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失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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洒落的霞光为苏醒的大地镀上一层金色，驱赶了晨露带来的寒意。耀眼的红日逐渐跃出地平线，不断地跳动着，犹如这无边宇宙持续跳动的脉搏，数百万年如一日。程商羽怔怔地望着天边那抹金红，体味着那灿烂的日光洒在脸上的温暖，仿佛回到了那个无比熟悉的地球。
正当他恍惚时，身后却忽然响起脚步声，一下一下的，十分有规律。他警惕地回头看去，看见的是穿着一身浅灰西装，正朝此处缓缓走来的瑞德。
“小羽，”对方站定在离他两米都不到的地方，含笑注视着他，“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不多睡一会？”
一种莫名的，被有着锐利眼睛的野兽盯上的感觉猛然窜上脊骨，叫人动弹不得。程商羽竭力压制住想要后退的冲动，眉头一皱眼皮一耷，那小模样要多委屈有多委屈：“做噩梦了睡不着……想来花园透透气，但我不认识路。”那声音听着都快要哭出来了，可怜巴巴的。
瑞德伸出手轻轻摸了摸他的脑袋，面上依旧笑意温和，言语间自责道：“唉，都怪雌父疏忽，忘了你现在已经不认识府里的路了，昨天回来后应该带着你在府上转转的。”
不知道被他摸了几回头的程商羽敢怒不敢言，忍气吞声道：“没有……雌父在医院已经很累了，是我太笨，走个花园还能迷路。”其实他方向感贼拉好，以前追犯罪嫌疑人的时候，在七拐八绕的小巷子里追了十分钟都没给跟丢。
听到他这么说，瑞德总算没再追问下去，牵着他朝偏殿走去：“那我们先吃早饭吧，吃完后我带你在府里走一走，重新熟悉一下。”
“好。”程商羽嘴上乖乖应道，心里乐开了花———等这回他带完路后，自己再找机会摸索摸索，画张公爵府的地形图，且不说找线索更方便，哪怕后面这骗子想暗地里耍阴招，自己也好逃跑。
到了偏殿之后，瑞德吩咐厨房上了两份早点。程商羽虽然肚子挺饿的，但是看着那冒泡的兽奶好像也没那么饿了。他犹豫了一会，还是决定探探口风，望着瑞德小声问道：“雌父……我今天可以去找塞西尔玩吗？”
“嗯？怎么突然这么问？”瑞德闻言停下了手中的刀叉，面色不改地看向他，好像仅仅只是奇怪，“你不是昨晚才认识他吗？”
程商羽垂眸小声说：“我醒过来之后都没和其他小朋友玩过……他不是我弟弟吗，我想找他一起玩。”
瑞德喝了一口咖啡，语气温和：“塞西尔白天要去上学，晚上回来还有功课，可能没时间陪你一起玩。小羽如果无聊的话，雌父给你找个玩伴好吗？”言语间听着满满的关切，叫人挑不出毛病来。
果然……他并不希望自己和塞西尔过多接触。程商羽想到昨晚的餐桌上，塞西尔说自己变化很大还提到了“以前”，瑞德打断他时那警告的眼神。很显然，塞西尔知道原身以前的事情，而瑞德并不想他知道。
不过程商羽捕捉到了他话里的一个关键词：“上学？那我是不是也要去上学？”
他眼睛亮亮地盯着瑞德，语气中溢满了欢欣雀跃，一副被憋坏了迫不及待要出去交朋友的小屁孩样。
瑞德看着对面的小虫崽星星眼的样子，不知为何突然语塞：“嗯……你才出院没多久，最好在家休息几天，雌父过段时间就送你去上学好吗？”
程商羽心知不能再问了，再问下去这骗子疑心病又该犯了，于是装作得到承诺很开心的样子：“好！雌父最好了！”拍完马屁便埋头吃早点，脸上还是笑着的。
看见他掩不住雀跃的开心，还撒娇说自己最好，瑞德感觉心底某块地方被什么戳了下，溢出了一些莫名的情绪。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有这种感觉，只知道他必须说点什么来忘记它，轻咳一声：“等一会想不想看看府里养的灵兽？雌父带你去那玩玩。”
既然是被闷得无聊，不如给他找点乐子，说不定到时候玩高兴了都不想上学了。
灵兽？还在府里养的？程商羽听完疑惑了一下，觉得可能是这里建了个小型动物园，去那喂喂小动物什么的，也就没有多想，“嗯”了一声答应道。
二十分钟之后，程商羽看着眼前一丈多高的银蛇、吼声震天的白虎，以及能一拳把他砸扁的巨型黑猿，一脸呆滞。
你告诉我这踏马是灵兽？！灵在哪？这能把他一口吞了嚼都不带嚼的吧！
他下意识地往后退了退，却撞上了一片温热的胸膛。瑞德站在他身后温声细语安慰道：“没事的，这些灵兽都被雷龙链束缚着，不敢伤害你的，你甚至可以试试骑在它们身上，可有意思了。”
然而程商羽完全不信他的鬼话，只感觉那白虎盯过来的那一刹那，自己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人类灵魂深处对这种远古巨兽的恐惧蔓延至全身，根本挪不动步。
瑞德好似察觉到了他的抗拒，俯身停在他的肩膀上方，揽住他轻哄道：“小羽别怕，尽管上去试试，我就在这里呢，相信雌父。”
你大爷的就是因为你在这里老子才不敢去，万一真出点什么事你个老阴逼再来踩一脚，我还不是死透透的。
程商羽在心里暗骂着，咬牙一转身撞进他怀里挤出哭腔说：“可是我怕……雌父我不敢去，我不想玩了……”
胆小的小虫崽直往他怀里钻，小脸紧紧地贴在他身上，看起来怕极了。瑞德有些意想不到，毕竟雌虫都不会怕这个，小一点的雄虫也都喜欢骑灵兽玩，等大了还会看兽场搏杀。斗兽场的贵宾席上，都是雄虫兴奋扭曲的脸。
他连忙带着受惊的虫崽离开了这里，到兽园外后轻轻揉了揉小孩的后脑勺，声音满是歉意：“对不起啊小羽，是雌父没考虑周到，我们已经不在那了，别害怕。”
听到他这么说，程商羽这才把头抬起来———漂亮的眼睛里已经攒出了泪花，眼圈都红了。天知道自己有多不容易，为了这点眼泪直接睁着眼睛把眼球往瑞德衣服上蹭。
瑞德取出一块手帕，弯下腰为他擦去了眼泪，暗叹失策：“怎么还哭了呢，这么胆小以后可怎么办？”
程商羽趁机会打蛇上棍，小声嘀咕着：“我有雌父呢，胆小怎么了。”
听到他孩子气的回答，瑞德不禁笑了一下，收回了染上泪痕的手帕，却隐约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心底翻涌着，好像快要溢出来了。
他摸了摸程商羽鼓鼓的小脸，不知为何，常年冷静的内心闪过了一丝不安。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失策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