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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又见去休修不成 ...


  •   “我就是想问一下,”天怜衣,“你的行李有人送来了,要放哪?”

      她这么一问,让谢玄搂得更紧了,直言:“不好意思,我目前没有分房睡的打算。”

      天怜衣:“......”

      第二天,天怜衣是被谢玄喊醒的,她想赖床,谢玄不允了。

      谢玄弯下腰,轻轻翻开被子,拉她起床,对她说:“我们得出趟远门。”

      天怜衣甚至都还没时间问他去哪里,就只是没睡醒地敷衍:“嗯。”

      谢玄拿了几套衣裳在她面前,问她穿哪一套?

      天怜衣连眼睛都没睁开,随便一指:“这件。”

      竟然不知,她指的是谢玄。

      谢玄:“......”

      谢玄:“好。”

      她真的太困了,连衣裳都是谢玄帮穿的,头发也是谢玄梳的。

      甚好,他还懂给她带点头饰点缀。

      理好后,天怜衣终于醒了。

      跟谢玄吃早饭后,两人走到三界通馆楼外,看见了她写上的那八字,想想还是留着吧。

      即后,她在谢玄的搀扶下,上了轿子,才来得及问他:“谢玄,我们去哪?”

      谢玄说:“祸兄。”

      天怜衣:“你找到他了?”

      她曾经也找过他,但他从断头岭出来后,没去天庭,没去君子国。

      人间之广,似乎也容不下他,才会如何都找不到他。

      谢玄摇头,直言:“没有,我也没有找到他。”

      自从谢玄用人厄剑给她剪掉后人头的手骨头后,她真的好了很多,整个人看起来也比较有精神了。

      问他:“那我们去哪找他?”

      谢玄说:“观今早告诉我,第一批混入世间魔怔的君子国人,贪婪光明疯狂到挖下世人眼珠,并且已经上瘾的程度。”

      “遭遇不幸的世人,大多都是离君子国比较近的。现在,观已经将君子国化为禁区,世人不可靠近,君子国人也难以出来。”

      “但也无法防止早就入世间的君子国人,停止挖下世人眼珠,放进自己演眼眶内的行为。”

      这种行为,称为人明瘾。

      尽是些贪婪世人光明的坏东西。

      给世人招来的又是妖艳贱货,又是人明瘾的。

      不知他们还要做出什么伤天害理之事来。

      天怜衣:“如果君子国人疯狂撕夺世人光明一事闹大,高道德太子殿下不可能坐视不管。你是想赌一把,赌他会出现。”

      谢玄:“是。他不出手,出手的人就是我。”

      如果是祸生相出手,他会是怎么个出手法?谢玄出手,又是怎么个出手法?

      事实证明,还得等当事人出现才能得以揭晓。

      谢玄的轿子专门挑了个偏僻的鬼道走,自然不会撞到什么生人,也不会被生人发现。

      快马加鞭,很快就抵达了案发地。

      在谢玄搀扶天怜衣下轿子时,有一个血淋淋被挖下眼珠子的世人,硬生生被扔到了天怜衣脚边。

      天怜衣一见,深呼吸一口。

      那人正在捂着血肉模糊的脸惨叫:“啊——”

      紧接着,周围的惨叫声越来愈多,地上全是血迹斑斑。

      有的世人在地上痛得打滚,有的世人站着四处乱吼发泄,有的世人则是安安静静地接受这一切。

      突然间,不远处传来不得了的吼声:“天呐,不行了,这眼睛不行了,它烂掉了。啊啊啊啊啊啊,我又要回到没有光明的日子了。我不要,我不要,我千千万万是不要那样的。”

      “人呢?有眼睛的人呢?有眼睛的人呢?在哪,都在哪,都在哪?!!!”

      “我要光明,我要看得见,我要眼珠子啊啊啊啊啊啊!”

      “我要挖下眼珠子,放在我脸上啊啊啊啊,那样,也就只有那样,我才能看得见。我才算真正的人,我才是真正的人啊啊啊。”

      说完,他就在四处寻找,却发现周围全是被挖掉眼睛的人了。

      于是又发疯:“为什么尽是些无眼之徒,为何你们不能多长几颗眼珠子放在脸上等着为我提供?!!!”

