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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领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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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可以。
我可以跟你结婚。
……
沈翕慢吞吞走到沈舟门前,临了却调了头。
沈舟:【都到门口了,你干嘛呢】
这么近的距离还发微信。
沈翕看了,但没回。
沈老爷子从小教导沈舟要坚持不懈,这个时候才被沈舟贯彻到了极致。
【别装没看见,我看见你看手机了】
【不骗你,真有急事】
【祖宗,我错了】
【求你了行吗】
【我马上把钱补回来】
沈翕这才优哉游哉转身。
马修,瞭云角几大巨头之一,掌控了瞭云角30%的地下来往,玉石生意近乎被他垄断,且本人在瞭云角有一张最为完美快捷的情报网。
他崇尚优雅的杀戮,在几巨头中手法最残忍,也最隐秘。
在瞭云角,一粒沙子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瓦奥莱特曾经是这么跟沈翕介绍马修的。
接触以后,沈翕感觉这人跟传闻中的不太像。
做事孩子气不讲道理,合作提出的条件奇葩得无与伦比,一天天的正事不管非要打几百个骚扰电话才开心。真实的也好,伪装的也罢,沈翕不放在心上。
生意能成就行。
沈翕不想接电话,于是双方就这样僵持不下。
结果沈舟拨通对方号码,告诉马修沈翕只是劳累,不是故意不接电话云云。一番看似真情实意的胡乱鬼扯出口后,马修信了。
不仅如此,沈舟还转了一笔钱当作安慰。
走的沈翕的账。
还贴心的告诉马修,钱是沈翕的。
沈翕:“……”
这辈子摊上这么个小叔,不知道是福是祸。
自两人去M洲开始,沈舟就常爱玩文字游戏,这次不例外甚至更过分,对象从对中文一窍不通的变成了沈翕。
为了赔罪,沈舟殷勤的递上一杯水放在沈翕面前,说:“你回来也在工作,我说你累不对么?”
沈翕在敞着的合同中凉凉的抬眼。
沈舟:“再说了,我只说钱是你的,又没说是你让转的。”
沈翕看完,将合同扔在茶几上向后靠去,坐姿惬意:“这就是你说的急事?”
沈舟估摸着她大抵不会计较了,俯身拿起随意翻了几下,一脸理所当然:“我觉得挺急的。”
“再急也没用,我管不了。”
沈舟不解:“你怎么管不了?”
说话间,沈翕已经利落的拿起外套往外走:“因为我要出去玩了。”
刚站在楼梯口的瓦奥莱特一脸懵:“不是才来么?”
怎么就走了。
傍晚时候,沈翕陪沈老爷子吃饭,过后爷孙俩一同躺在藤椅上,闲适安逸。
这样的日子非常难得,沈老爷子手持珠串,舒服的眯了眯眼。
“今年我打算带将将一起过去。”
闻言,沈老爷子盘珠串的动作先是顿了下,随即他蜷起手指将珠串悉数揽于手心,只道:“跟你二叔说一声吧。”
沈翕“嗯”了声。
这大概是沈翕几年来休的最长的一次假期。
以往过年,顾掩都顶多能看见她四天。
两人相识多年,自沈翕去m洲前一直形影不离。再好的感情不见面会淡,而近来沈翕常在身边,大抵如此,顾掩格外兴奋。
这天正月十一。
顾掩约沈翕玩射击。
沈总信息回得虽快,字里行间却是公事公办的态度:【下午可以吗?现在有事】
跟顾掩合作方的客气疏离没什么两样。
顾掩向来对亲近的人小脾气居多,一下子就不满意了:【有什么事不能直接说?】
大概两分钟后对方才回复:【领证】
顾掩:“???!!!”
她不可置信的把那两个字看了三遍,确认自己没有头晕眼花且沈翕没有撤回。
没看错,也不是打错了。
哦天呐,沈翕要结婚了。
顾掩彻底滑落到沙发里,觉得世界是一个巨大的科幻电影。
顾庭开完会下来,给顾老板端上点名不喝的感冒药,顺便伸手敲了敲她的额头:“怎么了?”
顾老板一脸生无可恋,眼神涣散,尚未从震惊中缓过神来,“哥,你知道吗?阿溯结婚了。”
顾庭一脸平静:“嗯,我知道。”
“你知道?!”
