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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合作吗? ...

  •   次日天方亮,辗转反侧一夜未眠的刘玉海早早就来到游方道长的客居,不料一进门就被正急匆匆收拾包袱的二人吓了一跳。

      “二位道长……这这这,你们这是在做什么?”他眼皮子一跳,赶忙三步并作两步上前一把按住他们的手阻止他们收拾的动作。

      打算跑路的两人没料到刘玉海会一大早过来找他们,实打实吓了一跳,还没缓过神来就被他这话问住了,互相望了眼也不知如何回答是好只得尴尬地打马虎眼。

      “没什么,我们……我们就是……就是收拾收拾屋子,这里太乱了,太乱了呵呵……”

      游老道心虚地说着,边说边若无其事挣开刘玉海的手,把包袱里藏着的几张符纸偷偷往里层塞了塞。

      刘玉海狐疑地盯着他们,但也没空计较那么多了,当下他最关心的只有一件事。

      “道长,那周氏死了,周宏齐也死了,眼下官府也不管这桩事儿了,你们说下一个会不会就……就是轮到我了?”问出这话的时候,他还做贼心虚般左右瞟了瞟,生怕被什么东西偷听到似的。

      游方道长自然不会对顾主直接点明,但两人眼里流露出的同情已经说明一切。

      见状,刘玉海立马就像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他像是抓住根救命稻草猛地抓住俩人衣袖。

      “二位道长!不论如何你们都得救救我啊!我不想死……我……我家中还有妻儿老小,我不能死!你们一定要救我!要多少钱我都给你们!”

      游道长和方道长闻言先是眼前一亮,很快尴尬地对视一眼,无奈叹气道:“刘里正,恕我直言,我们二人救不了你。”

      话音刚落,刘玉海就猛地瞪大双眼,不可置信道:“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不是我兄弟俩不救你,而是我们……唉,我们实在是无能为力啊。”

      那妖灵明显比他们强大太多,明晃晃站在他们眼前他们都丝毫没有察觉有哪里不对甚至还被耍得团团转,如今想来那什么村南有妖气必有祟作乱的卦象也极有可能是在它的操纵下卜算的,当不得真!

      “你们!别忘了你们可是收了我的钱的!自然是要帮我收了这作乱的东西!若不然,小心我去报官,告你们游方老道到处骗人钱财招摇撞骗!”刘玉海脸色铁青,几乎要指着他们破口大骂。

      游老道一听顿时不乐意了,吹胡子瞪眼站起身就要跟他理论一番。

      刘玉海却是懒得跟他们无谓纠缠了,他可不管他们是否真的有苦难言无能为力,他只知道他不能让这两根救命稻草离开。僵持许久,他趁两人不注意时一把将他们的包袱背篓抢了过来,同时把脸一横甩下狠话:“老子不管你们如何,既然拿了老子的钱那就必须帮老子把刘老三给解决了,要不然等老子死了你们也休想好过!”

      说罢怒而摔门离去。

      衣袖撸到一半的游老道被他这一连串的动作弄得目瞪口呆,还没反应过来方老道怀里的东西就被抢走了,只得眼睁睁看着刘玉海拿着两人的家伙事离开。

      这下是真的有苦难言了,他们真的不想摊这趟浑水。

      “师兄,这下该如何是好?”游老道望着同样目瞪口呆的方老道直皱眉。

      若是那背篓里单单只有他们的衣服到还好,偏生里头还放着符纸朱砂八卦镜之类的东西。

      “还能怎么办?吃饭的家伙都被人抢走了,不留下来怕是村子也出不去了。”

      方老道冷哼,恼恨自己方才怎么就一时大意被刘玉海乘虚而入,这下好了,赔了夫人又折兵。刘玉海是什么德行经过这几天的相处他早就摸清了,不达目的不罢休、为人自私自利又胆小怕事,幸好只是个普通农户,顶破天了也就是个不入流的村里正,若是出生在富贵人家只怕又是一个祸乱朝野的纨绔子弟。

