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听说过》墨里沉沉

2、第 2 章

　　令芜回到酒店，躺着床上看着新加的微信，头像简单的只有一把枪，来之前老师就跟她说过，刘言女士儿子的工作，是做轻武器研究。

　　许之叫他老师，应该也是学那一方面的，头像都是自己的专业，果然和她看见的样子一样，很像长得好的书呆子，也足够呆板。

　　这人一直没有给她发信息，从来是别人等她，第一次这样等别人的信息。

　　也是一种新奇的体验，只是她耐性一向不好。

　　令芜打开他的朋友圈，喃喃道，“连朋友圈都没有？”

　　要不要主动联系他呢？也不知道老师的心愿能不能靠他实现。

　　可这是最后的希望了，她犹犹豫豫的，咬着左手大拇指甲盖，还是发出去了信息，屏住呼吸焦急地等着回复。

　　令芜：「我是令芜，我们见过的。」

　　……

　　时间过去了七秒。

　　许之：「我是许之，我知道。」

　　这件事很可能会成功，还得靠人家帮忙，得想办法先把人哄好，哄人都是怎么做来着？

　　令芜仔细地回想起来，别人加微信都是怎么叫来着？什么小姐姐美女之类的，于是拿出了平生她觉得最撩最甜的话，忍着头皮发麻的不适应打字，尴尬地闭着眼发出去了。

　　令芜：「（亲亲）小哥哥，我一见你，就觉得一见如故。」

　　他们早就见过不假，只是她说的许之怎么都不信。
　　虽然一门心思做研究，但是不傻，加上工作之后见的人多了，再不是那个师兄师姐言语一逗弄就会红脸的小少年，这样的哄骗一眼就看透了，一见如故会装作不认识？

　　小骗子。

　　嘴角一边翘起，回复到。

　　许之：「是吗？」

　　令芜一贯高冷，这样陌生异性发的消息，十条她都不见得回复一条，学习撩系美人还是有一些小小的难度，只是她有个好习惯，就是善于学习以及越挫越勇。

　　令芜：「（害羞）小哥哥，什么时候约时间啊？人家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许之来了兴趣，知道她这是想哄着自己约见面，哪是想见他啊，他只是稍带的，可能连稍带的都算不上。

　　许之：「我们才刚见过，一日三秋是个夸张说法，时间流速是恒定的。」

　　令芜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不解风情的书呆子，才不想他呢！可是发出去的信息却不是这样。

　　令芜：「可是小哥哥，人家一见你就被你迷住了，当然会觉得时间慢啊！怎么办？」

　　许之心里有些不平静，难道她一直都是这样给别人发信息的吗？有些烦闷。

　　许之：微信自带的「微笑」表情。

　　令芜从没这样对别人过，从来都是别人想尽办法哄她，找尽话题聊。

　　“什么？他竟然回我这个，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中年人吗？”

　　以前这样对别人，果然是报应，今天遇见一个书呆子，还有求于人。

　　收掉挫败感，这药还得下的重一点。

　　令芜：「亲爱的，人家真的很想见你。」

　　许之真的被吓住了，没想到令芜这么豁得出去，他正喝着水，直接被呛住，从来没有人这样叫过他，把杯子放下，略微冷静了一下，回复了过去。

　　许之：「？只是想见我？」

　　令芜：「还有，让老师和刘言女士见一面吧！要是这任务完不成，老师不开心，我就毕不了业，亲爱的……」

　　许之：「？」

　　令芜自言自语的说，“竟然只给我打问号，不管了，这事情一定要办成。”

　　眼睛转了一圈，咬着手指尖 ，眉头微微皱起，另一只手飞快地打字。

　　令芜：「亲爱的，你帮帮人家。」

　　又接着单独发了一个（卖萌）

　　由于业务实在不够熟练，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把自己埋在被子里，感慨原来撩人并不好操作，装好嗲也是一种本事，摩挲着胳膊，忍着肉麻，还想接着做下去，她看过那个撒娇女人什么的电影，书呆子样的男人都是吃这一套的。

　　许之接受不了这样的刺激，唯恐再看到什么，直接回复道。

　　许之：「正常说话，你想要的见面，可能会办成。」

　　看着一板一眼的回复，虽说不用再用不擅长的方式，也令芜挫败感直线上升，直接满格。

　　令芜：「嗯？我刚才不正常吗？好像是有一点，书呆子不吃这一套吗？」

　　一不小心，令芜把自己心里想的话打了出来，“怎么发出去了，赶快撤回。”

