手，缓缓开口道。
　　“先帝给我的圣旨是保护你，效忠你，他说他对你最后的亏欠只能以这种方式退还，我不应该对你有任何企图”魏以慢慢转过身，捧着昊玄祎的脸为他擦泪，“臣明白是自己逾越了，君王该有的样子不应该有眼泪，你的苦只能自己承受，若是……有来世，你不是君王，我也不是臣子，我一定好好补偿你”魏以哽咽着说完，昊玄祎等他音落，粗暴的吻上他的唇，在口腔里横扫每一颗牙齿，然后缠上魏以的舌头，魏以流泪回应着，衣服一件一件落地，魏以被抱上书桌，双腿大开，丝毫不顾忌开始肆虐，魏以盘着昊玄祎脖子，说不出话，他觉得这是最后一次和昊玄祎亲近，心很痛，他也不知道昊玄祎在想什么，直到眼泪掉下来，才敢松手，昊玄祎眼神冷冷的，吻去魏以的泪，在他的身上留下一个又一个唇痕，伴随着血丝……
　　次日醒来，昊玄祎也没有上早朝，御书房都是情欲的痕迹，来清理的人连头也不敢抬，昊玄祎就这样愣着神，直到沈之易拉着脸说
　　“你的眼睛为何通红？”
　　“不知道”
　　沈之易也许知道大概情况，不问，和昊玄祎说起了事
　　“我打算告诉他，他……昨日问了我，察觉了”
　　打从沈之易入宫以来，昊玄祎第一次看到他现在的神情——凄凉
　　“想好了就去说，他不会怪你”
　　沈之易笑了笑，眼睛红了，貌似一切来得那么突然，昊玄祎知道他的苦楚，但纸包不住火
　　“你还爱他吗？”昊玄祎说
　　“爱……”沈之易毫不犹豫的回答
　　“不要让他等你”
　　沈之易没待多久，其实他也只是听到有人说魏将军在御书房惨叫，他来看看，没想到昊玄祎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这就想起昨天陈允问他的事
　　“我们是不是有过什么？”
　　这句话一直在沈之易脑海里回荡，他闭口不言，逃避着，陈允却率先流下眼泪来，沈之易揪心，陈允，他又在他面前流泪了……陈允本来是陈府的独生子，父母待他很好，某一日，陈府遭灭门，只留下他一个孩童，陈府灭门后陈允沉默寡言整天缩在被子里，他被领养在另一家府邸里，这个府宅主人是皇宫重臣，沈之易第一次见陈允，便是在皇宫，年仅十二岁的陈允在皇宫当侍卫，其实沈之易对他并不陌生，他怀有愧疚之心接近陈允，想要弥补自己的过错，可是陈允对这一切并不知晓，沈之易就像溪水，慢慢滋润陈允干涸的土地，情愫就这样愈来愈烈，沈之易要了陈允的第一次，那时候他便明白自己再也放不开陈允了……日子一天天过去，陈允得知真相，情绪大发，生了一场病后失忆，沈之易永远都记得陈允在他面前哭泣，说要杀了他，他抱有一线希望想解释，想求原谅，可是当他来到陈允面前，陈允说的一句话让他永远消失在陈允世界里
　　“请问你是？”
　　美好的记忆就像玻璃一样易碎，就像石沉水一样沉重，他那夜在陈允床边一夜未眠，他的轮廓是那么清晰，眼泪又是那么不争气，声音也不敢发出来，可是，他真的不想离开他，他真的很爱他……或许命运让陈允过自己的生活，沈之易第二日离开什么都没有给他留下，他怕他想起来，他又怕他永远想不起来……
　　至于昊玄祎为什么知道，因为沈之易拜托过他，他爱的人却不能自己守护，挺可悲的……
　　沈之易难堪的站在陈允面前，嘴角颤抖
　　“对不起……”
　　“我希望你告诉我真相”陈允握紧拳头
　　“你失忆了”
　　“我知道，记起来了”
　　沈之易大惊，退后两步，不敢看陈允，陈允冲到他面前，抓住他的肩膀
　　“你看着我，看着我！”“为什么不来找我，我很想你……之易”
　　沈之易讽笑“为何要来找你，我马上就要走了，你过得也挺好”
　　“我过得好？我的这里一直空落落的，却想不起来，你知道有多痛苦吗！”陈允把沈之易的手放在他心口，那里正在狂热的躁动，沈之易抽开手，转身就要离去，陈允叫住他
　　“你又要瞒着我离去，为何不让我想起来？当年不是你灭门，我知道！”
　　沈之易把陈允抵到墙上，红着眼睛说
　　“你知道什么！就是我做的那又如何！”
　　“你和我在一起的样子我就明白，你不是那样的人”陈允含情脉脉的看着他，恋人久违的对视，沈之易亲上他的唇，眼角的眼泪咸咸的，却丝毫没有松口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