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败犬》顾菟子

1、第一朵花

　　十二月，临城的冬天已到了许久。
　　才下午三点，天就将将暗下来，朔风卷着大雪直朝人脸上扑，冻得人直哆嗦。

　　宽敞明亮的会议室里温暖如春，安晚意正在参加来年工作计划汇报，电脑上全是密密麻麻的记录。

　　运营总监这个职位她刚上任不久，因为工作能力突出被特别提拔，又十分年轻，公司里眼红的人不在少数。

　　最开始一段时间难免战战兢兢事无巨细，生怕自己的工作上出了什么纰漏给人话柄。

　　现在镇住了场子，倒是好些，却还是有些过分细致。

　　会议已经进行两个小时了，现在汇报的是最后一项，新品牌代言人的人选。

　　“今年的代言人我们选定的是娱乐圈里流量最大的男艺人xx，但销售额度的涨幅并不理想，销售额的涨幅趋势在第三季度就已经疲软，第四季度更是呈现出明显的下降趋势。”宣发部长林病已指着ppt上的折线图道。

　　“我们进行了大量的市场调研，根据结果，宣发部一致决定，推荐裴言川为下一任品牌代言人。”

　　裴言川？
　　这个熟悉的名字一下就吸引了安晚意的注意力。
　　重名？
　　可这个名字并不常见……

　　安晚意将视线移到ppt上，照片上鲜艳的红色一下就灼伤了她的眼睛。
　　她立刻垂下视线，手指不自觉地攥紧，咬住下唇。

　　是他，是她认识的裴言川，哪怕五年不见，她也能一眼认出来的人。

　　他还是一如既往的耀眼，这五年的时光没有在他身上刻下痕迹，反而让他减去几分年少时的肆意轻狂，沉淀了岁月的醇厚。

　　“不舒服吗，脸怎么白成这样？”身边的同事关切的话语从耳边传来。

　　同事担忧地看着安晚意，在她眼里，安晚意白皙的脸庞此时呈现出不含一丝血色的惨白，细眉微蹙，本就姣好的五官更是透着楚楚可怜，看得人只想使出浑身解数哄她开心。

　　“没事。”安晚意强撑着露出一个笑容。
　　她深吸一口气，再看向ppt时已恢复了平时的从容。

　　照片上，裴言川发梢被汗水打湿粘在额头，眼尾还带着运动过后的一抹红，鼻梁高挺，侧过脸的姿势更显得下颌线完美，嘴角噙着笑意，正和身边人说话。

　　他穿着一身红色的紧身赛车服，勾勒出流畅又不失爆发力的身形，整个人就像一团燃烧的火，滚烫迷人又危险。

　　安晚意能清晰地听到耳边传来的抑制不住的吸气声和低语。

　　“太帅了吧，这张脸成为顶流也不是问题啊。”
　　“就是说，长得帅还有实力，怪不得明明没进娱乐圈，粉丝数却能和一线明星媲美。”
　　"你还忽略了一点。能玩F1，他家里就算不是钟鼎之家，也差不到哪里去。"
　　"有这么夸张吗？"
　　"我可没瞎说，先不谈其他的，光是一辆F1赛车的组装和材料费用就得千万起步，比赛过程中需要更换的零件和损耗得另外算，更别提支出最大的研发费用了。"
　　“裴言川家里得多有钱啊……要是嫁给他岂不是可以直接实现阶级跳跃？”
　　“王子只会喜欢门当户对的公主，我们还是洗洗睡吧。”

　　台上林病已的介绍还在继续：

　　“F1，世界范围内最高等级的赛车比赛，‘世界三大体育盛事’之一，和它并列的另两个赛事分别是奥运会和世界杯……”

　　“裴言川是华夏唯一一位F1赛车手，并且成绩十分辉煌。算上今年刚刚结束的比赛，他已经取得了三次世界冠军……”

　　“我们已经成功和裴言川的经纪人任其年达成了初步的合作意向，今天下午将商量具体细节……”