　　慌乱地手忙脚乱，好歹是把信息撤回去了。

　　许之已经看见了，叫他书呆子的不少，都是长辈，觉得他只喜欢研究跟现在年轻人格格不入，可是同龄的，还这样直接给他发信息的，只有令芜。

　　许之：「那什么，你没看见吧！」

　　令芜：「我看见了，令芜！！！！书呆子？」

　　令芜摸了摸头发，有些尴尬，前面做的那些功夫可千万别白费。

　　令芜：「求饶」的表情包。

　　许之：「你想要的见面我知道了，手机说不明白，见一面吧！我最近有时间。」

　　令芜：「行，地点你定。」

　　许之：「晚上见一面吧！我也在那个酒店住，八点酒店大堂休息处等你。」

　　令芜看着时间地点都已经定了，也不想再回复了，说着和平时人设不一样的话，头发丝都冒着尴尬，学习还得慢慢来，手机扔掉一边，搓着胳膊上的鸡皮疙瘩。

　　许之坐在老师家里的会客厅，师母在厨房洗刷不让他帮忙，老师吃完饭就去了书房说是去处理一些公事。老师不仅要教学还参与西北研究所的管理工作，西北研究所是他那个研究所的上级部门，老师这样的忙碌他早就看习惯了。

　　读书的时候经常来老师家里，此时也不会不自在，扶着沙发靠背看着手机屏幕，没有信息回复了，令芜此时在干什么？不由自主的想的出了神，屏幕的光熄掉都没反应过来，老师的声音把他叫醒。

　　“许之，过来一下。”

　　老师又走进了书房，门还开着，他快速地回过神，“好。”

　　刚才吃饭的时候老师很沉默，老师的母亲也不在这里，以前一家人一直都是住在一起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李文堂的来访。

　　他没办法问，一直是师母拉着他说家常，现在应该是有事情要吩咐，他们毕竟已经一年多没有见面了，虽然平常也会电话联系，有些事情不如见面说的清楚。

　　许之进去，就看见老师坐在书房休息处等他，见他进来就招手让他过去，他坐在老师的对面。

　　“最近还在研究那一款？”

　　提起来这个，许之有些失落。

　　现在用的轻武器枪械还是老师那一代人研发的，已经有一些年头了，优点很突出，缺点也一直存在。

　　他一直想在老师那款步｜枪的基础上研发更轻便火力更大，伤害性更强的，进度很明显，可是那个瓶颈却一直迈不过。

　　“对，还在做，我不想放弃，只是现在有一个问题一直解决不了。”

　　许之老师刘坚是轻武器方面的顶尖专家，对于许之这个学生，天分高人又聪慧他一直很喜欢，待他跟亲生儿子一样，很想让他继承自己的衣钵。

　　看着他此时的失落，做研究一贯是一件苦工作，没有一蹴而就的，他曾经花费了十年多的时间，才获得了一些成果。

　　明明知道这些都得许之自己靠漫长的岁月来磨练，不管是心智还是研究，还是忍不住想劝说，不忍心让他被这些困难磨掉属于年轻人的锐气。

　　说道：“是之前电话里跟我说的那个吗？后坐力的问题？”

　　许之用手按了按太阳穴，这个问题已经困扰他很久了，想起来就很头疼。

　　“是，没有什么进展，这几次实验效果制退器的作用都不理想，后坐力对人体伤害太大了，这一段我一直在想是不是我对火力的要求太高了。”

　　许之老师对于这件事也一直很困扰，他自己设计的已经用了十几个年头，一直没有更新换代就是有很多问题没办法解决，许之现在面对的的这个问题只是其中之一。

　　知道未来还会有更多的新问题出现。

　　“慢慢来，做研究就要耐得住性子，这世间新事物的诞生总是需要时间的，我们也只是凡人，不能急躁的。”

　　“我知道的老师，强火力高精度叠放在一起，是需要时间一点点实验的，我早就做好了思想准备。”

　　许之老师看他真的听进去了，想起来本来准备给他的东西，起身走向了靠墙的一整面书柜，拿出来用袋子包裹好的一摞书。

　　“今年过年的时候就给你准备好了，结果你就没出研究所，一直没能给你。你都在那一年多了，我给你们主任前几天打电话，让他督促你适当放松放松。”

　　老师又坐回了原来的位子，把袋子放在他们中间的小茶几上。

　　许之恍然大悟，说道：“怪不得所里同事那么多，主任非把这个座谈会的任务给我，还给了我两个周的假期。”

　　许之老师笑了，“小李就是这样，我只是说让他照顾照顾小师弟，没想到他直接给我送到了跟前。”

　　“主任很照顾我的，我其实也很想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