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山茶》潘达坝子

4、四

　　wr酒吧开在巷内的街口。

　　哪怕是白天，里面也亮着蓝调的霓虹灯。

　　“一杯wouei。”

　　冰块碰撞杯壁，清透的话音泠泠。

　　调酒师下意识抬头，“好的。”视线定格在来人的黑色帽檐。

　　是个年轻男人。

　　帽檐遮住了眼睛，露出半张优美的脸型，冷调的光打在他艳色的唇。

　　男人白皙的指尖在桌面敲点，似是有几分催促，调酒师顿时回神，一向从容的动作变得慌乱。

　　“抱歉久等了，您的wouei。”

　　江屿微微点头，接过酒杯。刚饮下一口，空气中忽然传来一丝酸臭味，在向他靠近。

　　“喂！姓李的你赶紧滚！”调酒师急忙从吧台走出来，带着怒意喊了几个人过来，指着李安道：“把他带走！”

　　“嘿嘿，美人……”李安喝得神志不清，嘴里嘟囔着下流的话。

　　趁人不备时，李安那满是污垢的手伸向江屿，在即将触碰到衣料的瞬间动作停顿。

　　一把银色的小刀插进李安的胸口，深得看不见刀柄。

　　江屿收回手，将剩下的酒一饮而尽。

　　调酒师愣了一下，随即挥了挥手，“扔出去。”

　　酒吧里的人似乎对这种场景已经司空见惯，听见动静，只是向这边看了一眼便收回视线。

　　“抱歉。”将一杯wouei推到江屿面前，调酒师低声道。

　　江屿没说话，百无聊赖地叩着指节。

　　许是酒液残余，他饱满的唇肉泛着涟漪，诱人至极。

　　调酒师晃了神，直到手擦了空，杯子掉在地上才回过神。

　　玻璃碎裂，江屿突然抬头。他听到了一声枪响。很微弱，混在破碎声里，但江屿很确信。

　　是军用枪，而且不是在酒吧外面。

　　江屿微眯起眼，看着调酒师身后那面酒柜若有所思。

　　调酒师刚要说出今天说的第三次抱歉，江屿抬手，止住了他的话头。调酒师只以为美人生性冷淡，没作他想，抱歉地笑了笑便退到一边。

　　江屿一只手臂曲起，掌心撑着脸，手指敲着酒杯。听了一会儿，倒是没再听到什么动静。他将一张钞票压在酒杯底下，起身离开。

　　只是没走几步，前面突然多了个人。眼前的光线消失，江屿一时不察，直直地撞上去。

　　“嘶——”

　　鼻子传来一阵刺痛感，江屿闭了闭眼，指尖微微蜷缩又张开，压下眼眶上涌的涩意。

　　“抱歉。”

　　低沉醇厚的声音从上方传来，一股凛冽的冷松味靠近。江屿抬眸，看清了来人，眼底浮现几分诧异。

　　是那个上将。

　　先前离得远，此刻江屿就站在他跟前。男人面容冷峻，眼神漠然，身形高大，一身黑色风衣周正笔挺，显出几分威压。

　　江屿抬了抬帽檐，视线相对的片刻，靳野神色一顿。

　　大概江屿自己都未发觉，他的鼻尖和眼眶红红的，眼底有些湿意，像是受了委屈。

　　江屿收回视线，眉眼微冷，径直从他身边走过。

　　空气中隐约一股雪梅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