      刹那间,他似乎嗅到了什么人味。

      然后,用一张腐烂生虫,放得东倒西歪,乱七八糟的眼睛,直勾勾地看向他们二人。

      发出感叹:“好明亮的眼睛!!!我要了,我要了,我要了。”

      “那双眼睛要是长在我脸上,那我就是这天底下最帅气,最美丽,最漂亮,最惹人喜欢的人!!!”

      “我要成为那样的人,我最想渴望成为那样的人。”

      谢玄将天怜衣护在身后,眼眸瞬间变得冰冷。

      在他露出修长的手和锋利的刀,向他们疯狂跑来时,有一只凶狠无比的红色法力人影,快速地从谢玄身后出现。

      然后冲出去,没两下就撕碎了。

      撕碎后,那红色人影也瞬间消失。

      谢玄低头看身后人,问她:“可还好?”

      天怜衣抬头,看向他:“挺好的。”

      谢玄:“那就好。”

      天怜衣微微侧身歪头,看向被撕碎了的君子国人。

      心想:或许这就是谢玄出手的下场。

      那么,高道德太子殿下出手,又会是怎么个出手方式?

      谢玄牵着她的手,横跨这片区域,看还有没有什么限免于难的世人,等待他们的救赎。

      然而,君子国人下手太快,这片区域已经没有哪位世人没有遇难了。

      有些世人还因为被撕夺眼珠子后痛苦难忍,当场死去也不是没有。

      只是他们也没想到,竟然还能目睹如此血腥的一面:

      “啊啊啊啊啊啊——”

      君子国人拿着一把刀,已经将一位乞丐爷爷的眼睛挖下来一只,中途没有一点措施。

      直接刀一捅进人面之下,就直接血腥地撕夺,丝毫不顾乞丐爷爷是否会痛。

      实在血腥,实在残暴,实在没人性!

      年迈无力的老人,起初是没人看上的,毕竟谁会喜欢这么老的眼睛?

      可现在,好看的帅气的漂亮的年轻的眼睛已经被撕夺完了,没有了。

      那么,在没有眼睛的情况下,自然而然的,也就不会放过这么一双老眼昏花的眼睛。

      可就因为这眼睛不怎么漂亮,便认为不必像那些美貌的眼睛一样细心下手呵护,才会如此粗鲁血腥!

      更讽刺的是,他一边挖着别人的眼睛,嘴里一边在说:“我是一个充满了仁义、平等、心存大爱,多做善事,积累功德的大好人。”

      天怜衣忍不住,却被谢玄给拉住了:“我带你来,是为了让祸兄治你的病,剩下的事情,我来承担吧。”

      他是一定不允许让祈祷堕世君得逞,让天怜衣顺她的心,成为手上难免要沾染世人鲜血,身上背负几条世人性命的坏人。

      更不可能让天怜衣成为杀一批世人,才能救下一批世人的人。

      最好的,就是他来承担这一切。

      说着,谢玄直接毫不费力地绞杀那位君子国人。

      天怜衣看向谢玄,神色一沉:“我先救下这位爷爷。”

      都这样了,也不得由于半分,用法力消去爷爷的疼痛。

      然后将刀抽出,又用法力恢复好他仅存下来的那只眼睛。

      之后,谢玄的红色人影下属站在爷爷身边。

      会护住他,直到这场风波结束。

      救完爷爷,他们又继续往下走,几乎没遇到什么幸免之人了,真是让人痛心。

      可他们来到了一座破木屋前,门上写满了各种符咒,以为能防止君子国人入侵。

      谢玄抬手推开,里面幸存者还有十几位,男女老少,年龄段都不太同。

      再往上看,发现有一个绝美之人,正坐在房粱之上。

      一见到他,天怜衣的脸色就变得极差。

      脑海中突然浮现在森林野外,自己被乱捅乱砍乱割乱杀的那夜。

      虽然自愿,但一见到他,终究是难忘那痛到无法言语的滋味。

      谢玄也冷了脸,对着坐在房粱之上的李去休明说:“我终究是会亲自来找你的。”

      李去休嘴角上扬,一笑了之。

      猝然间,他猛地抽搐。

      竟是一缕不易看见的红雾,像魔爪般掐住他的脖子,硬生生将其从房梁拽下,泛起灰尘。

      待灰尘散去,只见李去休被碾压在地上,头破血流。

      李去休一笑,笑得疯癫,嘴角快要咧到耳后根了:“啊啊啊哈哈哈哈哈,你果然是恨我的,你果然也是恨我的。”

      “换做谁去承受那般待遇,谁都会生恨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啊啊啊啊啊。”

      李去休那绝美脸被一股看不见的力量按压在地上摩擦,擦出皮外伤,流出一丝血迹。

      天怜衣将脸撇去一边,不去看一直盯着自己的李去休。

      她的沉默,换来了李去休更多的讽刺:“馆主大人,恨一个人,不是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吗?你为什么非要装出一副‘从未恨过我’的样子?”

