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上洛皇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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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谐需要强而有力的秩序。”——栉世鵺，这是他在回答其父治国需要什么时的回答
我出身华族，高贵的血液时刻提醒，并要求我成为肩负国家命运的天选之民。受“从五位上伊兹守”的父亲的影响，19岁的我就成为了“从七位上民部少录”。作为天朝上国，我们没有必要与那些蛮夷之邦有所交往，我们要做的，就是孤立，并固守我们万世永恒的繁荣。父亲没有让所有臣民失望，而我也不会。
“看！是皇都！我们快到了！”在桅杆上满脸胡子的水手高喊道。
我望向他所指的地方，在我面前展现的是，金碧辉煌的皇都的楼阁亭宇。船航行了两天两夜，我和父亲终于到达了皇都。此次上洛之行还是我第一次离开我的故土伊兹群岛，第一次见到如此壮丽的风景。无限延伸的皇都在朝阳之下就像在我展示天朝上国的伟大与繁荣一样。
“孩子，好好看着点。以后你继承我成为伊兹守的时候，你也要每年四次像我现在这样上洛觐见皇帝陛下。”父亲走到我的身后拍着我的肩膀说道“你一定会为皇都的富丽堂皇所惊讶，但是，记住，皇都的繁荣是帝国每一位臣民辛勤劳作的结晶。其实只要我们伊兹人能够团结一心，我们也能把伊兹建立地如皇都一般壮美。好好体会皇都的一切吧。”
“是的，父亲大人。”
我其实很清楚，伊兹永远无法与皇都相比。我们的城镇规模其实已经被限制，皇帝可不希望我们拥有比拟皇都的军事以及经济实力，否则我们可能会成为威胁他们权利的因素。特别是伊兹，我们是距离皇都较近的州之一，如果举兵，很快我们的战舰就能开进皇都近海，我们的军队也能很快地兵临皇都城下。但是由于我们伊兹是帝国对邻国百句的第一道防线，所以我们的海军实力没有受到多大限制。为此牺牲的代价就是我们的经济发展受到了皇帝的诸多制约，要不是这些限制，我们伊兹应该已经拥有匹敌皇都的壮美了吧。
但是很显然，在父亲眼里，能让臣民生活地更加幸福才是最重要的。而要让他们幸福，离不开的是经济的发展与文化的繁荣，而不是强大的军力。为此，父亲一直认为他不该出生在伊兹，不该成为如军事领袖一般的伊兹守。所以他一直想能为我留下希望，在我面前从来不提皇都对伊兹的经济方面的限制，并尽力使我能成为其他州的州守，造福一方，名垂千古。只是，他什么都没有对我说。
即使这样，其实我也很清楚这一切。我已经十九了，早就元服了。
“等船靠岸后，你可以在皇都内随便走走，日落时分在驿站碰面，文代知道那间驿站在什么地方。”父亲留下这句话就先我一步离开了这艘大型的海船。
“世鵺少主，船靠岸了，请下船。”我的近侍文代说道。“世盈大人希望您在皇都中能有所获益。”
“那我们先随便走走吧。文代，你认为我们应该先去哪里？毕竟皇都我是第一次来。而你好像已经跟着父亲来过两三次了吧。”
“是的。在下推荐大人先去市集走走，之后再去看看皇都的贫民区。这样能了解到生活在皇都的中产阶级已经穷人的生活状态。最后同大人一起进入皇宫。这之间的反差应该能让少主明白皇都的大概。相信世盈大人也希望您能在同他进入皇宫前去这两个地方看看。”
市集，确实很有吸引力。但是对贫民区我却有种抵触感。记得我第一次去伊兹的贫民区的时候，我感觉到了很大的压力。那天我不顾父亲的反对，偷偷命令文代带我去了伊兹本岛上的最大的贫民区。我根本没办法将他们的生活与我锦衣玉食的生活联系起来。而且他们看到伊兹守之子的我时，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愤怒，不满，与绝望。从他们的眼神中，我能感受到，他们并不是好吃懒做才沦落到这一地步的，他们是没能够战胜命运才不得不入住此处的。将他们的生活与我一对比，我甚至开始憎恨起我的血统。不论我与谁搭话，都没有人会理睬我。我无法忍受那里令人窒息的空气，没有多久我就要求文代带我离开了那里。回到家中后，我质问父亲，为什么会让我们的封地中出现那样的地方，为什么会带来如此的贫富差距，他们拥有走向新生的希望与斗志，为什么不拉他们一把。他没有告诉我。只是告诉我，他也无能为力。
正是贫民区事件，我开始自己去寻找为什么在我们的伊兹也会出现这样的地方的原因。结果却很简单。我们受到了皇都的许多限制，父亲甚至要故意制造一些贫民区，来让那些来视察的官员认为他确实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他总是在暗中试图支持那些被他变成贫民的人，保障他们能够活下去，但是却不得不让他们继续这样的生活。关于这些，父亲还是什么都没有跟我说。
帝都的贫民区又是为什么？算了，我讨厌贫民区。那里也许住的是拥有像我这样被神抛弃的命运却又没有像我一样的华族血统的人们吧。
“贫民区就算了。集市我们去走走。逛够了之后去哪里到时候再决定。”
“遵命。”
“不过文代，帝都除了市集之外还有没有其他什么有趣的地方？”
“少主，如果您只希望去有趣的地方的话，世盈大人会不高兴的。”
“……我知道。”
“少主，我知道您不想去贫民区，您已经知道那里是什么样的地方，我想您也……”
