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筑联盟》段下琇陈

173、selva热带雨林7

　　龌龊，割开了口子，就别想轻易收尾。

　　灯光暖黄，氤氲yīn yūn着蔓延潮湿的眼眸。
　　鲜梣亲着那两泓清泉，绵柔之中带着些许的躁。
　　想得到更多，却不敢问，也不能问。

　　窗外雨声轻扣，手里摸着一把把细腻的肌肤，鲜梣在心里一片欢腾。
　　眠了，宝贝，不然，发疯的会是我。

　　睡到中午，枕边的“沙沙”声把鲜梣吵醒。这是特别不会扰人美梦设置的铃声，鲜梣叼着蔓延的耳畔，打开了手机。
　　蔡化给他发来了一个位置所在。

　　【蔡化：我找到董老先生了，坐高铁，今天晚间会回来。】

　　鲜梣给他发过去一张笑脸，接着又睡。

　　没孙杰什么事，他坚持要在队里陪许崇。刘队跟许同学的家长有了沟通：得通知孙杰的爸妈，不然算怎么回事？
　　许践带着妻子，捎带杨言跟着，一起去了老街的茶叶店，把事情的起因跟孙家人都说了明白。

　　孙茂都听木了，问媳妇儿木椿，“董星是老董收养的那个男孩吧？”

　　木椿倒把事情的经过听明白了，又怕许家夫妇脸热，大老远跑一趟，净想着怎么把人情还回去。
　　把客人送走，木椿对丈夫说：“咱们小杰呀——也是做得太过，招惹了人家，不然能把小崇也给连累上？”

　　孙爸爸脑子里装的都是茶叶经，一遇到儿子的事就找不到车辄。
　　“要不，我去禁毒支队看看儿子？”

　　面壁反省也不是坏事，有了这次教训，看他以后做事还稳当不。
　　木椿让丈夫看着店，自己径直跑到陈奶奶家，表面上是拎包茶叶来串门子，其实是来打听事的。

　　“老董的车铺子开得好好的，干嘛突然要回南方的家里去？”

　　昨天小延跑来问老董的事，你八杆子打不着的，咋也关心起董家来了？
　　老太太用几句闲话，轻松地就把人打发走了。

　　胡细问奶奶，“那我还去瞅瞅么？”

　　“用不着了。”
　　陈奶奶心说：咱们不去，恐怕也有人来看咱们。

　　胡姨给送来了晚饭，吃着糙粮，蔓延心里回忆满满。
　　鲜梣跟他开玩笑，“还要不要跟着你师傅再练习车技？”

　　蔓延咬了半口小窝头儿，就扔下了，无师自通的东西，还需要训练吗？

　　鲜梣拿过那半个窝头，吃着还不忘叨叨，“不练就不练，耷拉着一张脸，”
　　嫌我做得不狠是么？

　　饭后，蔓延做卷子，鲜梣给他整理错题本。
　　没到一节课结束，蠢蠢欲动的这个就蹭到了专心致致的那个背上，“该课间休息了。”

　　计算着时间，蔡化带人差不多快到了，他们才动身前往支队。

　　刘敞把警员的休息室腾出来一间，给俩孩子当教室。
　　虽然没查清最后的“凶手”，但确定与许崇无关，所以老早就让家长把他们都接走了。

　　新入住的董星提出请求，想见孙杰一面，但给对方拒绝掉。

　　孙许两家人因为孩子们的事，才又凑到一起吃顿洗尘宴。
　　木椿与宗寂歆有了统一口径：学校不能住了，每天由家长接送上下学。

　　把俩孩子分开，他们肯定不干，还是寂歆想了妥善的办法：孙杰别回老街，离得远且不说，环境又差，不如住在我家。
　　谁监督着他们，就不用讲了吧。

　　“每天我负责接送，到时候就别嫌我把儿子给你们养瘦了。”

　　说说笑笑一带而过，让孩子们收了心迎接高考是正经。

　　孙杰不肯见面，到最后能来探视他的还是儿时的玩伴。
　　蔓延不但亲自跑一趟，还带来了董星最亲的人。

　　年过七旬的董爷爷，听蔡化讲述了董星的事，连家都不要了，带了几件衣裳儿就跟了来。
　　刘队嘱咐老人：您别刺激孩子，用温暖的人情照亮他的心才最妥帖。
　　“我明白。”

　　董星对何阿妮并没有实质的感情，最多也就是感恩，但董爷爷能一样吗？
　　屋里的一老一少抱成团哭成泪人，王井章拿着DNA的化验结果来找在门外偷听的刘队。

　　“通过比对，何阿妮与董星之间不存在血亲关系。”

　　说得更明白点，二者之间没有血缘关系。
　　鲜梣蔓延淋了大半宿的雨拿到的犯罪嫌疑人的生物痕迹打了水漂儿。

　　不是亲人，却给了他奢华的生活，为什么？

　　愣了半天，刘队长回过味来，瞪着王警员，“马上审问何阿妮。”

　　“……”王井章支支吾吾，“这个案子也许……比我们想象得要复杂一万倍，我怕老大你得罪了人，自己却还一无所知。”