      “你分明就很恨我,在我对你下第一剑的那一刻起,你明明已经恨死了我,却非要端着,高高在上,只对我说‘恨过’二字。”

      天怜衣听不下去了,眼眸中尽是悲怆,淡淡地问他:“你很希望我恨你?”

      李去休一愣,苦笑:“难道你不该恨我吗?我都那样对你了,你还不该恨我吗?”

      天怜衣摇头了。

      很多时候,她看清了,但就是不太乐意说出来。

      就像现在。

      李去休大吼:“你这个人怎么这样???你为什么不恨我?你恨我啊,你恨我啊啊啊,你快点恨我!!!”

      “快点恨我行不行啊啊啊啊啊啊?!!!”

      天怜衣:“......”

      天怜衣眼眸低垂,无奈地说:“你后悔了。”

      一语惊人。

      让李去休的整个瞳孔都放大又收缩,尽是不可思议。

      天怜衣继续说:“你后悔一时冲动那样对我。你反省了,你觉得那夜的自己,那夜的情绪,那夜的恨,都不应该是心目中的自己会做出来的。”

      “只要我恨你,你做的这一切都可以得到心理安慰。心想,我做了对不起她的事,但她恨我了,理所当然,那样就会好受得多。”

      “可是,也就是因为我没有恨你,让你产生了前无所有的愧疚,和无法原谅自己的心。”

      被天怜衣一语说中,李去休只觉得难堪不已。

      更致命的,是天怜衣说的这句话:“你更后悔的是,你知道自从捅我的那一刻起,就再也无法出家修道。”

      “——你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即使天怜衣说的是对的,但李去休就是不承认,打死都不承认:“你胡说,你瞎扯,你乱编,你乱猜测,你乱来。”

      “我根本就没有像你所说的那样,我没有,我没有,我根本就没有!”

      天怜衣也叹息一声:“没有就没有吧。猜来猜去,猜错了还好,就怕猜对了,那才是真的苦脑。”

      天怜衣放开了谢玄的手,走向那些幸存的世人,对李去休说:“哦,对了,谢谢你护下这些世人。”

      “还有,谢玄是会来找你的。”

      说完,天怜衣就不管他和谢玄的事情。

      天怜衣给世人看看伤势,甚好都是些皮外伤。

      谢玄将李去休给拽到木屋外,还特意关上了门,生怕世人看见了害怕。

      那的确如此。

      天怜衣画下结界后,打开门,就被一阵强悍的剑气袭过。

      是谢玄,谢玄再次握起了属于他的玄衣双剑。

      李去休见状,他认识那把剑。

      但他以为是天怜衣那晚拿的那一把,便笑问:“怎么,你是要替她打抱不平,替她杀我吗?”

      “如果是,那我告诉你,那一晚,我就是拿着你手上的那把剑,剑起剑落,对你意中人又捅又砍又割又划的......”

      他还想将那晚的事情说出来,可谢玄不是天怜衣,他不会给李去休二度阐述已经过去的事情的机会。

      只见李去休一个没留意间,就被谢玄一脚踹飞,砸垮了不远处的茅草屋。

      即后,一道剑气袭去,将整个压垮下来的茅草屋劈开。

      李去休凄惨地趴在地上,根本就无法起身。

      “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玄衣剑法,传闻由一千年前理想国天下第一少年郎谢玄所创,除他之外,无人能练出这么纯真的剑气和内力。”

      “这千年来,多少江湖剑客想要研究出玄衣剑法,练出它的精髓,却也只是画皮难画骨,弄得个三脚猫功夫。”

      “方才,馆主大人唤你谢玄,我以为是重名重性,殊不知,真是谢玄本尊啊。”

      李去休想要自己起来,却发现自己还是起不来。

      无奈之下,又趴下了,继续说:“原来那夜,我动的是天下第一少年郎的意中人啊。”

      “我只是不明白,你那么在乎她,那么爱她,你为何不早点出现!!!”