      “这人可真是……盗贼行为!”游老道气呼呼瞪了眼空荡荡的门口,任谁都听得出来语气里的愤懑与嫌弃。

      方老道没有搭话,只是捋了捋花白胡须,微不可察点了点头。

      背后非议顾主固然会被同行笑话,但这刘玉海的不少小人行径着实罄竹难书。

      “可是……话虽如此,我们又该如何做?那妖灵功力显然在我们之上,纵使合我二人之力恐怕也打不过,若是硬碰硬怕是……”游老道说着不禁发愁起来,为自己的性命担忧,他尝试劝说方老道,“要不就算了吧?那些符纸朱砂可以后头重新攒总会有的,这命可就只有一条。”

      只是这样的话恐怕两人也会晚节不保,师兄最是注重脸面……

      “胡闹,道器犹如道士之命,而今你要我放弃你我二人好容易得来的道器,这是要我二人在同行面前抬不起头名声扫地不成?枉我这一路带你驱鬼降妖便是为了磨你心性,你居然还是这般愚蠢想法!”果然,方老道一听立刻激动起来,指着他的鼻子气得发抖。

      游老道被骂得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忍不住腹诽他这师兄就是虚荣好名声,当然也只敢心里这么想着面上还得赔着张笑脸:“是是是,是师弟说错话了,是师弟愚钝,师兄您别生气,别生气。”

      说着边偷觑着方老道的脸色,见他表情缓了些这才斟酌着问道:“那……接下来我们当如何?师兄心里可有好点子?”

      方老道冷哼一声,终于露出意味深长的笑:“自然是有了,只是需要有人相助。”

      “谁?”

      ……

      蔚鸠如常来到盛鸢年屋中,等她帮自己绑好发髻就只身出门了。

      她准备去找许婶了解下刘老三家的情况。

      许婶堪称梨花村的情报网头头,甭管村南村北,哪怕是隔壁村的八卦,只要问她一句就没有答不上来的。

      刘老三杀周氏的原因她大概知道了,那刘小虎呢?又是为什么?难不成真是因为梦里刘老三问的那个问题?

      但既然刘小虎的心愿是想知道他阿耶杀他和他阿娘的原因就可以知道他是对这个答案存在疑惑的,哪怕过程中她已经解开了部分疑惑但刘小虎的魂力没有丝毫变动的迹象,这样看来只有让刘老三亲口所言才是委托完成的关键。

      不知是她出门早还是此处太偏僻的缘故,一路上几乎没有碰到人,所以唯一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出现在视野中时立刻吸引住蔚鸠注意。

      看身形和穿着应该是刘玉海,怀里不知抱着什么东西,走几步就要紧张兮兮地左顾右盼,那副做贼心虚模样想不引起别人注意都难。

      虽然好奇心使然让她想跟上去看看但也只是想想,刘玉海身上没有‘刘老三’的气息,她自然也没必要因为这个人打乱今天的计划。

      凭借记忆里的路线,蔚鸠很快找到许婶的家。敲门没多久,许婶就来开了门,见到她脸上露出惊讶,很快转换成热情的招待。

      刘老三家的故事并不复杂,跟大多数寻常百姓家一样,寻常的夫妻寻常的家庭,唯一不寻常的大概就是刘老三的前秀才身份。但无论如何言而总之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包办婚姻,柴米油盐酱醋茶的恩爱夫妻,被各种鸡毛蒜皮填充的普通生活着直至意外到来。

      从许婶口中得知的消息比在盛家和刘玉海那处听来的信息还要琐碎但非常完整,哪怕是之前蔚鸠觉得有些突兀的地方也在许婶这里得到了解答。

      一下子收获这么多零碎线索不亚于现代的短信轰炸,蔚鸠告别许婶时脑子里还在不住思索着它们之间的交叉联系,以至于在院门口时碰见一群女人走进来还没反应过来,在听到有人试探性喊了自己一声“京娘子”时条件反射朝她们挥了挥手甚至应合了一声“哎,我在!”

      等反应过来时那群婶子正望着自己一脸匪夷所思,蔚鸠强装镇定,转而朝她们福了福身便飞快溜出院子。

      刚踏出大门几步,院里就传出阵阵打趣声,还有婶子向刚才喊她的那个人打听她的身份。

      “呦,这般标志的小娘子你咋晓得她闺名的哦?我瞧着脸生得很,还不快来跟老姐儿们说说,这是谁家的闺女?”

      “嗐,可不就前儿个晚我在许姐这听来的哩,小娘子可不是咱梨花村的,听说是盛家在县城的亲戚,这次特意来探亲的。”

      “盛家?你是说后山那块儿的盛郎君家?”

