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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长公主岁时记(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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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爷爷,您刚刚坐在门外想什么,齐儿叫您好几声呢?”张赫齐探头,小声询问。
“小孩子莫要问太多,你还小,还是不知道为好。”
张入微拿起茶盏,小咂一口,茶水波光粼粼,侧头看张赫齐,孩子就是孩子,虽然他比自己还高一席位。
“齐儿长大了,虽齐儿才十七,可齐儿不傻。”
公主宴会上气氛些许古怪,听母亲说公主出手打人,他想问是谁,被母亲紧忙捂住自己嘴巴,说打的是他小叔伯张易安,吓得他当场直瞪双眼。
谁不知道小叔伯宝贝着呢。
“你再大,在小爷爷看来你就是一个孩子。”
张赫齐是大伯张予淮最小字辈,这支就出了他一个做官的。
在张赫齐小时候,张入微下朝经常哄着他,教他识字,岁月不饶人,一瞬便长大了。
小孩子聪慧是聪慧,就是年纪小,性子不稳,得再好好磨练磨练。
“你们都听闻公主打小易安的事儿了吧?”祖奶奶声音颤颤巍巍,抬眼观望,看他们的反应。
“嗯!”坐在五席位的张知点头。
“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不知道?”六席位的张凌贴耳问张知。
张知瞥了一眼,轻轻做了个“嘘”,让他不要大惊小怪。
“公主打我小叔叔,这……”九席位的张峥峥站起来气到不行。
五席位张意然咳了一声,侧身往前朝六弟的方向k去,只见张之末坦然自若的坐在那。
张峥峥察言观色,只能压制住怒气禁声坐下。
自始至终最有话语权的张润与张之末自始至终未曾说一句话,后面的后辈也不敢再言语。
张入微差点被茶水呛到,刚刚阿爹还不让提,现在,这是大伙全都知道了?
“不管你们听到了多少,以后莫要再提,谁提家法伺候,管好自家院儿的人,若是让我这个婆子听到,休怪我不认人,可是听清了?”
祖奶奶话音落后,一眨不眨盯着席位,一个一个扫过他们。
大家面面相觑,异口同声道:“是!”
祖奶奶摇头,按理说当官之人心思缜密,可还是小辈居多,皆都太年轻。
“有些话说不得,祸从口出,言多必失!还有一事,圣上赐了些赏赐,全全交于五房。唉,早晚也得花在你们自己子孙身上,这些年意寒为整个张家不容易啊。”
祖奶奶拿着帕巾擦手,可是因为公主打小易安圣上才赐了那么多。
“无异议!”
六房张之末的赏赐领走,后院女眷也分了点,还剩下来不少。祖奶奶满脸微笑,这次他们倒是一口同声了,没白疼他们,道:“婆子累了,大家都回去吧。”
“祖奶奶金安!”
几个小辈站起,祖奶奶还在与他们摆手,示意他们快些散了。
他们要回去吩咐自己院里的人,特别是自己母亲,女子七嘴八舌爱聊八卦,不全无道理。
张府席间无女眷参与,都是男丁,只有重大事件才会齐聚一堂,平常各各都有事情,难得聚首。
“映雪,莫要再哭了,怎么不擦擦,你看,衣襟都要哭湿了,难不成想用泪洗把脸?”
张入微刚把张易安哄睡,现在又在哄盛映雪,夫人是个爱哭鬼。
盛映雪扑哧一笑,这是是说人,还是哄人?
“夫君莫要再说,你再说我便哭不出来了,我也不想哭,泪却一直流,我也没办法。”
张入微道:“只好我们都好好的,就是我们的福气,映雪你说对不对?”
盛映雪闻声后握住香囊点头。
张入微握住她的手,两人相视一笑。
两日已过,苏家母亲要回苏府,苏觅觅抱着宁安站在宫门,后面站满了侍卫、小宫女。
知道能来一趟不容易,苏觅觅和宁安与苏家母亲说了几句话。
苏家母亲恋恋不舍,一步一回头,最后狠心不往后看。
马车渐行渐远,坐软轿一阵摆手,随后放下车帘。
车影都看不见了,苏觅觅还不舍得离开,一直望着,宁安也一阵难过。
这才三日,怎么就走了?
宁安恨不得自己就是那皇帝,把苏家母亲与苏觅觅锁在一起。
这两日苏家母亲没少逗宁安,抱着这跑跑,那逛逛,苏觅觅欺负自己,她就会打苏觅觅,说孩子不是这样养的。
苏觅觅反问,我小时候不是和小宁安一样,不也这样过来了。
苏家母亲气的直跺脚,说陈年旧事,你怎么还记得。
苏觅觅说,她不光不会忘,她会一辈子记得!