      李去休说:“你要是早点出现,一切都太好了。”

      可偏偏啊。

      闻言,谢玄直说:“我若早点出现,你的下场就不会是这个了。”

      可惜,李去休不懂。

      以为说的是,他要是早点出现在天怜衣身边,早点出现在夜里野外。

      那么,李去休根本就不可能有伤害天怜衣的一丝机会。

      他想错了,真的错了。

      李去休终于能站起来了,还摆好了战斗姿势。

      李去休家,父亲就是江湖之人,自然对玄衣剑法也有所研究。

      他从小耳濡目染,就知道了这件事。

      李去休直言:“能跟一千年前的天下第一少年郎比上几招,是我毕生的荣幸了。”

      谢玄一见,一笑了之。

      李去休的每一次攻击,都被谢玄抵挡反攻,招招致命却又招招点到为止。

      没两下,就被谢玄打趴在地。

      李去休一笑:“值得,真值得。”

      谢玄居高临下地看向他,很不幸地告诉他:“这才刚开始。”

      然后,谢玄半分法力未用,尽靠内力。

      下的每一掌,打的每一拳,都明显听见了李去休骨头断裂的声音。

      “啊——”

      “啊——”

      “啊——”

      他实在无力起来了,却被谢玄的玄衣双剑抵在脖子上。

      他自下而上地看向谢玄,竟然也看见谢玄脸上,眼神里,跟天怜衣一样,没有半分恨意。

      然后,恍惚间,听见谢玄一道侠义的声音:“起来。”

      李去休愣了一下,他看见那把剑上刻有的“玄衣”二字。

      听说,那是谢玄用内力刻出的,无人能效仿,才会断绝了玄衣双剑在市场上的假冒货。

      毕竟一旦在市场上看见有人称是“玄衣双剑”来卖,就算工艺再精,但也不经仔细看那“玄衣”二字,都能看出是否真假。

      只因玄衣剑法刻出的字,是其他内力永远都比不上的。

      到此,李去休想起,奈何弱到起不来。

      谢玄一见,直接来到了他身后,用玄衣双剑一拍。

      李去休便感知到一股强悍力量推自己,他就起来了。

      他发现自己体内竟然有玄衣双剑专属的内力,也就是这股内力让他强身健体,充满了力量。

      李去休甚至都还没来得及问他为什么,就又被谢玄给打飞了。

      这下,他有机会问了:“为什么?你为什么将内力给我?”

      谢玄没说话,只是对李去休一顿狂打。

      就连没对他怎么使用的玄衣双剑,也开始频繁使用了。

      没过一会,李去休就又被打伤,打得起不来。

      可谢玄不会再给李去休什么机会了,直接弯下腰,拎起他的衣领,就将他往空中抛去。

      然后,谢玄闪到空中,一掌从上而下地拍在了李去休胸膛。

      这股内力震威四方,让李去休眉头紧皱,嘴角流出血来,整个人快速往下砸。

      本以为会砸出一个人形坑,殊不知,谢玄又拎住了他的衣领,轻轻将他放在了地上。

      只听见谢玄平淡地说一句:“你自由了,你再也没资格恨天怜衣了。”

      闻言,李去休就哭了。

      李去休看向谢玄一手提剑,侠义凛然走向天怜衣的背影,猝然就哭得更猛了。

      他明明是知道的,让自己变成妖艳贱货的人,从来都不是天怜衣。

      他是恨把自己变成妖艳贱货之人,可他就是懦弱者。

      所以,他就算恨那人,但无法。

      于是,他又转身去恨天怜衣,只因那人让自己专门为天怜衣而生。

      所以,他在夜里,在野外,一见天怜衣向自己递剑,又听她说:“拿命吗?命你要吗?”

      一怒之下,就真的那样做了。

      做后,他是真的后悔了。

      与此同时,他认为,天怜衣本该恨死他的。

      可天怜衣没有,她一点都没有恨自己,心中就更加愧疚了。

      刚才,谢玄对他大打出手,以为是替天怜衣出气。

      他还在欣慰,在想,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然而啊,谢玄只是用他的内力,用他的方法,将自己变成了一个正常人。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谁都没有恨我???”

