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 3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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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说出纪寻的死讯之后，只有不算很长的沉默。
“这样啊。”
青年似乎一点也不意外。
司悯也并不是一个有问必答脾气很好的人，他肯回答一句只不过是因为他觉得如果是纪寻在这里的话那么纪寻会选择回答。
“你大概不记得我的名字了。”青年垂眸说道，神色之中只有一点细微的悲伤。
“这很重要吗？”
他又不是纪寻。
“对于你而言并不重要……”
青年的声音被两个字打断。
“司微。”
“我的名字很好记，对吧？”青年终于还是微笑了一下，“考上第一军校太难了——但很幸运的是第一军校有针对福利院的特殊渠道，而我恰好有着A级的精神力，又还算努力，才能从西川星团考到这里。”
“既然这么努力，又这么珍惜在第一军校的机会，你就不该来找我。”
“我们到底在一起生活过。”司微说道，“从前我一直都知道你和小寻和我们不一样……但在几年之后我才明白不一样的到底是什么地方，但是又有人告诉我，你没有精神力。”
他还是笑了一下：“这怎么可能呢？”
“你大概没有把我刚才的话听进去。”
“军校全境都在正则的控制范围内，私下斗殴会被处分，主动出手的很可能被开除。”
“全帝国都在法案的控制范围内。”司悯慢吞吞说道，“你的记性很好，应该也记得我多少岁。”
青年的面色终于变得不是那么好看，还有一点惨淡在里面。
他一点也不怀疑司悯会把自己的威胁落到实处。
“不论是谁找你来——还是你自己想叙旧，”司悯继续说道，“别忘了把脑子带上。”
司微半退一步，神情冷淡中不自觉显示出来了一分怯懦。
但似乎又有一些决心一样，他依然坚持问道：“我只想知道七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法案厅给出来的报告是电路问题引起的爆炸——我不信。只有你和小寻在那之后不知所踪。没有人认真调查这件事情，他们都只想把一切埋没起来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没有存在过。就好像真的什么都没有存在过一样，我们被送到帝国各地的福利机构里面，原来那才是真正的福利院会有的样子，但我忘不掉。”
“那就努力告诉自己不要记得。”
司悯仰头和他对视。
即使是这个角度，司微依然觉得他是在被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就像过去那样……小悯是最特别的那个孩子，他从来不哭，不论怎么样都不哭，有时候他们会忍不住怀疑他到底有没有灵魂存在，又或者其实是一个没有□□的幽灵……
“能做到吗？”
“如果你足够努力，那么当然可以。你现在的生活不足以令你感到满足吗？”
司微不说话，浑浑噩噩间发觉司悯已经离开。
他蹲下来，用力地扯着自己的头发，像是要连着那层皮一起揪掉，然后完完整整地剥落下来。
“你要我怎么忘记？”
少卿平稳地播报着自己的发现。
“帝国境内并没有孤儿院爆炸案的相关讯息，仅有的一点公开消息里面，能对的上的是有三十三个孤儿被送往帝国各地，所以你遇见这些人的概率很低。”
“不一定。”
“为什么？帝国很大，第一军校的录取率低得要命，这家伙完全就是走了狗屎运才能进来。”
“精神力天赋对于第一军校而言也许并不是那么的罕见的东西，但A级精神力在整个帝国的范围内其实已经是凤毛麟角——而那三十三个人，也许都有B以上的精神力天赋。”
这代表着他们都有成为机师的天赋能力，从小就被人重视，很大一部分会进入到军校体系内。
少卿沉默了一下，“真可怕啊。”
“真可怕。”
司悯面不改色说道。
就像司微后知后觉意识到了什么一样，他也是在几年之后才明白将这样一群天赋者聚集在同一家孤儿院里面是怎样可怕的事情。
但当这些孤儿分散之后，他们其实都会拥有不错的命运，帝国在这方面保障一向很完全，而法案沉默地注视着一切，福利院是完全由皇室拨款并在法案的监控之下的。
然而他们毕竟还有许多不同，精神力天赋可以很轻易地改变一个人的一生，可以是变好也可以是彻底毁掉——
对于司悯而言，只有纪寻和他是一样的。
但纪寻死了。
*
没有什么人再来打扰司悯。
大约是因为入学测试的那个天才两个大字至今依然顶在他的头上，所以大大地提高了人们的容忍度。
况且机甲师就没有特别合群的。
而司悯的确很忙，因为他忽然发现江明川给的某些权限是带有时限的，他必须在时间内学完那些内容。
同时他自己也依然不会放下对古武的修行——对于司悯而言这可能还要更加重要一点，不是因为江明川要考核，而是因为他需要变得更强。
“我怀疑姓江的想累死你。”目睹了一切的少卿不得不阴谋论一下。
“他图什么？”
司悯看了一下时间，准时睡觉。
终端其实还在不停地响着，因为第二天有一件全校都很在意的事情。
“悯哥！一定要来啊！”
