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化程序》言家浪客

16、污染物理论课

　　方老师的课主要是异能理论课，大概就是介绍异能的来源、种类、属系、等级，知识点格外冗杂旁多，基本上课本上所有的字都是必考点，连一贯自诩聪明的言凡这堂课上下来都有些吃不消。
　　实在是多，各种各样的定义、概念，全是必备的东西，这才一节课，言凡就已经预料到往后日子的痛苦了。

　　只有短短十分钟的课后，又到了紧锣密鼓的下一节课——污染物理论课。
　　来的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年纪大到杵着拐杖，笑得满脸都是褶子，但看着特别慈祥可亲。

　　“同学们，我是王老师，以后你们的污染物理论课老师，欢迎你们随时来找我问问题哈。”他笑得可亲，语气慈祥，苍老的声音带着难以忽视的柔和，“好了，不要讲话了，打开你们的《污染物鉴别图谱》，今天我来教你们认识污染物。”

　　污染物是隐藏在这个平凡世界之下最为危险的敌对势力了，这是只有异能者才可以触碰到的话题，对于普通民众，各国官方都是持有封锁的态度，以避免造成群众恐慌。
　　毕竟，污染物实在是太让人狂掉san值了。

　　翻开《污染物鉴别图谱》的第一页，不少抗干扰、抵制力差的同学都险些吐了，更有甚者，像密集恐惧症的同学，那是直接吐了。
　　没错，是真的吐，纯物理意义上的吐，不是假的吐。

　　污染物长相已经不能说丑了，只能说恶心到让人神经错乱的程度，其形态各异、颜色缤纷，纷纷挑战人类最低审美线，丑的五花八门，令人看上一眼，恨不得自戳双目。
　　就比如说今天上的第一课，主要介绍无脊椎污染物类别，其中重点举例的污染物是一个叫『污染鲎』的东西。

　　鲎，又名马蹄蟹，概因此物状似马蹄，故得此名，它的长相极其丑陋，有四只眼睛，两只单眼，两只复眼。在头胸甲前端有0.5毫米的两只小单眼，紧挨着，中间只有一条黑线相隔。小眼睛对紫外光敏感，用来感知亮度。在鲎的头胸甲两侧有一对大复眼，每只眼睛由若干个小眼睛组成。

　　言凡盯着图片上的东西看久了，有一种油然而生的想吐的冲动。
　　实在是太恶心了，密密麻麻的复眼堆积在一个眼球上，就这样大敕敕地看过来，感觉像是一个密集的蚂蚁巢穴。

　　台上的老教授乐呵呵地介绍道：
　　“它身体由头胸部、腹部和剑尾三部分组成。头胸部和腹部均向背面隆起，前面较圆厚，往后趋向扁平，后面延长在剑尾，沿腹部外缘并排着侧缘棘，构成鲎的特殊体形。
　　“鲎雌雄异体，身体以及呈长纺锤形，位于头胸部背甲心区下面的围心腔内；心脏的背面和侧面在8对心孔。暗褐色的鲎，长得像瓢一样，而且还有一个很长很锋利的尾剑，是用来防卫的武器。”

　　“哦，对了，你们不少人的武器就是靠『污染鲎』的尾剑和外壳锻造而成，被污染后的鲎材质特殊，刚硬如铁，十分珍贵。”

　　有不少同学一想到自己心爱的尚方宝剑居然是用这么恶心的家伙制造而成，脸都白了不少。”

　　老教授笑呵呵的，随后有道：“你们都知足吧，别看人家长的丑，可是人家身份尊贵，是国家二级保护动物呢。”

　　“鲎从4亿多年前问世至今仍保留其原始而古老的样貌，所以鲎有“活化石”之称。鲎的血液为蓝色，因为含有血青蛋白。
　　“这种蓝色血液的提取物——“鲎试剂”，可以准确、快速地检测人体内部组织是否因细菌感染而致病；在制药和食品工业中，可用它对毒素污染进行监测。

　　“即使在异能世界里，我们也可以用『污染鲎』的血来鉴定污染源的污染情况。”
　　“总而言之，『污染鲎』虽然危害大，但作用也大。”

