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白噪音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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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面无表情地叹了口气】
“算了，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你先开车回去吧。”你说着接过自家部下递来的伞，推门下车，结果扭头正对上那边餐厅橱窗里冒出来的12345个伸长脖子探头的脑袋，和12345双布灵布灵亮晶晶的眼睛。
【来了来了！】你好像听见有人这么说着，屋里顿时人仰马翻——
只见这五只一个扒拉着一个，毛茸茸的脑袋凑在一块儿，某个瞬间让来吃饭的你都有种要进宠物店的错觉。
咳咳，一定是错觉。
你果断推门进店。
“欢迎光临有炙气，请问小姐您有预约吗？”穿着轻便和服的女招待朝你鞠躬问道。
你和人要了份菜单，然后点点靠橱窗的那个位置，说了声你们是一起的便信步走了过去。
经过几张满满当当的餐桌，你在几只带着些惊讶和兴奋（？的目光中若无其事地坐了下来。
也不知是不是被你这副理直气壮的样子镇住了，在场竟没有一个人询问你去而复返的原因，只是同样很理所当然地接受了这个事实。
因为到的最晚，你坐在最外侧的座位上。你的对面是萩原研二，他旁边依次坐着松田阵平、降谷零与诸伏景光；而你的旁边则紧挨着伊达航的女友来间小姐，她身侧依次是伊达航与诸伏高明——
萩原、松田、降谷、景光 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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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口、来间、伊达、高明 窗
唔，也不知道是谁引导的座次，考虑得倒还算周到。
你想着，和旁边冲你微笑的来间小姐点点头算作招呼，就听旁边跟着你过来的侍者询问你们要不要加菜。
要，当然要。
你可是正打算放开了肚子好好胡吃海喝一通来慰藉被部下的自作主张伤透了的心肝脾胃肾呢。
你颇为无赖地想。
于是你看了眼菜单，又瞅了瞅台面票据夹里他们已经点好的东西，最后干脆大手一挥——
“除了已经点的，把你们的招牌菜全都上一遍吧，我请。”
你说着，颇有种豪气干云的气势。
眼前穿着和服的姑娘明显愣了一下，见你点头才重新打起票据来。
“喂喂！”卷毛青年似乎想说什么，却被身旁的萩原研二打断了。
“教官，好不容易出来聚餐，就…不用您破费了吧？”他依旧朝你微笑着，可言辞中却透出些小心翼翼。
咦？
你环视一周，便对上了众人一副欲言又止的目光。
啊，貌似在这个挺讲究等级尊卑的亚洲国家，以你教官的身份来说，只有他们这群小萝卜头请你吃饭的份儿？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应该不算职场受|贿吧？
你颇有些不着调地想着，嘴里却理直气壮道：
“我吃得多。”你们请不起。
所有人都显而易见地噎了一下。
于是你看着面前一众人行吧你开心就好的无奈眼神儿，心里难得有几分心虚。
天知道你是真的吃得有“亿”点儿多，更况且这次本来就是奔着暴饮暴食来的，希望待会儿别把人吓到才好。
你正这么不负责任地想着，就听对面的萩原研二朝你笑道：“话说刚刚送您过来的是什么人？我看那位先生穿着还蛮正式的，不会是青山教官您的男朋友吧？”
