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驱散浓雾！》黄花狸

7、5

　　槐狸和玄英早早从客栈出发去到了村庄内的集市上，想看看这里有没有什么特产之类。虽然被称作集市，实际上这只是村里人划定的稍大一点的摆摊地点而已，卖的东西和街道上的小摊没有太大不同，只是东西更多更集中一些。集市中心是一棵老树，撑起很大一片树阴，因此商家也就大多选择围着树摆摊。这一圈小摊之外的北、西、南三面连着村里的街道，街道很宽，可以容两车并行；剩下的东面是一条土路，通向大片的田地。此时正值小麦采收的季节，麦地里常常能看到几个身强体壮的人驱使着手里的镰刀飞快地削着波浪起伏的麦穗海。这些人通常是武馆里的学徒，因为常年修行体力优于常人，同时又会些法术一类，收麦子就会比普通人快很多，而且不用费很多力。玄英看着觉得挺新奇，因为他之前没怎么见过收粮食的景象，同时又开始分析用的是什么类型的法术可以把麦子割的那么快，但是不离近点看的话确实看不出来其中的窍门。

　　此时槐狸已经走到一个正在休息的收麦人面前，礼貌地询问其中的原理，那人说只是通常的法术，不过是把风用于刀刃两侧，同时控制好力量和方向，并把割下来的麦子用木术及时扎好捆起来，专心劳作一天左右，基本上就能收完所有的麦子。村民通常不会欺瞒外人，还把自己的师父告诉了槐狸，说在村南边靠水的一个院子里教学，今天正好没有出门。槐狸道谢行礼后回到玄英身边，拉着他准备去拜见一下这位民间智者。玄英很清楚槐狸喜欢拜师学艺，就答应一起去了，反正这趟旅行出来就是为了长见识的。

　　到了描述的院子门前，正好看到一人迎面走来，一问这里正好是要找的武馆，又拜托了这位学徒引见师父，这人也好说话，帮忙带到了屋内。

　　“请问先生该怎么称呼？”槐狸上前先行了礼。

　　“不用在意那么多礼节，我单名一个啸，叫起来不太方便，你们要是来拜师学艺的话叫我师父就好。”面前的这位“啸”师父显然对这种来找他的陌生人非常了解，但是并没有表现出厌恶的神色，而是脸上带着笑意，以一个长辈的目光看着未来可期的后辈们。

　　“你们想学点什么呀？”没等槐狸加上一大堆表示尊敬的话再拐弯抹角开口求学便被老师父抢了先，槐狸甚至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此时玄英却插了队：“师父，您见过村附近那片森林里的雾吗？”

　　“哦，原来是想问这个。你们不是村里人，果然不知道这里的事情。森林的浓雾大概是200年前出现的，我小时候村里就有浓雾的传说了，我也去看过一两次。也许一般人会认为这只是个天灾，但是修行过一定程度法术的人知道这一定是人祸。

　　“没有浓雾的时候村里人还会去森林里打猎、采摘、伐木、游玩等等，总之可以说村庄就是依靠森林发展起来的，虽然现在村里依然过得很好，但是这都是祖宗传下来的东西，毕竟没有了森林的资源，这里只是个什么都没有的偏僻的小村庄罢了。而且本来村庄是要一步步向森林扩大的，自从浓雾出现，森林里就变成了永夜，植物、动物逐渐全没了，就剩下越长越高的树了，村庄的扩建就停止了。

　　“起初人们觉得这只是偶然现象，过个十天半个月的可能就恢复成原来的样子了，但是没有，一直持续到了现在。村里现在人不算少，但是已经远不如200年前了，很多人觉得是因为村民不小心惹怒了森林里的神才导致了浓雾的出现，认为这是神在收走森林曾经拥有的一切，担心自身也受到神的惩罚所以搬离了村庄。最奇怪的是森林里本来有一个清澈的湖，自浓雾形成后，湖也随着森林里的生命一起消失了。水源都消失了，那些主张搬走的人就更觉得待在这里没有希望了。

　　“我看出这是人为，但是几次考察也没有新的发现。不过可以确定的是，浓雾对人没有任何伤害，待久了甚至有益于修行。这就更奇怪了，也许这就是某人无聊的恶作剧罢了，但是这个人绝对非常强，全村的人加起来大概也不是对手，制造的浓雾200年不散，真是难以想象……我了解的就这么多了，你们还有什么问题或者想学的吗？”

　　“谢谢师父，仅仅是初次见面就坦诚相待，晚辈非常佩服。但还是想多打扰一下师父，您刚刚说浓雾有益于修行是怎么回事？”玄英想起在客栈被玉虹问出相同的问题时自己那惜字如金的回答，虽然说是有承诺在先，但是这种对比也让他觉得羞愧。

　　“就是在浓雾里修行会有一点点的增益，但是没有人会常年住在这样的森林里，所以这挺矛盾的，要么没有浓雾可以一直在森林里修行，要么有浓雾就必须出去找补给打断修行，几乎不会有两全的情况，除非已经到了一定境界，对食物和水的需求减少。这也就是为什么我说这一定是某人的恶作剧。”

　　“有增益？这是怎么发现的？”

　　“我之前为了寻找解决浓雾问题的方法，曾经带着水和粮食在森林里住了一段时间，大概10天左右吧，这期间并没有发现任何人，也找不到什么线索，就试着等一等什么可能的机缘，等的时候为了不让自己闲着就开始了修行。虽然没有明显的感觉，但是修行的效率确实提高了，所以我就认为是浓雾的效果。不过毕竟粮食和水有限，没有修行几天我就从森林里出来了，以后也没再去过。”

　　“……确实奇怪，这么看来浓雾对于修行人来说是个好地方，但是又不能使用，还把森林里原有的资源赶走了，会不会是制造浓雾的人和村庄有什么恩怨？”

　　“这就不得而知了，就算有，也是200年前的事了，可惜倒霉的都是我们这些后辈呀。我还带着村里所有会法术的人到森林里合力驱散浓雾，结果还是不行，现在村里人几乎已经不再提起这件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