      李去休不懂,不明白,不理解,才会一直这么自言自语个不停:“你们不该恨我吗?为什么都还能做到这么宽恕我?”

      救命啊啊啊啊啊,为什么是这种下场?

      这比直接一剑杀死他,更让人痛苦啊。

      谢玄搂搂天怜衣肩膀,低头问她:“怎么样,还好吗?”

      天怜衣点头:“嗯。挺好的。”

      谢玄:“那就好。”

      两人回到木屋,天怜衣对谢玄说:“我们把这些世人安排到个安全的地方吧。”

      谢玄:“好。”

      幸存下来的世人跟着谢玄和天怜衣的步伐走,本以为安然无事了。

      可突然又有一个君子国人,正拿着刀出现在不远处。

      他的出现,让幸存者都惨白了脸,惊慌失措。

      害怕他手上的刀下一秒就捅进自己脸皮之下。

      那君子国人脸上的眼睛也腐烂了些,他真愁寻了大半天,还没找到一个有眼之徒呢。

      现在,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啊。

      不仅如此,他还大喊:“这里有好多个有眼之徒!想要光明的快来啊啊啊啊!”

      当两把玄衣双剑再次问世那一刻,真觉得是件久违之事。

      奈何谢玄一直在叮嘱天怜衣:“护住世人就好了。”

      他是不想让天怜衣杀君子国人。

      天怜衣点头:“嗯。”

      闻声赶来的君子国人啊,手上拿着一把刀,一看见别人脸上有眼睛,就忍不住地上前来。

      谢玄在,其实是没什么大碍的,但最怕的是天怜衣突发状况。

      她拼命护住世人的同时,也要提防自己的剑杀死君子国人。

      可她一不小心,割伤了几个君子国人,君子国人立即就大声吆喝:“哦哦哦哦哦哦哦!!!!馆主大人杀人了,馆主大人杀世人了。”

      “天呐,馆主大人下场杀人了。真是不得了了,真是不得了了。”

      “馆主大人竟然亲自提剑下场来杀世人了!!!”

      “大家记住了,这是个会提剑杀世人的馆主大人,这是个会手上带有几条世人性命的馆主大人。”

      “这是个只会杀一批世人,救下一批世人的馆主大人!!!”

      此话一出,天怜衣脸一白,玄衣双剑落地之时,她也毫无征兆地倒下。

      天怜衣倒下,本以为会重重地砸在地上。

      谁知,一个姑娘挺出身来,接住了她。

      奈何力气太小,两人又都摔在了地上,那位姑娘疼得“哎哟”出声。

      君子国人见状,立即大喊:“哎哟哎哟哎呀,馆主大人怎么倒下了???看来是想要让我得到馆主大人的眼睛呀呀呀呀。”

      “馆主大人的眼睛,定是比其他人的保质期要长,肯定不会这么快腐烂!”

      说着,大家都蜂拥而至,却都被一剑杀之。

      滚落在地的人头上,都插穿了一把长剑!

      见之,大家都深呼吸一口,不敢动了。

      只因来者说了这么一句:“放肆!”

      是高道德太子殿下,他们国家的高道德太子殿下。

      谢玄赶忙来到天怜衣身边,从那位姑娘身边接过天怜衣。

      他颤抖着身子,红着眼眶,还不忘跟人道谢。

      那位姑娘也颤抖着声音说:“这位姐姐的身上好像有什么东西......你自己看看吧。”

      谢玄低头一看,天怜衣脸上,脖子上。

      凡是被寄生的地方,伤口里的人头都在极力地啃噬她的肉,在疯狂地成长。

      只见她的伤口越来越大,人头越来越大。

      从里面伸出的骨头也越来越多,顿间就变得面目狰狞,恐怖至极。

      谢玄紧紧握住她的手,却见她的手指上的肉,一点一点被啃,甚至是露出了骨头来。

      谢玄立即喊:“祸兄!”

      祸生相前来,蹲在地上,看天怜衣凄死惨地躺在谢玄怀中。

      立即也颤抖着手,慌乱地拿出一把又一把小祸剑,刺进了伤口里。

      “啊——”

      谁知,第一把祸剑刺进去后,里面的人头感觉到极为不对劲,便纷纷舍弃了天怜衣这个最佳寄生体。

      其他还没得急被祸剑刺的,全部都从伤口里爬出来。

      蜂拥逃出,还不忘说:“弟兄们,快跑,快跑!”

