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部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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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央军区总部大楼，首都星防卫部，地面管制室。
所有设备全线飘红，警报声此起彼伏，技术人员接手设备修复，管制人员持续呼叫轨道管制室，无人应答。
根据应急处置条例，空港舰队进入战备模式，地面支援部队迅速整装，当值将领进入管制室坐镇。
霜翳战争后，康纳大校晋升为少将，新肩章上的穗花锃亮。他面色沉静，三两下看完警报汇总，问：“还没联系上防卫要塞？问题排查出来没有？”
技术组组长从设备机箱里探出头来，从嘴上拿下螺丝刀，反复核对手持监测器的参数，奇怪道：“本地设备全部正常运转，是防卫要塞那边主动断开了所有信号，包括通讯和远程控制端口。”
康纳少将盯着光屏上卫星传回的防卫要塞影像，下令：“让空港舰队派侦察机去。”
光屏上多出一组侦察机编队视角。同步轨道内没有太空垃圾，偶尔有新的陨石碎片，也会被小型要塞炮清理一空，侦察机一路畅通无阻，却在即将接近防卫要塞时失去信号。
“技术组？”
“正在分析侦察机失联前传回的数据，”技术组组长打开便携式服务器，就地连接设备分析，人还有一半在机箱里，“是电磁干扰，少将，防卫要塞配备了电磁干扰屏障，隔绝所有信号，应该是敌我识别码出了问题。”
“应该？联邦培养你不是为了让你用这两个字来应付我的，上尉，解决问题。”康纳少将转向管制组：“空港舰队开启反电磁干扰，等地面支援到位后，以进攻编队出发。暗枭和夜翼有多少人在盖亚？全部机甲改外空间装备，从对面潜入防卫要塞……”
技术组组长急切地打断了康纳少将的命令：“少将！分析出来了，电磁干扰并不是来自防卫要塞本身，而是空间的电磁环境被扭曲了——简而言之，有一个质量庞大的物体正在通过跃迁通道，到达防卫要塞所处位置。”
“有多大？”
“……就这么大。”技术组组长将计算结果转到光屏上，同时，跃迁光门出现，庞然大物仅露出一角，就占据了所有视野，轻而易举碾碎防卫要塞的高强度合金外壳，坚不可摧的太空堡垒在其面前，和被车轮碾压的蚂蚁没有区别。
要塞的碎片还在坠落，卫星影像改变焦距，显示出来者的全貌。管制员喉头滚动：“命令还要执行吗，少将？”
“安排地面人员避难，舰队命令不变，”康纳少将缓缓起身，整理着装，“发出警告，联系对方。”
管制员应下，通讯请求从各频段发出，迟迟未能得到回应。康纳少将的神情越来越严肃，眼神钉在管制室的电子时钟上：“持续呼叫。各单位装填实战武器，三分钟后对方没有回应就发射。”
漫长的三分钟后，通讯频道仍然只有低低的宇宙背景音回响，各战舰、战机齐射，光屏上一时火光遍布。
硝烟散尽，对方的装甲完好如初，管制员转过来一段新的音频：“少将，对方正在全频道广播。”
康纳少将的眉头随着音频播放越皱越深，紧紧拧起，短暂思考过后，下令：“安排民众疏散，通知所有作战人员即刻到岗，联系所有军区校级以上军官，启动战时条例。各位，盖亚将成为战场，联邦与你们同在。”
军礼毕，康纳少将转身离开，脚步一刻不停。
政府区，百里家安全屋，盖亚四人在此汇合。
马修简短概括了事件经过，百里铮抱着乐恬化身，尝试与其建立精神联系。他能察觉到乐恬本人的精神并未在这里，所以即便化身得到充足的能量，也无法做出回应。
并不是力量耗尽那么简单。可他忍不住想，如果是他去拦截碎片，乐恬会不会还能用化身留在他身边。
马修不得不提醒百里铮将注意力集中到当前：“乐恬不在，我们联系不上Delta，那艘战舰的规模明显超过了人类的科技水平，毫无疑问是麦加的产物，硬碰硬的话，我们没有胜算。”
百里铮将化身安顿好，回头参与商讨：“军部试探进攻后就会明白对面是不可战胜的敌人，改变战斗策略。路决那边已经安排好了，装备开发部一完成数据备份和上传，就会撤离至米赞星域，我会为你们争取时间。”
议长被证实是以勒宿主，远星集团转移的晶矿自然进了以勒的口袋，那么他们就要不惜一切代价守住米赞的晶矿产出。
况且后续的装备开发也需要晶矿。
百里铮清出了百里家在米赞的产业，临时改造为阵地，装备开发部也将搬迁至米赞，他们要在米赞韬光养晦，直到乐恬醒来，或者路决研发完成以勒束缚器。
