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执事之轻夜域》曲子晞

62、六十二.魔的香辛料

　　“你好像没有兴趣欣赏这场你已经设计好剧本的比赛哦，珂希尔，这么快就对你的新情人韦斯特感到乏味了吗？”刘涛在长袖子里揣着手，走到他身边的珂希尔沉默了一会儿仰起一张笑脸说到:“啊，什么才算设计呢？我可听不懂您的话，那分明是凡多姆海威伯爵靠自己的实力获得的名号。”

　　“不过你就那么有把握伯爵会得到这个无趣的品牌名称吗？”刘涛他用感叹的语气笑起来，好像作为一位看客调侃着戏剧中的演员那样轻松。

　　凡多姆海威的利器之一是眼前的少女，与其说是凡多姆海威自己的实力，不如将大半功劳的桂冠安在她的头上。

　　“我知道伯爵的宅邸里不养闲人，刘涛先生还是期待一下塞巴斯蒂安的表现吧，他说过他会为凡多姆海威伯爵带来胜利就一定会做到，我也只是跟着伯爵的意思做顺水推舟的工作而已，比起这些，我们的丧仪店更需要伯爵的酬金呢。”珂希尔径直转移了话题，刘涛先生这样的生意人也根本不会放过这样的“大厦倾倒”的机会，但一定不能让他认为自己有多大的本事，并察觉到丧仪店的情报来源还有她能“下手”的对象，以此让生意场上的事情在明面上牵扯到丧仪店和老师。

　　“珂希尔果然很厉害呢。”成弈微笑着说到，珂希尔听此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到:“没有办法啦，谁叫伯爵会开出那样天价的酬金呢，换做哪一个人不会心动呢，这样的话说不定我和老师的晚餐可以多一块面包。”

　　珂希尔遮掩的话语让成弈知道到她在刻意逃避先生的话题，企图转移他们的注意，或许珂希尔所在的丧仪店还有更大的秘密。成弈没有当场戳破这一层，只是顺着珂希尔的话题说到:”也对，毕竟对于珂希尔这样的普通店员而言，金钱更是为重要的东西。”

　　她也大概知道珂希尔并不只是为了和先生交好或者得到凡多姆海威伯爵的佣金才去打探情报的。

　　珂希尔的身上，一定还有什么是她不曾知道的。

　　咖喱的香气逐渐在会场上蔓延开来，比赛的进程已经到了下锅烹饪的阶段。刘涛领着成弈和珂希尔坐到了附近的看台上，虽然刘涛先生是个对于英国人而言的洋人，但碍于其名下的“昆仑”公司在伦敦的影响，那些平日目中无人的贵族也分分给刘涛让出一条路。

　　“看，那个银发的女人，好像不是英国人。”

　　“是应该是刘先生新养在茶馆女人们吧。”

　　“切，那又怎样，只是什么身份都没有的情妇罢了。”

　　“还有那个东方姑娘，真是美极了，我还以为东方人都是病秧子呢，没想到还能见到此类姿色的……”

　　贵妇名媛的窃窃私语里略带了羡艳和妒忌，不过这些话珂希尔都没有听进去，如果她是这些女人，她一定不会在此时错过接近刘涛先生的好机会，无论是为了情报，还是为了放在这些贵妇名媛身上最适合不过的权势地位。

　　特别席位上有会场比赛筹办方专门置办的甜品，一直消失在珂希尔视线里的凡多姆海威伯爵也在这里。

　　“过来。”坐在远处的夏尔对刘涛身边的珂希尔招招手唤道。

　　“先失陪了刘涛先生，您要替我多多关心成弈哦。”珂希尔拥抱了成弈就跑开了，成弈愣了一下，却始终没有抬手抱住珂希尔，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珂希尔已经跑出好远了。

　　“我自会做到的，小鸽子。”刘涛琥珀色的眼睛里透出晦暗的神色，看着珂希尔的方向脸上挂了一丝笑意。

　　来自希腊的小鸽子看似已经为伦敦带来不小的闹剧，如果将她带回祖国呢？她会在上海外滩地区面施粉黛给自己唱一曲《鸣凤记》惊世骇俗吗?

