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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稀奇不代表没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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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呕......”,一阵呕吐声传来,张咸识相的把痰盂递过去,又帮他拍了拍背。
吕垣正在翻箱倒柜的不知在寻找什么,看起来很着急的样子,听到他又吐了,莫名一股烦躁:“啧......张叔去给他请个大夫过来”。
“我又没病呕......就是酒呕......喝多了......不用请大夫......呕......”
“你从昨天晚上吐到现在了还说没病,你在这折腾谁呢!”
本来说天一亮就去给他请个大夫过来,息若却死活拦着非说是因为自己昨天第一次吃酒吃酒吃多了导致的,想来也是因为他不想喝药的原因。
倒是苦了吕垣,一晚上都在给他递痰盂和拍背,直到天亮了才换成张咸,现在眼睑处还十分乌黑。
张咸点了点头:“已经派人去请了,估摸着这会儿应该正在路上呢”,他从桌上端起碗来递了过来,“息公子先把这碗粥喝了吧,这小米粥是养胃的你都吐了一天了。”
息若半趴在床边,他吐了一天肚子早空了,可是平常几乎没有什么气味的小米粥今天却不知道怎么了,他离得老远就觉得十分刺鼻,直熏得他更加恶心。
“拿走!”,他一只手掩住口鼻,另一只手推着碗边拼命往外抵,好像在远离什么晦气的东西。
张咸刚开始没反应过来,差点让他把碗打翻,还好张咸最后眼疾手快又接住了,就是碗边微微倾斜了一下,导致有那么几滴粥粘连在了碗的侧壁。
“呃......”,他费了好大力气才把这股恶心的劲头压下去,但空气里还是有那么一股味儿,他又一个翻身挪到了床的最里面,用被子把自己从上到下全部蒙住,里面也用手死死的捂住口鼻。
“张叔你是不是在粥里加了什么别的东西,快熏死我了!”
张咸拿起一块手帕擦了擦碗壁,“这粥是我看着做的没加什么东西”,他又凑上去闻了闻,“也没糊,兴许是我老了鼻子不行了,我再让老婆子做一碗去!”
“张叔不用,你放在这就行,他爱喝不喝!”,又看了息若的方向一眼,“有些人还真把这儿当自己家了!”
息若捂着口鼻却也不甘示弱:“某些人的掌控欲怎么就那么强!怎么着是将军当多了就非得让别人顺着你啊!嗐!可惜了我现在不是你手底下的兵你管我喝不喝的,再说了又不是我自己要过来的,你真以为我稀罕你这破将军府!说好听点是个府说难听点就是座破庙穷的叮当响!还没我们家的后院大呢!”
“你家?这是我家!”,吕垣被气得急了,声音都比平常尖锐了不少,咬着牙道,“愿住住不愿住就滚!”
张咸呆滞在一旁,他至今也不明白俩人昨晚吵架的原因,原以为俩人今天能和好,谁知道今日比昨日更甚呐!
不过凭借他和刘燕青多年的经验,这夫妻吵架别人是劝不了的,就得啊有一方先低头才行。
不过一般人劝架都会先劝丈夫低头,可这两个男子间没有谁是丈夫一说,他就算劝也不知道该从何劝起。
等等,他方才好像听到息若当真是被拐来的!这小天仙又人生地不熟的,那公子得让着人家啊。
因此,他一只手拽着吕垣的胳膊,对他说道:“公子,这话可不能说啊,息公子来了这里没准想家得很,您得让着他,不就是一碗粥吗,我让老婆子再做一碗马上就好了,不碍事的。”
他又转过头去看着息若的方向,“息公子也消消气,我再做一碗,马上就好了,息公子有什么别的想吃的吗?吐了一天正好清清胃,咱们晚上吃点好的。”
“张叔不用了,我正有此意,不是自己的家怎么住着都不习惯,再说了我本来就是为了躲债才过来的,欠你的我也都还清了。”
他呲溜一下从床上下来,一边穿鞋袜一边说:“不过还是要多亏将军这段日子收留,从今日起我们就一别两宽,互不打扰。”
张咸忙拉住他,俩人这段日子的相处他是看在眼里的,虽说两个男子在一起有些异于食常俗,但打打闹闹的倒是颇像他和刘燕青年轻的时候,再者息公子待人十分和善,又要长相有长相,要身段有身段的,吕垣若是喜欢男人,以后怕是要后悔。
“哎呀,息公子别动怒,我家公子他就是不会说话,他心里其实可关心您了,哎呀他就是嘴臭......”
息若并不理会他,仍是自顾自的要往门的方向去,只是他才刚站起来,便发觉头晕目眩,双腿发软,顿时没了知觉。
“息公子......”,张咸离得近,正好扶住了才没让他摔下去。
“公子你看你,他本来就是个病人,你说你跟他较个什么劲呐。”
吕垣见状也赶紧走了过来,他也知道自己方才说的话着实有些过分,只是平常鲜少有人会顶撞他,因此一和这人吵起来他只管嘴上占上风去了,全然失了理智。
“是他先气我的”,吕垣话虽这么说,可自知不占理,因此声音比之前却弱了好几分。
他从张咸手中接过人来,轻放到了床上。
张咸:“我可是在场呢,人家就是生病了不想喝粥,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您就要赶人家走,不是老奴我说,息公子他身子弱,你看他那小身板,您就多少让着他点,这要真把人气出个好歹来,有您后悔的去。”
吕垣还真被他说的越来越愧疚起来,从心底里暗下决心以后一定要“让一让他”,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张咸话外的意思,道:“张叔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不过他确实主动把人留了下来,甚至还动过要和人家成亲的念头,张咸这么想又确实没错,因此他又改口道:“这大夫怎么还没到?”
