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忆何寻》莎莎儿

11、第11章 宫中别院

　　第十一章宫中别院
　　皇宫中。
　　气氛安静得诡异。哪怕是掉下一根头发，都可以听得清楚。
　　两个对峙的人，谁都没有先开口的意思。谈话显然已经陷入僵局。更僵是两颗心，因为此时此刻固执的两个人谁都不肯让出一步。
　　……
　　“臣以为攻打暨真国，如果耗时两年则太长，只会让百姓受苦。”那天一进皇宫，天佑就对天尊说了这样的话。说服天尊加快部署早日占领暨真国，是天佑此次进宫的目的。
　　天尊轻蔑地一笑，“这不是真正的理由。”转瞬，天尊连轻蔑也收起，似乎不愿对天佑浪费表情。他面无表情地望着天佑，等待天佑说出真正的原因。
　　天佑知道，如果没有一个比两年计划更好的战略部署，自己无法说服天尊。他更知道，天尊不是他。
　　天佑可以为了爱的人不顾一切。他可以不要名不要利，只要娶到自己爱的人。而天尊却恰恰相反。天尊宁愿放弃爱背叛情，也要追名逐利。天佑是感情用事的。天尊是冷酷无情的。天佑是温和如玉的，天尊是充满野心的。
　　正因为天尊是冷酷无情的，所以即使告诉他忆佳中毒的事，他也一定不会有任何怜悯，天佑想。
　　……
　　所以两人良久无言。
　　盛夏，天愈是燥热，气氛愈是懒散。一切静悄悄，只有那依然躁动的蝉鸣。
　　……

　　“永佑王…” 天尊终于打破平静, “很久没有这么叫你了，跟我来一个地方。”
　　跟随着天尊，天佑走入一条小径。远远望去，天佑发现小径的尽头是一堵墙。
　　这分明是个死胡同。
　　天佑疑惑地跟随天尊向那堵墙走去。
　　等到两人走进了，天佑才发现，原来这道墙竟没有把小径封死。居然墙的左边有一些空隙，刚好能容人通过。只是远远看过来，由于视觉误差，看的人都会误以为那堵墙一定将路封死。
　　这墙的另一面竟别有洞天。然而真正让天佑震惊的是当他穿过墙边空隙，看到墙另一边风景的时候。

　　仿佛穿越了时空，来到了记忆中另一个地方。。
　　这里的一丝一毫，简直和何丞相府的内院一模一样。天佑怎么会不认得。那个内院是天佑天尊还有忆佳青梅竹马，一起嬉戏长大的地方。
　　“看那颗梧桐树，是不是与何府的那棵树很像？”天尊问。
　　其实完全不用天尊给提示，天佑早已认出来。
　　天佑从不知道，皇宫中竟有这样一个别院。这个院子为何建造得如此隐蔽和考究？更加让人疑惑的是，谁建了它？为什么建了它？
　　天尊说，“自从朕被立为太子后，每当有解不开的疑惑时，朕都会来这个院子走走。”
　　天佑暗想，莫非是天尊建了这个院子。但若说只是为了疑惑的时候过来走走，不足以让人信服。难道竟是为了忆佳？
　　“两年前，忆佳十六岁。忆佳十六岁生日那天，就在这梧桐树下朕发誓说过要娶她。”天尊指着那棵高大的梧桐树，他的双眼眯成缝，目光有些迷离。仿佛天尊陷入了回忆，又仿佛他不屑去回忆。
　　“可结果是你背叛了对她的誓言。”天佑说了天尊没有说出的关于那个誓言的结果。
　　“哼！”天尊冷笑一声，“这样不是很好吗？正因为我的背叛，所以你才会有机会。不然你以为你可以娶忆佳为妻？只有朕不想要了。否则你永远无法夺走。”他的语气倨傲而冰冷。
　　“忆佳现在很幸福……”天佑说，“因为她的丈夫不是一个自私的人……”
　　“你说朕自私？”天尊怒，“如果朕是一个自私的国君，朕就不会处处为朕的子民着想，”天尊的余光一直盯着天佑，捕捉着天佑的每一丝表情，“曾经的朕心里确实有一个人。但自从朕登基后，朕就必须放下那个人，这样才能用心去装天下人。”
　　“好一个天下人！”天佑自嘲道，想不到天尊竟有如此抱负。天佑恨自己终是逃不过一个情字，所以才做不到舍一人去爱天下人。
　　“每当遇到不解的难题，朕就会来这个院子走走。看到这颗梧桐树，朕就会想起那日你和朕对父皇的承诺。既然朕答应舍弃红颜，选择天下，朕就要遵守自己的诺言。成为一国之君，朕就要心存黎明百姓。所以但凡遇到难断之难题，朕都要以天下人为先。”
　　看来这个院子应该是天尊所建。天尊一定是为了时刻提醒自己忘掉过去，做一个心怀天下的贤君。想到这里，天佑打算告辞。虽然原本想说服天尊为了忆佳改变出兵部署计划。可是天佑发现，天尊变了很多。他不再是以前那个爱得霸道而专横天尊。如今的天尊竟真的放下了忆佳而心存天下。要说服一个仁君去改变一个原本完美的部署，说服他为了一个红颜而去劳民伤财让百姓受苦，这恐怕才是真正的自私。所以天佑觉得无需再多说，他打算另想办法。
　　“永佑王今日找我，必是有话要说。何不痛痛快快地说出来。”天尊注意到天佑微有去意。
　　天尊今天带天佑来这像极了何府内院的宫中别院，是希望天佑因回忆过去而放下戒备。天尊说的那番心怀天下是要麻痹天佑。他真正的目的是要套出天佑顶撞自己背后的真实原因。
　　“永佑王有着世人称赞的好品格。相信永佑王同朕一样，绝不会违背曾对父皇许下的承诺。所以朕才好奇，曾经一向不热衷政治的人，怎么突然按耐不住了呢？”天尊索性把矛盾挑明，他要听到一个解释，如果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那就说明天佑也有政治上的野心。和天尊一样有野心的人，就是天尊的敌人。
　　“你不会感兴趣的。”天佑淡然地说。如果说了也没有结果，何苦在这个人面前再提起忆佳。
　　“你怎么知道朕没有兴趣，朕很有兴趣。”天尊道。
　　眼前的这个天尊竟还和原来一样霸道。他要的一定要得到，他想知道的秘密也会不惜代价探究清楚。算了，说了也无妨。
　　“只因我的妻子忆佳中了凌旋的禁锢之毒。这是我希望尽快攻占暨真国的原因。”天佑说。
　　天尊皱眉，眼里的表情是不愿相信，他问，“禁锢之毒是什么？”
　　天佑将中毒的后果连同忆佳中毒的经过简要地告诉了天尊。
　　天尊咬紧牙，双手紧握，却无法平息心中的怒火。“碰”一声，他的右手狠狠捶在粗糙的梧桐树干上。血从指缝间渗出。
　　天尊怒了。
　　“忆佳不知那是凌旋。并且忆佳现又身受剧毒。如果要治罪，请圣上治臣之罪。”天佑跪下向天尊请罪。
　　天尊，深吸一口气。
　　再也遏制不住的怒，却无法向谁发泄。他怒的不是逃走了凌旋。凌旋逃得了一时，也绝逃不出天尊的精心部署。他怒的是心爱人竟然中了如此奇怪龌龊的毒。此刻的天尊再也无法装出平时的那副绝情和冰冷。
　　“你以为治你的罪就可以弥补朕的损失吗？哼，太天真了！”扔下这句话，天尊带着怒气离去。

作者有话说

　　新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