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自己的谜》造受找护

2、第 2 章

　　回去后，柳倾砚便躺在他的小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为什么姑姑说的明明很在理，可我却有些不自主的抵抗呢?...”
　　第二天早上，红日初升，隔壁李二家的鸡不停地鸣叫，回荡在空旷的山谷。一抹阳光透过窗户斜射在柳倾砚的脸上。
　　柳倾砚缓缓张开朦胧的双眼，阳光漏进了一只眼，他下意识快速用手遮住。穿好衣服，伸了个懒腰后，他像往常一样，走出木门，走进院子，在井里打了一盆清水，他蹲下看着水，水上倒映着他的影子，年少稚嫩，朝气蓬勃，那样子是多么可爱，他摸了摸头上的黑印，思索着：“这到底是什么？真的只是胎记么？”随后便快速地洗漱了。
　　他收拾好后准备去酒馆帮忙，可谁知，刚走到院子口，柳倾砚便撞到了什么东西，摔倒了。“哎呦！”他摸了摸红肿的额头，向上望去：“谁啊这么......”他还没说完，映入眼帘的一幕却让他惊的猛缩瞳孔：什么东西都没有！
　　柳倾砚咽了一口口水，颤颤巍巍地站起来，用手向前探索，伸到刚刚的位子，他摸到了一堵墙！
　　“这....是怎么回事？！”
　　“砚儿.....过来”
　　突然间，柳颜的声音荡进了他的耳朵，不知道为什么，平常温柔体贴的柳颜这时声音却十分冷冰，像是命令一般，让柳倾砚后背发凉。
　　柳倾砚转过身去，看着柳颜，焦急指着刚刚那个地方说：“姑姑，那里有一堵我看不见的墙！这是怎么回事啊？”
　　柳颜面色未变，只是冷冷到：“从此，没有我的允许，你就不必出去了，你便待在这里，学文作墨。”
　　柳倾砚听后楞了两秒，反应过来之后问到：“为什么啊，姑姑？！”
　　“没有为什么，这是命令。”
　　柳倾砚望着眼前这熟悉的人，却让他感到无比陌生，以往的种种温馨仿佛都是南柯一梦。眼前的这个人，真的还是他的姑姑吗？
　　柳倾砚没有再说话，只是缓缓走回了屋里。在他与柳颜擦肩而过的那一瞬，他看了柳颜一眼，那冷漠的脸，那君临天下、藐视众生的气场让柳倾砚感到窒息。这，还是他的姑姑么？或者说，他的姑姑.....还存在吗？
　　就这样，柳颜将柳倾砚锁了整整10年，每天柳颜都会来看柳倾砚，至于那个小酒馆，也是关门了，柳颜好像在策划着其他什么东西。柳颜知道“锁死”是将柳倾砚永远留在自己身边的唯一办法。

　　第5年的时候，那时柳倾砚13岁。
　　柳倾砚正无精打采地发呆时，突然听见后院传来异响，由于实在无聊过级，柳倾砚便顺着声来到了后院。
　　是一个女孩在跨后院的栏杆，想要进去。女孩长的很标致，脸很小，眉眼间都透着娇气，头上还顶着茂盛的头发，不黑，甚至还隐隐泛红。
　　柳倾砚惊了，然后问道：“黎妗....？你怎么在这？”
　　黎妗见被发现，如坐针毡，回答说：“这不是5年没见着你了嘛，村里甚至有人说你死了。之前问爹爹，他不告诉我让我别管，最近才知道你一直被柳姐姐关着，这不，就来找你了嘛，哎你等一下奥，等我进来给你说.....”
　　这回答把柳倾搞得哭笑不得，不知道是应该高兴这么久还有人牵挂自己，还是应该可悲自己“深居简出”让人以为自己死了。
　　柳倾砚制止黎妗：“你可以回去了，你进不来.......”
　　柳倾砚刚说出口，黎妗就翻进来了，还摔了一跤。“啊？你说什么？”
　　“.........没什么。”
　　柳倾砚虽很震惊，但也没说什么，毕竟他知道黎妗自己也肯定不知道为什么可以进来。
　　“哎你为什么不翻出去呀?我都可以翻进来诶。”
　　一群沙鸥飞过蓝天，柳倾砚意味深长地望着他们，然后道：“可能.....因为我傻吧........”
　　柳倾砚当然也尝试过各种方法逃离，然而结果也是可想而知的失败。他的内心早已蒙上了一层灰，再加上长期的与世隔绝，他好像也变得冷漠了。
　　从那以后，黎妗经常来找柳倾砚。但这么一来二去也没有擦出爱情的火花。两人只当彼此是可以交心的朋友。柳倾砚从黎妗这里了解到了很多这些年的沧海桑田和外界的各种八卦，新鲜事件。不过也不多，毕竟是在这战火纷飞的时代。

