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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秋日玫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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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日玫瑰
其实,我本以为我死定了!虽然依照惯例,我们会被复活为普通人,但是我们的灵魂与□□都已经荡然无存了。总之,还是很庆幸的吧。正当我庆幸的时候,一个女子向我走了过来。我认得她,我的南鱼座女孩,那个倔强得不可一世的孩子。
她问我你想好干什么了么?
我说,我没有。
她说要不你上我这来干吧!
我说不用了。
我问她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她说你化成灰我都能认出,何况是个大活人呢!
你怎么样,她问。
还能怎么样,还在庆幸活着。我答道。
那一天,我们聊了很多,好像提到了加隆,她说他正在环球找我,第一站就是瑞典。在格陵兰,他险些被冰原海啸吞噬生命。我说他白痴,但她看出我心底的担忧。是的,冰原海啸是我与她都曾经经历过的。那其中的惊心动魄若非我们都是可以飞天遁地的圣斗士,恐怕早已一命呜呼。但是,这么轻易被她看出我内心的惊惶,是不是作了普通人之后,我的掩饰能力也近于消失殆尽了。
第二天,她走了,回到她的母国德国,给我留了一笔钱,让我开店。
在帕斯,我开了一家酒吧,叫做“雪域”,只是没什么人,我也在用她的勉强维持着,然后,研制着如何用我所熟悉的玫瑰酿酒。这几年,她继承了家族的产业,在屏幕上也很活跃。终于,两年后,她再次来到了我的店里,品尝了我终于研制出来的玫瑰酒。那一夜,她醉了,我也一样,她又和我说了很多,包括以前的很多圣斗士,他们在做什么,谁和谁有情人终成眷属了,谁又找回了失散多年的亲人,更有谁家添了新丁。是的,当然还有加隆的情况,他一直在寻找着我,一切和我的一些特质相关的地方,他都要去。后来,她走了,回了祖国中国,再没回来过。没多久,我从电视上得知,她死了,家族遗传的短寿。她做的最后一期节目中,提到了我的酒吧。渐渐,我从模糊的记忆中捡出她好像提到过她死期将近。那一天,我撤了所有的装饰,只在店内点缀着黑纱。
后来,一些昔日的同伴找到了我,与我这近于与世隔绝的人分享着他们的经历,他人的近况,品尝着我的玫瑰酒。
再后来,一些人找到了他们的偶像口中最爱的雪域酒吧,慕名品尝了这里的玫瑰佳酿。终于,因为她,我的酒吧渐渐有了周转的余地。只是,我也渐渐老去。
总是听人们说,加隆在四处旅游,也顺便拜访了他们中的很多人。我相信,他也一定会来找到我的。所以,我没有动,我相信,终有一天,他会来到这个宁静小城并找到我的。
年复一年,我的希望如旧。从第一根皱纹爬上了我的脸颊,我决定将酒吧改成餐厅。然后,长期雇用了一个可靠的年轻人作为侍者。老式的留声机中播放着陈年的曲子,尽管我没有听过。小小的餐厅却并不显得拥挤。我在等他。直到这里的格局再没有我当年的味道,年轻的侍者脸上也悄悄爬上了鱼尾纹。我知道,自己已经风烛残年了。在72岁生日那天,我将玫瑰酒的酿制方法送给了已经年轻不在的侍者。有趣的是,他的名字,是希腊神话中,双鱼座的另一条鱼。一直以来,我都在把他当作自己的儿子看待。我知道我要等待下去,可我已经不想再等了。我想我要输了,于是,我找到了我的下家,准备将这一切转让出去。签署的那一天,是加隆的生日,而迁走的日期,恰是我们复活的那一天。
是的,我在赌,我依然在赌,我希望加隆能够尽快地找到我。但是,我等了他整整50年,他也找了我整整50年。是的,50年,不知有多少次,我们擦肩而过。那一晚,我绝望了,坐在厨房里,最后一位客人进来时,已经时近打烊。我没有出门迎接。然后,拿着侍者给我的菜单,听着他对来者的描述,我的心悸动着。是的,也许真的是他!也许我绝望得太早!为这最后的一位客人,我改变了菜单原本的计划,并附赠了饭后的甜品,这每一样,都是我为思念的他而做的。当听到他要见我的时候,我有些颤抖。
是他,是他!那花白的长发,如深海般湛蓝的眼眸中透着坚定与不羁,这让我将他,与那个63年前的15岁少年相重叠。我颤抖着,迟迟没有上前。
“请问我有这个荣幸请您共饮一杯吗?”他坏笑着,举起了一杯假日玫瑰,这是他65年前那个月下,向路过的我搭讪的话。是他,我的加隆!
我抑制着激动,先让厄洛斯离开了餐厅。我的梦终于实现了,在那里,我与他激情地拥吻,渴求着对方的味道。至此,我已经死而无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