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家路窄》骑驴载酒

47、第四十七章

　　女生们疯狂打call喝彩以后，男生们也纷纷戏谑：“卧槽，之前咋没听说你唱功这么厉害？你藏得够深的啊！”

　　“你这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

　　“老实交代，你这又是在憋什么大招呢？”

　　陈哲随意笑笑：“没有啊，就是想唱了而已。”

　　一旁有人打趣他：“学霸就是不一般，一来就是英文歌，比不了啊！”

　　“还是英文的情歌，我怎么觉得我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呢！”

　　众人起哄：“看来咱们某位女同学要得到咱们校草的宠幸了啊。广大女性同胞的福利来了。”

　　陈哲赶紧止住他们口不择言的话头：“别胡说了，你们开玩笑别带累女生。”

　　“呦呦呦，还心疼上了！”

　　陈哲又道：“够了啊！别闹了。”

　　【喜欢吗？】

　　沈柔点开了聊天界面，浅笑着回道：【还行吧。怎么想着唱这首歌了？】

　　沈柔心里其实隐隐能猜到陈哲选择这首歌的意思的，但偏生就是想再确认一下，想听他亲口承认。

　　【因为你喜欢。】

　　因为你喜欢，所以我想唱给你听，沈柔。

　　沈柔看着屏幕上的五个字，心里突然一甜，再也忍不住露出了甜甜的笑容。

　　【你喜欢，我回去再唱给你听。】

　　沈柔高傲地回复他：【看我心情吧。】

　　【好的，你想听，我随时给你唱。】

　　突然一个陌生号码的来电打了进来，来电显示是S市的号码，沈柔犹豫了一会儿，走出了包房去接电话。

　　“喂，你好，哪位？”

　　电话那头是片刻的沉默，然后想起了熟悉的却略带嘶哑的声音：“沈柔，我想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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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哲和众人玩闹了一会儿，忽然发现沈柔不见了，她的书包还在，一堆的外套压在一起，屋子里灯光又昏暗晃眼，也分不清哪个是沈柔的，所以他也没注意。

　　陈哲一开始猜测着估计是去洗手间了，可是好一会儿都没有回来，陈哲突然就很担心，发了消息过去：【你去哪儿了？】

　　【沈柔？】

　　半天没有回应，电话拨通后又是关机状态，陈哲担心得要死，急得团团转，又赶紧和女生们打听有没有看见沈柔去哪儿，什么时候走的，但沈柔性子冷淡，所以她出去大家也都没有注意到，陈哲这下更急了。

　　班干部还有平时和陈哲关系不错的纷纷看过来，问他：“怎么了？”

　　陈哲也只得如实说了：“没事，沈柔不见了，电话也关机了。”

　　其中一个男生道：“别太担心，没准就是去洗手间了。”

　　陈哲也不想打扰大家，毕竟没准是他杞人忧天担心过度了，所以也就哼哼哈哈地答应着，然后心里还是放心不下：“我还是下去看看吧。”

　　“那好吧，要有事你给我打电话。”

　　“好。”

　　他就怕沈柔是喝酒之后晕头转向地去错了包房，挨着的几个包房、卫生间、一楼大堂，还有各个转角都找遍了还是没有人，没办法他只能下了楼。

　　寒风刺骨，但陈哲觉得此刻内心的恐惧更甚，让他觉得冷到了骨头里，他真怕她会出了什么事，那奶奶怎么办？他该怎么办？

　　沈柔，你千万不能出事啊！

　　他沿着KTV所在的街区慌乱地寻找着，想从过往的人群中搜寻出那个纤瘦而熟悉的身影，他总是期盼着下一秒就看见了，然后每一次都是失望。

　　他的恐惧越来越深，终于忍不住大声喊起来：“沈柔，沈柔，你在哪儿？”

　　沈柔茫然望向窗外黑漆漆的夜里。

　　“怎么了？”

