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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四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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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苏远安走出听风楼,夜子爵眼神立刻一冷,叫小二备了匹马,连忙赶出城里。
披星戴月一路狂奔,终于在第三日赶到太原,然后找到了白容止。
她是翻墙直直闯入白容止的书房,一脚踢开房门,直冲入内,将剑搭在了白容止的颈间。白容止手里拿着文书,一动不动的看着她,过了片刻,他忽的一笑:“师妹,你如今的见面方式是越来
越奇特了。”
“师兄,你知道我是为什么而来。”
她冷冷看着他,剑向他颈间又逼近了一点:“你让杨元发兵。”
“师妹,”白容止好笑的看着她:“怎么这么多年了,你却还是如此天真?这样的大好机会,我如何会放过?发兵?真是好笑。”
“你如何会成这样子!”夜子爵一声大吼,面上满是不甘。白容止眯了眯眼,静待她的下文。夜子爵拿着剑的手微微颤抖,面上满是不可置信:“你难道我们下山的时候是为什么的了?我们是为百姓!是为百姓啊!”
“所以,我更不可能发兵!”白容止回答得斩钉截铁,眼中带了些深意:“我只有逼到苏远安让位,我才会发兵。”
“让位之后呢?”夜子爵眼中满是冷意:“让杨元那个废物坐皇帝?然后杀了苏远安?”
“他必死无疑。”白容止轻轻一叹:“子爵,苏远安这等人物,他活一日,便是忧患。”
“你变了。”夜子爵冷冷看他,剑光一闪,落到白容止经脉之处:“发兵,不然,我们当年学过的,我都在你身上用一遍!”
他们二人虽承同一师,主攻却各不相同。夜子爵擅长武艺,白容止却更擅长机关阵法。他的机关她都知晓,夜子爵有绝对的自信,能压制住他。
“子爵,你不也变了么?”白容止轻笑,正要说些什么,窗外突然飞来了一只白鸽,落到夜子爵的肩上。白鸽脚上绑着一封信,夜子爵脸色微变,她知道是谁——苏远安。
她出手封住白容止的穴道,然后解下信来。
的确是苏远安的笔迹,上面盖了他的玉玺,她呼吸一置,手微微颤抖起来。
白兄:
一番较量,朕知不敌白兄,然非朕之无能,乃所生非时。杨元此人心术不正,朕不愿托之,若白兄为帝,玉玺珠冠,朕拂尘待取。
夜大人为白兄之卧探,朕知晓甚久,为表诚意,特遣其归还。
他……要干什么……
夜子爵浑身颤抖,纸页轻飘飘的落下,白容止眼珠一转,便看到信的内容,他微微一愣:“这苏
远安,倒也是个妙人……”
夜子爵没听到白容止的话,转过身就往外狂奔了出去。白容止大呼起来:“师妹!你不能回去——”
她恍若未闻。
眼前划过男子浅浅的笑容。珠冠龙袍,眼若明星。或高居金座之上;或伏案文书之间;或在御花园转角处拉开树枝,露出他俊秀的容颜,对她眨眨眼;又或者温柔的含笑看着她点头:“嗯,子爵此计甚好。”
还有在长安茶馆内他惊讶的眼神,对她伸出手说:“跟着我,有肉吃的神情,一次又一次欲言又止的模样。
你看,他给了她一颗种子,生了根,发了芽,在不知不觉间长成了这样的参天大树。然后他突然对别人说:“这棵树送你了。”
怎么可以这样!
怎么能这样!
他还有那么多话没有对她说。
茶楼上那句话,他还没有说出来。
而她,却也一直未曾对他说过那句话。
五年的时光,她以为,他们之间已经不需要那样的话了,大家各自明白就好。然而,如今她才知道,她是多么多么的想把那句话告诉他。
苏远安,苏远安。
骑在飞奔的马上,她念着他的名字。这一刻,她仿佛回到了多年前,她还在肆意江湖的时刻,她正骑在马上,正要去行侠仗义。然后她停在长安某个酒楼边上,接着,一抬眼,就看到楼上含笑的少年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