张咸:“哎呦可不是!一定是小鎏这丫头贪玩去了,息公子这病耽误不得,我马上去请。”
说曹操曹操到,一个十一二岁的女童气喘吁吁的推开门,后面还跟着一个白胡子老头。
张咸挽起袖子,“我打你这个臭丫头,让你请大夫去了你怎么现在才回来。”
那女童急忙躲到吕垣身后,“吕垣哥哥救我”
吕垣一向把小鎏儿当半个妹妹看待,自然不会说什么重话,只说道:“来了就好。”
“明明是今天看诊的人太多了,我在那老实排了好久呢!”
张咸压低声音,“你就不会换一家去!”
小鎏儿小声嘀咕:“可柳大夫的医术最好嘛。”
她说的不错,这位柳大夫原先是宫里的御医,后来年岁大了才辞官回家开了医馆,到这个岁数了还耳聪目明,医术也更甚从前,这十里八乡的达官贵人经常排着队找他还得等上好久呢。
老大夫打心底里敬佩吕垣是个英雄,一听是将军府的人,还特地让吕垣插了个队才赶过来。
不过人命关天,他倒是无暇顾及表达对吕垣的钦佩之情了。
他气息尚未稳定就道:“敢问将军病人在何处?”
吕垣指了指床边,老大夫走过去贴上息若的手脉,对着他的脉象了眨几下眼睛,似乎有话要说。
吕垣:“大夫不妨有话直说。”
老大夫扭过头来却不说话,小鎏儿是个有眼色的,一看大夫要诊脉就识相的出去了,因此现在屋子里只剩下张咸和吕垣四人,张咸见状道:“我去让老婆子给做点补身子的东西。”
“麻烦张叔了。”
直到确保张咸出了房门,那老大夫才悠然开口道:“这位公子并未生病,他只是......只是有了身子,需要多补一补。”
“有了身子?柳大夫说的话未免太过于惊世骇俗,您可看清楚了他是个男子?”
那老大夫摸了一把胡子,又“哈哈”大笑了几声,“老朽行医四十余年,这男子女子的脉象还是分得清的,只因男人生子太过罕见才会让将军屏退旁人,不过这男人生子虽然罕见也并非没有过”,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了一本书,“传言中这世间有一种族名为圣巫,他们族中不论男女皆可孕子,且每一个圣巫族人生来便能医蛊双修,不用学习便会给人治病,如今的医者治病救人的法子靠的就是当年圣巫族入世时所传授的”,他将书递给吕垣,“这本书上面就记载了有关圣巫族的一些事项,只是圣巫族常年避世又身怀异能,这里面的记载也并不详尽”。
吕垣不禁暗自感叹,这世间竟还有比天山派更为神秘的族群?
最起码民间还流传着天山派的传说,圣巫族他简直闻所未闻。
不过天下之大,倒也无奇不有,他将书本接过道,“多谢大夫了”
“这书里也写着圣巫族男子孕子的一些注意事项,将军可以对照着这个来照顾那位公子。”
吕垣看了眼床上的那人,肚子里莫名其妙多了个孩子,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向他解释,只是没等他解释,息若就睁开了眼睛。
尽管方才闭着眼睛,但两人说的话他可是全都听见了,他“窜”的一下起来抢过了吕垣手中的那本书,吕垣还没反应过来,手上的书就没了影子。
“哼,你这个庸医为了骗人还要写本书出来,你睁大眼睛看看老子是个男人”,他开始撕扯那本书,“什么破书也能拿出来骗人!我才不信!”
只是他起的有些急,方才的头晕还没缓过来,没撕两下他就两眼发黑又倒在了床上。
“你冷静点,我知道你难以接受,可是......”
息若打断他,“怎么你吵不过我就找了个庸医过来一块骗我,我呸!我才不会上你们的当!”
老大夫多年来的病人数不胜数,对此早就摸索出了经验,他将手又探上去。
“公子切莫生气,兴许是老朽年纪大了诊错了,您可否告诉老朽您这些天的症状。”
息若果然比方才冷静了许多,只是却是为了避开那个荒唐的结果。
只听他开口道,“前一个月浑身乏力外加有些贪吃嗜睡,这个月好多了,就是从昨天我喝了几口酒才开始吐,我之前从没喝过,应该是酒还没醒......”
“公子可曾有过腹痛?”
息若不想回答却也被猜的真真的,不过平常却没有过,只有那个了以后会有点细微的疼,倒也不是难以忍受,因此他从未告诉过吕垣。
“平常没疼过,只有不小心撞到的时候才会疼。”
谁会经常不小心撞到肚子,老大夫再想到吕垣方才的反应,就把近期的情况猜到了个八九不离十。
他笑了笑说道,“还真是老朽诊错了,要真有个孩子这会应该早落了。不过公子体弱应该是真的,想必是幼时生过什么大病,这点老朽可以确信没说错吧,公子切记以后要补些营养,但近期也不应补得太过了,忌辛辣和房事,否则,公子之前患的病恐有复发的风险,没准会较之前更为厉害。”
他开始收拾药箱往外走去,等到了门口又道,“公子近期可曾有过出血?”
息若头仍有些晕眩,听到他一说这话明显一楞,老大夫没等他说话,就又说道,“体弱之人有时便会下身出血,看来公子身体明显比老朽想象的要康健一些,不过仍需要喝些强身健体的药,还要辛苦将军陪老朽走上一趟了。”
吕垣点头道:好,劳烦大夫了。”
说罢,两人就一前一后的走了出去,直留息若在原地一头雾水,没过多久,他就又晕乎乎的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