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轩》冬日

12、第十二章

　　高三校园的生活既紧张又简单，每个月都在大考小考中度过，转眼间又到了五月份。

　　“五一”长期是宋轩最难过的日子，去年的“五一”爸爸妈妈遇难了，心中的伤痛还未治愈，今年的“五一”奶奶突然心脏病发，接到电话时宋轩把手机给抖到地上了。

　　是邵武来接宋轩去医院的，惊慌失措的宋轩赶到医院时，高级病房外面围了一大堆人，样子宋轩倒没注意，空气中全是熏鼻的香水。邵武护着宋轩穿过人群，才看到病房的通道上站了几个全身黑色西服的面瘫壮汉，把那群人拦在病房外。

　　开始那群人开始并没有发现邵武和宋轩，等两人走到他们前面而黑衣壮汉突然让出位置准备让他俩过去时，人群突然发生了骚动。

　　宋轩的手臂被什么人大力扯住了，一把尖锐的女嗓音在叫：“滚开，野仔，这里也是你能来的地方吗？”

　　宋轩慌忙回过头来，一位衣着贵气，打扮入时的中年妇女面目狞狰地盯着他，锋利的指甲掐入他手臂中。宋轩觉得一股寒意真窜入骨髓，吓得他手脚僵硬定在当场，趁宋轩愣神，又一长着长长指甲的爪子向着宋轩的脸着招呼过来。

　　还是邵武反应够快，一手格开了空中挥舞的爪子，宋轩只听到邵武低沉地说：“夫人请自重。”被掐着的手就解救了出来，然后护着他闪到黑衣壮汉身后。

　　“邵武，这个吃里扒外的狗东西，别以为我不敢收拾你。”

　　“死不要脸的野仔，和你下贱的妈一样死不要脸。”

　　“贱人，有我在一天，别想从邵家拿到一分钱。”

　　……

　　一声声尖刻的叫骂声在走廊时回荡，宋轩的心随着叫骂声一阵一阵地刺痛，他心里本已做好被邵家人为难的准备，但想不到是这样的泼妇骂街，骂得这样难听，为但骂他，还骂他妈妈。宋轩双拳握得紧紧的，面色青白交替，要不是邵武有力的手臂紧拥着他，宋轩怕自己忍不住会冲回支同那泼妇论理。

　　跟着邵武坚定的步伐，宋轩被带入了一间宽大的房间里，紧紧闭合的大门将外面的吵嚷的声音才被隔绝了。

　　奶奶还在昏迷中，医护人员不停地进进出出，空中挂了好几瓶液体，床头摆了一堆仪器，搞不清是什么作用的一堆线连在奶奶身上。

　　看到罩着氧气面罩面色青灰的奶奶，握着她冰凉的手宋轩吓得面都白了，虽然与奶奶相处时间不长，不过现在却是这世上与他最亲的亲人了，如果奶奶有什么，他真是不知道怎么办了。六神无主地看着面色不是很好的邵武，希望能从他嘴里听到让自己心安的话。

　　“轩少爷，老夫人会挺过来的，再危险的时候老夫人都挺过来了，这次也能挺过来的。”一直守在床边的郑洁眼圈红红地说，眼里是掩不住的担忧，宋轩哪能放得下心？

　　“大哥呢？”宋轩看了一圈病房没有发现邵柏峰的身影。

　　“大少爷已经从意大利赶回来了，晚上应该可以回到了。”邵武回答说，“如果不是大少爷让保镖守着，还拦不了门外那群人呢。”

　　之后从邵武和郑洁的对话中，隐约了解到奶奶是让门外那个邵武口中的“夫人”给气着了，突然怒火攻心晕厥了。

　　惶恐不安的宋轩在傍晚时分终于看到了风尘仆仆、满脸疲倦的邵柏峰，宋轩瞬间红红的眼睛就蒙上了一层水气，眼里全是他高大的身影，在这危急时刻，他是多么的盼望看到他之前避之不及的邵柏峰。

　　邵柏峰一言不发地拍拍宋轩的肩膀，宋轩像抓住救命稻草似的扯住邵柏峰的双臂，一天没吃东西的嗓音哑得利害，“奶奶会平安无事的，是不是？”