他似乎是想活跃下气氛，可惜你对这种日式典型的明知故问与客套三连并不感冒。
当然，不是说你为青年这种半调侃性质地谈话调调感到冒犯或是不喜，你只是单纯懒于客套，尤其还是和自家这群小兔崽子们。
“行了，不用麻烦，你刚刚不是看到他亮证件了。”你利索地终结了话题，心思已经掉进了隔壁桌点的寿喜锅里。
“噗，终于有人不吃Hagi你这一套了啊。”对面的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松田阵平发出了响亮的笑声。
“啊啦啊啦，教官就是敏锐，果然瞒不过您~”
宝可梦Hagi果断发动了他标志性的微笑（魅惑）技能，目标可视范围内所有女性，效果拔群儿（？）
周围顿时传来一片年轻姑娘的吸气声。
唉，青春啊。
你在心里感慨了一句，为防止哪只小兔崽子再突发奇想对你再打一轮儿刨根问底组合拳，你果断看向其他人，真心实意地道：
“真的、不用管我，我只是碰巧来蹭饭的。况且现在都出校门了，你们只要不违法乱纪，就犯不着在我面前装乖宝宝。”
“是，教官！”
五人嬉笑着齐声应和，声音之洪亮，引来周围一众人侧目。
好的，明天的日报头条说不定就能看到【震惊，某青山姓警校教官带头公费吃喝】的大标题了。
你开始头痛。
不过经人这么一折腾，原本略有些拘谨的气氛倒是松快了不少，随着琳琅满目的菜品流水似的上了桌，你顿时把这些杂七杂八的事情一股脑地扔进了垃圾桶，只顾着埋头大吃特吃起来——
先上的小菜味道可圈可点，煮毛豆咸香脆口，颗粒饱满；辣蛤蜊软嫩弹牙，罕有泥沙，且带着口感绵密的甜辣；香螺配鲍鱼鲜香可口，汁水丰腴……
大概是碍于你这个教官在场，再加上明天还要上课，所以众人默契地没有提点酒水的事情，但哪怕是这样，这些小菜也算得上有滋有味。
紧接着上来的是口感和味道都比较厚重的玉子烧、薯角和煮牛蒡和炸鱼排，你胡吃海塞了一通，刚觉得有些腻的时候，一道拌什锦野菜用它微凉偏酸的味道和清脆爽利的口感很好地醒了神。
最后，这家寿喜锅做得确实不错，厚薄适中的和牛轻轻一涮，再裹上色泽澄澈的蛋液，塞进嘴里——带着汤汁的醇厚肉香从口感温润的蛋清里一下子释放出来，刺激着味蕾发出咀嚼和吞咽以及再来一口的信号。
你大口地吃，努力地嚼，觉得人生简直不能更幸福。
席间这群东拉西凑聚在一起的小家伙们气氛倒是叽叽喳喳格外热烈，他们一会儿在问诸伏景光和他哥哥的事，一会儿去调侃调侃伊达航秀恩爱，一会儿又讨论起刚刚的银行劫案。
诸伏景光微笑着说下回一定得去萩原推荐的神社抽个大吉签出来，并且拉了别扭的降谷零一起。
降谷还有些懊恼刚刚在银行没有第一时间找机会给外面发信息，甚至解开绳子的时机太着急了。
结果还没说完旁边的松田不客气地分析了一通那个炸弹的构造，并非常直白的表示哪怕他再怎么预卜先知，在那种情况下也只能凉凉。
（翻译过来就是，所以别懊恼了，你再怎么整都不行的。）
好嘛，你觉得松田全部的沟通技能大概全点在了他家幼驯染萩原研二身上。
降谷零自然不服，眼见着两人就要掐起架来，萩原和景光对视一眼，扯胳膊的扯胳膊、锁喉的锁喉，不仅非常默契且迅速地避免了一场大战，甚至连桌上的盘子都没碰洒一个，也不知道这熟练的手法是磨练多少遍。
“噗。”
坐在你这边隔岸观火（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几个齐齐笑出了声来。
窗外，浓云蔽日，暴雨倾盆；屋内，食香灯暖，笑语连珠。
“青山教官，”
你闻言扭过头去，就看见名为诸伏高明的刑警长眉舒展、凤眼微眯，朝你轻声笑道：
“看来舍弟在警校过得不错，承蒙您的关照。”
