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不小心就风靡了妖界》柒忆

15、015、已经很好了

　　除妖师这个行业，卓凝曾听阿乌提到过一次。

　　“除妖师就是妖怪的天敌，他们为了铲除妖怪可以不择手段，非常地心狠手辣。”

　　而卓凝也曾经遇到过几只被除妖师打伤而命悬一线的妖怪，它们身上的伤口现在想起来依然令人触目惊心。

　　当然了，她并不认为那些妖怪有多无辜，凶残而狡猾的妖怪她也遇到过不少，只是那些受伤的妖怪之中有只妖怪却是一只只会产珍珠的憨憨。

　　在此之前，除妖师这个职业，虽然她没有遇到过，但也一直让她生不出好感。

　　卓凝抿了抿唇。

　　所以，刚刚阿乌也才会再三叮嘱她小心。

　　车里一时陷入沉静，霍司见她沉默也不多说什么，当他以为会这样一路无言到目的地时，卓凝却又开口了：“学长为什么会成为除妖师？”

　　是的，卓凝还是无法将霍司与那些心狠手辣的除妖师联系到一块儿，可是在老家他砍伤食梦貘的画面，与雪儿在楼顶上惊恐的喊着：“不要伤害我妈妈！”

　　从种种迹象看来，霍司或许真的就变成了她所讨厌的那种除妖师。

　　可是话一说出口，她却又后悔了，但是说出去的话又怎么收回呢！

　　半晌霍司却说了这么一句意味深长的话：“说来话长。”

　　而这句话在卓凝听来，那就是不愿意多说。

　　一种莫名的失落感在心中涌动，当察觉到这份异样的心绪时，在下一秒她就立马压下了它。

　　之后车上一路无言。

　　好在现在路上的车并不是太多，他们比预计的还要更快回到了画廊。

　　远远的就看到礅怪站在画廊门口焦急地等待着，车子一停下来，礅怪就立马迎了上来，只是当看到车上的霍司之后，它立马吓得往后退了一大步。

　　卓凝有点无奈，下车之后向对方道谢：“学长，今天谢谢您送我回来一趟，我这边也有事要忙就不请您进来坐了。”

　　霍司自然是知道她现在的情况：“你快去吧。”

　　“嗯，那改天有空再请您……，和白学长到外面吃饭。”卓凝本来是想说请他到画廊里坐坐，只是现在他这个身份，被阿乌看到他出现在画廊那还不把画廊给掀了。

　　霍司也看出了她的想法，点了点头：“嗯。”

　　礅怪在卓凝跑回画廊后，它也赶忙慌慌张张地紧跟在后面跑回了画廊里。

　　霍司看着她消失的背影以及紧闭的大门，脑中却回想起她的那个问题。

　　他的手指在银戒上摩挲了几下，微微垂首，乌眸就倒映着手上的银戒，以及那个显眼的“除”字，他眼底却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涩然情绪蔓延开来。

　　霍司重重叹了口气，手放在方向盘上驱车离开了……。

　　*

　　卓凝回到画廊就直接跑上了二楼，阿乌与雪儿都围着雪女，而雪女的状态明显比刚刚还要差。

　　阿乌看到她回来就松了口气，也来不及问她路上有没有发生什么事。

　　只见他面色一转，声音微沉：“快点！”

　　礅怪早就将要用的东西都准备好了。

　　卓凝将纸在地上铺开，口中熟练地述诵出这么一段文字：

　　“山海经西山经说：西北三百里，曰申首之山，无草木，冬夏有雪。申水出于其上，潜于其下，是多白玉。”

　　这个地方是她在知道雪儿他们的身份后，就从脑海中搜寻出的一个合适她们居住的地方。

　　也就一分钟不到的时间，当收笔时，原本只是一幅普通的风景画，却在下一秒：

　　河水涓涓细流，潺潺流水清晰入耳，满天雪花缓缓而下，落地无声。

　　卓凝唤来了雪儿，她郑重地说：“雪儿，我不知道你妈妈是不是清楚来找我们的代价是什么，只是你妈妈现在已经没有意识了，而你做为你妈妈的孩子我想你一定能替你妈妈做出选择。”

　　雪儿还哭得一颤一颤的，双眼通红，可她依然点了点头。

　　“我刚刚画的这幅画，你跟你妈妈会进入里面。明天我才能将你们送回你们原来的故乡，而一旦你们到了故乡，那就永远不能再出来了。”

　　“那我，是不是不能再去找我的好朋友了？”

　　“是的。”

　　雪儿低下了头，又问：“那我妈妈进去之后是不是就不会死了？”

　　“是。”

