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算晚》六月清竹

5、第 5 章

　　傍晚七点半，路灯将整座城市再次照亮，行人漫步在街道上，脸上带着归家的疲惫。
　　赵晚乔经历了长时间的思想斗争，但还是准点来到了酒吧门口。尽管她现在的心情很糟，但唯一可以安慰的点是，今晚林绎是绝不会再出现在酒吧里了。

　　酒吧刚开始热场，来的人还不是很多，赵晚乔照旧站在吧台前整理着要端给客人们的酒。她不经意间的一抬头，却看见了李老板突然出现在了自己的跟前。

　　她被吓了一激灵，幸好稳住了手上的杯子。她抬头朝他看了一眼，还是扯出了一抹礼貌的笑，打招呼道：“李老板好。”

　　李老板歪着唇角对着赵晚乔笑着，嘴里叼着一根烟，时不时地往外吐出几个烟圈。他大手一挥将一串车钥匙放到了台面，“不偏不倚”地正正放到了赵晚乔的视线跟前。

　　只可惜赵晚乔不是一个懂车的人，她垂眸轻瞥了一眼，只看得出是一辆奔驰。但什么价格什么型号的车，她一概不了解，也不感兴趣。所以她没有说话，只是依旧在那整理着酒瓶子，对于那明晃晃的暗示，赵晚乔只假意没有看见。

　　见赵晚乔不为所动，李老板连吐出的烟圈都不顺畅了，他尴尬地咳嗽了一声，觉得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但很快他又调整好了心态，挪着椅子将身体尽可能地靠近吧台，以此来减少于赵晚乔的距离。他将双手搭放在台面上，对赵晚乔关心道：“小乔，这工作干的还适应吗？要是在工作上遇到什么不懂的，尽管来找哥。你也不用一口一个李老板的叫着，显得多有距离感啊，你就管我叫李哥就成，我比你大不了几岁。”

　　赵晚乔听着，可手上的动作却一秒没停，甚至没抬头看上一眼。她依旧低着眸，冷淡地回了句：“挺适应的。”

　　李老板脸上的笑容有些僵住，自讨没趣地又给自个点了根烟。他努了努嘴巴，眼神来回在赵晚乔的脸上游移了好几遍，忽地一声轻笑，他把烟头碾灭在了烟灰缸里。

　　“既然适应的话，那就别走了。和你那朋友一起在这好好干，李哥不会亏待你们的。还是那句话，只要你想留下来，根本用不着走什么流程，直接就可以上班了。薪资待遇什么的，我都给你安排到最高的。”

　　赵晚乔有些不耐地轻叹了一声，终于停下了手头上的动作，抬头看了他一眼，但语气依旧冷漠：“李老板，我只是替班几天而已，就用不着李老板多费心了。”

　　“没事小乔，还有时间，你再慢慢地好好地想想啊。”
　　拒绝的意味很明显，但李老板还是不愿轻易放弃。毕竟这送到嘴边的鸭子，他又怎么会甘心任由着她飞走。他嘴上说着不介意，依旧笑得和善。但却在起身离开吧台的那一刹那，回头给身后的一男人使了个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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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夜的乌都城下了好大一场雨，夹杂着电闪雷鸣，像是要把整座城市冲刷一遍。舞池中热舞的人群，摇曳的身姿正享受着激情的音乐。丝毫不知外边的暴雨侵蚀，只顾着眼下的狂欢。

　　热闹依旧，澎湃的音乐响彻赵晚乔的耳朵。她悄悄偷了个懒，躲在了门后，借着去洗手间的空隙，偷得片刻宁静。
　　她站在洗手池前，任由着凉水冲刷着手背，冰凉的刺激感让她疲惫的身躯醒了几分。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是肉眼可见的疲倦。赵晚乔开始愈发后悔自己答应了这件事，若不是来到这，估计她这辈子都不会再遇到林绎了。也不至于像现在这般，总是因为他的突然出现而变得心神不定。

