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化程序》言家浪客

11、格斗场

　　去的路上，已经有不少人结伴而行，大家的目的地都是同一个。
　　彼此间，都有种暗流涌动，都有在小心翼翼地暗中打量着彼此。

　　言凡他们三个个子都挺高，高于国内男性平均身高，往那里一站，就显得威慑感十足，看起来就是攻击性好手。
　　尤其是孟之章，他是天津人，老北边的，高高大大的，个子比南方城市的王成天和言凡都要高一些、壮一些，净身高一八八，耸拉着眉眼的时候还有点凶，任谁看了都会觉得这个人战斗力非凡。
　　只有认识他的人才会知道，这样一个大型犬类生物，居然是辅助系！
　　当然啦，不说，谁知道！

　　孟之章板着张俊脸，插兜走路，故意一副二百五拽来拽去的模样，有不少人都被糊弄住了。
　　王成天笑得不行。
　　言凡长得格外俊秀，平常都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慵懒模样，看起来挺勾人的，有不少的男男女女都看了过来，眼中划过惊艳。

　　相比其他两位，王成天就显得普通了些，他五官算不上惊艳，但属于耐看型，笑起来挺爽朗的，亲和性强。
　　路上，还遇到了熟人。

　　孟之章撇了撇嘴，对迎面走过来的洛无尘没好气道：“怎么哪都有你？”
　　洛无尘也同样没好气地翻了一个白眼：“你以为你爹我想看到你？”

　　孟之章懒得跟她争执，随后又亲亲和和地对着一旁好脾气的叶星辰打了一声招呼。
　　叶星辰笑着向他们问好。
　　言凡也跟两个女孩子问好后，孟之章就介绍王成天和她们认识。

　　叶星辰情商很高，三言两语就让陌生人心生好感，她道：“之前在论坛上就了解了王同学，是一个很天赋异禀的火系异能者呢。”
　　王成天谦虚地笑笑，然后也客套两句：“不敢当，叶同学攻击、治愈双修，更是令人佩服不已。”
　　随后五人一同前往。
　　路上随便聊了些东西。

　　孟之章看着手环，又看了看不远处，惊讶道：“这才一点多，人已经这么多了？”
　　言凡看着前方鱼贯而入的人群，挑了挑长眉，倒是不怎么意外。
　　毕竟是开学前一天摸底的格斗圣地，来早一点也不为过。

　　横在眼前的是巨大的露天格斗场，像是一个高大的野兽安静地匍匐在这片稚嫩的土地上，年轻却意气风发的少年们无所畏惧地进入，展望自己未来的美好前程。
　　远处看不觉得怎么样，近处看才真正地感受到震撼。

　　上次言凡看到的格斗场是关闭着的场地，就像是一把名器被封印了似的，灰蒙蒙的，但现在，它的大门敞开，露出热闹到掀顶的内府，整个建筑就像是被开了封的宝剑一样，锋芒毕露。
　　其实言凡是很疑惑的，这个新生基地里很多建筑都被建造的容纳量很大，但实际上每届的学生并不多，2023年的这一届是历年来最多的一届，也不过才七百人，建造一个容纳万人的格斗场多多少少显得有些大材小用。

　　［除了在这新生训练的四十天内，其他时间会被用作正式异能者每年的集中训练］
　　“难怪，那就解释的通了。”

　　但实际上言凡感觉不止这么简单，就像他之前和王成天说的那样，谁也不知道未来会不会有什么大灾难，异能者会激增，所以场地自然建的大些。

　　五人进来后，又被内部的高科技感给秀到了。
　　很赛博朋克，外面看是古老的罗马斗兽场，结果内部却像四维的超级时空。
　　座位都是散发着金属的冰冷质感，斜体式的构造还有淡淡的元素气息，中央大场地的上空还有360度环状虚拟屏幕，可以很好地展示擂台上的每一幕，方便四面八方的观众欣赏。
　　而整个巨大的建筑上方还被一道看起来很像魔法罩的白色光影笼罩。
　　孟之章啧啧赞叹，然后五人就找了一个三层的台阶，视野好、观赏性强。

