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疯狗的正确饲养方式》丁香与醋栗

15、季氏一族

　　天刚一蒙蒙亮，江琛的车就已经开到了墓园，他往季景慕外婆的墓前走去，就看见了相互依偎熟睡的少年和少女。江琛叹了口气，自己的弟弟妹妹也差不多这么大，可是眼前这个少年，却已经经历了比他的弟弟妹妹多一倍的苦难。
　　"公子、公子。"江琛低声喊季景慕。
　　季景慕睁开了眼睛，连忙轻声叫醒沈青白，然后站起身来："江先生。"他喊道。"这是、这是我的同学。"季景慕向江琛介绍。
　　"江先生好。"沈青白也连忙站起来躬身行礼。
　　"这么冷的天气睡觉，也不怕感冒。"江琛也行礼后笑道。"大公子说人让公子早点过去，介绍家人给您认识。"
　　"好。"季景慕回答，看向沈青白。
　　"我们先送这位小姐回去吧。"江琛道。
　　"不用了，我坐公交车回去。"沈青白连忙回答。
　　季景慕知道她不喜欢坐陌生人的车，对于和陌生人接触心里是抵触的，他说道："那你路上小心。"
　　"我先走了。"沈青白躬身行礼后往墓园走去。
　　"公子，我们也走吧。"江琛俯身捡起长明灯，带着季景慕往墓园外面走去。
　　"江先生，我不是什么公子，请不要叫我公子了吧。"季景慕坐上车，就对江琛说道。
　　"这是家族的规矩，季家的孩子我们一律都这样称呼的。"江琛笑道，"我们这些给先生公子办事的人，不敢不按照规矩办事。"在青国近代的著名社会革命中，废除了以往的老爷、太太、少爷等称号，改用先生、夫人或者公子代替。先生或指家族中的家主、对地位尊崇的人的敬称，随着青国现代化的发展，也指对知识渊博、某些方面具有突出特长的人的尊称。家族中的已婚女性都可以被尊称为夫人，未婚女性被称为小姐，而公子这个词，一般多指家族中家主的儿子或者孙子，在他们继承家业的时候，也会被尊称为先生。
　　"公子日后习惯了就好了。"江琛笑道，"我给您讲讲季家吧，现在季家家主，就是您的伯父季国良，自从您伯母去世之后，先生这两年不管家里的事情，信了圣教，每天都潜心静修，所以季家特别注重圣教里的那套仪式，每周一早上全家必须聚在一起吃饭，谁也不能缺席，先生自己虽然是忠实的信徒，但家里除了他别人其实都不怎么信的，所以公子不用太担心。"
　　季景慕点了点头。
　　"现在家里管事的是大公子，也就是带您去见先生的，叫做季致远，是未来的家主，现在家里家外都是他管。先生有三个儿子，一个女儿，二公子叫季致勇，三公子叫季晨，三公子是先生的养子，是先生挚友的儿子，只是这位挚友英年早逝了。小姐叫季琳琳，小姐喜欢到处旅游，所以现在不在洛城。"江琛说道。
　　季景慕点了点头。
　　"公子也不需要太紧张，季家人之间都没什么规矩，您的兄长们都是特别好相处的人。"看出了他的紧张，江琛说道。
　　车缓缓开进了季氏庄园，江琛带着季景慕下了车，从偏门进了庄园。
　　"公子来了。"管家吉叔似乎是早早站在那里了。"江先生辛苦了，茶室给先生预备了早饭。"
　　"大公子呢。"江琛点点头，问道。
　　"早饭已经开始吃了，几位公子都来了。"吉叔对江琛说。
　　"那麻烦您带小公子进去吧。"江琛说道，季景慕回身向江琛行礼，被吉叔带着往餐厅去了。
　　餐厅房间很大，屋顶上挂着水晶吊灯，反射出绚丽的光芒，但是这个房间屋顶很低，其实并不适合水晶吊灯，屋子里摆着一张长桌，主席坐着一个白衣老者，正是季景慕的大伯季国良，季国良右手坐着季致远，他的旁边坐着一个长发女子，女孩旁边坐着一个身材瘦削，带着眼睛的斯文男子，季国良的左手边坐着一个皮肤黝黑的壮硕的男子，男子身边坐着一个体态丰腴的女人，餐厅里鸦雀无声。
　　吉叔敲了敲门，说道："江先生把公子送回来了。"
　　季国良微微抬头，看了眼季景慕，说道："知道了。"
　　"伯父好，兄长们好。"季景慕连忙行礼。
　　"嗯。"季国良站起身来，径直往外面走去。
　　季景慕有些惊讶，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季致远站起身来，他穿一件白色衬衣，走到季景慕身边，小声道："老头子早就吃完了，就是为了看你一眼才等到现在的。"