　　17岁那年。
　　月亮悬在夜幕星河中，撒下霜似的白光氤氲在院子中。柳倾砚靠着窗坐下，手撑着脑袋，向外面望去。
　　这已经是第多少个同样的夜了?
　　柳倾砚对着这风灯照月欲三更的夜色，却道“无趣”，他与这样的夜景“对酌”过多少次了？人总是会厌的。
　　在黎妗翻来找他前，柳颜让他看书，会是四书五经，名典雅籍么？不！柳颜提供的是《霸道将军爱上我》《先婚后爱小夫人》等等，在这样的黑暗时代，这样的书只有纨绔的富家少爷小姐才有，柳颜怎么搞来的，而这等世家子弟手中的畅销书，柳倾砚也提不起丝毫兴趣。不过好在遇见了黎妗这等贵人，往后经常偷偷给柳倾砚塞“正经高大尚”的书，也了解到了很多外界的事。他虽嘴上说着这万家灯火阑珊之景无趣，可他心里也明白，在这人可以吃人，漫街腐臭味的时代，能寻这一静谧安乐之处，是多么的难得。而在外界的人看来，可以1天吃一顿干净饭，一年有一套衣裳穿的世界，已经是远超神话中缥缈的极乐世界了。
　　“咔”，柳颜推开了门，迈着步子走了过来，柳倾砚没有转过头，继续醉于夜色。柳颜是高的，加上她那利刃般的眼神，让人忍不住颤抖。
　　“砚儿！我说过，外面是非扰攘，不是你应该呆的地方。别再看了。”
　　说着，柳颜走到柳倾砚的身旁，用纤细的手挑起柳倾砚的下巴，两人就这样的对视。
　　“只有我....只有我！只有我才能允你荣华富贵！许你一世安康！”
　　是啊，关了柳倾砚之后，柳倾就卸下了部分马甲，一昼成为暴发户，直接将原来破旧的小木屋装修成了紫檀木屋，家具全翻新，个个镶金戴银，就连一普通的画坛瓶子，都是琉璃的。每天有吃不尽的山珍海味，穿的自然也是富丽堂皇。多少人想往这样的生活啊？但谁问过这是否是柳倾砚想要的？
　　爱不是许他荣华更不是拘禁。
　　“这都多少年了？你容颜还是如此羞花，手，还是如此纤嫩。真是不知道是驻颜有术，还是.......你不会老去呢。”
　　柳倾砚漫不经心的态度、无礼的言语让柳颜怒得惩忿窒欲。
　　“好啊，你都敢这么样同我说话了！过三千年前你.....算了，我也不多说了，你明天就等着进黑室去！”柳颜纵身猛的拍了一下桌子，疾言厉色地说道。
　　柳倾砚却不以为然，顺手拿起桌上的木鱼石茶杯，在手中把玩，全然没有在意的样子。
　　“哼”柳颜冷哼了一声，转身就要离开，走到门口时，柳倾砚说了一句话，这句话想一位猛士，狠狠地拽住柳颜的衣服，让她没有动力继续走，就那些沉默地微微低头楞了一下，再走了出去。
　　“姑姑，你是神吧。”
　　这也许只是不经意的一句话，又或者是漫长岁月中柳倾砚的发现。当时柳倾砚瞄了一眼柳颜，那个沉默的样子是他从来没在这个女人身上看见过的，或许在外人看来，柳颜只是被离谱的话惊楞了。但他也确定了一件事——自己和她的来历，绝不简单。
　　“我这位姑姑的马甲可真是藏不住，在囚禁我后突然有钱，十年不衰的容颜，还有刚刚的三千年，呵........。在这也禁了这么些年了，我还有机会目睹这世界的风采吗？逃离？凭我自己仅仅是以卵击石罢了。”
　　第二天早上，柳倾砚睁开眼，却看不见任何东西，伸手不见五指。还有到处乱窜的老鼠发出烦人的叫声。黑室，恰如其名，是真的黑。
　　里面很潮湿，很冷，中秋才过没几日，这样的环境下，着凉已经算是好的了。
　　“还是这熟悉的样子啊。”柳倾砚没有怎么动，就那样静静地蜷在角落里。
　　柳颜十分了解柳倾砚，她曾在柳倾砚进黑室时，凭借对柳倾砚的了解，造了一个与他差不了多少的傀儡，带在身边，不过物品终是没有感情的，代替不了真人。
　　柳倾砚其实也是桀骜的人，从来没有低过头，但他只是少年，会有喜怒哀乐，也会害怕。
　　他怕黑，怕冷，怕那些恶心的动物——蜘蛛、老鼠。这不“巧了”，这黑室可以说是为他量身定做的了。
　　他已经冷得颤抖起来了，手脚都拴着冰冷的铁链，杂乱的头发披在他的后背，他是一个被遗忘的角落。
　　太阳也许是可怜他的吧，一个时辰后，唯一的通风小口能勉勉强强地透点稀碎的光亮，但持续不久。柳倾砚喜欢每天的这个时候，他不在活在无尽黑暗里，也讨厌这个时候，可以看清那令他恶心的东西。
　　他坐在阴暗的角落，突然脚有点痒痒的，于是把埋在膝前的头抬了起来，睁开眼，一只黑蜘蛛映入他的眼帘，那只蜘蛛匍匐在他的脚上，柳倾砚不敢动，只剩染满污渍的脸上晶莹的眼，止不住的颤抖。