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诡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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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栀出生的时候正巧赶上栀子花开的时节。徐妈妈给儿子取名的时候，那香甜的栀子花香从窗外串进房间扑进徐妈妈的鼻子。于是徐妈妈不顾公公婆婆老公一干人等的意见执意给儿子取名叫徐栀。
徐栀长地也像他妈妈，白白净净的皮肤，中等身材。眼睛不是很大却很有灵气。一眨一眨间便给人一种灵气的感觉。真真生地就好像那刚出生时外面大片大片盛开的那栀子花一样。也许就是这个原因吧，徐栀的大学生活里每到栀子花开的时候就爱捧着书坐在校园里的栀子树下看书。或者听音乐或者躺下睡觉。总之是怎么惬意怎么来。只要是在栀子树下。遇到顾桀的时候，正是栀子花刚刚盛开的时候。那年顾桀作为从香港来的交换生，谢过了热情的老师自己一个人悠闲地在这将要生活3个月的校园逛了起来。
成片的栀子树，成片的栀子花。甜美的花香吸引着顾桀的脚步。但是吸引住顾桀的还有那躺在树下正在睡觉的人。阳光透过树叶照射在他身上斑驳的光影，有种异样的美感。似乎感觉到头顶异样的阴影，徐栀睁开眼坐了起来。抬起头看着同样看着自己的人。
“同学，有事么？”
顾桀的脸莫名地飞过一片红。这样的场景对于徐栀来说并不陌生。只是放在从前，站在他身边看着他然后脸红的都是女孩子。而现在站在眼前的是男孩。自然内容也是不一样的。每个栀子花下脸红的女孩都会颤颤巍巍小心翼翼地向他告白。栀子花开，新的恋情开始。栀子花谢，恋情就莫名地散了……那些姑娘对他告白是因为他生地漂亮，看着人赏心悦目。可每一次爱情的告破却也往往都是这个原因。因为生地太漂亮了，所以姑娘没有了安全感。总觉得随时会失去，总认为自己若不精心打扮那么两人走在一起就显得不和谐。
“咳咳。”清了清嗓子，顾桀也在他身旁坐了下来然后用不标准的普通话说：“四（是）这样子的，我四（是）从香港来的交流森（生）。可不可以请同学带我参观下这里？”
徐栀冲着他笑了笑，如同栀子花般纯净：“没问题。学校不是很大。一会就能逛完的。”
“没事，我不急。”
徐栀也是一热心的人，带着顾桀逛完操场逛食堂逛完食堂逛教学大楼逛完大楼逛图书馆，男生寝室也去溜达了几圈。就差没带着他去观摩女生寝室了。
“对了，怎么这时候来交换生？这不都快要期末考了，都快要放假了么？”6月份跑来，7月过后就放假了……这交流什么去啊！等到下学期继续交流？那么暑假期间的空白时间干什么呢？
“这不是说要什么体验一下内地大学生的暑期生活么。所以学校就定了这么个时间。”反正无论怎么样，顾桀都是无所谓的，就当做是来大陆游玩。
这想法够怪异的，“那学校给你分配了寝室了？放暑假也住寝室？”但是暑假期间学生都回家了，这么空荡荡的……
“当然不四（是）！”夸张地拍了拍他的背：“现在么是住214寝室，暑假期间吧好像学校是准备给每个交换生配一学生，暑假期间就住在学生家呗。”
耸了耸肩，学校难得聪明一回。就是不知道那些人这么倒霉被推上这么个麻烦的任务。“那就祝你这3个月愉快了。”停在2楼楼梯口：“喏，214室你笔直前走，前面带你走过。应该记得哦。那没事的话我就先回寝室了。”
昏黄的灯光下，徐栀下意识地舔了舔干燥的嘴唇。顾桀也知是撞了什么邪，心中一阵萌动低下头就吻上了徐栀的唇。徐栀呆滞了，双眼毫无焦距呆愣地任由顾桀的动作。顾桀轻笑着停下动作。拿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喂！傻了呀？”
很久徐栀才回过神。奇异的他居然没觉得怪异或者恶心，连一点点难受都没有。他不是没和女生KISS过，可是和男生还真的是第一次。他觉得自己有点懵。然后浑浑噩噩地自己飘上了3楼寝室。
顾桀就这么好笑地看着他“飘”上楼。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居然就这么吻了上去。鼻尖似乎还留有那栀子花的清香。一丝一丝地撩拨着他的心。