　　有好动的同学举手，大声问道：“老师！那这个『污染鲎』好不好捉啊！”
　　老教授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核霭着笑道：“好捉啊。”
　　“先用几个C级别的异能者给它打打牙祭，然而再安排几个B级别的异能者给它饱餐一顿，等到它吃饱喝足没力气打架了，咱们A级别的异能者就轻松拿下了。”

　　整个教室哄笑一气。
　　那个提问的同学笑得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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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教授一改先前轻松的语气，表情严肃道：“同学们，你们要记住，咱们污染物理论课和接下来你们要上的污染源理论课，都和其他课不一样。咱们涉及污染物课程的，都不是什么轻松愉悦的课程。
　　“污染物是人类最大的敌人，每年有许多的无辜人类死于非命，为此各国官方都加紧培养异能者来剿灭这群生生不息、无处不有的怪物。

　　“你们手中不算厚的《污染物鉴别图谱》，上面的每一张、每一帧照片，都是无数异能者前仆后继、舍生忘死所换来的宝贵资料。
　　“他们死在无人知晓的角落里、死在污染物粘稠腐蚀的胃酸里、死在惊天动地的战斗里……如果不是他们，我们对于早已经和我们共存、但虎视眈眈的污染物毫无了解。”

　　“我刚刚开的玩笑其实不是玩笑，就是这样一个不起眼的『污染鲎』，你能想象的到吗？死了四个C级别和两个B级别的异能者才把它拿下的。
　　“它虽然其貌不扬，但污染后的『污染鲎』杀伤力极大，恐怖的可以达到两层楼大小，张口可以吞掉一个小型轮船。为了杀掉它，政府投资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其代价是惨重的。
　　“污染物，远比我们想象中更加危险……”

　　老教授后来叹了一口，整个班级不知不觉便沉寂下来，安静到彼此听到彼此胸腔内跳动的心跳声。

　　老教授继续讲解课本。
　　硕大的班级里只有彼此翻书、记笔记的声音。

　　就连言凡旁边已经睡了一节异能理论课、准备再睡一节污染物理论课的姜一二都挣扎着起床，神志不清地翻开课本准备听课了。
　　言凡叹了一口气，伸出手指点了点刚刚老师讲的知识点处。

　　姜一二一脸感激，随后勉强听了几分钟，实在是撑不住了，直挺挺地倒在书本上呼呼大睡。
　　姜一二：zzZZ

　　言凡：“……”
　　言凡：多多少少有点厉害。
　　…
　　终于熬到11：40了，老教授没拖堂，同学们开开心心地收拾东西准备去恰饭。
　　言凡晃醒了昏昏欲睡的姜一二，带着他去吃饭。

　　言凡边走边问：“你怎么突然这么困？”
　　“我叫你都叫不醒？”

　　姜一二睡眼蒙胧，打了一个哈欠，迷迷糊糊地开口道：“哦，祖传的学渣了，一听课就想睡觉，不稀罕。”
　　他抬起手环一看，“呀”了一声：“不早了啊，抱歉抱歉，咱们快些去吃饭吧。”

　　言凡点头：“不急，咱们去楼下先和孟之章他们会和，一起吃饭。”
　　姜一二比了一个“OK”的手势。

　　就在两人下楼过程中，他们看到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校长好。”
　　他们对着那个正上楼的西装男人道。

　　带着金丝边框的年轻男人显然也注意到他们了，像对待所有学生一样，他照常温温和和地打招呼道：
　　“你们好啊。”

　　就在双方都擦肩而过时，年轻的校长鼻翼微动，眼神往下轻轻一瞥。
　　两个男生没发觉什么，像无数普通学生一样，正在兴致勃勃地讨论今天准备吃什么。

　　随后，易先生若无其事地重新上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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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楼的言凡若有所思地问一旁的姜一二：“你说，这都下课了，易先生上楼干什么？”
　　姜一二想了想，没想出个所以然，索性就不想了，胡乱摇头：“不知道，肯定有什么事情吧，要不然也不至于亲自上楼。”
　　他夸张地伸出手指比划着：“那可是足足五楼啊！居然真的有校长居然亲自爬五楼哎！”

