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情》R小R

3、江湖兄弟

　　“小妹妹，有问题，你直接问不就完了。”
　　“那个。。。。。我怕耽误你时间，这样效率高。”厉晴不敢看萧晨的眼睛，脸红红的，转头就回到自己的教室。
　　下课后，厉晴走出教室，抬头一看，萧晨已在门口等她。他倚靠在教室门旁的墙上，单肩背着书包，夕阳照耀着他的头发，映出略红的色泽，这个画面让厉晴想到了樱木花道红发造型，但萧晨比他内敛，比他冷静，比他更吸引她的注意。想到这里，厉晴有点慌了，她责怪自己怎么像其他花痴的女生一样，只是因为颜控而心动。“错觉，一定是错觉。”厉晴用深呼吸遮掩加速的心跳。用手整理下自己的头发，假装淡定地走了出去。

　　“给你，解题步骤和思路都写在上面了。”
　　“多谢萧晨大哥！”厉晴欣喜。
　　萧晨笑着摸了下厉晴的头，“你这么叫我，有种我混在江湖的感觉。”
　　明明是他先叫自己妹妹的，厉晴心想。

　　其实，厉晴平时比较反感认哥哥认妹妹。有的女生，经常娇嗔的喊自己喜欢的男生哥哥，娇弱谄媚的模样，让厉晴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曾经，她就听到有外班的女生在厕所议论，“萧晨哥哥好帅啊”，当时她白眼都翻天。只是没想到，自己也要沦落到如此地步。她是拒绝喊萧晨哥哥的，叫大哥还能让自己不和那些女生类同。

　　“想什么呢，不回家么。”走在前面的萧晨回头看她。
　　“回！”他今天也会顺路吗，厉晴忐忑。
　　果然，萧晨和她同路回家。厉晴为了避免尴尬，一直聊些有的没的，比如哪位老师的风格啊，今天英语课老师的段子啊。

　　“你是不是不会参加高考了。”
　　“没想好，出国是我父母的意见，我也想看看外面的世界，换换环境。”
　　他终究是要离开的，自己又在期待什么，就算有所期待，也是徒劳，落寞涌上心头，厉晴不知道再说什么，好在很快到家。

　　回到家，厉晴打开萧晨回复的解题思路，工整的字迹，清晰的逻辑，厉晴看了又看，都快要背下来他写的每个字。她从小就欣赏学习好写字好的人，如果这个人长得还好看.....厉晴傻笑着看了又看，突然发觉到自己的不对劲，然后将题纸折好，放进了自己抽屉的夹子里，这个夹子不只有这个题纸，还有之前萧晨回复她的字条。她如梦初醒，自己这是在做什么，难道真的因为纸条的传递而喜欢上了一个人，早恋是不可行的，不行的，这一定是青春期的错觉！她听过老师和家人说过早恋的弊病，虽然自己有叛逆的内心，但是胆小的她还是看起来是个乖乖女。
　　“克制，一定要克制。”她不断地给自己做着思想建设，但是一看到纸条上的字迹，想到那夕阳下帅气的风景，她知道自己沦陷了。然而，他最终要出国，自己再怎么喜欢，那个人也只会越来越远。
　　厉晴脑海的声音又在响起：没关系，没关系，我这么普通的女孩，就算他不出国，他也不会喜欢自己的。就当是我的秘密，他好优秀。我要追上他的脚步，如果让自己和他一样优秀，我也不亏。厉晴不断地PUA自己，她是清醒的姑娘，深知高中的重要，也知道自己的这场暗恋，只是自己知道的无疾而终的单相思罢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补习班的下课后，萧晨都会等她一起回家，毕竟补习班的同学们都来自不同的学校，大家都是露水同学，不会有什么交集和非议，厉晴觉得很开心，很放松，就像是她和萧晨的秘密时间。她每天期待上补习班，还让妈妈给她报了开学后的课程。见到萧晨，她都会喊声“大哥好！”萧晨每次都笑着摸下她的头，“你要是个男生，咱俩都可以拜把子了。”厉晴愣住，“没事儿，我本来就很爷们儿。”厉晴又没脑子地脱口而出。然而，心里黯然：果然，他只是把自己当作妹妹，或者更确切的说是。。。性别错乱的小弟。。。无所谓啦，当哥们儿至少可以光明正大地在他身边，和他说话，问他探讨问题，和他一起回家。

