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下无当年》我会摊煎饼

2、找下家吧

　　嗯沈无缺任由他疯癫般的打着，嘴里满是怪罪。
　　可沈无缺自己心里门清，他不是恨自己，是恨自己的懦弱与无能。
　　看现在从突然间的暴怒转变为怪罪，字里行间透露着对自己的厌恶，也许林惊煜不知道，也许林惊煜知道，此刻起，林惊煜依旧是林惊煜，沈无缺依旧是沈无缺，只不过，他们以后都没有办法以“我们”自称了。
　　年少时的爱意是如洪水般，如猛兽般的肆无忌惮，突如其来，依旧是覆水难收。
　　今时不同往日，我们长大了。
　　他沙哑地问：“哥，我们是不是回不去了。”
　　“嗯，回不去了。”
　　我们的故事戛然而止，但永远都不是恰到好处。
　　“为什么？”
　　“…”
　　又是不答，林惊煜再也抑制不住火气，瞪着他，“你他妈打我，骂我，你打死我，给我打成灰了我都不带这么拖泥带水的，我只有一个要求，别冷暴力我。”
　　够卑微了吗？沈大少爷。
　　“你以什么资格，什么身份来命令我。”
　　这看似是问句，可沈无缺说出来的却是陈述的味道。
　　对，自己在他眼里就是渣滓，屁都不如，至少屁还能听个响。
　　沈无缺看着他许久，是空洞的，连一丝一缕私人感情都没有。
　　沈无缺回到自己的出租屋，远不及当年沈家的那几十栋大别墅。
　　是老灯，就孤零零的一个灯泡悬挂在空中，里外发黄，是虫子的老巢。
　　这破门吱呀吱呀的响，沈无缺不管它，随便找几张老旧的报纸糊弄上了，不漏风。
　　是一室一个洗手间的配置，在这个黄金地段，就剩下这一栋楼。
　　他衣服也没脱，带着浑身酒味上了床，被子不是纯棉的，他的体质有些特殊，那种廉价的布料会有过敏反应，两个从酒店带出来的枕头，一个是沈无缺的，一个是沈无缺的。
　　他侧躺，看着窗外悬在空中的明月，乌云遮住，没几颗星星挂着，理应是没有光的，奈何周围万家灯火，让这枯燥的人间多了几分光。
　　可纵使千万盏明灯，没有为我而亮，没有为我而生。
　　他辗转难眠，缩成一团，在床与墙壁的那个角落缩成个球，用于取暖。
　　“爱我吗？”
　　“爱你妈。”

　　本应思念震耳欲聋，是一场史无前例的海啸，谁曾想，悄无声息，但如野草般疯长 。
　　周围是空气，在沈无缺眼里是污浊的，让他无法呼吸。
　　曾经那么多千言万语的情话，如今像耳光般抽着他，他鸦雀无声。
　　自己会憋着不哭，会言不由衷，会对别人言听计从，只因长大了。
　　长大连偏旁都没有。
　　“哈哈哈哈哈哈哈，”，他突然间的疯笑，是正常人笑不出来的，沈无缺捡起镜子，“生日快乐。”
　　有人祝福我，另一个我。
　　“爱是伟大的，死也是伟大的，我不伟大，所有人都不伟大，谁会因为爱一个人舍生忘死。”
　　我是黑暗中的人，你的爱是轰轰烈烈的，是至死不渝的，是我不敢奢望的。
　　奈斯岛酒吧。
　　“哈哈哈哈，就这么甩了他？”，萧川名听了林惊煜刚才的叙述，不由得发问。
　　林惊煜点头，拿起面前的酒杯和萧川名碰杯。
　　女酒保踩着恨天高过来，夹着嗓子嗲嗲的说：“小哥哥，这杯酒如何呀？”
　　“不错。”，说着往她裙子上的口袋里塞进几张红色纸票。
　　女酒保打了几句哈哈就走了。

　　“你爱我吗？” 少年回头，光落在他的身上，发丝也被赋予了灵魂。
　　“嗯。”
　　少年拉着他的手，在马路上狂奔，“我爱沈无缺！”，他大喊着。
　　看着沈无缺有点懵的脸，笑着说：“我要让天地都知道你我的相爱。”
　　“嗯。”
　　少年笑起来是有虎牙的，唇边的笑意久久荡漾，可沈无缺却看出来一抹勉强，他知道了，他在强撑着。
　　那嘴角微扬，分明浮动着那令人难于察觉的狡黠。
　　沈无缺就坡下驴，唇角微勾，露出一股浮生若梦般的绚烂无比的色彩。这笑容不与世俗同流合污，不染一丝尘埃，是林惊煜和他在一起长达五个月从未见过的。
　　他错愕，眼里是惊恐，不过是短短一瞬，很快就消失。
　　林惊煜回忆，往昔他的笑永远都是急促，这次却夹杂着…暧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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