　　人已经不少了，三层到四层的台阶处都已经坐满了人，熙熙攘攘间，还能见到不少被论坛上反复提到的人物。
　　随后洛无尘率先起身，叶星辰紧跟其后，她笑着道：“失陪了，我和洛洛先去报名。”
　　王成天正和言凡聊天，闻后起身，笑着问道：“介意一起吗？”
　　叶星辰摇头：“不介意的，一起。”
　　洛无尘也笑着说：“认识了就是朋友，哪里谈得上介不介意，一起吧。”

　　洛无尘见还坐着的言凡，奇怪道：“唉言凡，你不去？”
　　言凡懒懒地耸了耸肩：“我就是精神系1级，要是上台后还没看向敌人眼睛，结果立马就被人家一个魔法干掉了，不仅丢人还丢人。”

　　孟之章毫不客气笑着拍了拍他肩膀，扭头对洛无尘道：“他就是一个懒命，就想着当观众老爷，好好暗中观察别人，哈哈哈。”
　　言凡无奈一笑。

　　他真是冤啊，他一个精神系，在格斗场上真的不占优势，别人都是元素、魔法、术法一筐罗的，结果他搁那里傻站着，半天和别人大眼瞪小眼，有什么胜算可言？
　　要是武器到手还可以一战，现在？算了吧。
　　洛无尘打了一个手势，表示理解。

　　“那走了啊。”
　　言凡站起来，给他们挥了挥手：“啊加油！放心，我会给你们加油的！”
　　王成天挥着手走了，就留下一道潇洒的背影，“走了。”
　　叶星辰依旧是亭亭玉立地抿唇轻笑：”那好，拜拜。”

　　孟之章躺在椅子上，捶了捶言凡肩膀，言凡缩了缩，笑骂道：“干嘛，心酸了。”
　　孟之章耸拉着眉眼：“是的，心酸了。”
　　言凡无奈，伸手揉了揉孟之章的脑袋，算是安慰他了。
　　孟之章的洁癖算是败在言凡手上了。
　　…

　　孟之章又睡死过去，靠在言凡肩膀处，嘴上说洁癖的某人这个时候倒是不纠结了，反正言凡已经透过现象看本质了，别人洁癖是什么样子他不知道，但孟之章这种类型的，多半是矫情。
　　言凡他无聊地只能刷刷论坛，偶尔冒个泡。
　　正当言凡百无聊赖之际，其他三个人回来了。
　　孟之章也慢悠悠地醒了。

　　一回来，就看到洛无尘黑着一张脸，旁边的叶星辰还好言好语地安慰，就连一向带着笑意的王成天都皱着眉眼，看起来有些气愤。
　　言凡看后问道：“怎么了这是，一帮人气鼓鼓的？”
　　孟之章也来精神地起身了。
　　洛无尘咬牙切齿道：“看到了一个贱人。”
　　“一个人渣。”

　　洛无尘此时的状态不是平常和孟之章嘻嘻哈哈的愤怒，而是真正的愤怒，甚至是愤恨，眼中带着一股不死不休的狠劲。
　　孟之章是和洛无尘多年好友，平时嬉笑打闹、互相骂来骂去，但是一遇到正事那是两肋插刀。

　　他立马联想到什么不好的想法，阴沉着脸问：“是不是他？”
　　洛无尘阴鸷地点了点头。
　　孟之章狠狠地皱着眉毛。
　　言凡不明所以，但是识趣地没问。
　　空气中弥漫着低沉的气息。
　　孟之章咬着牙齿，骂了一句：“操！没想到那个瘪三也配有异能！”

　　言凡好奇，但他可以问8587。
　　“怎么回事？”
　　8587慢吞吞道：［洛无尘遇到了一个叫简汇的男生，那个男生曾经意图□□她的亲妹妹……］
　　言凡心头一跳：“成功了吗？”
　　他拳头也不自觉攥起来。