　　周遭的声音更大了一些，大家都在为裴言川的成就惊叹，安晚意却皱起眉头。

　　安晚意和裴言川分开后，就再没敢关注他的消息，甚至还有些刻意的回避，是以，并不知道裴言川竟然跑去当起了职业赛车手，还成功进了F1。

　　对于F1赛车，安晚意并不是一无所知，相反，她在大学时曾经相当痴迷过它一段时间。所以，安晚意了解，成为一位F1赛车手至少需要7年，之后每年参加各种比赛的时间加起来至少半年。

　　裴言川的长辈怎么会同意？他不继承家业了吗？

　　安晚意思考的时候，会议已经结束了。

　　会议室里只剩下安晚意和林病已，林病已的东西都收拾好了，提着公文包坐到安晚意身旁：“安学神，还在发呆呢？”

　　“你在工作中出现这种状态可不常见。”林病已像是想到什么，往椅背一靠，眼里带着些许促狭，"是被裴校草的帅气震惊到了？"

　　安晚意摇头：“没有，只是没想到……”

　　林病已笑：“没想到他没成为霸道总裁，反倒是成了赛车手？”

　　“嗯。”

　　“刚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我和你一样意外，要是裴校草一直当赛车手不打算改行，建邺集团后继无人，临市的经济岂不是要受到重大打击？”林病已调侃道。

　　建邺集团，临市最大、市值最高的上市集团，营业范围十分广泛，涉及到房地产、餐饮服务、高新科技等等方面。

　　集团现在的掌门人是裴平生，而裴言川是他的独子，集团唯一继承人，从大学起就开始处理集团事务，甚至被集团员工戏称为“太子殿下”。

　　“说远了，他家里人都不担心，我们这些外人有什么好担心的。”

　　外人，是啊，她和裴言川曾有过耳鬓厮磨的热切隐没在风中，在所有人的眼里，他们是两根从未有过交集的平行线。

　　安晚意想说什么，却被开门声打断，宣发部的副部长方倾探头进来：“安总监，裴言川的经纪人任其年要见你。”

　　安晚意眉头微微蹙起：“他找我有什么事？”

　　品牌代言人的具体事务主要由宣发部负责，安晚意也能插手，但这次和裴言川的合作只剩下具体的协商，根本没有见她的必要。
　　而且，她也并不想过多参与进同裴言川有关的事。

　　她还没有十足的把握，让自己在见到他的时候也能若无其事。

　　方倾摊手：“我也不知道，他什么都没说，只一个劲儿的要求见你，已经等二十多分钟了。”

　　安晚意想问方倾，裴言川在不在，又不敢。毕竟他们在他人眼中素不相识，这种问题未免太过奇怪。
　　算了。
　　我跟你过去。”安晚意沉默许久道。

　　"我也一起。"林病已笑着：“说不定还能和老同学叙个旧。”

　　——

　　任其年在的地方离会议室不远，没多久就到了。

　　安晚意推开房门，站在窗前的挺拔身影一下便吸引了她全部的目光和心神。
　　这一刻，除了他，再想不起世上其他。

　　也不是没想过重逢时的场景，但总归没想到如此突然，猝不及防到仿佛有把所向披靡的利剑刺穿她给自己建造的所有城墙。

　　裴言川注意到门口的动静，转过身来。

　　和他视线相对的一瞬间，安晚意的心骤然一紧，说不出的心悸。

　　黑发白衣，眉眼风流多情，气质桀骜如烈火，身形挺拔高大。
　　日光给他的周身冠上一层金边，更衬得他矜贵无比，不似凡人。

　　安晚意恍惚间以为眼前还是初见时意气风发的少年。

　　可看见他的眼睛，安晚意晕乎的脑子霎时清醒，太冷了，那双眸子，像不带一丝温度的玄冰。
　　四目相对，留给安晚意的只有他眼里消失的热切情意，和看不穿的深沉晦涩。

　　五年过去，物是人非。

　　安晚意站在原地，险些挪不动步子，还是身后的林病已拽着她上前。

　　林病已大学时也是个风云人物，虽与裴言川交情并不深厚，却也算得上熟识，眼前又是商务合作谈判的关键时期。

　　他拽着安晚意热情地迎了上去：“裴校草，好久不见。”