　　萧晨的车是山地车，骑起来速度很快，厉晴为了和他保持同步，比平时蹬车快了很多，但这就导致自己连说话都气喘吁吁。“那个.....老师留的作业你写.....完没”萧晨看向她，放慢了车速，“写完了，需要借你吗。你放慢点，别骑这么快。”
　　明明是你骑车快好么，厉晴内心呐喊。可是后来发现，她正常车速也能和萧晨同速，再看萧晨，那蹬车的圈速就仿佛树懒一般，厉晴有点不好意思，“要不，你先走吧，不用等我哈。”
　　“没事，上了一天课，我也累了。”萧晨淡然地看向前方。

　　她总是骑在里边，萧晨骑在靠近汽车的那边，时而有电动车飞驰而过，他也会加速挡在她的旁边，每当这时，不知道是不是被突如而来的车辆吓到，厉晴总是觉得身体的核心被冲击，暖流涌上心头，但下一秒又在提醒自己：这不过是江湖兄弟的情谊。

　　江湖兄弟，只要这么想，厉晴就放松了许多。于是在学校传给萧晨纸条也就没有那么多顾虑。厉晴还是以问习题为主，毕竟萧晨的解题思路干净利索，毫无多余的步骤，而且直击要害地告诉厉晴的解题思路的误区，在他的方法下，学习变了有趣很多，而且为了问更多的问题，她比之前多刷了很多题。厉晴属于不偏科，总分还是可以的类型，尤其语文成绩算是名列前茅。因此萧晨也会问她老师留了什么作业，还有语文上的问题，例如作文的好词好句。以至于到最后，厉晴会在放学前将每科老师留的作业写在纸条上给他，再加上作文的名言名句分享。厉晴觉得自己真成了他的小弟了，可是又心甘情愿。

　　体育考试，是厉晴的痛点，她的立定跳远总是在及格边缘徘徊，甚至是多次不达标。两周后又是体测，老师居然大发慈悲，让大家可以选择科目考试，篮球立定投篮，排球，立定跳远，跳绳，四选二。厉晴想了想，自己排球不会，立定跳远又是雷区，那只能跳绳和篮球了。跳绳自己是不怕的，可是篮球，自己也没练过啊。但是没办法，自己只能这么提交了报名申请，也成为了为数不多的选择投篮的女生，确切地说一共就三个女生选择了投篮，另外两个女生本来就是体育生。艾熙去练习立定跳远了，厉晴呆呆地排在练习投篮的队伍里，厉晴身材高挑，她以为简单投下应该可以的，然而投了一个，可是球连篮筐都没碰到。旁边的男生们无奈有嘲笑般地向她摇摇头，厉晴有点后悔。

　　萧晨在球场看到厉晴也是一惊，看到她投篮后，和球友说了休息，就去厉晴那边跑去。
　　“小姑娘怎么来投篮了。”
　　“我这不是立定跳远不行，排球又不会，再说了，谁说女生不能投篮了。”
　　“行行行，可是小姐姐，你这投篮姿势不对啊，要这样。”
　　说着，萧晨就开始做着示范，厉晴认真地跟着学着动作，旁边的男生起哄，厉晴红着脸大声说：“我是他小弟，你们别瞎闹。”
　　萧晨笑着摇了摇头，并不理会那些声音：“认真点，你还想不想及格了，以后放学跟我练习完再走。还有几天就考试了，也不知道着急。”
　　时间确实紧张，厉晴也就不搭理其他人的目光，认真的练习起来，放学时候，也会在萧晨的督促下，练习投篮，果然进步飞跃，顺利通过体测。

　　然而，她和萧晨是江湖兄弟的传闻也在班里传开，有次课间，厉晴路过球场，萧晨旁边的男生戏谑：“你小弟来了。”
　　“知道是我小弟，就别废话。”萧晨严肃起来，还是有一定威信，旁边的人不再多言。
　　厉晴飞速跑开，当小弟也好，有大哥罩着也不错，厉晴安慰自己。

　　如果理智是开关，那情感一定是它的bug，比如，头脑很清晰地告诉自己关注学习，不要关注那个人，可是情感还是会支配着眼睛忍不住向那个人的方向看，以至于他有什么样的鞋子，有什么样的T恤自己都会一清二楚；他今天的表情，他今天的情绪，也会揣摩着，思量着，推理着，暗恋中的人都是微表情的侧写师，还演技精湛，生怕被人发现，尤其被他发现“欲盖弥彰”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