　　沈柔回过神来，笑道：“没事，我刚刚幻听了。”

　　“是吗？”

　　宋澈好像只是随口说的没有意义的感叹词。

　　氛围再次陷入到了古怪的静默之中，应该说在经历了刚开始重逢之后的激动之后，几乎有大半时间两个人都是默不作声得，始终是他在看她，而她低着脑袋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听说你被家里关起来了。”

　　“嗯。”

　　他声音很轻缓，好像并不介意别人提起这件事情，也丝毫不避讳的承认。

　　“你还好吗？”

　　沈柔看得出来，他过得一点都不好，人瘦了，两颊和眼窝都凹陷下去了，瘦得险些脱了相，但除此之外她又能问什么呢？

　　宋澈仍然保持了平日里的风度：“还好。”

　　“我是逃出来的。”

　　沈柔不敢置信：“逃？”

　　但听他说出来的那一刻，就信了。他逃出来，不会是就为了见她吧？

　　“我想看看你。”

　　沈柔不知该说什么，整个人都呆呆的。

　　“我知道你心里没我，可我还是不甘心，我就是很想看看你，我怕他们会来找你麻烦，怕我给你带来不必要的困扰，我怕……”

　　沈柔立马否认了，来安他的心：“没有，宋澈，真的没有。你不用这么担心我，我没事的。”

　　“好，那就好。”

　　他似是放下了心，声音放得很轻很轻，几乎是风一吹就散了。

　　他真的很憔悴，像是没说一句话都要用尽全身的力气一般。

　　沈柔忍不住地为他心疼：“你怎么瘦得这么厉害？不管发生什么，身体要紧。即便以后见不到了，我也希望你能好好的。”

　　“好，我会的。”

　　宋澈安静下来，忽然说道：“我能，摸摸你的眼睛吗？”

　　沈柔反应了一下，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还是点了头。

　　他的手指轻轻滑过她的眼，像是羽毛般的轻柔和小心。

　　“你们有一双相似的眼，准确的说，是偶尔不自觉流露出的眼神，带着悲悯。”

　　沈柔问：“谁？”

　　“我母亲，我从来没见过她，父亲也把家里所有关于她的照片都销毁了，但很巧的是，我还是找到了一张。”

　　他笑得很孩子气，像是得意地炫耀着自己的运气好。

　　“所以，你是因为我和她很像，所以才喜欢我的吗？”

　　“不，我不否认有这个原因，但起码故事的最开始不是因为这个，喜欢就是喜欢，你和她不一样。”

　　“对不起。”

　　沈柔真诚地道歉，为她刚才的话道歉，也为了她辜负了他的爱而道歉。

　　“如果你喜欢的是我就好了，如果是这样，日子好像也不是那么难过。”

　　“对不起啊，宋澈。”

　　“不，你不需要跟我说对不起，我人生的每一步都是家里安排好的，都是既定的轨道，你的出现是我人生的第二次脱轨，但已经足够了。我希望我留给你的印象是美好的，沈柔。”

　　“当然，在我心里你一直很好。”

　　宋澈深吸一口气，只犹豫了一瞬：“最后一次，可以拥抱一下你吗？”

　　沈柔突然笑了，然后起身走了过去，直接张开怀抱。宋澈抱得很绅士，但只有某个瞬间，他抱得很紧，沈柔能感觉到他的忍耐和压抑。

　　“宋澈，祝你一切都好！”

　　“可我还是希望有你陪在我身边啊。”

　　他和她的时间太短了，也许余生也只能靠着这点温暖来度过了。

　　沈柔回去的时候才发现手机已经关机了，同学们也走了一大半，只剩下几个男生还没走的，几个人一见沈柔回来，都吃了一惊：“你不是走了吗？”

　　沈柔道：“没有，刚出去了一趟，陈哲也走了？”

　　几个男生面面相觑，一个道：“他早就走了啊，说是联系不上你，然后就下去找你了，一直没回来，我们还以为你们一起回家了呢。”

