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丑先生》克莱维尔

12、第 12 章

　　办公室内
　　张主任坐在自己的扶椅上，拿着个保温杯，翘着二郎腿，也不说话，只是喝着手里的茶。
　　只见张至维吹了吹保温杯里的茶，吸溜了一口，发出了长长的一声叹喂。
　　“赵茵，是吧。”
　　赵茵怯怯的点点头，往后缩了缩。
　　这样的场面，任谁看了都不会忍心下重口，但对于刚刚知道她的真面目的吴难，属实是心软不下来。
　　然而吴难的表现在教导主任眼里就是事不关己、逃避责任。
　　“吴难你什么态度，想让人家女孩自己一个人面对？你还是个男人吗？”
　　“出什么事了，我就让她一个人了？怎么，是个锅就往我头上扣呗。”
　　吴难本来被赵茵坑了就有气，现在还莫名其妙被主任骂，自己还能态度好才怪呢。
　　“还好意思问我出什么事，刚刚你俩在干什么。“
　　“能干什么，说个话也有错了？”
　　“就说个话我能抓你俩？大老远就看见你俩头都快挨到一起了，我再晚一点你俩是不是就要亲上了？啊！”
　　“还说没干什么，你还想干什么？！”
　　吴难不明白他俩什么时候就头挨着头了。
　　想了想才反应过来，张至维看到的应该是赵茵凑到自己耳边说话的时候。
　　但吴难的停顿像是证实了主任的话，张至维更加肯定吴难心虚了。
　　“想起来了？还不承认，当我瞎的吗？”
　　吴难可不想被误解，连忙解释了起来。
　　“你看到的是她在跟我说话，怎么就成了要亲了，您也不能诬陷吧。”
　　“吴难，你要是个男人，就把事认下来，该写检讨的写检讨，该分手的分手。现在不仅不承认还把人家女生退出来算怎么回事，有没有担当！”
　　“分手什么分手，我们就没有在一起，认什么认啊。”
　　“你——”
　　铃——
　　不等张至维继续骂，上课铃声就响了。
　　“赵茵你先去上课，这里没你什么事了，以后离这种人远点。”
　　没等赵茵出门，张至维又跟了一句。
　　“你图什么吧，他要家世没家世，要成绩也没成绩，一看以后就一事无成，是个人都不会看上他。”
　　赵茵没说话，闷着头走了。
　　这到了主任眼里，那还得了，小姑娘一准是被吴难伤透了心，不愿再爱了。
　　目送着赵茵离开，张至维回过头狠狠瞪了吴难一眼。
　　吴难没在意，反正自己什么难听的没见过，之前的那个老师骂的比他还狠，他这些话倒也没什么。
　　想着这节课是老杜的，自己迟到老杜肯定要骂人的，吴难转身就往外走。
　　“欸，往哪儿走呢，让你走了吗？”
　　见主任没想让自己走，吴难解释道。
　　“老师，上课了。”
　　“上课，就你还上什么课。”
　　“不是，我怎么就——”
　　张至维显然没想让吴难反驳自己，干脆直接打断，自己接着说道。
　　“上个学期闹的学校鸡飞狗跳的，现在早恋还不承认，我看你就不是来学习的。”
　　“我没有早恋，都说了是个误会，再说了上个学期又不是我的问题，怎么什么都怪到我的头上。”
　　“我就不信你没有问题那个老师能那么说你！说几句怎么了，不都是事实吗，你心里那么脆弱干脆别活了。”
　　没等张至维继续开口，门口就传来了老杜的声音。
　　“主任，你这话说重了啊。”
　　见自己学生迟迟不回来的老杜，好不容易打听到吴难在哪儿就赶紧过来领人，结果一进主任办公室就听到自己学生被这么骂。
　　还好意思提上个学期的事，这事跟你也脱不了关系。
　　说到上个学期的事，杜海峰就来气。
　　去年国庆放假，高三就放了三天。开学当天吴难跟自己说了声会晚到一点，自己也交代了保安，说有个学生请了假没假条让他注意着点，人到了别拦。
　　本来说的好好的事，人到了，报了名字，保安也没拦着，结果值班老师不干了，非说吴难和保安联合起来骗人。
　　打眼一看，还以为这老师多尽职尽则呢，其实就是就是刚刚自己不小心放了个迟到的学生进去被领导骂了，心里不高兴，转头就见吴难迟到。
　　可算是找到出气筒了，拿着鸡毛当令剑，对着吴难就是一通骂。
　　吴难怎么可能就傻站着被骂，当场就报了老杜的电话，让他打过去求证。
　　事情到了这里那个老师怎么也察觉出来自己冤枉了人家，但他怎么可能认错。
　　死活不肯打过去，说是吴难随便报了个电话找人来忽悠他，也不管合不合理，反正自己是不承认。
　　闹到最后，保安见事情不是自己能管的就跑回了自己的保安亭，不在掺和。
　　那个老师，也就是李辉知道要是事情闹大，这个学生的班主任也会知道，到时候自己肯定没理，但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自己肯定不能就这么把人放走。