　　“小轩，先去吃点东西，有我在，奶奶不会有事的。”邵柏轻拥宋轩入怀，安慰地轻着拍着宋轩的背部。

　　看着邵柏峰沉稳坚毅的面容，宋轩听话地跟郑洁到隔壁房间吃点东西，还在郑洁的强烈要求下躺在床上休息一会。

　　宋轩眯了一会醒来，拿出手机一看，才发现自己睡了三个小时，他简单洗一把脸，回到奶奶的病房时，邵柏峰已离开了。时候也不早了，宋轩让邵武和郑洁回去，因为郑洁明早要炖汤送来医院给奶奶鼻饲用。

　　郑洁看宋轩休息了几个小时精神不错，也就回去了，再加上这是特护病房，医护人员都守在外面，于是也放心回去了。

　　吃了郑洁放在保温瓶里的粥，宋轩精神好了不少，奶奶的面色比之前好了不少，听医生说她明天应会醒过来，宋轩轻捏着奶奶的双脚，促进血液循环，也可以消耗漫长的等待时间。

　　下半夜宋轩困得利害，宋就伏在床头睡着了，迷糊之中觉得自己在摇晃，睁开朦胧的眼睛，居然看到上方是邵柏峰的脸，而他却在邵柏峰的怀里，睡意朦胧脑袋迟缓的宋轩呆呆地看着邵柏峰，等他躺在隔壁休息室的床上时，宋轩才反应过来，刚才是邵柏峰抱他过来的，脸‘刷’地红透了。

　　让脸更红的是邵柏峰解开外套，也翻身躺上床，长臂一伸，将宋轩搂在怀里。休息室里空调开得很大，宋轩还是觉得自己全身发热。不自在地扭动身子想离邵柏峰远点，却被邵柏峰一巴掌拍在臀部上，低沉疲倦的嗓音满是不高兴，“不许乱动，睡觉。”

　　宋轩全身僵硬地一动也不敢动，心里不停地腹诽：我是大人了好不好，别动不动就打我屁股。我有乱动吗？我大活人一个，像个抱枕吗？每次都不由分说地抱在怀里。

　　宋轩不满的抱怨了一会，却发现邵柏峰呼吸绵长，居然睡熟了。宋轩瞪了邵柏峰一会，想到他大老远的赶回来，又马不停蹄地工作，也是极辛苦的，不忍弄醒他，于是放松身体，不一会也睡了过去。

　　第二天，奶奶终于醒了，还认出了宋轩，宋轩喜出望外，接过郑洁盛过来的稀粥，一小口一小口地喂着奶奶。喂完粥后看奶奶精神还算不错，又挑来奶奶平时喜欢看的报纸读给她听。学着郑洁的样子时不时地帮她按按肩、捶捶脚、捏捏脚，帮助血液循环。

　　奶奶的病情一天比一天好，三天后奶奶度过了危险期，宋轩大大地松了口气。但这口气还未松完，又提了起来，因为奶奶的病情好转了，探病的人在探病的时间就给放了进来。有人来探病，宋轩本想避开了，但奶奶不让，说也好趁这个机会认识一下邵家的人。

　　接下来的几天，一拔又一拔的人来探病，看得宋轩眼花缭乱的，记住的没几个。有奶奶在，她们都面带笑容，宋轩倒没受什么气，如果用心观察，还是可以从她们的眼中发现好奇、妒嫉、讥讽、不屑、漠视、冰冷之类的含义。

　　幸好那天病房外吵闹的‘夫人’没有来，直到现在想到她那狞狰的面容、狠毒的眼光，宋轩还是不寒而栗。还有就是宋轩名义上的二哥也没出现，听说好像在国外，没来得及赶回。

　　一个星期后在医生的允许下，邵柏峰安排送李秋霞去英国治疗，之前李秋霞因为心脏病一直呆在英国的，因为宋轩的事才回国的。

　　万分不舍地送奶奶走后，宋轩全力应付即将来到的高考了，他和赵子阳每晚都学到很晚才睡觉，赵妈妈几乎是进驻了他们的宿舍，每天变着法子给宋轩和赵子阳进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