　　沈柔惊：“我手机没电关机了，他走了多久了？”

　　“半个多小时了吧，估计都到家了。”

　　沈柔突然想起苏笑：“苏笑是谁送啊？”

　　“张红、刘洁她们正好顺道就给送回去了。”

　　沈柔放下心来：“那就好，那我也先走了啊，提前祝新年快乐，开学见。”

　　“新年快乐，再见！”

　　沈柔到家的时候，老两口已经睡下了，沈柔也不好敲门打扰，赶紧洗漱了准备上床睡觉，手机也刚好开机。

　　纠结了一下，沈柔还是给陈哲发了条消息：【我那会手机没电关机了，你回来了吧？】

　　过了半天都没有回复，沈柔也就不再等了，迷迷糊糊着就睡着了。

　　第二天睁眼已经是八点了，沈柔吓了一跳，不迭地后悔怎么就忘了设置闹铃，连忙噼里扑棱地爬起了床，等到穿了拖鞋才想起来现在是寒假期间，不需要早起，就又两眼一翻躺了回去。

　　再睁眼就已经是中午了，刘玉翠心疼孩子学习累，也知道放假了让孩子多睡一会儿，所以也不管睡懒觉的事，等到沈柔洗漱好去了对门时，姥姥午饭也已经做好了。

　　进了门也没看见陈哲，沈柔正纳闷，想起到现在陈哲都没有回她消息，这在最近是很不可思议的事，估摸着是不是他也是手机没电关机了。

　　老有福先笑呵呵地先夹了一块鱼肉给姥姥，又夹了一块给沈柔，招呼她：“吃饭吃饭，睡了一上午，这会儿饿坏了吧？”

　　刘玉翠笑道：“快尝尝，这鱼是你姥爷做得，听说你爱吃，特意现学的，也难为他，把这卖相做得不错。”

　　沈柔见陈哲的卧室门紧闭，说道：“陈哲还没起来吗？这也太能睡了。”

　　老有福道：“昨天不是和你们出去聚餐了嘛，正好蒋南他们几个男孩子约他一起出去玩就没回来，说是要三天两夜，能赶在除夕前回来。昨天太晚了我们都歇下了，早上打电话回来说的，他就是没笼头的马，又赶上放假，还能指望他老老实实在家里呆着？别管他，咱们吃咱们的，吃得饱饱的，姥爷下午还去商场呢，你看你吃啥要啥，姥爷给你买回来，不跟我说跟你姥说也一样。”

　　“嗯，谢谢姥爷。”

　　老有福笑容和蔼：“乖孩子，快吃吧。”

　　吃了饭，又在这屋和姥姥姥爷说了会话，就回屋了，她已经很久没有过过这种吃了睡睡了吃的幸福日子了，以前都是疲于学习，这一闲下来，突然就有一点偷懒的忐忑感。

　　高三一班的班级的小群里已经炸开了锅，所谓的小群自然就是不包括班主任只有学生的群，大家畅所欲言，好像从未有过如此强盛的表达欲，各种假期放飞自我的自拍，还有美食分享、游玩记录等等，还有互相约着“来此说走就走的市内游”的，反正五花八门，热热闹闹的氛围在群里洋溢着。

　　陈哲没有发任何消息，也没有动态，却一直没回复沈柔的消息，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真的没看到还是看到了但懒得回复？

　　沈柔不得而知，她不是个会在乎对方是否秒回或者因为一个人是否回复消息而决定心情好坏的人，但因为陈哲，她的确是在乎了。

　　沈柔无聊地看了会群里的消息，因着陈哲的关系，倒是稍微认真地看了一眼赵昊在群里发的随拍，像是一群人在滑雪，其中有一张照片的右下角拍进了一个模糊的侧影，是个单手揣兜低头玩手机的青年人。

　　熟悉陈哲的人一眼就能认出来那是他。

　　所以他其实是看到了，但故意不回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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