      “可不是嘛,能有这般标志模样的亲戚,看来看去也就他们家了。”

      “我昨儿个才在老三家见过一面,小娘子还挺有意思的,就是不知具体品性如何了。”

      “嘿,别说,我家那混小子昨儿见了一眼路都走不动了,简直丢人现眼。”

      此话一出,其他人瞬间哄堂大笑,把在后院喂鸡的许婶都引来了。

      “呦,你们几个怎么来了?地里的农活都忙完了?”

      许婶笑骂道,刚想招呼几人进屋坐下时就听到有人酸溜溜的嘀咕声。

      “啧啧,难怪那盛大郎君愣死不同意李媒婆说亲咧,原是家有娇娘了。”

      许婶一听直接开骂:“我呸!大阳媳妇你搁这倒酸醋呢?我说咋大老远就闻着一股子酸臭味呢。人小娘子清清白白一姑娘身,也没招惹你也没使绊你,你可倒好这臭嘴皮子上下一碰愣把白的说成黑的。别以为我不知道是谁请李媒婆去说亲的,也不瞅瞅自家那堆破烂事,搁谁身上谁倒霉!我还怪道早前好说歹说劝牡丹这丫头死了这条心咋愣是不管用,敢情是有你这个见钱眼开的老娘在背后撺掇呢。趁早给我滚出去,我这里可不欢迎你!”

      其他人听到许婶的话,纷纷望向刚才说话的那人,神色各异但有一点是一样的,那就是毫不留情的阴阳怪气。

      “果然那盛老大是拒绝了吗?难怪我问牡丹话她只会支支吾吾的,我就猜是黄了,咋,之前跑我这耀武扬威的劲儿呢?”

      “哟嚯,原来李媒婆是你请过去说媒的?怪不得我之前就跟其他老姐妹儿们提了一嘴子你就搁那挖苦人家,敢情是在人家那吃了个闭门羹没脸跟姐妹儿说了就到处换着法子贬损人家呢?”

      “不是我说,你们是怎么敢跟盛家那几个说亲的哦?我总觉得他们家瘆得慌嘞,敢住到山脚下去的也就他们这家外来人了,古怪得很。”

      众人议论纷纷,大阳媳妇闹了个没脸,只得指桑骂槐地留下句“呸,你这院里的鸡吵,我再也不来了”而后狼狈逃走,背后的声声嘲笑让她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这边蔚鸠压根不知道隔墙那边的动静,自顾自埋头思忖着,突然就感觉到一股清冷朝自己靠近,同时伴有一句“小心”。

      蔚鸠埋头在那股熟悉的冷香怀里,耳尖地听到身后一个妇人骂骂咧咧走过。

      “还说什么没有成亲的想法,这不就跟人拉拉扯扯着呢?好一对奸.夫.淫.妇!”

      “什么好人家的娘子,青天白日的就跟男子搂搂抱抱,好不要脸……”

      在蔚鸠看不见的地方,盛虞河脸上惯常的淡笑渐渐隐下,他虚拥着蔚鸠,眼神淡漠地望着眼前的妇人,眼里最后一丝流于表面的笑意也归于消失。

      在那股令人毛骨悚然的压迫感下,妇人的谩骂声越来越小,到最后哆哆嗦嗦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盛虞河才淡淡收回视线,毫不在意那妇人一脸惊恐地跑远。

      放开虚拥着蔚鸠肩膀的手,没有提刚才的事,他只是难得调侃了一句:“一大早就抱着一篮筐梨花回来,是刚当完采花娘子?”

      蔚鸠也默契不提,只是顺势抬了抬手里的花篮子,开玩笑地应了句:“是啊,刚采回来的还新鲜着呢,正好回家做成鲜花饼吃,我跟你说味道可香了。”

      刚才她去拜访许婶时顺便还摘了些桃子过去,许婶推辞不过就让她采了些院里刚开的梨花装篮里带走。

      两人一路说说笑笑回到了家,没想到正好跟游方二人撞上面,双方均是一愣。

      “二位道长,你们这是?”

      “盛郎君,我们联手吧!”

      双方同时出声,盛虞河和蔚鸠听完倒是没有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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