      一个二个人头逃出来,这一举措都吓到了亲眼目睹的世人,但他们都不敢乱说话。

      本以为能抓住它们,谁知,一离开伤口,它们就全部都消失了。

      祸生相额头上也冒着冷汗,对谢玄说:“都跑得差不多了。”

      还拿好几把小祸剑给谢玄,告诉他:“你得空看一下,还有没有遗留在伤口里面的。”

      “可是你下手的话,可能没有那么多‘祸’。要不这样,你带天怜衣跟我回君子国一趟吧。”

      他要回君子国,其他君子国人一听,全身都在颤抖。

      谢玄也只能说:“好。”

      一挥手,两辆轿子出现在眼前。

      谢玄抱住天怜衣,正打算要走,却还是回过头问那位姑娘:“能方便知道姑娘的名字吗?”

      那位姑娘说:“我叫阿善。”

      谢玄一怔。

      祸生相也一怔。

      然后,谢玄拿出钱,交到她手上,说:“多谢阿善姑娘,有空定会亲自答谢。”

      说完,他就抱起天怜衣走了。

      祸生相看向那些君子国人,下命令地说:“全部给我回去!”

      有的君子国人乖乖地回去了,有的君子国人却不服:“凭什么要听你的话?”

      “你作为君子国的高道德太子殿下,却自己享受光明生活,丝毫不考虑国人,这样的高道德太子殿下,又有何信服力?我不回去!”

      高道德太子殿下一听,冰冷地看向那人,剑起剑落。

      滚下来的人头里,又刺穿了一把长剑。

      “现在,还有谁要在外面?”

      话毕,无人回答,却都安分地跟着回去了。

      在轿子里,谢玄将里三层外三层包个滴水不漏。

      然后掀开了天怜衣的衣裳,替她看每一处伤口。

      观察后,他松了一口气。

      没有了,都没有了。

      下一秒,他就将天怜衣紧紧抱在怀中,用法力替她疗伤,眼中尽是愧疚和自责。

      不知过了多久,谢玄才感知到怀中人轻轻动了一下。

      然后低下头一看,又见天怜衣挪动了一下,这是给自己找了个更好的位置继续躺。

      但她不轻易间,还是下意识地说出:“痛。”

      谢玄一急,立马小声又温柔地问:“哪里痛?”

      然而,很久都没有听见天怜衣说哪里痛。

      没一会,天怜衣又叫出声:“痛。”

      又把谢玄的心给提上来了,或者说,是他的心就一直这么紧绷着,从未放下过。

      挨近她,问她:“哪里痛?天怜衣,告诉我,告诉谢玄,哪里痛?”

      这下,他很快就得到了天怜衣的答复:“都痛。”

      谢玄便讷讷地道:“好,给你治治。”

      谁知,天怜衣已经睁开眼睛,又轻轻地打了谢玄胸膛一下。

      一见,谢玄忍不住笑出声,宠溺地说:“多打几下。”

      天怜衣又还真抬手打他几下,打得轻,打得柔,打得像撒娇。

      她就是这样,最爱打谢玄,经常没任何理由地打他。

      爱打谢玄的手、手臂、肩膀和胸膛这四个部位。

      但她每一次打,都是打得温温柔柔。

      抬起手来要打时,还会停顿一下,然后才打下去,自然就打得很轻。

      天怜衣有气无力地说:“一千年没打了,真的得多打几下,才能打回来。”

      谢玄笑了,任由她打。

      不过,天怜衣又问他:“我记得有一个姑娘抱住了我,你可有问其姓名,可有答谢人家?”

      谢玄沉默了一下,天怜衣又问他:“你没答谢?”

      谢玄回她:“答谢了。那位姑娘叫阿善。”

      一听,天怜衣打谢玄的手也停顿了一下,才继续打他胸膛,说:“还真是个比较大众的名字。”

      谢玄:“是啊。”

      谢玄见她停了,便问:“不打了?”

      天怜衣:“打累了,就不打了。”

      听完,他就握住了天怜衣的手,天怜衣也任由他握着。

      天怜衣问他:“回去了?”