要说着事情其实就可以这么告一段落。若干年后要是想起来可以当个笑话回忆。可就是这么巧，顾桀的暑期学生交流配对学生居然就是徐栀。当老师吧人带到他面前的时候，徐栀尴尬地连把老师掐死的心都有了。这种事情难得都不过问一下学生的意见的么？现在是什么社会了？讲究人权主权意识的社会啊！顾桀也看出了他的尴尬，只能不明所以地跟着老师傻笑。谁让徐栀心软呢，也没有让老师多费口舌就答应了下来。居然还豪迈地拍拍胸脯：“放下吧老师，我一定让香港同胞有回家的感动。”这句话说出口，连他自己地觉得虚伪硬生生地在6月的天打了一寒颤。
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等到期末考结束的时候，徐栀把顾桀当行李一样一起运回家里。徐妈妈看到香港同胞有点激动。充分发挥了她的热情好客。把徐栀本来就很整洁的房间整理地蹭亮蹭亮。徐栀有些无语，不至于吧又不是什么贵客。
“等下，为什么要收拾我房间？”徐栀冲着勤劳妈妈的背影吼。
“当然是让同学和你睡一间咯。难道让同学睡客厅？”徐妈妈拿着抹布忙进忙出，顺便转头指使徐爸爸，“老徐，赶紧把冰箱里的西瓜拿出来切一下。诶，同学啊把这当自己家哦。不要客气。呵呵。”
“好的好的，谢谢。”顾桀把头点地和敲鼓似的。
徐栀帮忙切西瓜，一边还朝自己房间里那抹忙碌的身影翻个白眼：“让人别客气，自己客气地和什么一样的。”
顾桀厚颜无耻地捏了捏徐栀的脸：“这说明你妈妈比起你来更喜欢我。徐妈妈 I Love You。”
徐栀拿起刚切好的西瓜就往他嘴里塞：“闭上你的臭嘴！”
顾桀笑地欠扁，“恩，是没你的香。”说完两人都尴尬地低下头啃嘴里的西瓜。
晚上徐妈妈也烧了一桌子的好菜。顾桀对红烧肉简直是赞不绝口。徐妈妈眯着眼笑地都快合不拢嘴。“这孩子嘴真甜，真会讨人喜欢。”
自此之后，几乎隔三差五的就有红烧肉。顾桀在香港不怎么吃，自然是很高兴。徐栀一家人看到这红烧肉眼珠子都快掉了出来。导致每次晚上睡觉前，徐栀都要把房门一关对着顾桀一顿猛掐，“你明天就去说不要吃红烧肉了，听到没听到没！”
顾桀借着自己身形高大于徐栀，力气大于徐栀抓住他的手腕一翻身把他压倒在自己身下。夏天人容易热，一热脸就红。徐栀那红通通的脸加上那双灵动的眼睛，顾桀真不知道自己中了什么邪，又一次低头吻了上去。这一次徐栀反应快了很多，连忙发力把他推开。却被他按地更紧。连忙抬脚踢他肚子。顾桀被踢个正着闷哼一声停下动作，却仍然保持着压倒他的姿势。
“放开我！”原本想说滚下去的，可话到了嘴边那威胁的感觉又打了折扣。
“我说不放呢？”笑着看着徐栀的眼睛，直直地望着他。
徐栀叹了口气，语气软了下来，“别这样，你这是在我家。”
没想到他会用这么柔软的语气，愣了愣：“徐栀……我想我可能喜欢你。”
压倒后告白？“你……别开玩笑。”
“你说我这样子像开玩笑么？”顾桀尽可能地让自己显地足够真诚，“真的，从在栀子花下遇见你的那一天开始。从我在宿舍楼吻你的那时候开始，我是真的喜欢你。”
扑扇了两下眼睛，内心有点纠结。
“你觉得恶心？”语气中显得有些伤心。
“什么？”然后又离开反应过来，“没有。我没这么想。”
顾桀睁着晶晶亮的双眼看着他：“这么说我是有希望了？”
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鼻尖若有似无地闻到了栀子花的香气。栀子花开的时候总是美好的开始，等到栀子花谢的时候呢……那就像个诅咒一样紧紧地缠绕着他的心，是不是这一次会有不同的结果？
直到8月，栀子花几乎谢尽顾桀还是那样整天神经兮兮地粘着自己。横生在徐栀心中的那份恐慌总算是消除了警报。开学后有些难以入眠的夜晚，他甚至便开始想着如果哪天需要对家人出柜的话也无所谓了。只有有顾桀在，那么一切都可以克服。再难再苦再累也就都没有关系了。心中的那一道防线过了，徐栀就一扑心对顾桀。想着大学毕业后也可以为了顾桀到香港去找工作谋生存。想着想着自己就傻傻地笑了起来，有一次把半夜起来上厕所的室友给吓到了。
“小栀子同学，你半夜傻笑什么样？惊悚地莱，吓谁呐你！”
“没别人，吓的就是你！”然后一翻身，拿出手机看时间。可是时间没看大拇指直接按短信界面一封封顾桀的短信慢慢地读了起来。虽然都是写芝麻绿豆毫无营养的短信，可是看着就觉得一阵阵的温暖。从心里透出的幸福。他想这一次是真的一头栽进去了。自己倒弄地有那么点像小姑娘似的了。
转眼一年后去了，交换生也到了回去的时间。