“嗯,也就比你早一晚。”
顾掩心里不平衡了,凭什么沈翕结婚,她这个做朋友的竟然最后一个知道。
尽管沈翕很久以前就说过不在乎婚姻。
尽管大概率是联姻。
沈翕有什么喜欢的人,她不会不知道。
“我是无意间知道的,”顾庭没有描述细节,把杯子递到顾掩嘴边,“别妄想用这个逃过去,喝。”
“一会儿再喝。”
顾庭说:“刚才管家告诉我上一杯药已经凉了,这杯你再不喝,下午就别想出去了。”
顾掩受不了这种威胁,咬咬牙一口闷了。
下午,顾掩整个人一直在神游。
沈翕结婚太突然、打击太大,导致顾掩提前到了三十分钟。
沈翕到的时候,顾掩把玩着手机黯然神伤。
“这事儿也才刚确定下来,还没来得及告诉你就领证了。”
事实确实如此,前脚沈翕刚答应,后脚沅城就打电话给顾掩父亲问顾庭找到女朋友了没有,然后循序渐进把这件喜事说了出来,恰好被路过的顾庭听到。
沈翕这两天其实一直在忙,本来打算今早给顾掩说,然后手机就弹出了一条消息。
【你今天有空吗?】
备注:沅烻
【有】
【方便领证吗?】
然后就领证了。
顾掩嘴里喃喃了两遍世事无常,终于舍得抬头看沈翕,眼神满是受伤:“跟已婚人士相处,有什么需要注意的么?”
已婚人士沈翕:“……”
沈翕在她旁边坐下,说:“确定以后一直没能脱身,开完会凌晨11点了,今早一醒来就去了,没来得及。”
顾掩喜欢到处玩,时差都不倒是常态,顾庭以前对她的作息就颇有微词,过年闲了好管了,直接规定人十点半以后不准碰手机,关灯睡觉。
“没有第一时间跟我说,是因为你根本不在意,不在意到可能下一秒就忘了自己要结婚,对不对?”
沈翕愣了一下:“是这样。”
父母残破败北的婚姻是前车之鉴,虽不至于让沈翕对其产生恐惧,但她已然不抱期待。再加上没有感情的婚姻看多了,去趟民政局大概跟出去吃顿饭是一个量级。
去吃也好,不吃也没什么。
迄今为止还没扣在瞭望角的货来得重要。
正是因为无比清楚这一点,顾掩才不会真的生气,只是哀伤沈翕这么早就踏上了不归路。
事已至此,自然没影响到两个调控情绪的好手,整个下午玩得不亦乐乎,吃完晚饭,顾掩开她新买的超跑送沈翕回家。
。
元宵前夕,沈江清生了场大病。
这病来势汹汹,又是发高烧又是昏迷呕吐,大有要把小孩儿身体底子搞垮的架势。
高烧反反复复,沈翕不放心,便一直守着,怕沈江清突发情况没人在身边。
“四姑。”
沈翕不信“突发”那套说辞,第二日就让沈湛去查,沈湛忙不迭安排好公司一切事宜,一有了结果立马飞奔到医院,气都还没喘匀。
“嗯,”沈翕低声应道,轻柔地把沈江清攥着她的手放进被子里,给她掖了掖被角,“出去说。”
沈湛知道这次把大人小孩都折腾得够呛,沈江清不定时反复,偶尔醒来除了爸爸妈妈便闹着要四姐姐。
沈翕已经几天没回沈宅了。
他争取半个字废话不说交代清楚,沈翕刚踏出病房沈湛便低声道:“问题确实出在家里。”
走廊上空无一人,沈翕对此毫不意外:“嗯。”
“家里最近人多……”实在不太好下手。
沈翕抬眼:“先回去休息。”
沈翕的话向来让人没来由的心安,仿佛不论发生什么都有她兜底,沈湛点点头,“那我……”
他四姑朝他后面看了两眼,浅淡地唤了声:“沅总。”
沈湛下意识回头。
来人身形挺拔,许是下雪,发梢和肩头沾了点湿意,而当事人恍若未觉,目光略过他,直直投向他四姑。
正是沅家主。
本来回敬“沈总”的场景并没有发生,沅烻嘴唇动了动,哑声问:“你怎么了?”
沈湛:“?”
“没睡好而已,”沈翕从表情到语气都很客套,“沅总这是……”
两人之间多了一层法律关系,但仍是陌路人。
安然无恙。
沅烻紧绷的肌肉松懈下来。
“来看你。”
他回答。
沈湛:“??”
“劳沅总费心了。”
最后沈翕跟沅烻一起进了病房,沈湛走了。
领证后,两人既没有同居,也没有联系。
法律关系对相处模式造不成什么影响。
沈翕一向如此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