      谢玄对她说:“去君子国。”

      天怜衣也说:“闹了这么一出,他的确得好好管管君子国了。”

      说来,祸生相也挺不容易的。

      年少时,他因为秉持个高道德的好品质,跟君子国人格格不入。

      于是,就算贵为太子殿下的他,也被君子国人用万箭雨逐出国内。

      后来,等王与后又想回天庭了,就又想踩在他肩膀上回去。

      无论如何,他还是回国了。

      再后来,他备受骂名,又刚得知自己与病梅的爱恨纠纷。

      本想打算退世,就此消失,久到谁也不再记得他。

      谁知啊,君子国人得知了拥有光明的真相——就是一边说我是一个充满了仁义、平等、心存大爱,多做善事,积累功德的大好人,一边抢挖别人的眼睛。

      这才全部涌出,霍乱了世人。

      可他们不知道,这是一件多么令人可怕的事情。

      现在,他只好又出来解决君子国的烂摊子了。

      谢玄:“这可能是他最后一次出手解决君子国的事情了。”

      天怜衣正疑惑呢,轿子外就传来了祸生相的呵斥声:“全部给我滚回国内!!!”

      天怜衣本想掀开帘子一看,可这里三层外三层的,她扒开都累了,谢玄便替她掀开。

      天怜衣边看外面的情况,边问谢玄:“怎么这么多层轿帘?”

      谢玄看向她,沉默了一下,如实地说:“看你伤口。”

      天怜衣一怔,看向谢玄:“你......”

      谢玄无辜地说:“我没看。”

      天怜衣将脸撇去一边,不去看谢玄:“那还差不多。”

      天怜衣认认真真地看向在前面的轿子,那轿子周围似乎堵住了很多人。

      祸生相说的话,有的人听,有的人没听,还有的人一意孤行,非要试着出去。

      可观划区域为禁区,那么,君子国人一旦进来,就别再想出去了。

      为了看得更清楚一点,她将头微微探出,双手抵放在轿子上。

      谢玄则是贴在她身后看,还不忘将下巴轻轻放在她头顶。

      手也不安分地抬起来,叠在她抵放在轿子上的手。

      天怜衣一见,立即抬起另一只手,正要打谢玄的手。

      却也只是犹豫了一下,才温柔又不舍地打了下去,还说:“你真的是。”

      即使是被打了,谢玄也没有拿开,反而是笑着,说:“我怎么了?”

      天怜衣看向前方,不去管谢玄:“你明知故问。”

      见祸生相坐在轿子内,一脸严肃又冰冷地说:“我再跟你们说最后一次,全部给我滚回君子国。”

      突然间,一些难听的话就此传来:“你以为你是谁啊?你以为自己还是那个高道德太子殿下吗?”

      “当初,是谁一脚踢飞了国人给建立的神像,还说一句‘去你他妈的高道德太子殿下’?又是谁不愿意在君子国生活,嫌弃君子国,讨厌君子国的?”

      “——是你吗?是狗吧。”

      此话一出,一股强悍的怒气就从轿子里传出来。

      让胆小如鼠,跟风随众的君子国人腿软。

      轿子里传来这么一句话:“你是想死在异乡吗?”

      说得冰冷,说得充满了帝王般的压迫感。

      即使轿子里的人从未看过那人一眼,但那人却感觉有一双宣告死亡的眼睛在凝视自己。

      那人还想顶嘴,谁知,一把祸剑就这样捅穿了他的头颅。

      倒下去,鲜血直流,死了。

      众人所见,全部都胆战心惊。

      高道德太子殿下凌厉地说:“三皇子贪恋君子国至高无上的权利,享受国人爱戴伺候千年。却一心只想成神,对君子国,对君子国百姓不闻不问,没有做到一个正确引领作用,该杀。”

      “而你们没有底线、肆意妄为,最初也还只是在国内放肆,我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你们却越发放肆,霍乱世间,霍乱世人,还血腥没人性地抢挖眼睛,害得世人无辜丧命黄泉。”

      “更是——最该杀!!!”

      最后一句,是最沉重的话,也是最让人害怕的话。

      瞬间,底下的君子国人全部跪下,请求高道德太子殿下宽恕。

      然而,全死了。
note作者有话说
第63章 又见去休修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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