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昼，亦是夜》海狮会议塔

3、生日快乐

　　打开医务室的门，古昼竟发现自己的行李原封不动地被放在了办公桌上。古昼有些惊讶，但随机队中便有人打电话来告诉他，队中有人外出，刚好看到了这些行李，便帮古昼搬回来了。古昼也没太在意，道过谢后边去学习了。
　　空军是所有军人中身体素质最高的，平时也就很少有人会出问题去医务室。于是古昼闲暇之余便看看论文，学学新医法，然后就去看看队里的训练。不过每次去时，他都会有意避着展夜穹。但话说回来，古昼仍需每天见展夜穹一面，毕竟伤筋动骨一百天。不过好在展夜穹来时没再和他拌嘴，只是来也无声，去也无声，一句话也不说。古昼倒是很满意这样的展夜穹。
　　一天下午，纪老照常打来电话，但有所不同的是，这次开头第一句不再是那句话了，而是“昼呀，生日快乐！”
　　古昼自己都忘了今天自己过生日，他翻了翻日历，八月下旬来到这里，如今待了有近两个星期了。“谢谢纪老！”而后又是两人的闲谈时刻。
　　待到两人谈完，天已黑。古昼挂完电话后，突然灯全灭了。“停电了？”是他的第一反应。不过随后门开了，一群人围着插着闪着星星火的几十支蜡烛的蛋糕走了进来。随人而入的还有那句“生日快乐，古医生！”
　　随后，这群人便起哄着让古昼许了愿，吹了蜡烛，还有人将奶油涂在古昼脸上。等大家冷静后，蛋糕也都挥霍完了。但古昼疑惑起来了，他问：“你们怎么知道我的生日？”
　　他们彼此之间看了看，齐声答到：“队长告诉我们的，蛋糕也是他亲手做的，让我们来给您庆祝一下！”
　　“队长？展队长？”古昼此时的表情和心情都有些复杂。
　　“嗯。”队员们再次齐声答到。
　　“那他人呢？”
　　“队长说有急事来不了。”
　　这时有个机灵的队友加到：“队长看起来心事重重的样子。”
　　这时古昼想起了自己那句“不想看到你！”但随即摇摇头将展夜穹的模样从脑中赶了出去。
　　聚会结束，他们将医务室打扫了一番后，便向古昼道别了。而此时的古昼头也热的很。他不明白展夜穹这番操作是什么意思。
　　古昼走出了医务室，锁上门，走上了回寝的路。这一路，唯有几棵白杨透出生机，在E市这片“沙丘”上，种棵白杨都是难事。而这凄清的环境也更让古昼心神不宁。恰在这时，他看到前面的一棵白杨下似乎有个人坐在椅子上。在这荒无人烟的地方，古昼不免恐惧起来，但也只能壮着胆子走了过去。
　　但走近一看，那竟是坐在轮椅上的展夜穹。“他不是有事去了？”古昼内心有些疑问。不过这时的尴尬气氛却盖过了古昼内心的疑问。刚才看展夜穹时古昼与他对视了一眼，而今晚他又派人给古昼庆生，现在直接走过去似乎不太好。但一想起七年前展夜穹所做的事，古昼还是狠下心来，低着头准备直接走过去。然而，古昼冥冥之中感觉展夜穹的目光一直聚在自己身上，这目光如同白天的烈日一般让古昼浑身发热，就在他认为自己要走过去了时。
　　展夜穹叫了一声“古昼”，随后便是“生日快乐！”古昼刚准备礼貌性地回个“谢谢”时，展夜穹却抢了话：“我知道你不想看到我，我也不想影响你的心情，但我仍想为高中的是道个歉，对不起。你能原谅我吗？”
　　听到如此真诚的道歉，古昼犹豫了一下，但刚准备开口拒绝，就又被展夜穹抢了话，“多个朋友总比多个仇人好，不是吗？”
　　然而展夜穹并没有想到高中的那事伤古昼伤的如此之深，以至于他如此真诚的道歉都无法让古昼忘却那事。
　　因此古昼的回答是：“我也很抱歉，展夜穹！人生经历的事，谁又能忘却呢？不是我不想忘却而是不能，人走过一条路时被绊倒，便会牢牢记住这条路，谁又愿意再摔一次呢？”
　　说完古昼便头也不回地走了，独留展夜穹一人呆坐在白杨下的轮椅上，那路灯照亮了这条漆黑的路，却照不亮展夜穹在白杨下孤独的身影，也没能照亮古昼的心！
　　自此以后，这两人的每次碰面都更显尴尬。但好在几天后展夜穹便不用每天都到医务室换药了。两个月的时间在两人焦灼的关系中已然流过，而展夜穹也理所当然地不再来医务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