宁安才知道,原来苏觅觅在自己身上找小时后的乐趣,却突然发现,宁安比她小时候还要好玩上许多,任由揉搓捏扁。
宁安那一刻有过心疼苏觅觅童年回忆,可转身回望,她心疼苏觅觅,苏觅觅能不能也心疼一下自己啊!
当然是不可能的,这个笨蛋美人,有时精明有时蠢,着实让人汗颜。
苏觅觅收起情绪,抱着宁安回到了华康宫。
“走了你倒是喊的挺勤快,一口一个外祖母,平常也不见你喊为娘,看我不掐坏你的小脸。”
苏觅觅把宁安放到美人榻,点着她的小脸,上手便掐,最后放弃了。
宁安坐着看苏觅觅,美人就是美人,生气了也是个美人,当真是好看。
“觅觅快掐啊,寡人等着呢?”云中月挑眉。
“不掐。”苏觅觅背身赌气道。
“怎么不掐,掐了你就喜提闭门思过了。”云中月上前靠近苏觅觅。
苏觅觅伸手把云中月按到木椅上,道:“诶呀,皇上怎么来了,可是累了,快坐下,我来给你揉揉肩,定能让您满意到笑口常开。”
“寡人满意不满意你不知道,只要有小宁安,寡人每天都满意。”
云中月拂上苏觅觅的手,抬头瞥眼,后又对宁安眨吧眼。
宁安愣住了,你一眼我一语,夫妻伤人啊。
“小宁安发愣了不成,听人说爱发愣的孩子不聪慧,十个有八个傻。啧!看样子父皇要养你一辈子了,怎么,可是在想父皇?”
云中月站起把宁安抱在怀里,其实都会走路了,也还在抱着。
十个里面八个傻,还有一个是地瓜。什么十有八个傻,可能来点好听的?
“谁说我的小宁安傻,小宁安聪慧着呢,谁都没我生的小宁安智慧,小宁安你说是不是?”
苏觅觅听后不高兴了,拿起宁安小手把玩,问向宁安。
不得不赞叹苏觅觅的好眼光,女子最懂女子。
宁安糯糯开口道:“母后说的对极了。”
“你教小宁安的,嗯?”云中月转头。
“哪是我,定是母亲教的,不然小宁安不会这么伶俐……”
苏觅觅想都未想,一口回绝。
宁安瞥一眼苏觅觅,她哪不伶俐了,她快伶俐的马上成精了。
“确实不是你,寡人不该对你抱有希望,寡人深知你愚钝,想你也教不出来。”
云中月摇头,不再看苏觅觅,过后笑呵呵的哄宁安。
“谁说我愚钝,我愚钝也给你生了个聪慧公主,你莫要得了便宜还卖乖。”苏觅觅瞥眼,说的义正言辞。
“是是是,聪慧的很。”
云中月连连点头,低头逗宁安,小人儿今日怎么不笑了,莫不是不开心。
不会真的是个痴傻的吧!
苏觅觅见云中月敢敷衍她,把宁安往榻上一扔,举手要打。
宁安摔得哀哀直叫,爬起看两人已打作一团,无人管自己。
宁安指手喝道:“住手!”
云中月和苏觅觅停手四处观望。
“莫不是打架,打出了错觉?”
“先不管,苏觅觅你敢打寡人?”
“皇上,你敢抓我的手腕,看我不打你。”
“苏觅觅,你等着,寡人马上还要欺你呢!”
小曲站在王公公身侧,王公公让他捏起耳朵,不让他看。
“干爹,您笑什么?”
王公公收住笑,眼睛往后一转,命令道:“没什么,好好把耳朵闭紧了,若听到一丁点,杂家再阉你一次。”
小曲捂住身体,回想苦不堪言,怕的要命,“小曲不敢,小曲什么都未曾听到,干爹别这样,我可还是个孩子。”
捂住身体,回想苦不堪言,怕的要命。
王公公慢悠悠道 “你都二十一了,还孩子,可要点脸皮吧。”
“小曲可是您的孩子,干爹哪里可舍得?”小曲早知不跟来了,现在想哭上一哭。
王公公摆眼,示意小曲把手放耳朵上。
屋内苏觅觅与云中月越打越激烈。
宁安弯身把手放下,人微言轻,宁安懂得,劝不动,莫相劝。
先别急,坐下来观望一二,别人打架你看着,怎得也是一出好戏。
最后宁安无眼再了,云中月把苏觅觅扛走了。
宁安躺于美人榻上就寝,小身板使劲往榻里挪啊挪。
自己摔到自己,那真是被笑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