“不，文代，我们去贫民区。先去市集，之后再去贫民区。我希望我的眼睛能告诉我，我们伊兹的子民过得比帝都的好。”皇都的贫民区应该和伊兹的不一样吧。伊兹的贫民区是不该成为贫民的贫民的聚集之处。他们是体制的受害者。但是皇都的贫民区又是为何呢？说实话我确实有点兴趣。
帝都的繁华确实是我们伊兹无法比拟的。广阔的市集，来自四方的奇珍异品。即使是我也为此着迷，不禁玩赏起那些街边小摊上的各种新奇的玩物。这里有许多我在伊兹根本不可能见到的东西，像出自帝都名匠之手的精巧饰品，来自别特纳姆的金器，百句的人参，其贝特当地的与帝国风味完全不同的奶茶……等等这些都让我眼界大开。我甚至找到了伊兹的狮子面具。但是这里却看不到露西亚的商品。
虽然我们已经为了我们高贵的文化不被周边的蛮夷所玷污，实行了锁国政策，但是来自四方的奇珍异宝，特别是朝贡我们依然是来者不拒。也有跑商的商人不断从边境带来各色逸品，但是如果在公开场合讨论那些其他国家的文化或者新的政策的人都会被视为叛国。特别是对北方大国露西亚，他们的子民有着强壮的体格与自强不屈的斗志。她是唯一没有向天朝称臣的邻国，而且在与他们的多次交锋中，我们很清楚我们的军事实力以他们难分伯仲。为了抵御他们，我们倾注帝国全力建立起了最为坚实的防线。但是这条防线是否能有效抵御他们，还是未知数。
其中真正吸引我的，既不是那些来自附庸国的特产，也不是来自帝国其他州的异宝，而是在一个小摊上找到的紫阳花纹的发髻。每当梅雨季节来临之时，伊兹群岛总是会开满紫阳花。当臣民们看着上天的恩惠化作慈悲之雨降临大地的时候，总能看到紫阳花与我们一同分享这份喜悦。在帝国的其他地方似乎也有盛开紫阳花，但是据说帝国最美的紫阳花盛开在我们伊兹。也许因为这由无数小花簇拥而成的紫阳花，正是我们这个军人及其眷属占总人口一成多的要塞州的守护花吧。
只要10文。我只花了10文就买下了这紫阳花发髻。这发髻一看就是女性用的，但我还是忍不住买下了它。
我买下这饰物时，老板问我，是不是要送给心上人。我确实有心上人，但是她叫伊兹。我可不知道把这小小的发髻送给那片广阔的土地时，她应当如何接受我的心意。但是，总有一天会有人值得我奉上这紫阳花发髻的吧。总会有人，能让我像爱伊兹一样爱她。
在这之前，我想我应该去文代所说的贫民区看看。
当我们来到贫民区时，我想，相比伊兹的贫民区，我更难接受帝都的贫民区。虽然他们中也有一些如伊兹人般即使身处如此困境依然坚持奋斗的人，但是，其中也有许多人却是堕落的华族遗孀，失去斗志的侍，在帝都的灯红酒绿下堕落的异乡人。
这污秽的地方……这里的居民似乎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希望。他们的眼睛已经不再犀利，他们的行动已经表现出他们那种认命的心态，与那些身贫志不贫的伊兹人相比，他们就是那种身心俱贫的人。有人甚至摸到我的身边，拽着我的衣服
“我都饿了好多天了……”
“行行好吧……”
哼……过一天是一天的家伙……。但是其中也有一个人的话却吸引了我的注意。
“大爷，给点钱吧，给点钱让我能东山再起吧……”
我不知道你有什么样的过去，不也不想知道你以前有什么辉煌。但是，现在的你……东山再起？如果是以前的你也许可以，但是，在我眼前这个双目无光的你让我如何相信你能东山再起？你知道伊兹人是如何对待那些穿华服的人的吗？他们会试图用行动告诉我，只要他们努力他们迟早也能过上比我好的生活，他们会让我感到自卑，憎恨我体内的华族血液与神赐予我的华族身份，是它们让我失去了用自己的双手证明自己的机会。
是的，帝都是美丽的，也是污秽的。这里的贫富差距造就了这些自己令自己让生活绝望的人。
“我们走吧，离开这里。”
“但是，少主，您才刚来，怎么就……？”
“够了。我可没空欣赏这称为贫民窟的东西。而且我也没有闲钱施舍这些家伙。”
其实是我无法忍受这些堕落的人。果然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伊兹的人民，即使是贫民区内的那些人，他们的血液都是如火般炙热，既是是贫民区，也没有人伸手向我要饭。我当时把我手头的一些钱放到了一位失去右手和左脚，明显是在战争中负伤的青年人面前时，他却向我表示，他不需要施舍，该给的伊兹守府都给了，还说即使他没有左脚他也能自己站起来。但是，我不知道应该如何形容眼前这些人。
“遵命。”
一段沉默后，文代还是听从我的命令。自小，文代就既是我的近侍，又是父亲安插在我身边监督我学习的人。我这一举动父亲应该会不高兴吧。但我希望他能理解。可惜，很明显，现在就有人不理解我的举动了。
“他们都那么可怜了，你为什么就不能施舍点小钱呢？”
说这句话的是一位女子，年龄应该与我相仿，和我一样身着华服。涉世未深的小丫头，不知道是富二代还是权二代。嗯……其实这不重要，富二代能变成有权人，权二代也能成为富人，其实也有可能是权富二代。我没空理她……但是她似乎很有空折腾我。紧跟着我的步伐，她追了上来，并在我后面喋喋不休。我不想跑开，因为这有损我的形象。但是我也没有理她的打算，我看了一眼文代，他马上会意。
“作为一位大家闺秀，这位小姐，如果您真的希望施舍他们点什么的话，为什么不自己掏出些碎银给他们呢？”
听到这句话的她停下了脚步，只留下一句“如果能给，我早就给了……”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上洛皇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