　　靠！登鼻子上脸。
　　没个几千年的修行，你给我当个禁毒支队长试试？老子可是打枪林弹雨中摸爬滚打出来的。

　　“有话直说，有屁快放！”
　　如果哪里有脏手套，我一个人扛着。

　　“筛查遗传基因图谱的结果显示，阿妮与蔓延存在99.99％的相近遗传基因。”

　　你直接说：小曾跟何阿妮为母子关系不就得了。
　　刘队一把薅上王井章的制服衣领子，“再说一遍！”

　　曾其那个老毒虫，我们跟踪了几年，并未发现他与何阿妮有任何交集。
　　再说，蔓延的妈妈叫洛杉，早就人间蒸发，不知所踪。她和曾其只是露水情缘，没有合法手续。
　　我们是搞禁毒的，对于那些脏事，捎带脚知道一点。
　　难搞了，禁毒支队还得管管民事。

　　“你是从基层派出所调上来的，”
　　东家长，西家短那套活儿我不熟，不用教你下面该怎么做了吧？
　　“把曾其叫来，问他跟谁睡出了蔓延。”

　　刘队说完自己都笑了，舍近求远，唠不唠腾。
　　嘿，有料，这回逮着广秘书这头大金羊，不撸秃了他都不能算完。

　　“把广行秘书请到支队来，”刘队又嘱咐道，“奉上好茶好果子啊！”

　　王警员撇嘴，最吝啬的婆婆，个把月都不搞一回团建，我不怕丢人，铁观音榴莲没有，茶叶沫子大苹果管够。

　　“等等，菜花走没有？”

　　“没走，听话呢。”

　　“消息没外泄吧？”

　　王井章一甩脸子走了。
　　自己的领导多大出息，我不清楚咋滴？

　　鉴证科的同志简单地介绍了何阿妮和蔓延的DNA遗传基因图谱，广行淡定地听，并且翻阅着有关何阿妮的生平资料。

　　“洛杉我见过，不长这样啊！难道蔓延他妈另有其人？”
　　蔡化很是坐不住了，“我去撬曾其的嘴巴，他撒的种子他比谁都清楚。”

　　“不用！”
　　广行微笑，“你一个人就能解决难题。”

　　我操！
　　我是铲屎官，专门给曾其擦屁股！

　　“小王，你去给蔡科长做笔录。”

　　“我们小曾怎么办？”

　　从来没有妈妈的苦孩子，突然间蹦出来一个娘亲，要还是不要？

　　广行思忖着，“让他们母子先见一面，别捅破窗户纸。”

　　一个态度温和的女警陪着何阿妮喝茶，她们边吃边聊，气氛融洽。

　　蔡化沉着脸走进招待室，女警退出。

　　阿妮抿嘴笑，“你救了我一次又一次，我现在什么都不用怕了。”

　　本来只要得到董星的生物痕迹，鉴证科的人随手把蔓延的DNA也化验了出来，结果一声响雷，所有人都给炸开了花。
　　你到底是狐狸精还是七仙女，今天必须将你拿下，我发誓：不成功，姓蔡的从此归隐山林。

　　蔡化往靠背椅上坐，两肘搭在膝头，直勾勾瞅着她装逼。

　　那个眉毛那个眼，没一点像蔓延的地方。
　　唯有身材酷似，四肢比例极佳，纤细绵柔，凹凸有致。
　　对了，阿妮很会唱歌，虽然老蔡没有艺术细胞，但也分得清好赖。
　　通过延鹤一中的文艺汇演，蔓延的音乐天赋表现得淋漓尽致。

　　阿妮摇曳着身姿，俯身在他面前，款款细语，“蔡科长，我骗了你，我早知道你是谁了。”

　　哦，你怎么玩·弄手段，给我留点脸面，只讲结果就好了。

　　“可我不想告诉你实情。”

　　蔡化一耸肩，我才不逼问你呢，耗费我脑细胞。

　　董星推门进来，扑倒在阿妮脚下，放声大哭起来。
　　“姐，我不是坏孩子……我一直……一直都努力学习……”

　　阿妮发怔，紧接着也双膝跪倒，搂住那孩子，“别怕，小星，我都听说了，警察叔叔不会治罪你的……”

　　蔓延小心翼翼地从门口窄缝里挤进来，看着泪水铺面的他们，心口窝不知怎么的，突然感到了痛。

　　阿妮猛地一抬头，瞅见蔓延，声音立刻喑哑，两滴泪珠挂在脸上迟迟没有掉下来。
　　“小延……你……”

　　“阿姨，”蔓延拿捏着尺寸说话，“多陪陪小星，他需要关心。”

　　“我……”
　　阿妮嘴唇发抖脸色惨白，“我会的，小延。”

　　蔓延坚持跟在董星身边做笔录。
　　鲜梣气鼓鼓的，又不敢太过表现小气，正上下够不着，忽地接到一条短信——
　　【蔡化：你有丈母娘了，要不要过来磕头认个亲啥的？天赐良机，稍纵即逝，失不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