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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找到一个好工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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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1,雨加雪。
范之韫接到那通电话后,记下了地址,难得第二天五点起床出了门。
为了日结的2000工资。
此时,七点二十四分。天还有点灰,范之韫刚下公交,雨中带着雪,落在范之韫的肩头。
他微张了张嘴,欲说又无言,墨镜下的眼神透露着迷茫,
公交车站所在的马路对面,有一条小路,通往后面的山上。
而那座山,是他工作的地方。
……范之韫有种被坑蒙拐骗的感觉。
我是不是要被卖了?范之韫不禁怀疑。找工作找进大山?公交车站附近的居民楼都印着大红的“拆”字,这公交车站还算是他放眼望去里,最“豪华”的“建筑”了。
“荒……无人烟啊……我这是来给鬼打工了?”范之韫搓了搓手自言自语道。把他的长发挽起扎成丸子头,带上卫衣的兜帽,刘海的那抹红色挑染十分显眼。
墨镜,口罩,盖过大半张脸的卫衣兜帽,范之韫拢了拢羽绒服,装备齐全。过了马路走进那条通向大山的小路。
小路两边有许多的摊位,各种白花,蜡烛,纸钱,各种零零碎碎的东西摊在摊子上,铺位上没有一个人,任凭那些东西被寒风吹向哪里都没有关系。
范之韫从没来过这种地方,但他好歹混睡混死混了二十余年,这东西都明晃晃摆这了,他再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他就可以滚蛋了。
这不是人家清明节扫墓用的吗?!
记事起,范之韫就在那个狗屁的孤儿院里,后来被领养,黄姨他们也没带他扫过什么墓,看过谁的坟。
范之韫随着小路逐渐上升的坡势走上了长长的是石阶。
然后抬头,这石阶看不到头。
范之韫一时间被2000块的日薪蒙蔽了双眼,到现在才想起来他从头到现在都没问过这个工作是干什么的。
走在还算平整的石阶上,范之韫回想这一路走来的场景……
好家伙,他多半干了个守墓有关的活儿。
根据范·有问题找百度·之韫的百度查找经验,守墓的工作怎么着也不可能这么有钱,更何况是…日薪…
范之韫被刺骨的冷风袭击才回过神。
高处不胜寒,现在他深刻感受到了这句话的含义。
真他妈冷。范之韫心想。
踩上最后一级石阶,范之韫转身遥看这数不清的台阶,又是下雨又是冷风,雾气拢在高处不散,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升天当了个仙官赚钱呢。
石阶的尽头右处有一间小屋子,小屋子上了锁,门的一旁搁置着一块破板子和一把小凳子,根据板子上的提示,范之韫一路走到墓园。
墓地很大一片,正面对着墓地的是一面破旧的墙,墙与路之间还挖了一道沟,沟里靠着墙放有一排新做的碑,雕刻着谁的姓名。
整片墓地都在山上,有些墓碑被掩在树林后面,立在杂草丛生见;有些则是干干净净的,立在成片的墓地里。
范之韫一踏进这片墓地就感到一阵头晕目眩,还伴随着耳鸣,蹲下了身,缓了几口气又晃了晃头,再起身时也不难受了。
许是好久没运动了,一下子爬山爬那么高的缘故罢?
他在附近看了看,到处走了走,一个人都没见到,但他记得,昨天问到地址后,那人跟自己约了早上八点见面。
现在是八点十一。
第一次面试见面试官迟到的。
范之韫打开通话记录,又拨打了那个未知号码。
“嘟……嘟……嘟……”
默认的电话铃声响了很久,范之韫正打算挂掉打第二次时,电话通了。
“……喂?”还是昨天那个好听的声音。
“先生,请问…你们的面试官……为什么还没来?”
接下来是很长久的沉默,随后范之韫听到电话那边传出一阵嘈杂。
“阎……他……过年……”
“地上……一年……时间……不一样……”
???什么东西?范之韫听不真切,只听得见几句断断续续的话,听着听着皱起了眉又往听筒凑了凑。
过了一会,那好听的声音就又响起来了。
“抱歉,让你久等了,我们的……呃……面试人员正在过来的路上。”
“好。”
范之韫听着电话被挂掉,又开始漫长的等待。
八点五十六。
“小伙子?”
寒风实在是太冷了,雨倒是停了,范之韫坐在石阶上,头靠在膝盖上眯着眼。
范之韫睁了睁眼,转头看到了一位面容沧桑的老奶奶。
“啊…奶奶您好,您是要…?”范之韫站起身来掸了掸身上的灰,语气柔和地跟奶奶说着。
“我是你的面试官呐,跟我来小伙子。”说着奶奶转身向墓地走去。
范之韫反应过来后有些许迷茫,但还是跟了上去。墓地这种地方大多数是老一辈的人在工作很正常,只是他一直以为会是那个声音好听的接线员……
“在这里看着就是你的工作,小伙子。”
老奶奶又在墓地里看了看,转身正打算走。
范之韫说:“奶奶,我问一下。我…只需要守着这个墓……就能拿到日薪?”范之韫还是有点不相信。
老奶奶敷衍的点了点头,说:“你来早了,你是上夜班的,白天有别人会来的,你们自己分配好交班啊。”
范之韫还没反应过来,老奶奶已经走下山了。
可是是那个接线员约自己八点来面试的啊……坑人啊,范之韫叹了口气。
所以按照奶奶的话来说,应该还有另外一个人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
可范之韫只看到了雨后清晨的一片白茫茫的云雾。
反正白班不是他上的,本打算一走了之到晚上再来,可范之韫又看了看那长长的台阶……
走下去好累啊……虽然苦了点,但在这里待着也没什么不好,就当是感受新鲜空气了。
范之韫这么想着走到小屋子前拉过来那把小凳子,擦了擦凳面,坐着没一会便睡着了。
范之韫迷迷糊糊的做了个梦,他梦见他靠在一座桥的一侧,手上好像拿着什么东西,有个人从桥头走向他,同他说了些什么,他记得自己好像穿着黑色的长袍,而梦中那人,在范之韫梦醒后他只记得眼前一片雪白,还有一瞬的模糊的容颜……
范之韫迷迷瞪瞪地睁开眼,面前站着一个人。
范之韫此时正靠在小屋子前,仰头一看,他面前的人手里拿着手电,露出的手腕上有一道绕在手背上的半圈疤痕,穿着白色风衣,戴着口罩。
范之韫又抬了抬头,那人是一头白发,微微弯着腰,微长的刘海已然盖过眉毛。
二人就这样对视着,范之韫承认自己有一瞬的愣神。
这人好他妈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