　　言凡笑道：“五楼算什么，我们学校校长还亲自爬过六楼的楼梯。”
　　姜一二竖起大拇指，虚假道：“还是你们校长厉害。”

　　正好这时孟之章他们也来了，他嘻嘻哈哈问：“聊什么呢？怎么你们两个还一脸严肃。”
　　姜一二解释道：“在想——校长为什么在放学的时候往五楼爬。”
　　孟之章一脸理所当然：“自然是有事啊，不然谁没事爬楼，又不是锻炼身体——我猜这么无聊的问题一定是言凡想出来的。”

　　姜一二一脸不可思议：“你怎么知道的，哇塞，你的异能不会是【读心术】吧？”
　　孟之章不无嘚瑟道：“还用得着异能吗？还能有谁想出来的，也就言凡才会每天想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言凡核霭道：“是嘛，孟、同、学？我在你心中就是奇奇怪怪呗？”
　　孟之章吓得赶紧躲在一旁的萧锦身后，萧锦好笑地弯唇，调侃道：“孟之章你不太行啊，不是说好天津人打架很厉害的吗？所以说，你怂什么。”

　　一米八几的孟之章躲在一米七多的萧锦身后，别提有多违和了。
　　孟之章讪讪道：“天津人懂文明，不怎么轻易出手。”

　　言凡翻了一个白眼，招呼道：“好了，不早了，该去吃饭了。”
　　“我早就饿了。”

　　“唉唉我也是，但最后一节课是污染物理论课，看到那群丑东西，硬生生把我的食欲都给搞没了！”
　　…
　　易先生上到五楼，1班的辅导员已经在1班等候多时。

　　班级里没人了，只有辅导员蔡达。
　　和刚刚到了的校长易先生。

　　“校长，您来了。”
　　蔡达恭敬地上前，手里还有着1班的花名册。

　　易先生接过花名册，仔细翻阅着，随口问道：“有没有什么收获？”
　　蔡达摇头：“没有，目前全班同学的异能都没有波动，根本不知道【吞噬】到底在不在。”
　　易先生颔首，然后点了点花名册上的第一张照片，问道：“这个叫驼风玄的，你看他的异能有没有可能是【吞噬】伪装的？”

　　花名册上的照片是统一的三寸照片，明明没有什么磨皮、美颜的效果，都是纯素照片，但这个男生却硬生生地把普通照片照出高奢广告的即视感，眉眼冷峻、容貌俊美，抿唇间生人勿近的冷气扑面而来。
　　照片下备注姓名：驼风玄
　　异能：S级别【复制】

　　【复制】：可以复制多种异能，S级别神级技能。
　　而【吞噬】，也恰好可以拥有多种异能，不同的是，【吞噬】不仅可以拥有多种异能，还可以吞噬世间万物，包括物质、能量。
　　可说，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吞噬】的确可以伪装成【复制】。

　　蔡达沉声道：“不是没考虑过这种可能，但【吞噬】实在是难以测别，而且驼风玄警惕性很高，根本不给旁人接触的机会。”
　　易先生颔首：“好了，我知道了，这段时间多留意这些孩子们，一旦有异常立马通知我。”

　　蔡达肃目：“好的校长。”

　　就在易先生准备走时，蔡达想了很久，还是准备开口道：“校长，【判断】还是给了我提示。”
　　易先生转身，挑眉看着他，示意他接着说。

　　蔡达顿了顿，还是开口道：
　　“校长，【判断】说，他不在这个班。”

　　易先生金丝边框后的眸子微微眯起，眼中思绪万千，最后还是温声道：“那行，你这段时间不仅多留意1班，也多多留意其他几个班级。”
　　最后他道：“麻烦你了。”

　　蔡达受宠若惊道：“不麻烦不麻烦，为学校奋力是我的荣幸！”
　　易先生温和道：“时间也不早了，要不，蔡老师和我一起吃饭？”

　　蔡达不好意思地拒接道：“多谢校长美意，我就不打扰了，我等会就去吃饭。”
　　易先生颔首：“那行，那蔡老师早些吃饭，那我就先走了。”
　　蔡达忙不迭道：“那好，校长慢走。”

