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小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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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静地趴在伊路米的胸前，听着伊路米平稳的心跳声。在一天之内接二连三受到不少刺激的情况下，才刚出现的食欲便被无法形容的疲倦所替代。
就在眼皮将要合上的那一瞬间，一个弱弱的、细不可闻声音响起：「主人SAMA……」
琉叶一个激灵，挣脱了伊路米的怀抱直接坐起身。
这个声音……
……小彼！？
琉叶很激动，他闭眼仔细感受了一下，发现撇去身边的伊路米外，虽微弱却有五个【契】，有一个还是在身边的。
……但先前怎么没感觉到呢？琉叶眨巴眨巴眼，算了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怎么了？」伊路米歪着头望着像小猫一样用四肢爬来爬去的琉叶，似乎在找什么东西。
琉叶只是摆了摆手，继续找。他记得小彼的真身是……
啊，找到了。
琉叶将那朵灰色的小花小心翼翼地捧在掌心。
说来也怪，那朵本丝毫不起眼的小花，一到琉叶手里，便像变戏法似的变成了一朵娇艳欲滴的曼珠沙华。
琉叶的手指轻轻抚摸着曼珠沙华娇艳却略微干燥的花瓣：『小彼，辛苦了。』
「不！小彼才不幸苦！主人SAMA才辛苦了！」曼珠沙华微微颤抖，竟像哭泣般从花瓣尖滴下几滴酒红色的水珠，「小彼还以为和主人SAMA分开了。」
『笨蛋，不会哭就不要学人类哭啊。』琉叶微微叹气，『对了，介绍一下，那边那位是我的……』抿嘴，有些无奈，『Master。』
「主人SAMA！？」小彼不淡定了，「为、为什么主人SAMA会和区区人类签心契？！主人SAMA你一定是被骗了被骗了！可恶……呜呜呜对不起主人SAMA我是情报人员的不能帮主人SAMA报仇呜呜呜……」然后半晌的沉默，小彼犹豫地问道，「主人SAMA你怎么会和他签的啊？还有主人SAMA我怎么感觉您……」
『退到十分之一了。』琉叶很淡定地点点小彼的花瓣，犹豫了下还是没把自己被取名的事告诉小彼，这事儿忒刺激，他自己都没缓过神儿，『报仇就不必了，我有我的打算。你是什么时候到这里的？』
「呜呜呜……半个月前……」曼珠沙华的颜色黯了下去，然后马上璀璨得像颗小星星，「但是主人SAMA，我听得懂这个世界的语言了哦！」一副“夸奖我吧夸奖我吧”的语气。
琉叶笑眯眯：『这样啊，好乖~那么这个世界的地图呢？』
小彼嗫嚅了一下：「只来得及将大致方位记住……小地方就……主人SAMA对不起……」
『小彼很厉害啊~』琉叶凑上前“啾”了一下，将小彼放回草丛，『那，小彼，似乎没个一两百年是不行的，地图什么的拜托了哟。』
「主人SAMA交给我吧！」小彼骄傲地抖了抖花瓣，瞬间钻入土中再也看不到了。
琉叶好心情地伸了个懒腰，转过身才发现伊路米的猫眼就这么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
……不好，一激动忘记了这只大活人……
『呃，忘记给你介绍了，他叫小彼，如你所见真身是朵曼珠沙华……』说了一半对上那满眼的疑惑，才想起他俩语言不通，『……算了。』来日方长，他目前要啥啥没有，唯一的资本也只有时间了。
……那么说来刚刚他在伊路米眼里就是在对一朵花自言自语（还是意义不明的那种）咯？……啊算了形象什么的是浮云……
不过既然已经弄到了大致的地图……看来明天就可以出这片森林了。虽然他不是不会在野外生存……但要保证伊不是，好歹是他的处女Master，要死也得死得华丽点，被困在树林里饿死忒囧了（孩子你多虑了）。再说了，能过得好点就好点，和自己过不去做什么，软软的床比眼前这只靠起来舒服多了。
而且……
主动钻入伊路米的怀里，琉叶殷红的双眸在黑暗中显得分外妖冶，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