无疑是一场豪赌。
“阿尔凯德的生存设施不可能容纳八大星系的人口，我们真的要放弃民众么？”亚瑟不死心地问。
阿尔凯德星域的大部分星体都不适合生存，大气环境友好的星体，气候环境又非常极端，常年暴雪，没有供暖设施人类无法存活。如果容纳八大星域的人口，就算把阿尔凯德星域内所有星体都算上，人口密度都远超盖亚星最繁华的功能区。
面对同样有道德感的智慧种族，政府的对话功能还可以发挥作用，可惜对面是以勒，政府能做的只有在民众信任崩塌前尽量控制住局面，维持撤离秩序，于时限内尽可能建造多的避难设施，收容其他星域的难民。
一旦所有人都踏上逃难的旅途，星际航道堵塞不说，为了生存资源而爆发的冲突绝对不在少数。只要有一起恶性事件发生，人类就会展现出劣根性，自然而然走向种族灭绝之路，都不需要以勒集中屠杀。
到那时，政权的约束作用彻底失效，社会阶级瓦解重塑，人类会回到弱肉强食的原始时代。
马修无法像以前一样轻易说出安抚的话，只能注视亚瑟的双眼，回答他：“我们都尽力了。”
仅靠几个人的力量是无法拯救一个庞大的族群的，他们要先保全反抗的火种，人类才有延续的可能。
亚瑟读懂了马修的认真，他拼命压下仍然在咆哮嘶吼的不甘，捏紧双拳。他自诩为强大的Alpha，有着出类拔萃的体魄和战斗力，可是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个人的强大显得如此渺小，他帮不上任何忙，还要自己的Omega为自己担心。
安全屋内弥漫起淡淡的迷迭香味，香气极具侵略性，攻占了亚瑟的全部感官，舒缓他紧绷的情绪。
马修用手包裹亚瑟的双拳，他的手掌不如亚瑟宽大，但足够柔软坚定。
百里铮装作没看见他俩的小动作：“鉴于你们三个已经成为杀害议长的头号嫌犯，你们先行带队撤离，之后在米赞汇合。”
一句话戳到马修的痛点，尽管百里铮的安排都是事先商量好的，马修还是一脸郁卒：在掌握对抗以勒的武装力量之前，这口黑锅都得扣在他们背上。
传奇军师一世英名，连续两次毁在以勒手上。
百里铮顿了顿，安慰道：“莱莎已经紧急公关了，至少在主流媒体上，你们三个和议长都是受害人形象。”
至于剩下的阴谋论，都是议长死前安排的，他们短时间内无法完全修正舆论。
到底还是棋差一着。
古地球时期，在极端压迫下，不乏选取血祭来使社会结构达到短暂稳定的事件，历史学家们常把这些事件解释为人群平均思想落后的表现。人们会自然地将压力转嫁到别人身上，变得敏感暴躁，开始愤世嫉俗，诅咒整个世界。
高道德感、高教育水平的社会中，人群的思想足以控制这些负面情绪；而在生存面对危机时，道德思想将成为求生路上的负累。想要控制一个人人都是狂徒的社会，就要把握人群的负面情绪，去引导利用，让负面情绪成为领袖。
良善永远不会与野兽为友。
所以为了避免三人被民众要求走上绞刑架，成为受害者、失踪者、已死之人，是更好的选择。
亚瑟小心翼翼抱起乐恬化身，百里铮拉住他，俯身亲了亲化身的额头。唯有痛得龇牙咧嘴的亚瑟知道，百里铮用了多大力气才放开了他。
亚瑟和马修带着化身从密道离开。
百里铮前往军部指挥室，百里闲已等候多时，见他来，微微顿首：“来了。”
“部长好，”百里铮敬礼，查看目前部署情况，“试探进攻结束了么？”
“我方弹药全部无效，未找到突破口，你认为三周的时间够么？”
“够呛。”
百里家在米赞的产业除开庄园就是矿场，考虑到要躲避以勒的搜索，基地定在矿场深处。大型工程机械连夜改建还要花上一段时间，加上人员资源运输，后期整备，三周时间无论如何也太短了。
“对面有进攻么？”
“没有，一直停留在原地，”百里闲摇头，“我们的攻击火力已经超过目前能达到的护盾上限了，但连对方是否开启护盾都没有弄清楚，如果这是对方战舰的外装甲强度，仅凭这点就可以在八大星域横着走了。
“像开碰碰车那样开战舰，一路撞过来，我们的舰队就全完了。”说完，百里闲做了个爆炸的手势。
百里铮面露无奈：“这一点都不好笑。”
百里闲拍了拍百里铮的肩膀：“这不是怕你紧张么？到时候只有指望你进行伟大的跳帮作战了。”
都什么时代了还跳帮……百里铮终究还是没能忍住，以下犯上道：“少看点古地球电影吧，父亲。”
百里闲不在意地笑了笑，重新把目光投向显示作战地图的光屏。
作者有话说
第124章 部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