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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泥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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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半被安排到了一个记者团里,跟着钱西琴做助理。
工作了两天,净是做一些后期的工作,虽然能学到不少职场上的东西,同事们也很热情,上司更是和蔼的有些诡异,顺利的有些离谱。
可以说是平静,非常平静,但是除了办公室里这点人,她从来没跟被人打过招呼,也没见过那个想见到的人。
“砰”的一声,钱西琴突然推开门,手中抱着的资料被带得飞出去两页,她气喘吁吁的,表情有点兴奋,大喊:“谁有空!”
她的双眼迷离一番,像是寻找什么,然后忽然定在正在接水的花半身上,“花半,抱着电脑跟我走,出外勤,采访!”
“啊?”花半大脑还没反应过来状况,动作先行,“哦。”
她放下杯,双手托起电脑合上,抱在怀里,“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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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半跟着钱西琴进了电梯。
钱西琴将东西放在地上,掏出手机来整理仪容,“花半,今天采访的人就在二十楼的会客厅里,到时候你就在门口等就行了,有事的话会叫你进去。”
“我知道了。”
“这次来的教授很有威望,在北泠大学有自己的研究室,如果他能入股我们公司,带来的不仅仅是创新技术和公司转型。”她将手机收起来,重新将资料抱在怀里,“这种利益是永恒的。”
电梯一开,花半停止想要迈出去的腿,微微一愣。
“快,2号相机放过来!”
“麦克风,谁负责麦克风,大A麦克风没有声音,小a呢?”
“录音准备好了吗?”
“相机在这儿!”
过于哄闹,花半耳边不停地嗡嗡响,仿佛踏入了另外一个世界。
等电梯口搬东西的人离开,钱西琴大步走出去,“走了。”
“是。”花半跟上。
会客厅门口,花半拿着一堆东西守着,钱西琴进去了。
……
原来采访这么麻烦啊。
她站在门口,前面总有人穿行而过,无比闹腾。
半小时过去,依旧没人叫她,仿佛像个闲人,站时间长了,就有点不自在。
花半转移了目标,看向来回穿梭的人,他们都在干什么?
刚扭头,就看到会客厅墙面有一个窗户,窗户很大,堪比落地窗,但四周是实的,有不少人在外面向里看。
很近,走两步就到。好奇心促使,花半凑了过去。
情不自禁,花半单手抚上了玻璃,像是忘却了一切,双眼像着迷似的被吸引进去。窗户里是熟悉的人,穿着裁剪合身的黑色西服,坐在沙发上,眼眉弯着,面对数不清的相机和人,侃侃而谈。
被采访的人就是杨教授和周子泥,而在说话的,正是周子泥,他就像舞台上的王子,所有的聚光灯都打在他的身上,从容不自知地勾走别人的魂。
花半看的正入迷,突然被一声喊打断,“花半,花半!”
“我在!”花半直起身子。
钱西琴出来,关上了门,这间屋子隔音效果一绝,不管外面怎么喊,里面也听不到,反过来也是。
钱西琴:“马上休息时间,麻烦倒几杯温水进去,辛苦了。”
“没事。”花半应着,找人要了托盘和杯,在饮水机处接了水。
一杯好,等待第二杯的时候,花半突然瞟到冰糖,她盯了一会儿,然后拿起勺子,舀起一块放进了第一个杯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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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半敲了三声门,得到许可后,推开了门,一瞬间便与周子泥对视,而后匆匆躲开视线。
花半在钱西琴的示意下,走到沙发前,取下一杯水放在周子泥面前,又将另一杯递给杨教授,点头示意。
两人一句话也没说。
花半拿着托盘起身,转身离去,走到门口时,工作人员也操劳起来,准备下半场。
她没有开门,而是靠墙而站,双手握着托盘的边缘挡在身前,没人注意到她,自己也没有要走的意思。
在他们准备的空余,周子泥把玩一番杯沿,而后举起来,小抿了一口。
花半一直看着他,看到他被杯子挡住的眼突然露出来,嘴角也跟着翘了起来。
原本阳光帅气的少年,举手投足之间带了一些邪魅。他又喝了一口,而后彻底将脸露出来,手依旧握着杯子,视线也投了过来,花半迎面而上。
他笑的更加肆意,笑盈盈的样子一直挂在脸上,嘴唇被润得发红,像是苹果带着露珠。他按捺住心情,慢吞吞地张了口。
他在说什么。
花半眯起眼仔细看,“h-a-o-h-t-i-a-n”
好……甜。
好甜。
这个混球。
不知为何,花半觉得他这个举动非常撩人,不禁红了脸,败下阵来。
采访开始。周子泥摆正了姿态,与杨教授分工合作,分别解答,现场的氛围很活跃,时不时一齐笑上几声。
花半在角落里看的,听到的都无比清楚,亦根本不想离开,想一直看着他。
忽然,她惊了一下,随即滋生出席卷全身的愧疚感。
她这有点像……拿着公费谈恋爱啊。
不对,还没谈上,不算数。
事与愿违,花半还是被叫出去了,并且因为进度加快,这里不会有她什么事。
花半回了办公室,收起心猿意马的自己,认真做起了平时的工作。
天渐渐暗了下来,甚至比平时暗的都要早,真是冬天来了。
花半开了个灯,继续工作。
没多久,就有人大喊:“下雨啦!”