　　山海经里面充沛的妖气会充盈雪女亏空的身体，只要有了足够的妖力，那雪女就会好起来了。

　　这一点卓凝可以肯定，之前就有妖怪的妖力濒临消失，但是送回山海经里之后身体就立马恢复了过来。

　　虽然雪女的情况比那时的更为严重一些，但是本质应该是不会改变的。

　　雪儿低着小脑袋，像在认真地思考卓凝的话，她又看了一眼变得越来越透明的妈妈，通红的眼睛因为下定决心而闪闪发光：“嗯，我要带我妈妈回故乡。”

　　卓凝暗暗吁了口气，没有耽搁一秒，她将画移到雪女的面前，抬起那只已经变透明的手按在画上：“雪儿，将你手掌也放在画上。”

　　当一大一小的手离开画，画面上就显现出了她们的手掌印，也是在掌印消失后的下一秒雪儿与雪女的身上发出了一阵温暖的白光，光芒忽明忽暗。

　　“姐……姐姐……。”雪儿抱紧了妈妈，惊慌中只能呼唤她信任的人。

　　“雪儿，别怕，你是个很棒的孩子，你妈妈接下去就拜托你照顾了。”卓凝知道自己的使命在这里就已经结束了，而接下去只能靠雪儿她们自己。

　　“谢谢你……姐姐。”

　　跟随着音落，消失的还有那阵白光与光中的身影，画吸收了那阵光之后，画里像是产生了波动，画身如波浪轻轻晃荡了两下，就又再次回归了最原始的平静。

　　画中立马出现了两个人影，雪女还是处于昏迷状态，卓凝担心雪儿会害怕就跟她聊了一会，不到十分钟的时间，雪女的身体状态就好了很多。

　　虽然还没有回到真正的山海经里，但是这些纸张本身就是山海经原画的残碎，所以纸张本身就具有妖力，虽然妖力不如山海经中的充沛，但也是可以帮他们充裕一下妖力。

　　“那你们今天就先好好休息，明天我再将你们转移进山海经里。”转移入山海经中还得花费她一个上午的时间，此时卓凝已经忍不住盘算起要准备的东西了。

　　“山海经？您说的是真的吗？”一个略显惊诧的声音突然响起，卓凝寻声看去。

　　虽然雪女和雪儿现在身处在那一张只有手掌大小的纸张里，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世界是卓凝创作出来的，她可以清楚的看到她们，细到每一个细微的表情，服饰上的每个褶皱以及衣服上的每一个花样。

　　不得不说雪女实在是一只非常美丽的妖怪，银色长发披肩散落，肤色就像她的名字与妖力一样白如雪，一双眼睛是很漂亮的银紫色，瞳仁似有一朵精美的雪花形状，有着妖幻的美。

　　卓凝不禁有些看呆了。

　　而她一时的愣神，让雪女误以为自己的话太过突兀，她连忙起身优雅地行了个礼，恭敬地说：“您好，初次见面，我是雪女。这次真的是多亏您出手相助，救了我们母女的性命。”

　　卓凝回过神，连忙摆了摆手，讪笑道：“您不用客气。”

　　这个“您”字让阿乌的额角忍不住突突地跳。

　　居然还用了敬语。

　　“咳！咳！”阿乌立马以咳嗽来提醒她。

　　“你现在是山海画廊的当家人，也是山海经的掌管者。别见到妖怪总是一副浅见寡识的模样，实在是太掉我们的面子！丢脸！对他们要有一种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霸气。”

　　卓凝猛然想起了刚接受这份工作不久时，阿乌跟她说的话。

　　她有些尴尬地捂嘴轻咳一声，口中熟练地说道：“我只是在履行我的使命。”

　　这句话也是阿乌告诉她的：“如果有妖怪向你道谢，那你就这么说。”

　　其实她一点也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她也问过阿乌，但阿乌也只说这句话是她的曾祖父们一直遗传下来的。

　　刚开始时每当妖怪跟她道谢，她说起这句话来都觉得很拗口。

　　只是没想到日子久了，现在每次都这么自然而然地说出口。

　　“您刚刚说的山海经是真的吗？”这个消息对雪女来说实在是太过震撼了。

　　卓凝也已经习惯了他们在听到这件事之后露出的匪夷所思的表情，但她依然不厌其烦地应道：“是真的。”

　　雪女久久地无法从震惊中回过神，雪儿听不明白他们在说些什么，但是妈妈能好起来是最让她开心的事了。

　　卓凝也将回到山海经的限制与雪女说明，雪女却是摇了摇头，此时她的心中万千感慨：“能再次回到山海经那是我从来不敢奢望的事，这样已经很好了，谢谢您！”

　　等卓凝从房间里出来后，天已经大黑了，而雪已经停了，一轮皓月悬挂在夜空，清辉如霜，时隔了三天，大地再次沐浴在月光的洗礼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