手动机甲协会的会长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上了一张被打破头的头像，看起来凄惨而凶残。
司悯已经睡着了。
难得的美好睡眠时间，少卿把终端的所有通知都关掉，然后在屏幕上面无声地唱着歌。
“一闪一闪亮晶晶”
数据流飞速地运转着，依然无声无息。
第二天，司悯刚开门就被堵到了门口。
能够进入到这片园区的只有相关权限持有者。
纪檀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保持着一个略高的姿态。
“早上好，机甲师协会一直没有联系到你，只好我来试一试了。”俊秀的少年打开自己的终端，“交换一下通讯标识号？”
“有事说事。”
纪檀的神色只是微微变化了一下，“机甲师协会的注册需要你亲自去一趟，不会和其他的协会冲突——也不仅仅是校内的机甲师协会的录入，所有帝国机甲师都会在协会登记。”
“知道了，谢谢。”司悯非常礼貌地表示道。
过了一会儿，他面带疑惑说道：“再见？”
纪檀深吸一口气，“我不是来跑腿的——对于机甲师学习需要的大量材料和资源，你想过要从哪里获得吗？没记错的话，你来自于偏远星系。”
少女的声音打断了他，“纪家今年难道还能拿出来一个顶级机甲师的资源？”
“暂时不能——但可以和我共用……我会指导你。”
“你自己也只不过是第二吧。”宫泠冷笑了一声，“脸大不大啊？”
“不关你的事。”纪檀笑容僵硬了一瞬，离去前对司悯说道，“你可以再考虑一下，不急。”
宫泠比他坦荡得多：“不算什么惯例——西川、东陵、贺楼都有投资机甲师的传统，包括研究院里面那些，投资的钱大部分是收不回来的，只是买一个以后的设计的优先权而已，如果是日后的大师，就只是个面子情……但是不会这么早就开始，多半是纪檀自己的决定，我建议你别理他。不用怕，出身这种东西，在上云从来算不上什么。这里可不是他们西川。”
司悯当然和怕这个字毫无联系，只有一点疑惑司空宇的事情是不是并没有传出去。
还有就是……
“你为什么在这里？”
宫泠难道比纪檀好很多吗，都一样在他门外守着。
“手动机甲协会的会长怕你不认识路所以让我来接你。”少女说道，“别这么看我，我也是一个手动机甲爱好者，和你可没有关系……走吧。”
不只是她，还有第二个人。
“我怀着对手动机甲的热爱之情加入了手动机甲协会……不要用眼神侮辱我的热爱，悯哥。”
林万里信誓旦旦。
司悯不想说话。
整个第一军校似乎都和前几天有了那么一点不太一样的气氛，最明显的是在外在。
林万里微讶：“我好像没有看到要严查仪表的通知。”
宫泠说道：“显然这是学生的自发行为。”
狂热的气息似乎莫名其妙地在军校的范围内席卷，身处其中都有一种被裹挟的感觉。
“我们今天是不是能见到真正的智能机甲了？”林万里当然有一点激动。
“我堂哥说，以前陛下来的时候会先把轩辕丢在外面，不能靠近，但是如果轩辕心情好的话轩辕会主动回答一些问题或者做出展示……”
“怎么才能让轩辕心情好？”
“这怎么知道？”
就是司悯也默默思考了一下，降龙的心情一直都很好，北落在赚钱的时候心情最好，至于轩辕……他并不熟悉，也想不出来。
少卿趁机表示：“你还不如讨好一下我，这样我就可以心情很好。”
“……”
很快少卿心情就变得很不错。
他们已经到了场地，很多人提前不知道多少时间在这里候着，三人的票全靠手动机甲协会会长——当然宫泠和林万里都知道自己只不过是一个添头，会长抢票抢多了而已。
轩辕安静地停在中央，四周的光幕上都是反弹的鲜花的痕迹，看来这种事情也不是第一次发生。
黑金色的机甲身上已经看不出来关节受伤的痕迹，涂装似乎也更新了一遍，加上了一颗不重要的星星。
司悯三人进来的时候其实已经只能在边缘的边缘，但在前排已经抢好位置的会长站起来朝他们摆摆手。
那是超难抢的第一排，会长也就是凭着自己的吨位优势才能占据。
但在司悯到来之后他直接让开了自己的位置，和副会长坐在两边。
“悯哥坐。”
“喝茶吗？还有冰鲜牛奶，小点心怎么样，都是上云最有名的下午茶，可以一边吃一边欣赏轩辕，哦，还有陛下。”
少卿在精神链接里面发出没有底线的爆笑声。
“不用了。”司悯木着脸拒绝。
两米高的会长热情到了近乎诡异的地步，这本来只是让附近的人觉得有一点奇怪。
但又不只是有人在这里。
轩辕一动不动，看起来是心情一直不怎么好的样子。
而当皇帝终于出现的时候，他的机甲犹豫了一下，还是表示了自己的称赞。
“司空阑，你儿子真是像你一样狂野。”
“12小时后进入自检程序，轩辕，需要我再次警告你一遍吗，离降龙远一点。”
“接到指令……但我是说，你儿子真的很狂野。”
参加公开战斗课程的新生已经准备好，显然司悯并不在其列。
司空阑扫视了一圈，有一点费劲的在两个高年级的包围里面找到了司悯。
在第一排，真是神奇，所有人都凝视着轩辕，而司悯左右还有后方的四个人似乎都只想和他说话——而且为什么还有人在倒茶，那个高年级大块头脑子里面也装的都是肌肉吗。
司悯似乎也察觉到了观察他的视线，微微抬眼，眸光冰凉。
“啧。”司空阑收回自己的目光，转而投向那群满是仰慕的新生，“有点不爽啊。”
作者有话说第32章 第 3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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