以为他刚刚没感觉到背后那尖锐的利爪么？堂堂「Scarlet Devil」的称号可不是叫着好玩儿的。
他倒要看看，他有什么目的。
伊路米左手环着琉叶的腰，将右手伸至眼前。
……刚刚，小动物舔舐般的感觉是那样的熟悉，他有那么一瞬的恍惚，想到了从前。
他没料到小白会突然咬他一口，疼痛之余条件反射地露出爪子，却在刺入那片雪白的背脊时猛地停住了，改为轻轻拍了拍小白的脑袋。
好险。
——真的好险。
差点，犯了和儿时相同的错误。
越是处于黑暗深处的人，对光明越是向往。
——如六岁时的伊路米，如曾经的琉叶。
不同的是，在经历了绝望后，前者选择了遗忘，后者选择了背弃。
伊路米是幸运的，他的家人深深爱着他，或许方式是让人误解的，做法是错误的，但他们确实是为了伊路米好。世上又有谁是生来就爱杀人取乐的？揍敌客用自己的方式，保护着他们的孩子。没有朋友，就不必担心背叛时的痛；严厉的家训，是为了保证不丢性命。
揍敌客的爱，深沉却是真实存在的。
在刚签第一次心契的那段时间，璎羽坐在床边拉着琉叶冰凉凉的小手，琥珀色的眸子里映着银发孩子空洞的表情，轻道：小家伙，哭，给我大声地哭出来。
琉叶——当时的他还不叫这个名字，唯一的称呼也只是『Party』的代号『银月』，却什么反应也没有，犹如精致的娃娃般，安静、空洞地望着璎羽。
他早就忘了，哭是一种什么感觉。更何况，眼泪——那晶莹纯粹的液体从来不属于自己。
好久好久，久到璎羽以为他不会回答了，他才轻轻开口，说了几十年来第一句完整的话——
“对不起，我不会。”
璎羽静静地望着他，最终轻轻把他抱了起来，带他闯入一幢古宅，——那是曾经参加过『Party』的贵族的居所。
望着那个孩子雪白的衣衫上渐渐染上晚霞般的赤红，听着那个孩子有些歇斯底里的笑声里夹杂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绝望，琥珀色的眸子终于带上了点点笑意。
这样就对了，我的主人。
既然哭不出来，那就笑吧。
他璎羽·艾尔菲德想要的，是会哭会笑会任性会撒娇的主人，不是一个空洞冰冷惟命是从的傀儡。
——既然学不会坚强，那就学会残忍。
琉叶挣脱了伊路米的怀抱站起身，活动了下有些僵硬的手脚，抬头望向已经泛白的天，——为了确认时间，琉叶特意挑了一棵树叶没有那么繁茂的树，从叶与叶的间隙依稀可以看到天空。
虽然没有大多数血族那么脆弱，阳光一照就灰飞烟灭，但对于那闪亮亮的玩意儿琉叶可是没一毛钱的好感。
他打算在天蒙蒙亮的时候走。
伊路米在琉叶有动作的时候已经睁开了那双大大的猫眼，显然，因为身边陌生的气息，一夜没睡。
「你家，在哪。」琉叶弯腰将地上摇头晃脑的小彼放在右肩上，问。
「巴托奇亚共和国境内的枯枯戮山。」
……一长串儿的……神马东西……
在将地址原原本本地告诉小彼后琉叶风中凌乱了，因为某花粉无辜地回答，他目前只知道大致地形，地名神马的是浮云——毕竟，听得懂日常用语和听得懂专有名词不是一个概念。
无奈之下琉叶又问：「那，什么特征？」
伊路米微微歪头思考了会儿，一瞬间叫他形容他还真没词儿：「很大一座山，占地面积广，是旅游胜地……唔，正午的时候太阳在正空。」
……谁家正午的时候太阳不在正空？琉叶被他弄糊涂了，小彼被琉叶稀里糊涂的复述弄得更糊涂了。
得，这样下去甭想出森林了，做好准备当野人吧。
「那方向呢……？」琉叶耷拉下脑袋，不太抱希望地问。
伊路米眨眨眼：「南……？」他记得家里某个讲课抑扬顿挫激情澎湃的地理老师无比深情地念叨“揍敌客家，在那太阳的方向”，然后又说有阳光的房间都是朝南的，接着又从朝南的房间扯到了为嘛揍敌客家会当杀手balabalabalala……总之，这个地理老师最后被席巴黑着脸踢了出去，真搞不懂席巴打从哪儿挖来的极品。
为毛是疑问句啊疑问句……要不是小彼没精力化作人形，早泪奔了。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3 小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