　　裴言川轻轻颔首：“好久不见。”

　　不知是否是错觉，明明是和林病已说话，安晚意却感觉有道视线牢牢盯在她身上，被林病已拽着的手臂处感觉尤为明显。

　　挣开林病已的手。
　　视线消失了。

　　安晚意定了定神，刚要拿出自己最标准的营业笑容，就看见眼前的男人薄唇轻启：“老熟人这么久不见，不打个招呼？”

　　语气中是再明显不过的熟稔和亲昵。

　　很不争气地，她的心跳声在这一刻震耳欲聋。
　　他只要一句话，就能在她的心里掀起一场海啸。

　　安晚意沉默，现场氛围一下僵硬起来。

　　许久。

　　裴言川眼里似是闪过什么情绪，敛眸岔开话题：“可以谈正事了，我等会儿还有个庆功宴要参加。”
　　都是人精，大家顺着揭过了这茬，开始商谈。

　　谈到正事，安晚意瞬间拿出了自己的专业素养，与任其年讨价还价起来。

　　代言人的选择不仅能直接影响产品的销售额，还与品牌的形象息息相关。安晚意所在的公司secret作为世界“八大红血”之一的顶奢品牌，就极为爱惜羽毛。

　　裴言川在F1赛车上取得的成就、矜贵肆意的贵族气质和显赫的家世，令secret全体高层极为满意，十分希望能邀请到他成为新的代言人。

　　现在合作的事落在安晚意头上，事情要是办砸了，她刚树立起的威信随时可能会崩塌。
　　她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所有人都在热火朝天地商讨，想要为己方争取到最大的优势。

　　裴言川却窝进沙发里玩手机，面无表情，好像眼前的事与他无关。

　　"那么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

　　任其年一愣，这是裴言川的专属提示音。
　　他人就在这，还发微信？这祖宗又要闹什么幺蛾子？

　　他望向安晚意，歉意道：“不好意思，我先回个消息。”

　　安晚意点头后，他点开微信置顶——

　　【裴·祖宗·言川：不需要提价，直接答应她。】

　　任其年愕然，还以为裴言川不清楚内情，赶忙打字：“secret联系我们的时候你还只拿过两次世界冠军，现在已经三次了，而且就在今年，正是热度最高的……”

　　【裴·祖宗·言川：我命都能给她。】

　　没看清，消息被撤回了。

　　【裴·祖宗·言川撤回了一条消息】

　　【裴·祖宗·言川：今天高兴，撒点钱玩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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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裴言川：主打一个有钱败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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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收文案】
有色心没色胆，经常语出惊人同人女×正经严肃被调戏耳朵贼红惹急了吃人男
1.
陈星言有着张俊脸，受过的夸奖追求不计其数，又当了三年警察，见过许多匪夷所思的场面。
他本以为自己也算见过大风大浪了。
直到在一次笔录中，女人看见他张口就是一句：“帅哥，约吗？”
陈星言：？
2.
迟昭是个嗑北极圈cp的同人女。
圈里集资约的文手跑路了，大家一时气不过报了警。
人生第一次进警局，碰见了个贼帅的警察小哥，没把持住一时嘴瓢。
帅哥：？
迟昭知道错了，但还是想加微信。
3.
加了微信后，迟昭开始战战兢兢，后来发现陈星言不禁逗，就开始放飞自我，说的骚话箩筐都装不下。
陈星言对她的态度却还是礼貌又疏远。
迟昭累了，决定应朋友的邀约去ktv放松。
谁想到，坐下还没唱两首歌，ktv就被搜查了。
领头人正是陈星言。
迟昭在心里祈祷他看不见。
陈星言目不斜视办案，像没认出她。
谁知，当她放下心时，眼前落下一片黑影。
抬头，陈星言站在她身前，咬牙切齿：“渣女，见一个爱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