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浪》野猫YM

4、初次尝试

　　这个家其实也是许简笙的。白枕这些年陆陆续续一直在找人，又没有怎么打工，身上的钱加起来可能都不够在旅馆住一晚。面馆左边再往前走几百米就可以看见一栋老旧的居民楼，棕红色的砖一点点地铺在上面，轻轻一摸，指尖还可能沾上些许的灰尘。白枕哈了一口气，从口袋里掏出一把褐色的钥匙，“吱呀”一声，属于铁门的低鸣响起，白枕走进了漆黑的楼道，终于感觉到了一点暖意。登上三楼时，他正准备开门进去，却发现楼上传来一股烟味，很淡，但是也可以闻到。
　　“简笙哥，是你吗？”白枕抬起头张望。
　　对方并没有回复。
　　白枕还是决定上楼，果然，在楼道口处，一个神色漠然的人在低头抽烟，他的脸上长着一双丹凤眼，他就这么沉默不语，头也不抬地盯着地板。
　　“为什么不愿理我？有必要……讨厌到这种程度吗？”
　　“理了你，你难道就不会上来吗？”对方冷冷地说道。
　　“我其实觉着你挺莫名其妙的，我没什么钱，能值钱的也就这小破楼，我也不知道你上哪知道的我的名字，一来就是你不记得了吗，我很想问我记得啥？”许简笙缓缓吐出长烟，抬起头正盯着白枕看。
　　“不是，是……”
　　“打住，你别说你在哪里认识的我，我不认识你，也没有与你交往的经历。我就当你是来这找工作的，好好干，我的要求挺严格的，你要是怕压力大，建议你趁早换一个工作。”说完，许间笙直了直腰，把烟扔在地上顺势用脚踩了踩，然后进了房门。
　　只留下了白枕一人在空空的楼道上沉默。
　　……
　　白枕又伸出自己的手，看了看手上的镯子，不禁陷入了沉思，但是最终还是进了房间门。
　　说是凌晨五点起床，白枕凌晨四点就已经醒了，此时的天格外阴沉，而且寒气甚至趁着窗缝，弥漫在白枕的房间里。白枕有一半原因是被冷醒的。白枕匆忙洗漱完，他是一点冷水都不想沾上了，套了件大衣便匆匆来到面馆里了。
　　天啊，一下子就感觉到了温暖，同时他也在厨房里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李嘉浅也在厨房里面。
　　在微弱的灯光下，李嘉浅回头，也看见了正在站着的白枕。
　　“呀，白枕哥，”李嘉浅热情打了声招呼：“早上好，没有想到你居然不到五点就来了。”
　　“早。”白枕淡淡地说了句，其实他内心不太好，还在为昨天许简笙对他冷淡的态度而感到难过。
　　李嘉浅没有听出语气的不对劲，赶忙招呼他过来：“你先和面，和面呢要加盐和水，加盐可以增加面筋性，使其更加筋道爽口，水和盐已经加好了，你反复揉面就好，别忘了带手套！”
　　“好。”
　　李嘉浅转身给他递了副一次性手套，“慢慢感受水的用量，这种加多少水，得靠不断地练习。”
　　白枕因为个子高只能微微弯腰，他一手捧着盆子，一手揉搓起面粉来，很快面粉成了形，确实是更Q弹了一些。
　　他又想起昨天李嘉浅给他发的东西便把面团放到案板上又揉了几遍。他用手掌推压然后再折叠，最后直至面团变得十分光滑柔软。
　　旁边的李嘉浅已经准备好湿布将面团覆盖上。
　　“这就叫作醒面？”白枕靠在消毒柜旁，身上系着一条白色的围裙，盯着他的操作问。
　　“是的！”李嘉浅抬头看了看白枕：“你别说，你这样还挺帅的。”
　　白枕浅浅笑了一下，漏出了他的酒窝：“谢谢你。”
　　“好了，你就等二十分钟吧，过了之后你就拿这个擀面杖反复地在面团上动，直至面团变薄。”
　　“我得去菜市场看看杨皓，看看她挑的菜怎么样。”
　　“就让我一个人在这里？”白枕有点不可置信地问道。
　　“肯定不是，简笙哥马上来了，他负责切面。”
　　说曹操，曹操到。门被缓缓拉起，许简笙就这样出现在了白枕的视野中。
　　“瞧，来啰，我先走了。”
　　许简笙还是冷着脸，白枕也只能低下头继续擀面。
　　不一会儿，就听见许简笙不耐烦的语气：“磨磨叽叽的，没吃饭吗？你这样的面，口感能好才怪。”
　　说完他起身进了厨房，戴上了手套，许简笙的手上虽然有一些老茧，但是整体来说骨节分明，手指修长，在灯光下显得格外好看。
　　白枕有些委屈，他有点泪失禁，自己也控制不住，眼角不一会儿便泛起了红。
　　许简笙有点瞳孔微微一震，半天才说出来一句：“不是，你……你多大了？”
　　“二十五。”白枕老老实实地回答了
　　许简笙有点无语，他其实是想反问他这么大了为什么会哭。结果对方压根没有听出来。
　　白枕也意识到自己有点控制不住泪水了，他低着头含糊地说道：“我……我想去外面抽根烟。”说完他急匆匆地跑出去了。
　　许简笙一边擀面，一边思考，现在的小孩承受能力……这么差？不是，我也就比他大五岁，也不算小孩啊。
　　许简笙虽然觉得眼前的人很奇怪，但是本意没有讨厌的意思，也更没有想让他哭。但是工作归工作，他还是认认真真地擀面，一刀一刀地切面，一根一根细滑的面条沿着大锅下了正在跳跃的热水中，纤细修长的面条们就这么静静地泡着温泉。一股股热流往上，不一会儿就充斥着整间厨房。
　　李嘉浅和杨皓也从外面回来，手上提着满满的食材。
　　“我靠，冷死了。”杨皓嘟囔道
　　“是啊，不过白枕哥呢，他不是才在这擀面吗，去哪里了？”
　　许简笙轻轻咳了一声：“别老是一天到晚问这问那句，赶紧去准备食材。半个小时后我回来。”
　　“哦。”李嘉浅拉长了尾音，“我这叫关心他人。”
　　杨皓则已经在厨房里忙活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