“啊,都快下班了,我怎么回去啊。”
“我给我老公打个电话。”
随着一声喊,周围顿时一片嘈杂。
下雨了?花半看向了电脑右下角,下就下吧,距离下班还有一个半小时呢,不着急。
再次事与愿违,下班后,花半站在窗前,呆呆地看着比刚才还要大的雨点落在地上,激起白色的浪花,心中一股恶寒。
都冬天了,为什么不下个雪啊,下雪还能走两步,下雨真的接受不了。
她又等了二十分钟,结果可想而知。
不坐公交,即使是打车,也要走出公司的园子,才能上车啊。
随后,她打开手机看天气预报【预计持续降雨,请尽快回家。】
……
花半咬咬牙,背上书包下了楼。大不了湿一湿,回家痛痛快快洗个热水澡罢了,先苦后甜得到的甜才是最令人沉迷的。
结果,她错了。
刚到大厅,刺骨的寒风便像利剑一样刺穿身体,冬天的雨不像夏天的雨,是带着冰碴子的,要命极了。
她找了个被风的地方躲了躲,有些着急地翻着手机,难道就没有一点办法?
一股风拐着弯地袭来,从袖口中搜刮起皮肤,手和脸瞬间被冻的通红,她收起手机,往上拉了拉领子。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她看到门口处,站着一个修长挺拔的身影,他一手举着伞,一手握着手机,五官若隐若现,花半一眼就看出是周子泥。
他疯了?在风口处站着不动淋雨玩?
“嗡嗡。”
花半刚想过去提醒他,手机就响了起来。
她掏出手机,一边看一边走,走了两步,又定在了原地。
周子泥:【你在哪?我在大厅等你。】
花半没回,抬起头来,看到周子泥正看着自己,寒风凌冽,他的头发在伞下打着圈,跳着舞。
下班已经很长时间了,那是不是代表,他一直在这里等她?
结果到她许久没出来,所以才发个消息?
不用多想,花半过去,用跑的。
两人距离很近,走不了几步,但她还是想跑。
两人一起打伞走在洋灰地面上,雨无比吵闹,时不时溅到身上两滴,但并不让人讨厌,甚至调皮的有些可爱。
和周子泥在一起,即使是雨天,也变得无比灿烂。
走出公司,一辆出租车正好在面前,周子泥二话没说直接开门,“进去。”
花半像是被下了诅咒,无比听话地坐到后面,等周子泥收起伞,上来压陷了后座,砰的一声关上门,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处境。
这种情况再下车也不好,而且自己也忘了约车。车内暖气开的十足,外面雨滴打在玻璃上,顺着窗户往下流,什么都看不到。
周子泥:“师傅,麻烦了。”
“好嘞。”
两人说话有一搭没一搭,花半问:“你是提前叫的车吗?”
周子泥擦着伞上的水,将伞按照折痕细心地收起来:“是。”
“……”花半双手攥成了拳,可能不止周子泥,司机师傅也在外面等了半天。
一路上,两人也没有说话,好在车内放着音乐,窗外的雨声也很大,让对方显得不那么尴尬。
公司离大学道很近,司机先将车开到了理工学院。
“谢谢。”花半将手搭在门把手上,刚想开门,却被人拽住,她回头看。
周子泥递给她伞:“拿着伞。”
那伞已经被擦的很干净,规规矩矩地卷在一起。
外面的雨依旧,花半盯着伞,如果自己拿了,他怎么办,果断拒绝:“你自己用吧,我让舍友来接我。”
周子泥不听,直接将伞扔她怀里,自顾自地坐回去,迷惑性地翻公文包,从里面掏出另一把伞:“我还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