“徐栀出去喝一杯吧。”背着光看不见他这时候的表情。
时间到了，一年的时间太短真的太短。但是没关系，还有半年的时间就毕业了。毕业了就去香港找顾桀。这话还没和顾桀说，想着毕业后给他个惊喜。
在学校旁边的小餐馆包了个包间。
“干嘛要包间呀？就2个人。太奢侈了。”包个包房还要加35元包间费。这不是伸着脖子给人斩上一刀么。
顾桀把他往里推：“有些话就想我们俩个人，安安静静地说。”
看了看他，“那好吧。”人都要回去了，还不得让着人家一点。
凉菜、花生和啤酒很快就先端上了桌。顾桀给俩人的杯子满满地倒上了啤酒。“我后天就要回香港了。”
点了点头：“恩，知道。再联系呗。科技这么发达，□□,MSN,E-mail都可以的。”
“是啊。还能常联系。作为朋友。”
徐栀那时还没会意过来他的话。“干什么呀，又不是你回去了我就当从来没认识过你这人。我你还不清楚么，老老实实本本分分的一个人。”然后眨了眨眼，“不会对不起你的。”
把头低了低，然后叹了口气：“对不起……”
这才发觉了不对，“顾桀，你到底想说什么？”
往嘴里灌了好几口酒，“徐栀，我们要不散了吧。”这句话没有询问的意思，直接的陈述了他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徐栀的心一瞬间有点憋闷，大脑当机了几秒。散了……原来诅咒还是缠绕着自己啊。只是缓了一年而已，只是一年而已……“散了，多轻巧啊。理由？你可别和我说异地恋太累？！”
“徐栀，我不是Gay。”
“TMD我也不是Gay！谁一开始是Gay啊！”激动地拍了拍桌子，满满的一盘花生米摇晃了几下，散落出几颗。“当初是你接近我，吻了我，对我告的白。我现在为你掏出了整颗心你却说不要了？我100%的来爱你，你呢？你对我是80%？还是60%还是40%？还是或者只是更低？”说着说着用手捂住了眼睛，颤抖着说：“我甚至……甚至都想过要是为了你，我这辈子就算是Gay了也无所谓了，我都在脑子里盘算过怎么向家人出柜…….”
说不感动是假的，可顾桀就像是铁了心的。“我也想过，想了很多。可是我发觉我太自私，我没法出柜。我没法和你过一辈子。对不起。”
“够了。”碰——地一声把酒杯砸桌子上，说到这里也就够了。徐栀是个自尊心很强的人。再这样下去只会在他面前显示出更多的难堪。“这顿散伙饭你就自己吃吧。我没那胃口。”
花开灿烂，花谢尽散……一如他的爱情。
顾桀走的那天，徐栀还是去送机了。顾桀看到他的时候有些讶异，内心泛着丝丝的内疚和一种难以言语的感觉。
徐栀还是那样对着他露出干净纯洁的笑，帮他理了理领子：“散了就散了吧。有句话说地好，好聚好散么。只是如果你真的喜欢过我，就请你以后在看到栀子花闻到栀子花香的时候至少能想起我。”虽然勉强地笑着，可那脸上的伤心却怎么样也掩饰不住。
点了点头，然后挥手道别。
顾桀登上飞机要了杯饮料，然后半躺在椅子上回忆起一年内的点点滴滴。他是真喜欢过徐栀，只是还没喜欢到徐栀喜欢自己那种程度。闭上眼一转眼就睡了过去。不知睡了多久，梦里他梦见了成片的栀子花，还有站在花树下干净漂亮的徐栀。撤了撤嘴冲自己笑。然后笑着笑着他张嘴对自己说着什么。慢慢地走进他，想听清他对自己说些什么。然后走近了，栀子花香扑鼻而来伴随着栀子花绕成一根绳子层层缠绕住自己。徐栀对着自己说：“我对你掏出了整颗心啊……整颗心啊……”
满头大汗地从梦里惊醒。才清楚地意识到那是一场梦。可是鼻子里隐隐地还是闻到那栀子花香。会散不去，像有灵魂般的跟随着自己。飞机上怎么会有栀子花香？这个疑问伴随着他下飞机。拎着行李走出机场。那香味不知为什么却越发的浓烈。恍惚间看着马路对面徐栀那张伤心的脸正忘着自己。鼻尖被栀子花香包围着……那曾经喜欢的香味现在就突然变得诡异起来……
徐栀……徐栀…….耳边似乎想起了什么撞上的巨响，“碰——”的一声的。整个人好像飞了出去，眼前的脸在眼里划出一个漂亮的弧线。周围似乎想起尖叫声。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最后的意识间他只记得那诡异的栀子花香。
END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诡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