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若水》郑小四

4、第四章

　　晓行夜宿，一行人很快到了丰城。将要进入山路，需采买的很多，就停留了一天。第二天未时到达了清河小镇。初春天黑得早，镖师们决定留宿。
　　安顿好行李，成昊信步走出客栈。顺着青石板路，小镇的一切都静谧安详。他的脚步在不知不觉中慢了下来。折上一条更为宽阔的石板路，远远望见一座药铺。一位身着白衣头戴斗笠的姑娘走了出来，放下面纱。那不是若水姑娘吗？成昊心头一阵狂跳，向前急走。却只见那位姑娘绝尘而去。
　　那是若水吗？她怎么在这里？去药铺，不会受伤了吧？成昊苦笑一下，走进药铺。
　　“这位小哥，请问刚才那为姑娘来买什么？”成昊问一位正在低头配药的伙计。“买什么？来药铺当然买药呗！”意料之外的清脆嗓音。“这位小哥”抬起头来。“呃？”成昊大惊，旋即回过神来，躬身道：“姑娘，好久不见。”“原来是你啊！”小伙计，或者说少女歪歪头，圆眼睛笑成了月牙：“那姑娘没事儿，就是备了些常用药。”见成昊还在愣神，小伙计笑出声来：“半年不见，还是一样呆。”成昊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大伯——我带成昊出去逛逛！成昊，就是成昊——”少女喊着，就带着呆愣中的某某离开药铺。已近黄昏，两人都没有注意身后有目光跟随。
　　清河虽小，也是古镇。山间清泉在这里汇集成不大不小的河流，弯弯曲曲穿镇而过，镇名由此得来。小镇四面环山，好在此地山都不高，且一座是一座，并不相连；西偏南方向更是留了个小小缺口，让镇上人一年中有那么几天看到夕阳。少女领着成昊穿街走巷，过河越桥，小镇上种种典故，信手拈来。一个讲得眉飞色舞，一个听得津津有味。不知不觉，夕阳的余晖将青山、小镇、河水一一笼罩，天地披上一层粉色的薄纱。少女忽的停下脚步，望着夕阳，轻声道：“多美呀！如果在高处……”“怎样？”成昊含着笑问。“就能多看一会儿了呗！傻瓜……”说着，少女白了他一眼。眼波流转，顾盼神飞，或许吧！成昊来不及多想，擎住少女的胳膊，施展轻功，飞向西边的一处酒楼。
　　终于将少女安置在楼顶安全处，成昊也坐了下来。少女撇撇嘴，不理他。成昊是摸不着头脑，干脆不管了。望着夕阳，两人默然无语。无限壮丽，无限美好，无限欣喜又无限感伤。直到金乌坠地，只余天际霞光，成昊才像想起什么似的开口问道：“你和大伯怎么都在这里？”少女不由嗔怪：“现在才问！”不管那人不好意思地挠头，少女解释道：“天冷时，我和大伯就住在药铺，给镇上的人看看病，帮帮忙。你呢？这次押的是什么镖？“嗯，一个受了重伤的人，要回家乡。”少女不知想起了什么，“哦”了一声后再无动静。成昊等了一会儿，还是问道：“怎么了？”“没什么。”面前的人儿转过头来，对着成昊绽开笑脸。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不是第一次看她笑了，这一次，成昊忽然觉得，在这笑容面前，所谓刹那芳华，天地失色，也不过如此。
　　“太阳落山了，天要冷了，我们回去吧。”少女提议。成昊扶住少女，跃下楼来。毕竟不懂轻功，少女落地有些不稳，身体向侧歪去。成昊猿臂一捞，大力之下，将少女带到了怀里。没有惊慌，没有挣扎，有的只是出乎意料的温暖，出乎意料的柔软。半年来，成昊并没怎么想到她，可此时，心里似乎有了一个期待，仿佛这样就很好了，仿佛那半年不曾有过，仿佛怀里人的笑声从未离开。可是……成昊猛地想起了那个相似的容颜：自己想的到底是谁？似乎明白他想起了什么，挣脱并不牢固的禁锢，少女后退几步，低头轻轻吐出几字：“我是如玉，你记清楚了，我是如玉。”然后转身离开。长长的青石板路，只留下寂寂回音。成昊抬起手，紧走几步，却又无奈停下，呆呆出神。

作者有话说

　　温情剧告一段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