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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媒体不会放过任何有价值的风吹草动，以至于以讹传讹的力量比爱情还伟大。
当初的名门千金离婚案还没收尾，千金前夫跟同性恋人（？）出双入对的花边新闻就已经传遍大街小巷，瑟拉菲娜小姐在大背投前感动得方寸尽失一个劲感谢上帝。
之前米诺斯传媒被炒的沸沸扬扬的爱情文艺巨片也将在近期开机，据说将由曾经的银幕王子米诺斯先生亲自执导，更传出有可能出山客串某角色的好消息，引得老少死忠影迷们欢呼如潮。当记者有幸采访到米诺斯先生谈及是否有意全面复出的时候，米诺斯先生笑靥如花感叹家事未了暂时没有更多的打算，又让媒体一阵好写。
童虎捏着报纸，娱乐版头版头条的照片就是米诺斯近乎完美的侧颜，一副笑谈风声的样子着实欠扁。
P个家事未了。童虎内心啧了一声，明明离得很顺利来着。什么都协商好了，白纸黑字律师楼一签就搞定。
相比之下，同期的另外两宗就麻烦多了。
跟卫生间一墙之隔的事务所大厅电话铃声吵得人坐立难安，蹲着的童虎想如果马尼戈特还在这干，说不定已经把每个桌上会响的都卸下来沉鱼缸里了。
人肉这种遗祸千年的系统到底谁发明出来的。
他突然回忆起阿释密达神棍般的说辞，说那位卡路迪亚先生绝对是个大祥瑞。祥瑞了自己一个不够，还把周围有接触的都给祥瑞了。童虎本来不信这个邪，可是照目前这个分割包围的形势似乎由不得他不信，他觉得很有必要收工之后也去买一把柚叶回家熬水。
……也给史昂洒点吧？
童虎望天想想之后稍微瘪了瘪嘴。
这回他们两个算是杠上了，真就跟小孩子翻脸似的，想想都觉得不好意思。头几天还好，后来底气就像放久了的氢气球，干瘪得不成样子。于是半天没摸着脑门的童虎终于忍不住跑去问马尼戈特那天都跟史昂讲了些什么才搞成现在这种局面，谁知马尼戈特能躲则躲不能躲了就一副害了他亲妹子的表情一把哭腔的对他说兄弟我对不住你啊之后想尽办法开溜。
—— 一头完美的雾水。
…………哎算了。要不怎么说缘分不够呢？
童虎完事了提裤子站起来不忘把报纸折皱往纸篓里一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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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就听说，出大事了。
除了老师连老婆都不怕（？）的马尼戈特从电梯里出来就一路嚷嚷着闯过来，结果直接撞在了靠门比较近的办公桌上，坐班的阿释密达和童虎只听得一声闷响就见他一脸痛苦的两手撑着身体揣粗气。
[哎哟好痛，杜蕾斯又少了一笔生意……]
[滚犊子。我说，他妈的中枪了，中枪了啊！！]
[…………啥？中枪了不去医院找我们作甚？]
[什么呀，我们院刚刚出了枪击案啊！我跑出来的时候政委都来了。]
[……看不出你还会耍枪，不赖嘛。]
[别怪兄弟不仗义，知法犯法的事咱不干，请辩护友情八折，跑路借钱问所长去。]
[啊呸，呸呸呸，你们两个缺德鬼说句中听的行不行。]
[那你说你跑什么，口供也不录了，战地记者也得按程序办事啊。]
[擦！老子腿还抖着呢，这不就是想第一时间跟你们摆摆？还嫌烦是吧？]
……真好心。
童虎跟阿释密达两人面面相觑，然后不约而同摆出一副谄媚的嘴脸。
[……没，没有没有，马尼戈特先生是大英雄。]
[来英雄请上座，英雄请喝茶。]
[……你俩上辈子一定是宫里的。]
[行了别贫了。气也喘匀了，说吧到底什么事，政委等不了多久就得过来要人了。]
马尼戈特接过纸杯，终于淡定下来咕噜咕噜喝干了水，又深深的换了口气。
[我跟你们说，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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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个童虎刚来，马尼戈特也才收拾完东西坐等法院的任命书，事务所里的年轻人正好能凑一桌麻将的短暂时光，童虎就曾带着万分的不解私下里问过作为前辈的史昂和阿释密达，他说这位叫马尼戈特的前同僚到底是个什么来头，专业是新闻速报还是时事追踪，太专业了。当时谁也没笑。所以童虎当真了，并且有可能直到现在都深信不疑。