　　她是安托瓦内特的女儿，以她的价值，如果只是留在一所丧仪店，或者一心一意地做凡多姆海威的走狗，那实在太浪费了。

　　而成弈仍在刘涛身后呆呆地站着，她真羡慕她可以无拘无束的奔跑，不像自己一样，虽然只是有一小段的缠足经历，但也给自己的双脚带来了一定的伤害，要像珂希尔那样自由，这辈子是根本不可能了。

　　和自己如此相似的人，总能轻而易举地得到自己梦寐以求的东西。

　　由于四周的人很多，珂希尔还是按照贵族小姐的规矩端端正正地给夏尔行了一礼，少年说到:“不必多此一举，这里的人，除了韦斯特的人之外应该没有人认识你。”

　　“那怎么行，这事关您的面子，在这些人之中，表面功夫的服务是要为您提供到位的，毕竟您可是我们最重要的客人。”珂希尔笑道，整理了裙摆坐在夏尔的对面，圆桌上的茶点，在珂希尔眼里做没有丝毫美味可言，都是虚有其表的点心，实则没有任何品尝价值。

　　“巧克力么……”听着夏尔的喃喃自语，珂希尔顺着他的角度看向赛场，这是一个绝佳的角度，珂希尔看到塞巴斯蒂安正在掰碎一大块巧克力，一片片丢进热锅，而台下似乎嘘声一片，非常不看好塞巴斯蒂安此时的做法。

　　“哈哈哈，果然是只会做糖果和玩具生意的凡多姆海威公司。”

　　不用向那些人群看，就知道这猖狂的嘲讽出自韦斯特之口，听巴克夫人说，不久之前韦斯特还去了巴克夫人的酒馆向她询问自己的去向，索要自己。

　　巴克夫人也只是用自己去了曼彻斯特参观服装展览，不在伦敦市区为理由暂时搪塞了韦斯特。

　　他倒是有闲心在这里观看比赛。

　　珂希尔在心里默默笑着，她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韦斯特自食恶果的结局了。

　　“巧克力可是很美味的香料哦，伯爵，我想塞巴斯蒂安先生的做法是不错的。”珂希尔回应了夏尔的自言自语，经常会在厨房做点心的珂希尔懂得巧克力的妙用方法，不过这样做出来的甜点都被老师在无形之间否决了，老师看起来不是很喜欢甜度过高的食物，虽然老师从来没有明说，但是珂希尔再也没有将巧克力当做过香料来做点心。

　　“我当然知道，无论用什么方法，赢得比赛就好了。”夏尔索性不再看向展台，他眼前是一直在保持着微笑的珂希尔。

　　“你除了这种客套的笑容之外就没有别的表情了吗？”他对珂希尔这样说着，似乎在反击着珂希尔拆穿他不知道以巧克力为香料的不满情绪。

　　“当然不是，我说过了，您是尊贵的客人，周到的服务是丧仪店的基本礼仪，而且巴克夫人的孤儿院还等着您接手周转呢，我和您之间的交易，还希望您可以遵守约定。”珂希尔没有正视夏尔，她一直在观察着方才在等候室附近接下安洁尔小姐的调味料的那位作弊厨师。

　　她更想知道，这位厨师作弊后的水平是否能超越平庸这两个字。

　　“看来你的算盘打的很满，不愧是Under Taker 手底下的人，只是做一个接待和入殓帮手的话，确实是他委屈你了。”少年注视着自己执事的一举一动，脑子里却思考着珂希尔一直以来全心全力帮助自己的目的所在。

　　哪有义无反顾的付出呢？

　　他和珂希尔进行的每一次情报贸易，她都在利用自己的权势和金钱为那些贫苦的下层人谋取更多的利益和生存之地。

　　虽然金钱这种东西对于凡多姆海威家族而言根本无足挂齿，但这好比他和塞巴斯蒂安之间的契约。

　　他为自己扫除障碍，自己则为他献上灵魂。

　　珂希尔和夏尔的沉默之间，已经到了评审的时间，看着阿格尼先生严肃的样子，便知道他还是对自己的作品很有信心，但真的能超过塞巴斯蒂安的程度吗？

　　由于距离的关系，她不太能听清楚评委们到底给予了什么样的评论，反正那位多尔伊特子爵并没有什么过激的反应，这说明那些厨师手中做出的咖喱根本不值得一提。

　　“啊啊～”