男人微微顿了一下，两撇小胡子向上翘起，看向你的笑容更深，
“以及，好久不见，口、口、桑。”
他吐出你名字的时候，语速渐缓，咬字略重。虽然面上不显，但你算是看出来了，这家伙绝对是故意的。
你顿时死鱼眼。
这已经是这人第三次重复你的名字了。
天知道你是真的挺烦别人一直盯着你这个活像是某知名奶茶连锁店发音的名字叫个不停，而且你觉得你已经表现得够明显了。
所以你这个身份，不会大学的时候和这家伙有什么过节吧？
“你就那么喜欢叫这个名字吗？”你盯着对方直接了当地问道。
“哦呀，”诸伏高明显然被你这记直球给噎了一下，顿了顿才垂下眼睑问道：“话说你…是不是……”
“是的。”
你点头。
“啊，这样啊……”你听见眼前男人发出了一声意味不明的叹息，但他随即笑起来，
“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
“那便重新认识一下，在下诸伏高明，是青山你在东京都法学系的后辈，目前就职于长野县警署。”
他向你伸出手，一双好看的丹凤眼一眨不眨地望着你，
“啊，我这鬼症状知道的人这么多吗？”
你抬起手颇为正式地和人握了握。
这倒是迄今为止你碰到的一系列“熟人”里最坦然的一个。
你正想着，突然——
“怎么了，阵平酱？”
不知道为什么一旁的某卷毛突然拿胳膊肘猛捣了一把身旁的萩原研二，引来人颇为疑惑委屈的一声痛呼。
来间小姐抿唇轻笑，和伊达航耳语了一句。
诸伏景光看看萩原研二又看看他家兄长，捂着嘴难得地笑得极为开心。降谷零则一脸地若有所思，皱着眉头盯着你们打量个不停。
啊，麻烦。
你把目光转回到眼前一脸正经、长相标致的诸伏高明身上，
“不打算谈恋爱，谢谢。”你直截了当。
“噗。”
旁边的嘶气声和喷水声此起彼伏，松田阵平又在猛摇萩原的肩膀了。
眼前的男人明显愣了一下，挑起的长眉微微下落，眼神从惊诧、失落最后转为显而易见的无奈，他叹了口气，
“解落三秋叶，能开二月花。”
你闻言却笑了起来，接上了下半句，
“过江千尺浪，入竹万竿斜。（注1）”
“我错了，我觉得以前咱们关系应该不错。”
你调侃。
男人的长眉舒展开来，轻抬凤眼，
“吃你的饭吧，菜已经齐了。”
你依旧很大口地吃，很卖力地嚼，身边的话题来了又去，可你只觉得面前的饭菜格外地可口。于是到最后你们甚至又点了一轮，当然，其中大半都进了你一个人的肚子。
你觉得偶尔出来和这群小萝卜头们聚聚餐也挺好，虽然一个人吃饭也很开心，但旁边有人叽叽喳喳一起吃饭好像的确胃口会更好。
这大概就有点儿像人们睡觉前用来助眠的白噪音（？）雨声、风声之类的。
你想。
五只白噪音：喂喂！
吃到最后，来间小姐与诸伏景光开始担心起你的健康问题，萩原研二则在旁敲侧击试图把你送到医院去，松田阵平刚开口大声地嘲笑你的饭量结果就被伊达航强势镇压了，而降谷零竟然在和诸伏高明交流着和你相处的一二三四条注意事项……
话语像连珠炮似地满天乱飞，你则有一搭没一搭地回。每个人脸上或多或少都带着些轻松与关切的笑意，空气温柔得仿佛能把人溺毙。
外面还在下雨，噼噼啪啪下个不停，可你却再不觉得恼人。就像你明明没有喝酒，但此时却出奇地有些醺然。
有些什么刻骨且深邃的寒意仍执意从骨头缝儿里爬出来，阴魂不散如附骨之蛆，可有更多暖和的东西顺着耳鼻喉舌奔涌入心脏，又顺着心脏泵入四肢百骸。
你闭了闭眼睛，
突然感到鼻头有些发酸。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白噪音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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