　　［嗯…成功了，而且那个男的家大业大，就连孟之章想要帮忙制裁他都没办法］
　　“！”
　　这个世界果然是阶级就是万能的！
　　垃圾遍地跑也没人管管。

　　言凡虽然好奇，但也没再刨根问底，毕竟那是别人的私事，如果人家不想说，那么自己就不该多管闲事，即使他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知道，但那样终究不好。
　　…
　　周妄良是这一届信息类异能者中最强的，他是【百科】，离S级别神级技能【半知】仅仅一步之遥。
　　当他看到观众席上的某个人时，耳畔传来的提示音使他本漫不经心的态度变得正式起来。

　　“三系……”
　　［【冰系】B级别］
　　［【龙化】A级别］
　　［【无处遁藏】C级别］

　　他的同伴游冥砺察觉他的态度转变，挑着眉看他：“怎么了？”
　　周妄良难得没有鸡蛋里挑骨头的傲慢态度讥诮，而是郑重神情道：“我没想到这届新生都是卧虎藏龙的家伙们。”

　　游冥砺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恰好看到对面一个穿着黑色皮衣的高瘦男生，那男生警惕性很强，转头看向他们。
　　两伙人的视线猝不及防地碰撞起来。

　　游冥砺率先朝着人家礼貌地点头致意，唇形无声道：你好。
　　那人也只是点头致意，但没说话，很快就转头，继续玩着手上的六阶魔方，低垂的眉眼冷峻，仿佛什么都没法干扰他。

　　周妄良凑到游冥砺耳边，低声道：“那人，叫秦暮珏，罕见的三系异能者。”
　　语气中是不加掩饰的忌惮。

　　游冥砺颔首，“没想到的确是卧虎藏龙，连三系的都有。”
　　周妄良意味不明地轻笑，随手灌了口雪碧：“阿砺，不止的哦。”
　　游冥砺听明白他的意思了，有些玩味地勾唇：“什么时候三系也跟大萝卜似的，到处乱跑了。”
　　周妄良哈哈大笑，勾着他的肩膀嘻嘻哈哈地点头：“很厉害的，阿砺，这次不要再隐藏实力了。”

　　游冥砺痞笑着扭动着脖颈，青筋跳动间发出清脆的声响：“拜托周公子，我可不像你一样游戏人间，我本来就没打算隐藏实力的。”
　　他俊朗锋利的脸上意气风发，充满着勃勃生机。

　　周妄良耸了耸肩，不置可否，随意“呵呵”两句。
　　他问游冥砺：“你的对手是谁？”
　　游冥砺低头看着腕上的手环，随后低低地笑了，带着一丝兴奋和迫不及待，然后起身，背着光影眺望底下的中央格斗中央，语气中带着少年张狂：“001号，左明堂。”
　　他回头望着周妄良，脱下外套扔过去，周妄良随手一接，游冥砺潇洒地笑着：“等着，先行一步。”

　　周妄良起身抡起拳头捶了他一拳：“加油，那个开门红给爹乐乐。”
　　游冥砺笑骂：“去你的。”
　　…

　　那边的秦暮珏正转着魔方，这时，旁边一道身影投下，一杯冰美式递到边上。
　　“喏，你的。”
　　温润的嗓音一响，秦暮珏头都没抬，自然接过，扬了扬：“谢了。”

　　江淮秋喝着自己的香草布丁奶茶，眯着眼睛，不动神色地瞥了眼对面，低声问：“刚刚周妄良看见你了？”
　　秦暮珏冷淡地“嗯”了一声。
　　江淮秋神情不明，淡淡地“啧”了一声。

　　【百科】的威胁比他想象中还……
　　不愧是A级别的信息类异能。

　　江淮秋又唆了一口奶茶，清俊的面容有些莫测。
　　…

　　“亲爱的同学们，欢迎来到格斗场！我是格斗场的虚拟主持人，小格！”
　　在格斗场地中央，飘着一个数字虚拟人形，是一个穿着卫衣、牛仔裤的青年大学生模样，亲和热情、智能度很高。

　　随后他又说了不少场面话，之后就伴随着中央屏幕倒计时最后一刻，他话头一变：“咱们话不多说，格斗即将开始！请各位同学准备就绪，位次已经发布在手环上，敬请查看！”
　　鉴于当时报名时都输入了异能数目及等级，所以匹配时有意是同实力竞争。
　　1V1PK，观众席上已经掀起沸腾的热浪。