　　易先生转身下楼，身后的蔡达瞧见校长的身影彻底消失了，这才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松懈下来……

　　校长明明看起来很温和啊，为人也很好的，但每次见到校长，他就是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蔡达摇头。
　　不管了，最近不太平，我不是看谁都有种不寒而栗的错觉吗？
　　…

　　中午吃饱喝足后的四人就此分别，孟之章和言凡回到寝室。
　　回来路上，孟之章拽着言凡噼里啪啦说了一堆废话，什么教室怎么怎么大了、新同学怎么怎么友善了、上的异能理论课的老师怎么怎么秃顶了、污染物鉴别图谱怎么怎么恶心了……
　　一筐罗的废话向言凡倾辄而过，言凡照单全收。
　　表面微笑，内心咆哮。

　　言凡：?? ?
　　言凡：以前怎么没发现孟之章废话怎么这么多？！

　　言凡有睡午觉的习惯，为了摆脱孟之章给他的噪音污染，在孟之章遗憾的眼神中，干脆倒床就睡。
　　言凡：zzZZ

　　孟之章：哦！
　　孟之章： (⊙o⊙)原来言凡睡觉也有zzZZ哎！

　　言凡：“……”

　　孟之章不叨扰言凡了，蹑手蹑脚地给言凡带上门，转头准备出门找别人聊天去。
　　…
　　易先生回到办公室，打开电脑，再次点开新生档案。
　　七百号人，他一一下滑查看。
　　等到看到那张熟悉的脸时，他握住鼠标的手顿了顿。

　　他曲起手指，轻叩桌面，口中呢喃细语：
　　“到底……是谁呢？”

　　随后他又往下看，目光凝住。
　　照片上，五官精致、笑容淡淡的男生，旁边信息备注道：陆颢，A级别【幻界】、E级别【入梦】。

　　易先生唇角微扬。
　　手指骨节微微伸直，点了点鼠标。

　　室外，中午阳光明媚。
　　…

　　驼风玄吃着饭，对面他妹妹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他一贯冷淡的眉眼都浸着淡淡的无奈。

　　驼风雅：“啊！你是不知道！看到『污染鲎』照片时，恶心地我差点吃不下去饭了！”
　　驼风玄：“我看你不仅点的多，吃得也挺欢。”

　　驼风雅：……
　　驼风雅：“哥，不会说话就别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驼风玄：“我以为你一个人小嘴叭叭叭的讲累了，需要人给你应和一下。”
　　驼风雅抓狂：“啊啊啊啊，我需要的是言校草那种会夸人的人来应和，不是想让你这种不解风情的冰块来打击自家妹妹！”

　　听到熟悉的名称，驼风玄拿着筷子的手微微一颤，但驼风雅忙着吐槽，驼风玄表情又太淡定了，所以没人注意到。
　　驼风玄不动声色道：“言凡？你见到他了。”

　　驼风雅打量了一下自家对面依旧冷淡的哥哥、好像什么事都不入法眼的哥哥，嘿嘿嘿嘿笑个不停。
　　驼风玄抬眸瞥了一眼她，她一噎，属于哥哥的威压扑面而来，她老老实实地开口：“哦，我的geigei~啊，我不仅见到人家言凡，还有人家的ID哦。”

　　驼风玄淡然自若地喝了一口汤，随后拿纸巾递给了驼风雅一张，自己也拿了一张擦拭了唇角，依旧淡淡道：“哦，是嘛，吃完了吗，再不吃整个餐厅人都走光了。”

　　驼风雅撇了撇嘴，低头吃饭，末了还是问了一句，刺了她哥一下：“哦，驼校草真的不想要人家的ID？”
　　驼风玄眉眼疏淡，语气平平：“驼风雅，收收你那龌龊心思，经过你那件事，我和他都成了仇敌了。”

　　驼风雅一脸幸灾乐祸：“仇敌哦~”
　　她漫不经心地说着：“某些人就是蠢哦，还以为我对象是大名鼎鼎的言神，拜托，言凡此人就是另一块木头疙瘩，哪有女生追得动啊。”

　　驼风玄表情稍有不自在，但没说什么，只得胡乱点头。
　　说起来，也的确是一件颇为戏剧化的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