　　珂希尔刚刚感到无聊的时候就听到了多尔伊特子爵惯有的赞叹声。

　　他勺子里盛放的是来自南印度洋青色龙虾的虾肉，珂希尔不是很喜欢海产品，但既然他能有这种反应，也就说明阿格尼先生此时递交上来的咖喱绝对是是一项优异的成绩。

　　最后才把塞巴斯蒂安的作品端上餐桌的时候珂希尔已经快要靠在椅背上睡着了，水晶宫的气温和阳光都很舒适，席卷上来的困意让她垂了头无法扫除困意。直到塞巴斯蒂安朗声说出“咖喱面包”这两个词汇的时候珂希尔才打起精神。

　　原来是将咖喱装在面包的“壳子”中，两种美味的巧妙结合可以迸发更加诱人的气息，这一点珂希尔也并没有想到。

　　珂希尔看着站在最后的那位作弊的厨师咬着牙满眼愤恨地离开了参赛者的队伍，她尾随上去，这位厨师到底要搞什么名堂呢？

　　“您还真是忙碌啊。”珂希尔绕路经过展台台侧，在台下擦肩而过时，塞巴斯蒂安轻声说到。

　　“毕竟我没有能力替伯爵在台上做咖喱，只能暂时查探一想要些打破比赛秩序的人了。”珂希尔头也不回地低声回应道，塞巴斯蒂安瞥见了她鬓角的红色玫瑰花，真是乍眼的红色，还带了令人莫名其妙不爽的死神气息。

　　珂希尔在离开展台台前的时候听到评审团的主持人组织台下观众参与品鉴咖喱的话，看来塞巴斯蒂安和阿格尼先生的作品难分伯仲，只能有请群众的口味来评判最后的“皇冠”到底可以为哪家公司所持有。

　　水晶宫庭院里人声鼎沸，拐角处的走廊上那位作弊的厨师狠狠地用拳头捶打了墙壁。

　　珂希尔并不打算上前和那位厨师交谈，也并不打算揭发他，那都是无用的，本来无论作弊与否，他都不可能替自己的公司争取到“皇家御用品牌”的称号。

　　只见那位厨师愤恨地将那包香辛料丢入了身边花池中央后转身离开了会场。

　　珂希尔见那位厨师远去，提起裙子捡起了那包香辛料，她打开后发现那竟是一些淡白色的粉末，当她嗅嗅那些粉状物后心中暗道不妙。

　　手中的这包香辛料是有一种怪异灵力的，那种法术根本不是恶魔和死神所操纵的。

　　给他香辛料的人是安洁尔小姐。

　　可她看起来根本就是一个普通的美丽而温柔的女仆罢了。

　　珂希尔不知道这样有怪异魔力的香料吃下去会有怎样的反应，她新学会的力量叫做沉睡，也就是让人立刻且轻松地进入安眠状态，不知可否应对这样怪异的灵力。

　　而且格雷尔老师的小册子上记录了韦斯特的名字……

　　难道韦斯特的死亡会和这掺杂诡异香辛料的咖喱有关?

　　糟糕。

　　珂希尔暗道，当她再抬起高跟鞋准备踏下台阶的时候，就看到了不远处跪倒在地的留下眼泪的阿格尼先生。

　　那是韦斯特和米娜，只见米娜挽着韦斯特的胳膊，蔑视地看着阿格尼，米娜应该已经对阿格尼说出了她告诉索玛一切实情的事。

　　那么阿格尼先生所维护的就等于全部扑空，他白白遭到了韦斯特的利用……

　　珂希尔沉思片刻，或许她现在不应该去劝慰阿格尼先生，这或许是米娜计划中的第一步，即使她再想得到权势地位，也不会傻到跟随即将会被投入监狱的韦斯特度过余生。

　　所以她的做法也是在反向督促着索玛认清现实成长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