　　"兄长。"季景慕低声叫道。
　　"别拘束啊，叫我大哥就好。"季致远笑道，伸手揽着季景慕的肩膀，把他按在了戴着眼镜的男子身边的座位上，季景慕感觉到，似乎季国良走了，他们都放松了下来：“这是三哥。”季致远指了指戴眼镜的男子，男子微微颔首，季景慕连忙站起来行礼，却被季致远按在了椅子上：“我们这里没那么多规矩。”季致远笑道，指着对面的皮肤黝黑的男子和丰腴的女子：“这是二哥二嫂。”
　　“二哥二嫂好。”季景慕连忙叫道。
　　“真没想到，老头一把年纪了又多了一个儿子。”皮肤黝黑的男子笑道，他就是季家的二公子季致勇。餐厅里顿时爆发了笑声。
　　“你这话要是让老头听到了，非揍你不可。”季致远笑着松开了季景慕的肩膀。
　　“小伙子，你会骑马吗。”季致勇问道。
　　“不、不太会。”季景慕回答。
　　“人家还念书呢吧，你以为人人都像你，天天就知道骑马。”季致勇的夫人陈渠秀挖苦道。
　　“上几年级了？”季致远问道。
　　“初中二年级。”季景慕回答。
　　“你可得好好读书，像咱们大嫂一样。”陈渠秀笑着瞟了一眼坐在季致远身边的女子，女子一头黑色的长发，听到她这么叫，顿时脸红了。
　　“大嫂好。”季景慕连忙站起身来行礼。
　　“没有没有。我叫林枝。”女子看上去有些慌乱，脸颊绯红，她站起身连忙摆手。
　　顿时，餐厅里又爆发出一阵笑声，季致远伸手揽住了长发女子的肩膀，陈渠秀又笑道：“大嫂有什么可害羞的，这不是迟早的事嘛。”
　　“哎呀，你别这么说。”林枝脸红红的。
　　“大嫂可是咱们家唯一的大学生，可厉害了，你也得好好学习。”陈渠秀笑道。
　　“是。”季景慕点头。
　　“咱们家里没什么规矩，怎么自在怎么来就行了，别太拘束。”季致远笑道。
　　就在这时，吉叔敲响了门：“大公子、二公子，几位先生来了。”
　　季致远和季致勇站了起来，季致远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他伸手揉揉林枝的头发，吩咐吉叔：“等会把小姐送回学校去。”说罢，径直往外面走去，季致勇跟在他后面。
　　“两位兄长每天都要处理一些家里的事情。”坐在季景慕旁边的季晨说道。“你先吃吧。”季景慕这个时候才感觉到了饿，自己几乎是两天没吃任何东西，林枝给他盛了汤，季晨夹来了煎蛋和油条，肚子里面有了东西，季景慕才感觉没有那么慌乱了。
　　“四公子，您的房间在二楼，我带您过去看看。”吉叔见季景慕吃完之后，带着他往楼上走去。
　　踏过厚重的地毯，吉叔推开了房门，房间并不大，陈设简单，一张床、一个书架和一个衣柜。旁边是一个卫生间。
　　“谢谢您。”季景慕说道。
　　“您太客气了，您今天下午是不是有空，我派人去和您把行李取回来。”吉叔问道。
　　“我想问问您，我有件事情想要问问大哥。”季景慕低声问道。
　　“大公子平时都比较忙，您有什么事情我可以代为转达。”吉叔说道。
　　“我母亲…”季景慕微微咬着嘴唇，“她现在在疗养院，我能否…”
　　“我会问问大公子费用如何支付，应该是家族基金会出钱。”吉叔说道。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季景慕说道，“我外婆留下了些积蓄，和一套房子，我能否把房子卖掉，用以支付母亲的疗养费用，另外我也会自己出去做一些工作。”
　　吉叔愣了一下，他摸了摸下巴，似乎有点惊讶，随即，吉叔问：“我去问一下大公子。至于工作，大公子应该不太会同意您这个年纪就去工作。”吉叔一开始以为眼前这个少年只是来向季家要钱的，可是少年这话一出，让他确实对少年有了新的认识。
　　当天晚上，吉叔就来告诉季景慕：“公子说了，这是您自己的财产，您可以自由支配，至于卖房子的事情，如果您真的下定决心了，家族可以帮忙卖掉，因为您十八岁以后才能有自己的银行卡，所以之后以大公子的名义建一张银行卡，把钱存进去，您想干什么都行。至于工作，还可以继续去顾先生那里工作，其他的工作至少要过了十六岁再去，日常的生活费从家族的教育基金里面拨款。”
　　“谢谢您。”季景慕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