[呐，你们说，这样的情况，是我也得判离对吧？结果到这里，不，是闭了庭之后都还好好的，人都散了该干嘛干嘛。这时候突然就听到门卫大喊有枪有枪，还没喊完呢，枪响了，一看发现就是刚刚被判离的那个大老爷们。……我擦，居然是冲锋枪啊！押钞车跟车武警的配制啊！我都给吓傻了。后来还是隔壁庭室的老哥拉我找掩护才醒过神来。]
[哇靠你们院法警干什么吃的！这明显是事先就藏好的家伙好吗！枪械管理那边篓子捅大了。]
[谁知道啊！他奶奶个熊的忒吓人了。]
[……我猜那个混蛋最后自杀了。]
[神棍你TM转行写小说去吧，肯定没人买。]
[必然结果嘛，现实点。]
[……]
[那看来真的自裁啦？]
[嗯，我就围观到这里。]
[那边伤亡怎样？]
[……虽然白车立马来了，不过相当不乐观……太近了。]
谈到这里，三个人各有所思，都静下来了，脸色都不好看。
这时候马尼戈特手机响了，他接起来说了几句，就站起身差不多打算离开。
[怎么，政委就找来了？]
[嗯，让我回去办公室等人做笔录。]
[行。……咱以后都悠着点，地球太危险了。]
[……]
阿释密达看见走到门口的人似乎欲言又止。
[怎了？]
[……刚才政委还跟我讲了一回事。]
[……？]
[伤亡确认了。那个点正好大法官例行巡检，我说怎么没见到他呢。]
[……]
[也就是说，阿斯普罗斯，现正躺在手术室里抢救。]
========说明一点，三次元那几位伤亡的我不是要对你们不敬OJL|||借事一用对不起OJL========
什么叫人品不好，躺倒也中枪。
希绪弗斯靠在手术室外的窗口,天气那叫一个闷，他掏掏口袋正想抽烟，立马被眼毒的值班阿姨盯过来劈头盖脸警告了一顿。于是只好继续靠着窗台透气，时不时望一眼似乎亮了之后就不打算熄灭的告示灯，气压低得不得了。
在这之前，才召开完一个紧急新闻发布会的希绪弗斯不得不分出一股警力把医院团团围住，吩咐除了死伤者亲属谁都不准靠近，见缝插针的媒体嗡嗡嗡嗡真是比苍蝇更讨厌。
[……什么时候中枪不好要挑这个点。]
希绪弗斯难得有些气急败坏。
[杂鱼。]
——所以很明显，他崩坏不是因为担心打了麻醉躺着挨刀子那个。
正所谓一粒老鼠〇坏了一锅粥，想他前阵子抓来雷古勒斯软磨硬泡威逼利诱好不容易才把这个翅膀硬了的老弟说服替他办事，直到一个礼拜之前终于敲定下来哪个时间约艾尔熙德出来吃个饭。
现在居然给来了这么一出。
眼看着饭点都过了，那个超级敬业的谁显然再一次被迫虐待了自己的胃，希绪弗斯简直连干脆冲进去直接把那谁掐死在手术台上然后宣布此人已死我们去吃饭吧的心都有了，当真恶向胆边生。
可是心里再恶毒，手术灯也不会按他的意志妥协。希绪弗斯默默的叹口气，转过身开始彻底的只往窗外看。
急诊室在一楼拐角，窗外是人工绿地，规划整齐的圆柏郁郁葱葱，虫鸣鸟叫的本就很少有人来，这会索性方圆十几米了无人烟，清净得就像手术室里操刀子的那个人，闷是闷了点，不过还不错。
当希绪弗斯正沉醉在回忆和幻想里，走廊对面传来暴躁的什么东西被摔烂的尖锐咔嚓声，一下子惊醒了他。回头看时却没见到有人，几缕灰黑的长发幽幽的拐了个弯就不见了，地上尽是七零八落的手机尸体。
……哇小子手劲不错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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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弗特洛斯现在有些焦头烂额。
能让他焦头烂额的永远是家务事。【？
尽管他兀自想要在心里冷笑着自家神叨叨的哥嫂简直就是天配佳偶，但这种时候仍然有很多更重要的事不得不需要他来办。
包括大嫂对飞机误点和堵车的歇斯底里，他们家大小子对好不容易赶到医院却不得不回头去接他妈的歇斯底里，以及二小子糟糕透顶的所作所为让所有人歇斯底里。
……咆哮吧德弗特洛斯！
他把牙根子咬碎了才不至于在签家属保证信的时候在同事面前更丢脸。等他把加隆从居委会拎出来，他甚至恶毒的威胁他说你再胡闹我就把你交给你哥任他处置任他！——坏小子果然就退缩了。
之后他使劲打大侄子电话，奈何提示音该死的从头到尾说已关机。德弗特洛斯把手机捏得嘎吱作响，看了看蔫在一边的加隆，突然想起来或许可以打给阿释密达。
[喂您好。请问]
[喂？那个，我哥死不了。]
[啊？……哦。请问]
[法制教育课，私人的，一节，待会我把人送过去。]
[啊？……哦。请问]
[我侄子。咨询费你按小时算。]
[啊？……哦。请问]
[谢了。我还有事过会联系。]
[……]
紧接着那头就传来可耻的忙音。
阿释密达费解了一番之后一脸木然的挂断电话，然后果然发现对面桌的童虎正拉下报纸饶有兴致的望着他，脸上写着这人我挺四个大字。他因此由衷的赞叹了同事卓尔不凡的听力。