　　说来说去就是自己的面子不能丢。
　　李辉能来一中教学，其实并不是靠自己的真才实学，而是被他的叔叔安排进来的，而他的叔叔就是就是学校的副校长。
　　他借着要向上通报的理由，让吴难等着，自己跑到一边打算搬个官大的，把这件事稀里糊涂的办了。
　　当然了，他可不敢找他叔叔，杀鸡焉用宰牛刀。
　　李副校长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平常也没少收取贿赂，暗中操作，学校里大半的老师可以说都跟他沾点亲带点故的。
　　级部主任，孙然就是其中一个。
　　孙然来的时候就认出了吴难。
　　当初自己遇到了点困难，在求爷爷告奶奶的时候，看见了周然带着吴难在跟自己要求的人吃饭。
　　看着吴难穿着一中的校服，当时就觉得看到了希望，假惺惺地凑了过去，打算接着吴难套近乎。
　　谁知吴难根本不知好歹，当场一脸冷漠的说自己不认识他，搞得那人对自己的印象更差了，事情也就吹了。
　　之后自己迫不得已，找上了李副校长，上了他这条贼船。
　　后来孙然找人打听过吴难，那时他才知道吴难压根不是周然的孩子，一个寄人临下的丧家犬，还敢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
　　之前一直找不到机会给吴难点教训，这回正好被他逮着了。
　　吴难见到孙然的一瞬间也把人认了出来。
　　当初这人突然上来拽住自己，左拍拍右抱抱的，还夸自己，说是经常照顾自己，搞得吴难莫名其妙，挣开后，就说了句不认识他，然后就听见他开始骂自己。
　　那一阵周然还以为吴难被怪叔叔盯上了，让祝贺他们天天一步不离地跟着自己。
　　现在这是——
　　孙然可不管吴难是怎么想的，上来就开始说教。
　　“吴难，你就是那个迟到了还跟老师顶嘴的？”
　　他知道我是谁，好像真的是学校的老师，那之前我是不是说错话了，没准人真的认识我，完全没印象啊，难道我忘了？不是吧，要不要道个歉。
　　但总归是要先把眼前的事解决的。
　　“老师我请了假的”
　　“那假条呢。”
　　李辉早就提前跟孙然说清楚了，吴难没有假条是板上钉钉的事。
　　“我没假条，但我跟我们班主任请过假的，杜海峰，您可以给他打电话。”
　　“不管是什么峰，没假条就是不行，万一你跟你们班主任合起伙来骗我呢。”
　　吴难都被气笑了。
　　“老师，你想想合理吗，我们班主任给我打掩护，就为了我晚到一会儿？”
　　“迟到要被扣班级分，班级分又跟着你们班主任的工资挂钩，怎么不合理。”
　　“老师，是你们合起伙来坑我呢吧。”
　　孙然见被拆穿也懒得再装，干脆撕破脸，反正周围也没人，还不是自己说什么是什么。
　　“是又怎么样，吴难，你自己迟到了怪谁，怪我吗？”
　　“这种事情我们想怎么说就怎么说，你就算说破天去也没用。”
　　李辉见孙然这么坦然，干脆自己也不装了。
　　吴难意识到两人根本就不是讲理来的，索性先回教室，其余的让老杜来处理，不就是看自己是个学生吗，老杜来了总不会也这么横了吧。
　　“吴难，你今天要是敢走，这事没完。”
　　“老师，我惹不起还躲不起吗，这事也别有完没完的了，您找我们班主任说去，看他有没有证据。”
　　孙然见叫不住吴难，便威胁道：
　　“是，你班主任能证明你没迟到，但能证明你顶撞老师，威胁老师吗？”
　　吴难停下脚步，转身气冲冲的走到孙然面前，忍着怒气说道：
　　“为什么时候——”
　　见吴难冲自己走了过来，孙然往后退了一步，不急不忙的打断了吴难的话。
　　“啊，你还想打老师吗？”
　　吴难被气得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有气还没法撒。
　　“吴难，这就生气了？”
　　“有种叫你爸来啊。”
　　“哦，错了，他不是你爸，你就是个没人要的杂种.”
　　眼见吴难越来越生气，拳头也越来越紧，孙然倒是越来越兴奋，继续说道，
　　“想打我啊，来使劲打，打到把周然也给叫来，跟他说你捡来的这个杂种不仅顶撞威胁老师，还打老师，是个无论教养多久都养不熟的野狗。”
　　“你说周然还想要你吗？”
　　“你以为为什么收养你，不就是看你可怜给你口饭吃，你以为他会多护着你，等他有了孩子，你就是那个没人要的丧家犬。”
　　本来孙然和吴难也没多大仇多大怨，但孙然说着说着就觉得越来越爽，把之前所有的气都借着这个机会撒到了吴难身上。
　　孙然越说越狠，越说越起劲，临到最后还嫌不够爽，还上前戳着吴难的胸口，顺手还拍了拍他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