　　“第一场，游冥砺V左明堂！”
　　中央场地上的虚拟主持人一瞬间消失，留下整片空白场地。

　　言凡挑眉。
　　［【神兽幻影】：B级别，可短暂召唤上古四大神兽的幻影，获得其力量］
　　他还没想到还有这种异能，不过异能序列里的异能种类多达上万中，奇奇怪怪的东西也不少。

　　［【风系】：C级别］
　　［【强化】：C级别，使自己或别人的某一种异能在一定时间内得到跨级别威力］

　　两位雄姿勃发的英雄少年陆续登场，在万众瞩目之下，双方先握手行礼。
　　游冥砺笑道：“游冥砺，请多指教。”
　　左明堂微微勾唇：“左明堂，请多指教。”

　　倏然，两人松手，气势逼人、剑拔弩张。
　　战火一触即发！

　　游冥砺率先发动异能，他默念心法，周身散发出淡淡的白色光晕，脚下一道刺眼的符篆阵法中隐隐约约出现一道暗淡的猛兽幻影。
　　那猛兽身长九尺、膘肥体壮，一双炯炯有神的铜铃大眼，幽深难测的瞳孔是暗沉沉的金色，通体银白、身上条纹横生，威风凛凛间龙鸣虎啸、迫人至极！
　　是上古神兽白虎！

　　坐在观众席间的新生们都倒吸一口气。

　　即使那道威严的白虎幻影隐隐约约、灵光黯淡，威慑力远不及上古神兽的万分之一，可是不要忘记了，游冥砺只是一个2级异能召唤师，居然一举召唤出上古神兽，光这一点足以代表他的潜力无限。

　　左明堂显然也是明白这一点的，他手上的元素异能光芒大盛。

　　观众席间有人惊呼：“这灵力已经达到2级顶峰期了吧！”
　　确实，左明堂的【风】距离3级只有一步之遥。

　　他朝着那匹虚幻的白影微微一笑，手中灵力聚集，周边飓风大起，他指尖一扬，“去！”
　　游冥砺身后白虎咆哮一声，随后穿过游冥砺实体身躯上前一跃——

　　暴风与猛兽。
　　白虎威风凛凛的茂密银毛被风吹得战栗，它身后的召唤师衣角翩飞，发丝张扬。

　　左明堂手握飓风，快速一跃，形成一道风刃往下一劈！
　　不远处的游冥砺眼瞳猛然一缩，手中灵力聚集，遥遥一掌，白虎翻身躲过一劫。

　　白虎的确是神兽，但它全部的实力全都来自召唤师，召唤师的灵力控制着它，它不过是召唤者的一道精神展现罢了。

　　不到片刻，游冥砺的额头上已经薄汗淋淋，当然，对面的左明堂也不逞多强。
　　同样的，左明堂手中、身后、周边，刮起的狂风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缓、风体变弱，游冥砺召唤的神兽幻影也逐渐变淡变浅。

　　战斗还在继续，已经过去十五分钟了，激烈的战况刺激着观众席间的新生跃跃欲试，欢呼、叫闹声仿若掀顶。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场上的战斗依旧胶着。

　　游冥砺纵使天赋异禀，但他不够沉稳，在胶着的持久战中，眼见自己的神兽幻影愈发虚弱，他的战术便略显急躁，而就在这个空档间，左明堂逮准机会，最后透支灵力，全力一击——

　　神兽白虎、幻影难维，瞬间覆灭！
　　飓风吹过，整个场地都被风暴挂过似的宁静。

　　游冥砺受那雷霆一击，整个人跌坐在，气息不稳，大口喘气。

　　左明堂同样气喘吁吁，但他上前一步，伸手对着地上的游冥砺，虚弱一笑：“承让。”

　　游冥砺表情怔愣，耳边是山呼海啸的欢呼声——不过喊得是左明堂的名字。
　　游冥砺不是输不起的人，短暂的失神后，伸手借助左明堂的力起身，笑着道：“多谢，你真的很强，和你一比是我的幸运！”
　　左明堂勾唇：“多谢。”

　　随后两人握手、退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