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和小黑的幸福生活》仪歌

42、将近芳菲时

　　一月的春节前夕，上海空前的热闹起来，大红色将一切渲染的一片喜庆。二月的春节加情人节，走在路上就让人在寒气里硬是被沾上一身喜气。

　　叶颇为痛恨这种状况，第一，他没有亲人过节；第二，因为人人都要过节，他找不到线人去找他的小女人；第三，他找不到她，就没有亲人一起过节；第四……如此循环往复，他怎能不烦躁不郁闷。

　　楚长歌也是一个人过节，一来她仅剩的亲人都在世界各地隐居，二来季姐和莫许都各自回家过年了，三来她好像暂时没有男人。

　　小区超市的工作开始变得清闲起来，小区里人不多了，买东西的大都是她这般孤苦无依的人，过节也没个去处。小区里有家有室的都去外面大超市采购了，只临时需要点东西才过来。老板说是虽然如此，坚持还是要坚持的，好歹给她找了个事。不过二十九那天下午，还是早早放她回去了，说是年轻人，该去外面找朋友玩玩，过节嘛。

　　朋友，并不是没有的，只不过，自己不再联系较好。而且当初因为上学早，和同学还是有一点代沟的，又加之一直和安庭闲混在一起，基本上朋友不多，可都是两人相熟的。避讳这种东西，她少介意，可有时候介意起来了，就会很介意的。

　　国外留学时的朋友，玩得最好的，当然是Sally了。不止是帮她处理赃物的最佳拍档，也是真心关心她，而且并不认识安庭闲的人。

　　Sally听她说过很多安庭闲的故事，可终究，只是故事里的人而已。

　　她和闲分手后，打电话给Sally说起这个事，对面沉默了足足三分钟，楚长歌忽然就忍不住哭出来，一直哭到对面的人不停说，“没事的没事的……”

　　其实说实话，Sally不晓得她有没有事，那个小女人在国外其实也很受欢迎，但是性子迟钝又满脑子想着自己的男人，简直就是个强攻不破的碉堡。那些像童话传说一样美好的故事，听完后一直记得深刻，所以听说他们分手，Sally是真的费解和不能明白的。她说的那些都像足了地道的外星语，明明她说可以不报复，可以不介意，可以原谅安家所做的一切。

　　可偏偏，那份感情无以为继。

　　大年三十那天，楚长歌窝在沙发上上网，群里一个人都没有，□□里也一片黑暗。她开了邮箱看邮件，又翻到Sally五月那次来邮。

　　Sally说，叶辞职了，叶在查一些危险的东西，叶可能遭到了围捕，据传闻，是没有抓到人。所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没有人知道最后如何。Sally也只是听同事流传的流言，但流言必有出处，想来是真有其事。

　　楚长歌反复看了三次，就想起十二月那次出任务时那个混乱的细节。他应该没有出事吧？

　　当初告诉Sally和叶的事时，就被告诫过，又不是爱玩感情游戏的人，干嘛招惹那种男人。楚长歌回答她说，并不是每个被骗的女人都是喜欢被骗的，她们可能并非出于本意。她的本意，并没有和他纠缠的意思，也没有想要当情人的心情，更没有准备离别的开始，只是最后结果是那样而已。

　　强求一个只会做情人的人当爱人，是很困难的，好在她没有无理取闹到那种地步，至少在他记忆里，她还算是个知情识趣的女人吧。

　　楚长歌闲极无聊开了新写的那篇文，书名就叫——小白和小黑的幸福生活。

　　从好多年前的晚宴写起，一点点记起重逢叶之后的事，当时不甚在意，如今想来，点点滴滴好似都是记得的。给闲的戏份不重，基本上都是绕道，她并不觉得自己心里没放开，有影子，可能只是下意识，想保存与呵护当年的美好。

　　总觉得自己已经很老了，老到有时候觉得伤悲，都流不出眼泪。

　　抱膝坐在沙发上转个向看着阳台外的天空，楚长歌忽而生出苦涩之感。

　　并非不爱自由自在，只是偶尔，会想念一双手臂圈住的温暖。

　　三月到了，芳菲时节近了。

　　莫许早早搬回对楼，准备开学了。季姐早已回归，开始年后新的人生，因为年假回家相亲成功，男方也在上海，以后的生活想必是大不同了。

　　叶找到她正是这样百花盛开的三月好春光之时，驱车一路悠闲开过去，叶只是打算先去旁观下她的小日子、小生活。

　　那天莫许上午没有课，就趴在窗边望着对楼的阳台，然后看到她出了门来打理花草。他记得初秋时候她也会很勤的出来整理盆栽、松土洒水等等，他果然猜中了。

　　楚长歌琴棋书画样样会点，比较偏的爱好就是种花卉了，至于插花她又嫌太生硬。自然而然生长的东西，她愿意花时间去打理，剪下来的枝条，对她来说怎么都是半死不活的。

　　她做得熟练又惬意，心情好得很。

　　这好有着为季姐开心，有着为小超市老板全家的祝福，有着觉得生活过得真不错那么点感慨，还有一分，是三月到四月打算出活动了。

　　最直接的当然还是花花草草长得可喜，挺对的起她那么些小心思的，值得嘉奖。

　　莫许看着她一株株审查过去，掐经脉，摘废叶，松土，培土，然后进了房去拿了东西浇水。莫许趴在窗边久了，抵着窗棂的地方有点疼，站起身活动了下。

　　看着对楼的笑容，莫许越发觉得不能错过，终于开口叫她，“长歌……”

　　这一声响起，吃惊的人可不少。

　　首当其冲的是莫许自己，没想到真当着她的面能叫出口，脸已经红了。其次是二楼在阳台上晾衣服的季姐，她今天休息，抬头看去，就默许的笑了下。再来是把车停在楚长歌家楼下斜对面的叶，他从车里探出头往声音发源地看了看，暗骂了句，真勾搭了野男人。最后的当然是反应一向比较迟钝的楚长歌。

　　“咦……”她回复了这么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