[哦神棍，我都不知道你行程表还有别人知道。虽然你看起来一天到晚闲得慌。]
[……问题是我怎么不记得我给过他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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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还有人能有幸看到这一幕，他一定会同意让阿斯普洛斯作为一家之主根本就是个灾难。
野心过剩，占有欲太强，支配欲旺得冒火，偏又做不到一心多用，从头到尾没条理。
艾俄罗斯站在病房外憋笑着隔岸观火。
一墙之隔的房间里阿斯普洛斯正对他唯一的弟弟没有第一时间来探望他良心被狗吃了这件事喷薄汹涌的怒涛。另一边是撒加和加隆吵得天翻地覆，一个嚎着你他妈到底是不是我哥我宁可溺死在浴缸里也不要再去听那个瞎眼和尚念经，一个指着鼻子骂见你的鬼吧你以为谁想当你哥你看看你除了长得像我之外还有哪里可以被称作优点你现在不去是吧很好等二叔过来逮人你有种别求我。
……艾俄罗斯快笑死了。
不过很及时的，领班护士长惊天动地的怒吼声拯救了他抽痛的肚皮。阿斯一家被狠狠警告说要是这个病房再让她听见高嗓门她保证下回打针一定扎到七遍以上才扎进最细那根血管。艾俄罗斯总觉着父亲会很乐意得知今天的每一个细节，他盘算着分批分期转告他。
说起来艾俄罗斯也见过加隆好几次——在全校大会上。看着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一个被点名表扬一个被点名批评，而且被批评那个会近乎得意地挑衅着看向被表扬那个，反倒是被表扬的人愁眉苦脸，这种感觉相当奇妙。
这次他来算是班主任委派探望的班级代表，那家伙也够鬼的，后院纠纷一箩筐，好不容易等到巴结机会，立马捡了个羔羊先送来探路，八成是打算假如情势好，回头再送些茶叶来说事。
哟……
艾俄罗斯走神的大概算了算班主任的家底，大红袍是指望不上了，猴魁凑凑还能买个一两斤……
[想什么呢你。]
[……？]
[……啧。]
艾俄罗斯明显是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自己正跟撒加一起走出医院。旁边的人看他一脸蠢相直想翻白眼。这会虽然已经夕阳西下，洒水车过后的水迹残留在路上，地面被骄阳炙烤了一整天所积蓄的热量终于毫不大意的蒸腾出来，细密闷热的水汽胶着在周围的空气里，再加上刚刚才跟加隆例行公事一样的吵了一架，校服衬衫真是黏得不行。撒加烦躁的把领带扯下来塞包里解开风纪扣再顺便哼哼着咒骂了一句该死的天气。
[噢…你是问我在想什么吗？]
[……是啊我见鬼的想问你这个。你反射弧还敢再长点么艾俄罗斯。]
[我在想你今年长得挺快的。]艾俄罗斯轻松的笑着说，[这样的话明年就应该跟我差不多了。]
一辆别摸我呼啸而过，艾俄罗斯不紧不慢的把撒加拉到右边。
安静的步行还在继续，得益于他们碰巧都没有等不到公交就打的的少爷习惯。
然后这样一直走到路两边的商铺华灯初上。
是撒加先到家。
礼貌性的道别之后分道扬镳。
艾俄罗斯回到家冲了凉吃了饭辅导了修罗做作业，终于在百无聊赖的遛狗途中想起来之前有个陌生号码的留言搁置了没接，于是立马摸索着呼了总台的号听留言。
说实话，他就直觉这条留言是撒加的。
平淡的嘟声之后一片宁静，没有之前预想的狂轰滥炸也没有严肃到吓人的最后通牒，艾俄罗斯毫不意外的回想起傍晚的悠闲时光。他家两岁的萨摩耶依旧跟个黄毛嫩崽似的闹腾得要命，一个劲扑向主人的腿绕着圈蹭来蹭去，可是就连链子接口细碎的金属摩擦声也没有吸引他的注意。这个点住宅小区的路上一个人都没有，艾俄罗斯站在两个橘黄的路灯之间一动不动，近乎虔诚的听着没有任何声响的手机。
然后，极细微的，他似乎是听到了呼吸声。接着果然是撒加漂亮的嗓音传过来，低低的像是两个人凑近了闲聊。
[你妹。]
…………噢。
噢这真是，真是个好祝福不是吗父亲。
我打赌您不会那么讨厌他了。
艾俄罗斯挂掉电话之后蹲在地上笑了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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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第5章 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