　　掐着时间，赵晚乔不敢休息太久，又洗了最后一遍手，她才走了出去。绕过人群，她抬眼望去。脚下的步伐一顿，偏偏在那门口，她又不可置信地看见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赵晚乔甚至觉得是自己眼花了出现的幻觉，她伸手揉了揉眼睛，再次抬头，那人已经几乎走到了自己的跟前。她怔愣了几秒，转身就想要逃走。

　　可距离实在是太近，赵晚乔非常确定林绎已经看到了自己。躲避不及，她只好正面迎上，可林绎只是与她擦肩而过，并未多看她一眼。

　　或许她早该料到，她躲或者不躲意义都不大，毕竟林绎厌恶她，自当是视若不见的。赵晚乔想到这，内心竟觉得闷的难受，她回眸看了他一眼，有一种即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怅然若失地回到那，赵晚乔站在一处角落，那位置正好能看见林绎的侧脸。他穿着一件暗色的大衣坐在那，身边并无一人。五彩的光打在了他的脸上，却透着清冷，就好像他并不属于这，他被完全隔绝与喧嚣之外。端起一杯烈酒，微凉入喉，喉结上下滚动，酒杯“砰”的一声敲在桌上。下一秒，林绎抬头，眼神对上了赵晚乔。

　　舞池中的人很多，可林绎还是一眼便对上了她的眼睛。赵晚乔定定地站在那，睫毛轻颤，眸光柔柔，心却早已漏了半拍。

　　只是这眼神转瞬即逝，赵晚乔还没有来得及陷入回忆，就已经被一脚踢出局。眸光骤然缩了一下，微微垂下的双眸，眼眶却涌现出了一层淡淡的雾气。

　　晃神间，赵晚乔听到了一声响指，她闻声抬头望去，发现一个女人站在了自己的跟前。她穿得火辣，留着一头大波浪，看着十分漂亮。她抬手朝赵晚乔做了一个招呼的手势，随后身体往前倾了一点，低声道：“我点一杯酒，你帮我送到那桌去。就跟他说我请的，想和他交个朋友。”

　　这事情常见，赵晚乔倒也不见怪。她点了点头，微笑地询问道：“可以的，请问你想要给谁呢？”

　　“那桌，那个穿着深黑外套的男生。”美女转过身去，伸手指了指方向，脸上的笑容带着几分娇羞。

　　顺着手指的方向望去，赵晚乔一怔，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有些迟疑。可美女转过头，朝她露出了一个感谢的微笑：“拜托啦。”

　　赵晚乔没有办法，只好应下。

　　她端着酒杯，怀着忐忑的心情缓缓朝着林绎走去，晶莹的冰球在酒杯里轻轻晃漾，泛起圈圈涟漪。她停下脚步，站在了林绎跟前，那一霎间，周围似乎变得无比安静。赵晚乔定定地抬眸望着他，任由着林绎的视线在她脸上停留。

　　林绎坐在那，一动不动。视线从赵晚乔的脸上渐渐往下，定格在了那杯酒上。紧接着带着哼声轻笑一声，抬头道：“怎么？你要请我喝酒？”

　　赵晚乔感到蹀躞不下，微微垂眸没有直视他的眼睛，只是弯腰将那杯酒放到了林绎的跟前，温声说道：“这是一位女士请你的，我只是代劳而已。”

　　即说着，那个美女径直朝这边走来。自来熟地坐到了林绎的身旁，纤纤玉指撩起一旁的头发，浅笑道：“帅哥，我也是一个人，要是不介意的话，我们一起喝啊。”

　　两人间的距离很近，赵晚乔看着他们，觉得有些刺眼。林绎没有急着回答，反倒是侧眸看了赵晚乔一眼，随即温柔一笑，端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转头对身旁的美女说道：“好啊。”

　　胃里一阵翻腾，赵晚乔瞬间觉得喉咙一阵辛辣，看着他温柔弯起的唇角，她的心颤了颤。不做一秒的停留，快步离开了这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